红棺新娘-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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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冲进了房间。
灯光下,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很瘦弱的一个女人。她正畏缩在一张用于销售的样品床上,身上盖着一件蓝色的破旧棉大衣,裸露着白嫩的肩膀和小腿以下部分身体。白皙的脸上一双黑黑的大眼睛闪着恐惧的光芒。
她不是六姐!
我长舒了一口气,忙退出了屋子。
二癞子蹲在门前的台阶上,正闷头吸着香烟。见我出来了,冲我笑了一下。其实是我感觉他冲我笑了一下,因为在夜色里我看到他呲了一下他那并不太白的牙齿。
“我……我还以为是他妈妈的斜楞回来了呢。可吓死我了……真没有想到是你,但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二癞子说。
“斜楞去哪儿了?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你等一下,我先把梅子打发走了,然后我们再好好唠唠。”二癞子进了屋子,低声说了些什么后,门市房里的灯光就熄灭了,他和那个女人走了出来。
乍看上去,这个叫梅子的女人无论是在身材上,还是在模样上,还真的和六姐有几分相象之处呢。这让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看着叫梅子的女人拐进了胡同里后,二癞子就向我走了过来。看他的个头和以前相比,仍然没有长高多少。
我们走进了一家酒馆,要了两个小菜和两瓶啤酒,喝了起来。
我也真的很想和二癞子唠唠。
“你来这里一定不是来找斜楞的,对吧?”二癞子拿眼睛瞄着我说。
“为什么这样问?”我警觉地看着他。
“哼哼,你是在找郝云清!你的……”二癞子仍然用眼睛瞄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的什么?你想说什么?”我认真的看着二癞子。
“你的老师呀!嘿嘿!”二癞子奸笑了起来。
“告诉我,斜楞去了哪里?”我问道。
“他?他呀,很忙呢。这老犊子最近一段时间整夜都不回来一趟,好像在忙一件很神秘的事情呢。”
“是忙着结婚么?”我试探着问。
“结婚?和梅子?不会的,斜楞发誓要娶的是……你最好别问了。”二癞子喝干了杯子里啤酒,把头转向了门外。
“谁?他要娶谁?”我心里一阵紧张。
“你说呢?斜楞用这个女人的名字给自己的厂子命名,你说他要娶谁?”
3
“他敢?他在做梦!我……”我猛地从木板凳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二癞子,仿佛他就是斜楞似的。小酒馆里的食客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观望着我下一步的举动。他们一定以为我要揍二癞子。
“你……你看你急什么啊,这事情我听了都来气,何况是你呢。我的心情和你一样。雨歌兄弟你快坐……坐下来……”二癞子慌乱地站了起来,拿手来按我的肩膀。
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对于斜楞的情况,我想知道的太多了。我告戒着自己不要再冲动。
“斜楞他妈的就跟中了邪似的,这想法就是放到笨人身上寻思一下,也都是不可能的呀。也是,斜楞本来就不是个'尖'东西!”二癞子扭头瞧了瞧酒馆内的其他食客,低声说着。“这老小子以为有了俩儿钱就能要什么就要有什么了?我呸!像你郝老师那样水灵的女人瞎了眼睛也不会看上他啊!更何况还有以前……”
“斜楞倒是很能干,挣了不少钱吧?”我试探地问。
“哼!就凭他?一个刑满释放的混蛋?还不是靠他老娘的……”二癞子预言又止。把头低了下去,喝干了杯中的啤酒。他本来就呈黑色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的黝黑了。看样子这小子不胜酒力。于是,我暗自笑了,突然觉得能从二癞子的嘴里得到不少我不知道的消息。
我又要了瓶大高粱酒,启开了,给二癞子的空杯子里倒了满满的白酒。
“可不行的,可不行的……”二癞子拿手推挡着酒瓶。他的手很粗糙,手背上还裂着两个鲜红色的冻口子。这不禁让我感觉一阵的心酸。心里瞬间记起好多儿时的事来,觉得以前有些事情对不住这个往井里撒尿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二哥,今天是我请你呀。再说,我们都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我说的是心里话。
“你……你是在叫我二哥?咳……可不是……那时候,我……”
我突然发现二癞子的眼里一亮,就垂下了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去想那么多了。对了,二哥,我现在一直不晓得你是怎样从井里逃出来的?”
