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笔录-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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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们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丹尼苦笑着问。
那名专家挠了挠头:“我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只是觉得这种观点和你们的遭遇有点相似。”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么说好像可以解释得通,但如果我们确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难道两个世界竟然如此相似?我还是我,丹尼还是丹尼,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没有变化,唯独我们在石洞里发生了细小的偏差?我想问题还是出在这个暗合了太极八卦的石洞,是它为我们提供了可能因素……哎,不去想了,反正一切都结束了,这个细小变化并不会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这就足够了。”我说完,叹了口气,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不再去想。
“对了,你们在洞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你这么肯定事情已经结束了?”王洋追问道。
“罗克已经找到,地球现在没事,我们还在平静地生活着,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我笑着回答。
“搞什么鬼?”丹尼嘟囔了一句。
【三】
飞机平稳地起飞了,我惬意的半躺在座位上抽着烟,现在终于不用装模作样了,香烟的缭绕烟雾在我头上绕来绕去,看出去的视野也变得烟雾缭绕。
王洋给其他小组下了撤回的命令,大家都围在了我和丹尼旁边,兴致勃勃地追问我们遇到的情况。
我先让丹尼将我们进洞后和其他人迥然不同的经历讲了一遍,然后我再说自己独有的那份记忆。
听着丹尼娓娓道来,从我们遇到狼群讲到瘦弱的野狼王,从我们两面被围讲到王洋和队友的神勇,从我们遭遇岔路讲到狼王坠崖身亡,从误入岔路再讲到悬浮在空中的尸林……这一路听来,更像一个奇异的冒险故事,连我自己都恍惚觉得这不像是真实的遭遇,更像是一个人的奇异梦幻。
而此时,在我脑海中却像放电影一样,将那段别人赠送给我的记忆从头到尾地放映了一遍。
那是一段数亿年前的远古记忆(如果远古并不代表愚昧的话),那是一首物种文明生发兴亡的古老史诗,那是一种生命为生存而不懈努力的血泪记忆。我想,每一个物种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古老记忆,无论是已经灭绝了的生物,还是正处在鼎盛时期的生命。
这段记忆本来不属于我,因为人类还没有领悟这段记忆的能力,因为我们一直在为自己的文明和发展大唱赞歌。我庆幸自己拥有了这段记忆,虽然这改变不了什么,人类依然还会沿着自己为之自豪的文明发展下去,直到更加鼎盛,直到——灭亡!
我乐意和大家分享这段记忆,所以我会在下面毫不保留地把存储在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如实地叙述出来,虽然它是片段性的,虽然它显得十分荒诞怪异,但这就是真实的记忆,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还希望这段记忆能让您得到比我更多的感悟,对生命,也对自己。
【四】
那是一片浓雾弥漫的世界,灼人的烈日像一个悬浮在天空中的巨大飞行物,高高耸起刺破万米云层的山峰在它面前显得小巧玲珑,如同放置在军事台上的假山,向天空喷涌而出的红色火焰(那是火山)将天地映得忽明忽暗,连浓雾都被染成了火红色。
那是一片炼狱般的世界,海洋中是滚滚沸起的海水,浓雾正是它水汽蒸发的结果,整个世界就是一个不停循环的系统,滚滚海水腾起的浓雾不断升腾,在数万米的高空凝聚成更加厚重的云朵,云朵又在不断翻腾中将炙热的开水浇向无边的海洋,浇向到处都在喷涌火焰的无垠大陆。那是我们数亿年前的大陆,那时,她还是一块密不可分的广阔陆地,但这块将要孕育无数生命的姆大陆还只是一片毫无生命的红色土壤。
整个陆地上没有任何绿色的痕迹,到处横溢的是滚烫的岩浆。这位“母亲”的肌肤被炙烤得体无完肤,幽深的峡谷张开它丑陋的大嘴向天空大口喘着粗气,裸露的岩石被流过的岩浆一层层覆盖上去,掩盖了本来面目,潮水翻着滔天巨浪(那真是滔天巨浪,因为它涌起的浪头足有上千米高)一次次无情地击打着她柔嫩的“肌肤”,滋滋地发着响声,冒起更猛烈地蒸汽……
那确实应该是一片地狱,因为人间不可能如此可怖。任何生命,哪怕是它具有再强大的韧性,具有再完美的自我保护能力,也不能在这种世界中生存下去。只有魔鬼才能在这种地方徜徉歌唱,只有撒旦才能在这种世界上艰难生存!
