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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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回首远望城门,心里立下誓言:总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不是以囚徒身份,而是以最尊贵的身份,最荣耀的方式回归故土,重新成为这片江山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潜水的霸王的,再不出来。偶要开虐了,
第6章天牢
没有先前想象的囚车,而是跟在皇帝的御辇车驾后步行。
沉重的枷锁压在身上,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浑身酸痛,脚踝被坚硬的镣铐磨红擦伤,渗出丝丝血迹,昭华咬着牙一声不吭,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嘴唇干裂,裂出道道血口,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被初春的冷风一吹,冻得人瑟瑟发抖。阳光肆无忌惮地照着,让人头晕目眩,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简直把这辈子的罪都受了。
却还是对心疼他的燕国旧人们展开安慰的一笑,示意并不妨事,只是这勉强的笑容,让燕国俘虏们心里更疼。
押解的齐国军士却不会心疼,这人是敌国的君主,战场冲杀,杀了许多齐国军士,现在落到这一步,怎么能不报仇。
昭华步履艰难,双脚被铁镣一绊差点摔倒,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形,押解军士手里的棍子就毫不留情地打过来,伴随着呵斥:“快走,磨蹭什么?”
昭华被打得半跪在地上,他不能这样丢脸地倒在地上,忍着伤痛,扛着枷锁,强撑着站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御辇的帘帐揭开一条缝,一双阴鸷的鹰目含着莫名的情绪透过帘缝看着他。
其它人要护着昭华,最后的结果是昭华和其它燕国俘虏分开押解,一路上挨了数不清的棍棒和鞭打,几乎要撑不住。
可是昭华武功不错,身体底子好,终于撑着挨到齐国都城济州城,开始了更屈辱更悲惨的囚奴生活。
齐国出征的大军护送御驾,押解着俘虏回到齐国国都济州城。
燕国战俘们在衣甲鲜明、戈矛林立的齐军的押解下进入齐都,国都百姓好奇围观,嘲笑者、叹息者、得意者、斥骂者皆有,想看看传说中风华绝代的燕国昭华太子是如何狼狈恐惧,如何丑态毕露。
昭华戴着沉重的刑具,一路从燕都行来,体力已到极致,几次险些跌倒,他咬牙坚持,不使自己倒在众众目睽睽之下的齐都街道。其他燕国俘囚或愤怒或悲伤或恐惧,或沮丧或耻辱,他却安然处之,心里有了谱,从这壮观场面中窥出了齐皇的为人,得意易忘形,虚荣好张扬。应该可以对付。
同时从都人议论中也猜到杨蠡已经派人潜入齐国国都,散布了齐皇允诺不杀燕国太子的舆论。
文康觉得痛快之极,却不急着处置,他还要继续施威,延长恐吓时间,让猎物吓得发抖,恐惧求饶,那种感觉很愉快。
第一步,先拜谒先皇陵寝,命昭华从山下跪行入齐国皇陵,在齐国先皇陵前磕一百个头谢罪,这些,昭华都毕恭毕敬地做了,没有任何可以令人攻讦的行为,膝盖磨得鲜血淋漓,额上的血糊住了眼睛,三千六百级石阶,他心里默默数着,盘古开天以来,没有君王受过这等耻辱,他会记住的。
第二步,将犯人关在天牢,增加他们的恐惧。
阴森的天牢里,除了原有的犯人,再加上燕国的囚徒,显得更加拥挤。大家挤在一起互相安慰支持,原先也有勾心斗角,争吵拌嘴的时候,在大难临头之际反而空前团结起来。
从早到晚都看见有犯人被带到刑房,然后血肉模糊的被拖回来,耳边一直听着犯人受刑的哭喊求饶声,撕心裂肺。在这种环境下,被关在一起的燕国囚犯整天胆战心惊,等待着被处置的那一天。昭华倒是镇定自若地等待着,腰板挺直如青松翠柏,他的平静从容为恐惧的燕国人带来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凤逸一下下的舔着昭华受伤的膝盖和额头,好象人的津液可以止血止痛。
容乾紧紧的盯着昭华,目光一刻不离,生怕过一会儿,他就被带走受拷打,想了多时,他终于对昭华说:“实在不行,殿下就说出秘窟……”
昭华冷冷的眼光射向他:“你说什么?”