“嘿嘿,我要是不说,你永远都不会晓得呢!”二癞子擦干净了泪水,傻笑地看着我说。
“难道二哥会'水遁'?”我也笑着说。“水遁”在我们家乡这里的意思就是在水里消失后逃跑的意思。那时我们村后有个大水泡子,小孩子们在炎热的夏天里都喜欢去泡子里去练习“水遁”,可是大家都没有练成“水遁”,反而却把一个孩子给淹死了。后来我们就没有人去再敢练什么狗屁“水遁”了。
“咳,我哪会什么'水遁'呀。我是从地道里逃跑的……哈哈……可把那些抓我的人给累惨了……哈哈……”二癞子得意地笑着。
“抓你?二哥呀,他们不是在抓你,他们是在拼命地救你呢你知道么你?整整忙了一宿啊!”我想二癞子心里仍对七家村的村民耿耿于怀。
二癞子突然沉默了,端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然后,他垂下了头,我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么,人的性格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与阅历的增加而改变吗?
“地道?井里怎么会有地道?”我很认真地看着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怎么会没有呢?那是斜楞家的地道……”
“斜楞家的?!”
“你这都不知道?斜楞家原来是咱村里的大地主啊!”二癞子直视着我的眼睛。
4
我有些呆了,脑海中仔细搜寻着儿时的记忆。我对斜楞家是大地主这件事情居然一无所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呢?可是,大人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与我丝毫不相干的事情呢?
“地道就在水井里面,只要在水面上蹿一米多高就能爬进去的。”
“可是去救你的村民为什么没有发现地道的入口呢?”
“地道口用麻袋加黄泥堵着,不知道有地道的人,是不可能发现的……”
“地道通向哪里?”
“这……不说了,我说的太多了,斜楞不让……要不是为了梅子……我都不在这里干了……这狗斜楞,他不是人啊……”
“梅子?就是刚才和你在屋里的那个女人?”我注视着二癞子。
“咳!”二癞子深深叹了口气,居然一仰脖子,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全倒进了肚子里。
“梅子很可怜,若不是男人打伤了人跑路了,她也决不会走这一步的。还带了个孩子,多不容易……我真的不相信梅子是个爱钱的女人!斜楞看中梅子的哪方面你知道吗?”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是二癞子的话却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是因为梅子的身体和长相特别像一个人!就是……”
“郝老师?!”
“那还用问吗?梅子无依无靠地带着孩子投奔到木器厂,开始斜楞让她打扫车间,后来就……梅子告诉我,斜楞那'物件'根本硬不起来,每天晚上他都让梅子换上一条花裙子,然后就压到梅子的身上拼命地揉搓她的奶子……完事了,就给梅子一点钱,也不说和梅子结婚,就这么挺着。梅子的身上被他弄得到处是青紫的伤痕呢……梅子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她孩子的病,没少借斜楞的钱。她孩子有病,总抽羊角风呢。”
“斜楞最近去哪了?”我的心中憋着一口气。
“他有了钱后,经常象着了魔似的,没事儿的时候就叨咕三个字:郝云清。后来他都把自己厂子的名称也改成了云青木器厂了。为了能找到郝老师,他特意买了辆新吉普车,经常下到各村去转悠。有一次,对,是去年的夏天,我还看到你坐车去了五十里铺,我猜你一定是去找你的郝老师了。当时我坐在车的后座上,你大概是没有看到我吧。”
“哦,我,明白了。可是斜楞真的能找到郝老师么?”我像是对二癞子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村里人都知道,是你救了你的老师,郝大喇叭一家对你贼好,你是想帮帮你的老师……你从小就是一个重情意的孩子,这大家都知道……咳,你的老师是怎么了?没有被斜楞给弄了,自己却弄出了孩子出来……真的不知道是哪个瘪三会有这样的福份,弄了还白弄,到现在也不见个踪影。连你的老师也没影子了。不过,我今天下午发现斜楞坐车急匆匆走了,看样子象有什么大事情要办呢,许不会是……”
“找到了六姐?!”我又一次站了起来。
“谁知道呢?不过,雨歌兄弟,你现在可安妥了。复员回来还能有个好工作呢。你家可不是从前那样了,你爸爸厉害着呢……斜楞这老小子特怕你爸爸……今天下午斜楞从派出所回来的时候,还在我面前提起你呢……”
