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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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李一剑看来,这套剑法只有在七月这般的实力使来才威猛无比,并非剑招如何高明,而是她本身的实力太过厉害,旁人根本无法抵挡其威,任何剑招与其对手,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只是如此不算高明的剑法,他李一剑也无法战胜。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仍然要说……”
寒冷的妖剑红雨割破李一剑的皮肤,伤口处渗出鲜血。
握着剑的七月冷冷俯视地上的李一剑。
“一个对步哥哥毫不了解的人,没有资格对他评头论足。不要说是你,即便是秋叶敢在我面前对步哥哥妄自猜测而评头论足我也不会允许,如果你以为我不会因此杀死你,就尽管再说一句步哥哥的不是吧——”
月光下,七月浑身散放着朦胧彩光。
而她的眸子里,彩光尽去,只有如霜的寒冷。
妖剑红雨的剑刃反动如雪的白光,而白光中,还有点点如雨线的、如血雨凶煞的红光。
李一剑突然没有了勇气。
如果刚才他不相信七月会因此杀他,那么此刻面对催动癫狂天赋的七月,他不敢抱着这种希望。
癫狂天赋是什么他了解的不多。他只知道,这种时候的七月尤其冷酷。
许久,李一剑都没有做声。
“困了就自己下山,没有人叫你等待,我也不喜欢在这里被任何与步哥哥无关的人打扰清静听明白了没有?再来烦我,就要你的命——”
妖剑红雨带着长吟归鞘,余音久不绝。
李一剑爬起来时,七月已经不见了,回到了崖边。
他气恼自己的狠狠用拳猛击地面,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足足锤地几百击,才停住。
‘待我如此无情之人,为何我偏偏放她不下,偏偏要如此忍受她的冷眼,忍受天下人的耻笑而不肯离开李一剑啊!李一剑,枉你当初离山闯荡时还曾豪情壮志的要漂泊终生,剑走天下,杀尽恶人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如此毁败自己你真是个无用之徒、无用之徒’
话说步惊仙飞走后,直接去寻找郑凛然,在林中却没有看见她人,只见到地上留有字。
‘我在有间客栈亲自为你准备酒菜’
步惊仙便直接飞走下山,却不敢飞出林木之上,只敢在林中绕走疾飞。
不久到了‘有间客栈’,寻店小二一问,就知道郑凛然的房间。
上去后,见到酒菜果然已经备妥。
郑凛然开门让他进去,犹自责备道:“竟然这么久。”
步惊仙笑道:“没想到凛然这么快就说完了事情,闲着无聊,在那林中游荡了片刻。噢?这些都是凛然亲手做的?”
“怕你等久了,所以装作困乏先回来,准备妥当了酒菜,而且……收拾妥当了床铺,明日一早你要走,还是能吃完我做的早饭。”
步惊仙忙拉着郑凛然坐下,一并喝酒吃菜。
“七月答应的很爽快,还愿意先把东宗的高手调一半到郑都听从我的调派,说起来,她这妮子长大后虽然性情霸道,时常不近人情。但还是如过去般在乎飞仙宗,也没有权力欲望。”
“既然如此,她的那些脾气凛然将来大可不必计较。除去这些,其实并不难相处吧?”步惊仙装作旁观的劝解。
郑凛然想了想道:“就是怕她太认真的个性,世上哪来的真正公平、平等?人生而有贵贱,有的人出生就低贱,有的人出生就高贵。纵然有些人十分有本事,如你这般能够成就功名,威震天下。但也是凤毛麟角。那妮子太计较认真了,动不动就为了什么公平、平等杀死文武权贵,富贾巨商。一介平民能为国做出什么贡献?一个朝廷官员又能做出多少贡献?岂能将两类人摆放在一起比较,说什么平等没有那些人,如何能有国家的稳定?如此恣意妄为,国法何在,国威何在?”
二百九十七
郑凛然说罢又叹道:“其实除了这些,她别的性子都还能够不计较的,只要不理就是了。可此事,惹祸太大!”