虽身陷牢狱,昭华身上仍然有着太子的不怒自威的气度,吓得容乾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昭华叹口气:“我若是招出父皇藏骨之处让他辱及先人尸骨,那么对不起先皇对不起祖宗更对不起国民,燕国百姓以后如何抬头做人。况且,他为了泄愤绝不会这么放过我的。”
“殿下,我受不了,受不了,倒不如殉了国,还落个忠义之名,强胜受这折辱。”容乾抱住他大哭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哭起来,只有凤逸没有哭,痴痴地望着昭华,投降的前夜,他们已经真正在一起,就算现在死了也没有遗憾。
昭华叹口气道:“身为男儿,动不动以死殉国,等同懦夫所为,你们若真有志气,理当忍辱负重,奋发图强,想法光复燕国争这一口气才是。也不白费我们牺牲性命和尊严。”
“太子……”旁边侍臣都哭了起来。
昭华平静的眼光扫过身边的侍从臣子,道:“燕国若要复国,就要保存壮大现有的力量。现在,我们有两条路,一是为了这个事业英勇的死,二是为了这个事业卑贱的活。你们选哪一样?”
众人默然。
昭华轻声说道:“我选择后一条路,比第一条路艰难许多,却是有可能达到目标。再艰难也值得的。”
“臣愿意跟随殿下走第二条路。”容乾止住了哭声,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护国将军陈之武也上前道:“把第二条路走下去的是成熟的真勇者,臣愿意做一个真勇士。”
“好。在敌人面前活着,本身就是胜利,只要保存有用之躯,就有希望,再大的屈辱也要忍……”昭华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随即又是一阵压不住的喘咳。
凤逸在身后紧紧地搂着他,似乎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和血肉传给他。
“皇上驾到。”外面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让燕国的囚徒们如临大敌。
这是尊贵的齐国皇帝第一次驾临天牢,目的不言而喻。
被关在一起的燕国俘虏们睁大了眼睛,有的人吓得簌簌发抖,有的人不自主地挡在昭华的身前,企图保护他们的主人。
只有昭华仍是镇定从容,使自己保持冷静,准备应对将要来临的危难。
身着金黄色龙袍的文康在前呼后拥下步入天牢,阴鸷的眸子扫过一间间牢内的囚犯们,过了一会儿,估计把猎物恐吓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在铺了明黄垫子的座椅上坐下。
狱卒们分开众人,把昭华带了出来,按着他跪在地下。
文康挺直脊背,眼光如电,俯望跪在脚下的昭华,试图在他脸上发现恐惧和不安,却见他发丝不乱,神态安详,目光坦然,没有阶下囚的落魄狼狈,却有种脱俗出尘的超逸和安然。心里暗自奇怪,是什么让他在这种险恶环境下仍然从容平静,经过一路上的虐待和跪拜山陵的□,他还一副贵气和从容,难道他还指望皇帝会念及旧情或是有太后护着不会把他怎么样?
文康默不出声,目光阴狠凌厉,似摧毁一切,再配合周围阴冷可怖的牢房气氛,一股令人颤栗几欲崩溃的压力重重的压来。
昭华对这样的压力浑然不觉,只是垂着头等待皇帝发话,神态谦恭没有任何不妥。
时光慢慢流淌。
经过一番无声的较量,皇帝先败下阵来,看不到对方的意志有任何被摧毁的迹象,他只得先开口:
“皇太子一路辛苦了。”文康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脚下的犯人。
“谢陛下垂问。”昭华的神色还是平静如水。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说出凌云窟的入口和开启方法。”
“想好了。”昭华不卑不亢地说。“如果陛下对燕国先皇帝礼遇祭奠,我可以考虑一下。”
“哼,到这份上还想讲条件。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供。”文康嘴角一丝残忍的笑。“来人,把他绑起来。”
很快地,几个狱吏毫不怜惜地把昭华紧紧的五花大绑。
其他囚室中的燕国人悲愤的大叫:
“放开我们的太子。”
“暴君,敢动太子一根汗毛,你不得好死。”
“陛下开恩,臣愿替太子受刑。”
……
文康凌厉的眼光缓缓扫过一排囚室,声音冷得可怕:“刚才谁在骂?”
旁人都被他冷冽残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只见一女子排众而出,朗声道:“是我骂你。”
“你是谁?”