可是,就是在这种地方,当一次冲天巨浪退去之后,一些看起来像顽石的东西却留在了陆地上,闪耀着晶莹的光彩。或许那真是石头,因为它圆滚滚的只有拳头大小,浑圆的没有一丝空隙。
可是当烈日落下了地平线,皎洁的月光圆盘照亮了世界(在这里,太阳与月亮跟我们平时见到的很不一样,至少在体积上不止大了一两倍,而夜晚也不像我们生活中的那样黑暗,整个世界都沐浴在它清冷明亮的蓝色光晕中),世界才好像平静了,日间的万丈火焰、翻滚的滔天巨浪都停止了它们的肆虐,也许,它们已经累了,是休息的时候了。
只有在这时,我们才发现那些顽石竟然是具有生命的!它们蜷缩成团的身体伸展开来,整个体积足足膨胀了两倍。无数的不知道是手还是脚的“长须”在身边挥舞着,支撑着它们的身体,在地面上肆意晃荡。
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它们的长须都成坚硬的锁链状,它们所爬过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古怪痕迹。而在它们长须环绕的却是一个长了三只明亮眼睛的头颅,之所以断定那肯定是头颅,是因为那三只明亮的眼睛几乎占满了这个圆球,那是幽深的有些骇人的眼神,虽然它们的样子显得怪异无比,但那眼神中分明有智慧的光芒透出来。
当炙热的阳光再次升出地面的时候,海潮再次席卷而来,这些古怪的生命体重新凝聚成一颗颗顽石,被奔涌扑来的潮水带回海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喷薄而起的火山渐渐失去了它们霸道的气势,腾空翻涌的巨浪也渐渐地收起了火气,变得温柔了许多(当然,相对于现在我们所谓的巨浪来说,那依然是人类无法承受的惊涛骇浪),地面上开始有了淡绿色的植物,那是一种低矮的蕨类植物,坚硬的植株更像是竖起的钢条。上面横挑着一丛厚厚的枝叶,在瓢泼大雨中傲然挺立。我的记忆告诉我,这已经过去了一亿年,而在我看来,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除了这些细微的变化以外,这个世界依然是一片人类难以生存的地狱。
其实,变化的不仅仅是这些,一个更重要的变化来自于我们先前见到的那种生物。因为,它们已经脱离了海洋的控制,无论是白天还是蓝夜(那当然不能称为黑夜,因为那时候的夜晚并不黑暗,只是一种笼罩在蓝色中的黯淡——我现在终于了解于婆为什么说蓝色是他们家乡的颜色了),它们都可以在陆地上生存,只不过白天蜷缩成团,只有到了晚上才重新打开身体,展示它们另外灵活的一面。
它们很少猎食,我也不晓得它们是肉食还是素食动物,因为赋予我的那段记忆中没有说明,而在我的记忆画面中,它们就是一两个月不进食,依然能无忧无虑地活着。我只能偶尔看到它们伫立在这些低矮的蕨类植物面前,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道是在进食,还是在沉思。
在过了一亿年以后,它们的身体比之前大了许多,就算是蜷缩成团,依然能隐约看到长须婉转卷曲的痕迹。
又过去了几千万年,火山终于停止了活动,进入了休眠期,而海潮也消退了,只有炙热的阳光还在为空气输送着大量的水汽,让整个世界看起来依然雾气氤氲。
发生最大的变化是植物和我们先前见到的生物。这时候的陆地已经满目青翠,许多种叫不上名字来的植物都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而我们先前说到的那些蕨类植物也更加高大了,随着它们“身高”的生长而相应变化的是那群生物,它们已经发展成了能直立行走的物种,三条变异的长须变得异常强壮,用来支撑它们愈益硕大的头颅,只不过那些长须不是分成像人类腿骨一样的两节,而是成三节,并且可以任意的向四周弯曲,使它们面向三面的眼睛可以根据四周的变化,灵活的做出反应。而另外的触须却变得更加纤细,甚至已经退化到摆设的地步。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它们移动身边的物体的方式,不需要任何的辅助,随意的虚空移动身边的物体——这应该就是它们强大精神力量的雏形(任何生物都会无限制的发挥自己的特长,而无限制的弱化自己的劣势,它们自然也不例外。当然,现在我们已经不能用“它们”来称呼这群生物了,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语言,那是一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行为,只要他们在一定范围内,就可以任意进行我们所无法理解的交流)。