步惊仙不由失笑道:“凛然所说也有道理。但我以为,凛然不必太在意什么国法国威的事情。想当年,先师之威,世所不能盖。郑国得其相助如得天下武修者相助,利害权衡之下,先师是否遵循国法也就变得无关紧要。再者人懂徐利避害,七月杀些官员,初时有人试图借国法报复实属必然,但若发觉国法拿她无法,又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时,自然会懂的遇到她时收敛自己,装的谦和无害。”
“七月又非刑部,不过是碰到事情才会去管,那些人如果知道她厉害了,自然会知其将至,就早早上下打点,不让她知道那些丑事,她碰不到,自然不会管,也不会再杀朝臣。所以,其实此事没有如何严重。凛然不必为此跟她计较,左右她因此闯下祸事并不会跑来求凛然替她善后是不是?”
郑凛然听了,细心想了想,也觉得这话颇有道理。
“只是如何能够让她回到郑国,就是件难事了。”说罢,她突然放下酒杯,含羞低声道:“忙了这么久,还不困么?”
步惊仙便也放下酒杯,一把抱了她去睡。
话说这时凌落也在客房歇息,与天籁公主说了会话,便回房休息。不料左右不能入睡,便索性下了大厅叫了些酒菜吃喝着,却始终没有等到七月来。
没多久,客栈外响起阵飞鹰的鸣叫,凌落听出是自家府中所养,忙走出客栈,呼喊召唤,那飞鹰便盘旋着直飞落在他肩头。
“父亲催促了……看来只能给七月留书一封,盼她早做决断吧。”
凌落带着飞鹰回房,拿食物喂它吃饱,放了回去。
便写了封书信,本想让店小二送去,又怕有差池,想了想,还是施展了凭虚御风赶返崖边。途中没见到李一剑,崖边也只看到七月独自静立,又见有打斗过的痕迹,心中疑惑却没有多事询问。
“我父催促,不能久留,此次来一是为了拜祭三师弟,二是为了提醒七月小心。君上令我父擒杀七月,六七日将抵达原燕国领地。如果七月相信本侯,本侯希望届时你能够随我们回郑都,必然设法周旋,让君上轻处。如果七月不愿回去,希望最好能够暂居楚国领地,避开我父。”
七月听罢,缓缓转身,望着凌落道:“信侯不怕被人说通敌叛国么?”
“我以为君上之威固然重要,事情也需要追究,但只需轻处即可,如果因此要杀害武尊,那绝非明智之举。因为武尊及飞仙东宗并非郑国的敌人。”
“多谢信侯关心。但我既不会回郑都对那个昏庸君王低头认错,也不会因为畏惧左庶长而躲避在楚国不出。”
七月说的平淡,又转身面对崖外,背对凌落。
不禁让凌落更急。
“七月不要任性我父修为并非此刻的你我所能相提并论,昔日在八方道,北君也被我父一剑击退,全无反击之力。为意气而枉送性命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师尊一生从不避战,我也不会避战。信侯有事就请回吧,”
凌落见她如此固执,禁不住急道:“七月难道不明白吗?我不愿为此与你拼斗。”
七月不由怔了半响,却依旧背对凌落,
原本就寂静的夜,这一刻仿佛变的更空寂。
凌落脱口而出,七月意外之极。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知道这句话里带着别样的意味。
久久,凌落才等到七月开口。
“如果不愿意就能够回避,那么步哥哥就会还活着了。既然是不能避免的战斗,全力以赴就是了。”
全力以赴四个字让凌落想起在北灵山时北灵老人的教诲,内心那股坦然面对世事,大爱无情的心不由被勾起,原本的不忍和焦急因此消逝的无影无踪。目光也变成沉着、冷静的近乎冷漠。
“既然如此,唯有全力以赴而已。只是武尊难道从没有想过要回郑国吗?”
“有区别吗?”
“郑王要的是颜面,武尊如果肯低头,有我父从中说话,十之八九能成。”
凌落对此十分自信,郑王在八方道时认识到天下绝顶高手的厉害,对七月的价值必然重新估计。如果能够得到台阶,自然愿意从轻发落。
“郑王要颜面,然而作为飞仙宗的武尊,我七月更需要尊严。因为我的尊严就是飞仙宗的尊严。君王也不可屈!”
凌落郑重其事的抱拳作礼,微微躬身道:“如此,请保重。”
七月见他毫不拖泥带水,说这话时语气诚恳,一副对她决定十分尊重的模样,而眸子里的光亮又亮如繁星,让人观之犹如看见另一片星空。想起过去不多的见面,却总对他留有一份敬重,不由也作礼道:“信侯也请保重。”
凌落转身走出几步,突又立定,头也不回的淡淡然喊问道:“明年的今日,七月还会否再来此地?”
