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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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这种事……」范谨道在口中,抱著的官袍的手似乎给抱的更紧了些。没料到太平治世之下,竟有此种不可饶恕之事,莫怪老父要如此辞官撒手。「爹,这阉人是什麽来历?竟有如此能耐?」
「哎,可惜的很,这阉人是一身的谜!哪道那州哪县人氏是任谁都无法查到半分,正是因为如此,才抓不到他一点小辫子,将他拉下台来!」说著说著,拍了拍范谨的肩头,一脸天将降大任似的正经模样,谁叫他已经不想再去想那令人全身发颤的脸!「所以谨儿,这一切就交给你了!明白了吗?好好辅佐皇上,当个称职的台谏,将那阉人给的狐狸尾巴给扯下来!」
为了国家朝廷,也为了皇上,他必需接受老父的授命,而不是在管那些光彩与否的入仕途径。他想,就算困难,也要努力尽一己之力,还皇上和百姓一个清明的朝廷!
「是的,爹。孩儿谨遵父命。」
3
走在偌大的宫廷中,才倍感王畿之庄严。排排的廊柱,高耸直挺,号称不费一根钉而打造出宫殿,堪称为鬼釜神工般的奇绝;而一旁的御花园中小桥流水山假山之造景,质朴而不浮华,与几栋宏伟的建筑是融合的恰到好处而不显突兀;更还有几只天鹅悠游於池中,著实令范谨不禁想起了古时文人雅士那吟诗做对的情雅兴。
范谨才方到了京城不久,便赶忙进宫里被个小内侍引著上太和殿面圣谢恩,还没来得及看看一国都城的繁荣景象,只能在此穿梭於御花园间观赏造景假山过过瘾。其间还迎面而来不少文武百官,一一作揖回礼久了,让范谨是失了赏玩的兴致,更加忆起老父之所托了。
在玄黑官服下的手是悄悄地紧握了半分,对於方才竟一心只想图眼前美景,险些忘了肩负的重任,范谨是在内心中斥责了自己一番。虽说凭他一己之力,要扭转为阉宦所把持的朝政大局是著实有限,但至少也得略尽棉薄,才不枉入仕为官。他是无昔日大儒范仲淹的高风亮洁,以天下为己任的伟大情操,可至少所为也不应违背读书人所应为的才是。
范谨因此而顿收望美景的宜然目光,反倒是正色起来。见四下无人,为了日後的大事,不得不事先探探口风,至少知道要对付的奸人为何人。於是他拉住了只顾著低头向前走去的带路小侍,「这位小兄弟,你可知道宣徽院的内侍总管?」
小内侍原是恭恭敬敬,连头都不敢抬半分地聆听著,怎料一耳闻范谨所言,倒是讶地抬了起头来,口半开却说不出半个字儿的样子,真令人怀疑他是否是个哑子,就连作揖的手都给松了开。
「小兄弟?」范谨不仅在暗忖这个小内侍是否会说话之外,也开始觉得是否自己的话真说的如此咬字不清?
「呃……范大人!奴才新来乍到的……什麽都不清楚……请大人饶了奴才!」小内侍有如怕被降罪杀头似地,就差当场下跪叩首了。
会如此惊惶也不能怪著他,实在是因为才新到不久时,便被帐房王总管唤去暂代皇上寝宫的侍卫;如此也就罢了,还因为自己一个多嘴,就泄了王总管的底,结果自个儿没事,反倒王总管没一会儿就从帐房给调去东宫同他们这种小太监一道做苦力去了,到那时才知道说要和自个儿交班的就是宫里的内侍总管李公公!可却也来不及了,让他每每一向王总管打照面时,总是心虚的紧,这下子他又怎麽敢乱吐一字半句啊。
「小兄弟,别这麽紧张啊。」范谨自然是不知道眼前的小内侍是为何而惊,只感莫名极了。堂堂一个内侍总管,又是左右朝政的奸人,怎有不耳闻之人?虽是狐疑,但见他如此惊惶,倒也不再多问了。
「谢……谢大人……奴才谢过大人!」小内侍连连弯身,就快将腰给扭掉似的,最後索性来个逃之夭夭,「……请范大人在这儿候著,奴才……奴才这就进去先通报一声……」
范谨点点头,见那小内侍跑的匆忙还真不明所以,一转眼,竟也就不见了人影。范谨四下张望著,想到个有凉荫的地方先避避阳吧,见後方不远处有颗参天的大树,倒也顾不了这麽多地,还以宽大的袖子扇扇凉风,一面朝向那阴凉处走去了。
只是还没享受到徐徐吹来的凉风呢,反倒先闻到一股扑鼻的淡花香,吸了口进鼻,还真是宜人极了。正想知道是从御花园何处飘来的清雅淡香呢,那味道竟也愈发靠近,范谨觉察彷佛被如此清新的花香所包围时,不过一个转身向後,一阵叶声滋滋,眼前竟从树上跳下了个美人!