时间在无趣中飞快地流逝着。几百万年后,这些生物已经不再是我们起初见到的样子了。他们已经进化成一种高等生物,他们通过意念建设着自己的国度,无数奇形怪状的建筑开始在陆地上崛起,从空中鸟瞰,这些建筑排布成一幅幅古怪而又规律的图案,只不过我无法理解他们这样做的意图何在。
而且,在这个美丽而广袤的大陆上,他们慢慢地形成了自己的群体,每个群体都有着自己的特征,或者是在形貌、或者是在建筑上,他们都形成了自己的特点,我想用不了几万年,这些生物就会形成不同的民族。
而在这些呈现在我眼前的图景当中,我发现他们靠近那种蕨类植物的次数越来越少。刚开始是数月,然后是几年,到了现在他们几乎不再需要靠近它们了。而由此带来的变化是,这些物种的习性更加好静恶动了,它们本来成长起来的健壮长须也慢慢开始了萎缩,相反它们的头颅却在急速地增加着,这更致使它们不再动弹。一年中如果你盯着同一个生物,你可能会觉着时间已经凝固了,你很难发现它们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唯一让人觉得那还是一种生物的是,它们在虚空控制身边物体的范围在逐渐扩大。我想,一种危机已经开始慢慢显露了出来,可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种危机——正如我们现在一样,我们不是也在为我们日新月异的科技进步而大唱赞歌吗?
新生命的诞生已经越来越少了,随之而来的变化是,他们的年龄正在逐渐增加,我先前看到的一个,在数千年后的图画中依然顽强的存在着,像是一块没有时间概念的石块。
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在朝同一个方向发展,其中有一个群体,他们依然保持着每日活动的习惯,而且,他们就像一支永远跋涉在旅途中的游牧民族,不停地在广袤的大地上迁徙着,每到达一个地方,他们都会运用自己的能力,在火山洞口的深处开采出一块块纯度极高的蓝色水晶,然后将它们一块块地堆积起来,堆积成尖塔的样子。一个年老者会在里面放置一块其中最最晶莹剔透的水晶——我想,那里面一定有他存放的某种信息,后世的生物能在这块光滑的水晶中获取这些信息的内容——当然是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然后全族的人都围拢在这个尖塔周围,用意念释放出黯淡的几乎看不到的火焰,一座杂乱堆砌的金字塔慢慢的变成了浑然一体的一整块。
我的记忆表明,一座金字塔从开始堆积到浑然一体,大约需要一千年的时间,如果再算上他们长途跋涉的时间(那是一种艰难的行进速度,以我们的速度来衡量,甚至连走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挪动),这八座金字塔几乎耗掉了数万年的时间。在这个进程中,许多成员选择了放弃,离开了这个当时看起来毫无用处的徒劳工作,也有许多成员倒毙在沿途上,成为一堆枯骨,又从枯骨化为随风飘散的粉尘。
而与此同时,另外的绝大部分种族已经发展成一种更加奇异的文明。他们脱离了自己的肉体,他们的“灵魂”(我不知道这种具有物象的东西应该如何称呼,或者叫可见的电波更为现代一些)已经到了能脱离肉体而独自存在的状态,至少在一个个体生命消亡之后,他们可以凭借自身的强大,去掠夺另外一个生命体的躯壳。而被赶出躯壳的这个弱小的“可见电波”又会以同样一种方式去侵占另外一个更加弱小的同类,这种恶性循环就这样一级一级延续下去,直到那个最小的个体去侵占一个更弱小物种的躯壳。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却同样惊心动魄,同样残忍无情,要不想变成“游魂野鬼”,不想在一个异类物种身上复活自己,你就必须迫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躯壳被无限搁置了,所有的精力都被用来增大自己那颗硕大的丝毫不成比例的头颅上。
终于有一天,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