“谁知道呢。”
凌落便再不说什么,径直飞走离去。
七月仰面眺望夜空那颗最亮的星辰。
‘步哥哥,七月还能够继续走下去吗?……步哥哥在天上看着的,无论有多么艰难,我也要坚强的走下去,不负步哥哥的期望,不负师尊和秋叶的期望。武尊、天下第一,必须是我,我也必须维持这些象征飞仙宗骄傲的荣誉’
风渐烈。
直到日出时候,天空依旧阴云笼罩,狂风肆虐。
郑凛然被步惊仙惊醒,见他在穿衣,便不舍道:“这就要走了?”
“离别磨人,凛然该假作沉睡的。”
郑凛然不由轻轻咬着下唇,轻声道:“总想多看你一眼,多说几句话。”
“凛然要与师妹叙话,不能立即回去,我就不能相送了。”
“嗯,你去吧。闲暇时,多来些书信,不要让我全然不知你的状况。”
“一定。”
步惊仙关门出去。
下楼时正看见收拾了行装要回程的凌落与天籁公主,连忙折回,寻了处窗户跃出,避开通往郑都的路朝东去。
二百九十八
他以为凌落与天籁公主必然是回去郑都,不料在路上,茶铺歇脚时突然看见道路尘土飞扬,凌落与天籁公主一人一骑、双白月光宝马飞驰过来,也在茶铺停下歇息。
茶铺前后一览无遗,无处藏身,步惊仙心想躲藏里头若被发现反而更被怀疑,索性端坐不动。
不料见凌落扫视茶客一圈,目光最后果然还是落在他身上,就知道这位大师兄也有常以神眼观察路客的习惯,已经发现了他。
当即抬手作势,凌落便领着天籁公主一并坐下。
“他乡遇故知,两位安好。”步惊仙抱拳作礼,不呼他们名姓,茶铺人客拥挤,若知道他们是谁,势必要对天籁公主与凌落一番跪拜,不定还有多事的去只会附近县衙,引来许多郑国地方官员,无疑是种烦恼。
“许多时日不见,兄弟一切还好?”凌落这时本是作普通武修者打扮。这茶铺已经是郑国领土范围,但皮县是神魂军的领地。平民、武修者出入比较容易,若是些商贾、官员装束入境,必然被盘查的麻烦。
故而这时也一副武修者的腔调。
“大哥和嫂子要去哪里?”步惊仙说着拿起茶壶为两人斟满,又叫店小二多加几道凉菜。
“受人所托,往东面走一趟。兄弟又去哪里?”
天籁公主这时端起茶杯,作礼相请。“上次的事情,多谢帮忙。”
“大嫂客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步惊仙答罢又对凌落道:“无所事事到处游荡,让大哥见笑了。”
“郑都有良景,兄弟何不盘桓观赏?”
“大哥好意心领,那里仇家太多,不想自找麻烦。”
步惊仙拒绝了凌落的邀请,后者也知道他难以答应,一时有话不能说,都只能默默喝茶。
一阵,步惊仙起身告辞道:“兄弟先走一步。”
凌落忙道:“一起吧,我们也吃饱喝足。”
便一起出了茶铺,凌落见茶铺小二把马牵出来,其中一匹的毛色白里透灰,圈圈块块、形容古怪。打量片刻,他认出是匹宝马,不禁赞道:“月照白,好马!”
“哪里及得上大哥和嫂子的月光宝马。”
三人一起上了马,扬鞭飞驰奔走一段后,凌落与步惊仙双双失声大笑。
“学的不像。”
“确实不像!”
见两人心情舒畅,天籁公主不禁接话道:“北君与信侯都不是武修者,自然学不来,方才旁坐的武修者还在说你们言语奇怪,在猜测你们是哪国人呢。”
步惊仙和凌落当时也都听见,这时候经天籁公主提起,不禁更觉得滑稽好笑。
一阵,笑罢时,步惊仙道:“昔日曾以为此生志当武修,只能天下游走,一人一剑到处流浪。没想到命运无常,还不知道何为游侠,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凌落听了,不禁也勾起幼时在北灵山的回忆。失笑道:“说来北君不信,当年本侯去北灵山时,只想学一身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