“我是太子的贴身侍女翡翠。”那女子面目姣好,清秀的脸上正气凛然,没有丝毫畏惧。
“胆子不小。”
“太子献玺投降,是因为陛下答应地我要善待我国子民,不加屠戳才决定投降的,陛下怎能言而无信,施以刑法?”
“可笑。”好象听到好笑的话,文康脸上扬起一丝冷笑。“朕的文书上说饶了燕城百姓性命,保留燕国宗庙陵寝,条件就是他要任我处置,谁敢不服。你敢骂国君,可是想死?”
“暴君,你也只会用这种手段迫人屈服。下作。”
“那又怎样?你若求饶,朕还可以考虑饶你性命。”
“可笑,翡翠虽是女子,却也不会向你这暴君屈服。要打要杀尽管过来,谁还怕你不成?想看我向你屈服哀求,办不到。”翡翠黑亮的眼睛瞪着他,话说得斩钉截铁。
“好,你有胆色,朕就不信你不屈服。”文康残忍的一笑。回头问身边人。“她刚才骂了几句暴君?”
“三句。”手下的人回答。
“好,三十鞭。”
翡翠依然昂首而立,面无惧色,脸上鄙夷的冷笑似是在说:“你也只会玩这手。”
狱吏举起鞭子对着翡翠准备抽下去。
“慢着。”文康出声阻止,指着被绑着的昭华。“朕指的是他。三十鞭。”
“你……”包括翡翠在内所有燕国人都愤怒了。
风声响起,狠狠的一鞭子抽在昭华身上。
“暴……”翡翠正要骂又咽了下去。“我得罪了你,要杀要剐随你,你为何对太子用刑?”
“驭下不严,使出这等刁奴,难道不该罚?”文康瞄着自己的双手,欣赏着修剪整齐的指甲,悠然说道。“愣什么?继续打。”
狱吏继续挥动鞭子,昭华摇摇晃晃几乎倒在地上,却强撑着一声不吭。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囚室内的燕国人纷纷求饶。
“罪臣愿替太子受刑。”凤逸拼命磕头,额头出血。
翡翠眼泪流了出来,咬咬牙跪下磕头:“求陛下开恩,奴婢知罪了。”
“你不是说不求饶吗?”
翡翠说不出话来,泪流满面,不停地磕头,很快额头破裂出血。
文康这才满意地笑笑。
等皇帝叫停的时候,昭华已经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似是晕了过去。没有象文康预料的那样哭爹喊娘的求饶,自始至终一声未出。
“今天先来道开胃小菜,明天再上大餐,太子今晚可要好好想想。”仍然是冷酷无情的声音。
出了天牢,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落月问道:“陛下不会真的会对昭华太子动大刑吧?”
“你怎么知道?”
“否则就不会做那么多准备了。事先如此恐吓他,是想不用动刑就能拿到宝藏?”
“错,宝藏虽然想要,但是朕也不是真的稀罕,更想慢慢折磨他给太后看,同时令他屈服。”文康口气淡淡的,胸口却是闷得难受,本来是要再等两天,等猎物吓破了胆再出手,可是又急着想看他哭泣求饶,想打破那一脸的平静淡泊,粉碎他的骄傲。
那种滋味想想就很美妙。
牢房内一片哭声此起彼伏,悲痛万分。
“太子,太子……”侍臣宫人们连声呼唤。
“你们谁身上还有药膏?”凤逸着急地问,昭华身上旧的棍伤、鞭伤和擦伤,再加上新的鞭伤,一道道的红印都肿了起来,渗着血迹,纵横交错,看着触目惊心。
只有容乾和陈将军等武人身上有止血的金创药,虽然不大对症,但是也好过什么都不用。
昭华睁开眼睛,看见翡翠哭红的眼睛,勉强一笑:“别哭,我方才是装晕。”
“是奴婢不好。”翡翠哭得更加厉害。
“傻瓜,这和你无关,他要折磨我还需要找理由吗?”昭华一语道破文康的用心。
“能救太子的只有太后了。”凤逸叹口气道。
昭华无奈地笑笑,好象听到可笑的话,闭上眼躺在凤逸腿上养神。
第二天,文康又来天牢问话,狱吏不待吩咐,直接把昭华绑了带到文康跟前。
看到昭华仍然平静坦然,虽然被五花大绑,却丝毫不见颓色。其他燕国人仍然坚毅不屈,似乎没有被昨天的刑罚弄得崩溃,文康感到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