范谨还真是抬著眼看的,连移也没移开半分,只因这美人不仅修长高挑,还真有股摄人心魂似的魔力。打从开始便没因为此种美而疑起此人的性别,只因这种美是散发著属於男子的英气,但却又和女子才会有的美貌巧妙地合而为一。两道眉是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深潭般的纯黑眸子像是无底洞似地,深深迷著望著它的人;唇畔与面颊像是点了浑然天成的胭脂似的,润泽而红嫩间还透了点白皙……宫中怎麽会出的令人如此惊为天人之美男子?
这已不是李商第一次见到望著自个儿就呆愣在一旁的人,可这一人却成为挑起自己兴趣的人了。也多愧了自己的美貌绊住他的目光了,这下也才有机会审视审视范老头的儿子是生的什麽个样。
整体看来过於温厚的模样,似乎不是个适合当台谏的料,面相观之便知是个软心之人,特别是那唇上的饱满可以见得;那道眉虽是不若靖那般剑眉有劲道,可却得已透露出此人的刚柔并济,既不刚愎,亦并非柔弱;一张好生秀气的瓜子脸是散发著书生气息,全然不像传自他老父,看来他必定有个面皮姣好的娘亲;将眼下移了些,那指尖结了层薄茧,且并非提笔习字之茧,看来是曾习於武艺,可显然不是非常专精,不然也不会浑身的书生气……看来全和他所知道的相距不远。
都已从头至脚上上下下端详了数回,眼前的人似乎还沉浸於他的容貌之上,可真是罪过。李商顿时玩心大起,稍稍地欺了近後,富磁性的嗓音就这麽传出了口,「范谨,字子都,取自诗经郑风之山有扶苏,江南东道苏州人氏。父范严,前户部尚书兼辅政大臣。自幼母秦氏早死,由父抚养长大,五岁通论语,十岁通四书,志於学之年便通十三经而得入太学,累升至上舍,犹爱诗经……」
这麽一串的身家背景给人倒背如流般地滔滔不绝,范谨这才回过神来,「你是什麽人?竟知如此详尽?」还知道他最爱诗经呢!
李商红唇微弯,说那是料事如神後那得意的笑也不为过。趁著此时有人同他玩玩,这麽快公布解答的话岂不无趣?瞧他一脸的书生样,考考他脑袋有多少墨水也算是娱乐娱乐,他这个曾待过国子监的人可是不比太学生差呢。
一双闪著精光的魅眼移至了自个儿那被范谨扯住的衣袖上,李商毫不思索地一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乍闻熟稔之诗句,范谨登时一愣,竟不自觉地被训了一顿,说他连无礼到连鼠辈都不如?范谨连忙收回手,一双观察的眼直留在李商的美貌之上。虽是给训上一回,但瞧他对於诗经倒也熟悉,出口便是邝风相鼠的诗句来,或许是同道中人吧?思及此,心头更是如获知音般兴起,开口便接了下句,「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口吐果然也多书卷气。李商满意地笑道著,毫无诗句中对无礼者之深恶痛绝。正想再接著试试过过招呢,却没想来杀出了个程咬金来,让李商的笑是多了那麽一点儿的冷,眉头微蹙。
「……奴才参见李公公……!」来人正是那方才为通报而离开的小内侍,见到李商,倒是忘了得赶紧通报召见的事,行个大礼再先;再见得李商不知为何用那双美眸直瞪著自己时,只是颤著身子更加低著头,转向了身旁的范谨,才又松了口气般,「……皇……皇上召见啊,范大人,您可急死奴才了!才想为何一转眼就不见人了影……」
无暇听小内侍的长篇大论,范谨的脑袋全因著第一句话而停摆,对著李商,登时面露惊愕之色,不一会儿便转为全然不加遮掩的厌色,「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奸人李商?」
4
太和殿之上,彷佛笼罩在莫名的气氛似的,看得身为一国之君的安永贞是不明所以,虽是维持著君主所应展现出威仪的端正坐姿於王座之上,但脑中所想倒也没正经的像回事。不著痕迹地瞥向身旁的李商,打从进了殿里便是如往常般的从容,只是可谓静水之下必有深潭,李商愈是平静,唇弯的愈是美丽,就愈觉有大事将至;再循著那不寻常的视线望了过去,正是不偏不倚地,笔直地直射向大殿众臣中的某一人:范谨。在同众大臣行君臣之礼後,两人目光间彷佛爆出了电光石火般更加放肆,在他这个皇帝面前闪亮闪亮的。
这让永贞不禁想知道两人是有何过节,或是以他对这个童年玩伴的了解,莫非这是兴起玩性之兆?若真是如此,那可怎麽得了?先玩走了一个老范,这下再来个小范也照玩不误吗?不是叫他得要有点分寸的吗?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天下的国君哪有一个同他一般?哎,莫非这就叫做君子凌夷吗?