“对了,二哥。你知道什么是'鬼媳妇'么?你住在鬼火坟地前的破庙里的时候,看到过鬼媳妇吗?”我假装很随意地问道。
“鬼……鬼媳妇?”二癞子瞪圆了眼睛。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的光泽。“看……看到过的……那时我还小……有天晚上我独自在破庙里睡觉时,睡着睡着,我被一种声音惊醒了,那声音阴森森的,好吓人啊!我壮着胆子……你知道我的,我从小胆子就大,什么都不在乎的……就顺着声音爬了过去,我爬到后窗子旁,向外看去,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我有些紧张,此刻二癞子的样子更显得紧张。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看到一个白衣女鬼在坟地里游荡,女鬼的脑袋上刺刺地窜着蓝色的鬼火……当时把我吓得'啊'地叫出了声来,然后就看到女鬼一闪,就消失在一座坟墓里了……不怕你笑话,我撒腿就跑出了破庙,跑到村口我就用手摸自己的物件……居然还在,只是尿了一裤子……呵呵……”二癞子裂开大嘴突然笑了起来。
我说:“你当时是不是在做梦?关于鬼火,我查了有关资料的,鬼火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人去世后,被埋在地下。人的尸体里含有磷,尸体腐烂后,会产生一种叫磷化氢的气体,而这种气体会自行燃烧,在白日看不到,但在夜里的坟地里就会看到这种现象……”
“你说的我一点都听不明白的,雨歌兄弟,你也许说的对,可我知道,我那天并不是在做梦,我真真的看到了白衣女鬼………不,应该是鬼媳妇!”
我苦笑了,我感觉二癞子想的有点多了。我对他说的话,并不是全信。还有,我发现二癞子有时候预言又止,似乎隐藏着一些什么没有对我说。
送二癞子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这小子张牙舞爪地非要到胡同里的小房去找梅子,我说你赶紧回店里睡觉吧。
店子里一片漆黑,斜楞真的还没有回来。听二癞子说,斜楞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整夜的不回来,很神秘的样子。
关了店子的门,我听见二癞子在里面嚎道:“我他妈的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我他妈的就是没有钱啊……我的梅子……我的梅子……”
他的嚎哭也深深影响到了我的心绪,我独自向家的方向走去。
浓浓的夜啊,六姐!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呀?我回来了,我哪都不去了……我真不相信有什么“鬼媳妇”的存在!更不相信那个红棺新娘的传说!
第十五章 来自同龄女孩儿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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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复员后的日子里,一下子让我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或者说应该去做些什么。父亲忙着他永远都忙不完的工作;母亲仍然到集市上去卖菜;哥哥去单位上班;弟弟们在上学。我每日里就是到斜楞的木器厂附近去转悠,有一段时间我曾疯狂地想找斜楞“谈谈”,要好好“教育”一下这老小子。让他打消对六姐的歪念头。可后来一想,他若是能找到六姐的话,那也不正是帮我一个忙了么?二癞子经常性的来向我汇报斜楞的最新动向,同时还经常咬牙切齿地说,他早晚有一天会把斜楞给“废”了。我说,你何必呢?若是斜楞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你可以直接去找我父亲,用法律手段来收拾他不是更好么?
可是,六姐到底在哪呢?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临别的时候,六姐,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三年,三年我一定回来!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回来了么?虽然比预期的期限推迟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我回来了,你快出现啊,我决不会再离开你了!
还有,我还在等你告诉我,什么是“鬼媳妇”呢?有的时候,我就像着了魔、中了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