永贞在心里大大地叹了口气,自认为再让他们持续用眼激闪雷,遭殃可是他这个坐在两人视线间的自己啊。永贞刻意清清喉,这使得范谨登时收回双眼那对李商那过於明显的敌意,只剩李商仍放肆大胆著,一脸的有恃无恐,看得范谨气结在心里。
「范卿,才方到北方来,一切可都安好?」永贞抛开方才所想的种种,这才端出了君主该有的姿态道著。
「回皇上的话,托皇上的福,一切安好。」范谨半弯身作揖,答起话来是毫不似初入京来的未见世面,可说是从容不迫,举止得宜。
照著吩咐抬起头来,见了王位上同自己年纪相若的帝王,竟有种亲切之感。虽是位居高位,但却无倨傲之色。话说当今的圣上因当年之政变而流落民间,并在民间长大,至能独当一面之时才方被迎回,可能因此种经历而有了亲民之形象。昔日久居於江南,见朝廷每下一道惠民之策佳惠百姓之时便有此种体会,而今日得亲眼面见,果如当年之印象般,所差不远。
「这就好。」永贞笑了笑,对这个新臣子的第一印象倒还不错,虽说是个荫官,但倒也不骄不倨的,颇为难得。「范卿可先见过将来须同事都察院的众卿?若无,现下正好是个机会打打照面,认识认识。」
立於范谨身旁者,青一色地皆身著玄黑色的台谏之服,但分官袍胸前有补服者为监察御史,无者则同他为给事中。范谨先是有礼地朝众臣们打躬作揖,「日後还望诸位大人多多关照,共同为国尽一己之力。」
「范大人客气了。」
在朝为官,免不了套著官礼客气一番,作揖的同时还不忘用眼瞧了瞧将来须共事的众人,而这麽一瞧时,当下便被立於身边的人所吸引住了目光。堂堂的仪表,加上身著之御史官服,更添身负监察百官重任的架势,神态间透露著他的刚毅正直。
看著,范谨的双眼倏地亮了起来,这正是他所欲追求的为官形象!老父总是说他眉宇间有柔弱之气,目光更是不够有为官所应有之犀利,然今见此人,这才对老父的话有恍然大悟之感!就是要这样才像是个执法之官啊!若非老父有重任托负,让他非得成为个台谏不可,不然以他这种形象可是一点也无台谏之架势啊。
被双莫名晶亮的眸光给盯的久了,让全宇靖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仍是礼貌性地回了个礼,范谨先是面有喜色地倾身算是打招呼,而後又略露腼腆的之色表达方才的失礼。
原是再平凡也不过的官礼,看在端坐於龙椅上的安永贞眼中却不是这麽回事而面色微变,甚至差点冲了下去想让两人分开点!开什麽玩笑,他一个堂堂的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於这种简直侵犯所有物的事是熟可忍、熟不可忍!他在龙椅上是急的跳脚,对了,还得将前言收回!这个臣子竟然无视於他这个皇帝,公然对靖送秋波!靖可是他一个人的!
安永贞几度欲从椅上突兀地起身,但却被身旁的李商不知何时置於肩头的手给压制於无形。他知道商在阻止他,可会出手这麽一压却是头一回,这著实令他惊了一惊。商总是不过问政事,在朝间也只是选择静静地立在一旁像是在观察官员百态自娱,从不会介入其中;半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