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异闻录-第2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到白茫茫的空白。
全身都好痛!要被咬碎了似的……
听见自己发出连惨叫都算不上的声音……
…………如果…………还有机会…………
意识就快不属于自己掌控的前一秒,拼尽最后的力量:“……啊……日弦!”
然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方才由各种声音凝聚的喧哗已经彻底远去,世界是个白茫茫的空壳,在我想象的某个次元,被一根抛物线投向了远方。
浑浑噩噩的睁开过眼睛一回。
模糊的看见谁背对着我……
勉强坚持着不让眼睛合起来,看到了他浅金色的头发……
……还活着啊……
这个念头出现以后,又昏睡过去。
模糊的感觉自己发起烧了。
浑身都跟放蒸炉里蒸着的包子似的热得不行……
惶惶忽忽的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眼皮好重……我睁不开眼睛啊……别喊了……
就算听见……也无法回应你啊……
不要再……期望我了……
这样和你们说,你们会怎么想呢……
我想我一定是烧糊涂了。
所以才会喃喃自语:“……对不……起……”
连自己都不清楚,是在和谁道歉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最近都很容易陷入瓶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请放心,我坑品一向很好,挖坑必填,不过就是慢了点……【望天】
Chapter 6
深深,深深的灰色一望无际。
云端之上沉默的浓郁黑色暗潮汹涌……
无法形容的寒冷在四肢百骸里流窜,身体里的血液和水分都冻结住了,就连 手指都没有动颤的可能……
这种无言的颤栗……好可怕……
我咬住了嘴唇握紧拳头不去挣扎。
冲破堤坝的急流奔腾向前,将一切都淹没在奔流中,世界陷入混乱……
当她比夜色更沉更暗的双眸睁开那一刹那——
原始森林宽阔野望,奔跑中迎面的风带着花草香……
鲜血的支流将大地划分成无数份,她笔直的站在血海的中央,夕阳在前方……
一望无际的曼殊沙华如火如荼的盛开,她站在漫天的深红,一身漆黑的夜深沉……
风卷云涌天地变色,在视线的最后一瞬间,我看见————
闪烁寒光的东洋武士刀剑穿透了胸膛,如同鲜艳绽放的曼殊沙华,刹那间涅槃如星屑……
我看见了她一点点的散发出微光……渐渐消散在风里。
宇宙初开,混沌初明,醍醐灌顶了的那一刻……
一月星·二月海·三月春风·四月天·五月花·六月雷·七月流火·八月蝉·九月雨·十月枫·十一月霜·十二月雪…………十三月————全宇宙至此剧终。
猛然间睁开双眼,突兀的看见白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喘着气,听见日弦喊着:“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样!?”
那种白茫茫的视觉光慢慢的腿散了以后,我才看清日弦的脸。
“……阿弦啊……”身体还很虚弱,咽喉干涩得发声都会痛,我眯了眼,日弦对于我的称呼有些反映不过来似的,整个人保持着要扶我起来的姿势呆怔在了那里不动。
……玛丽隔壁的你知不知道这姿势很累人啊混蛋!你特么的不想扶我起来就放我躺回去别特么的要扶不扶的僵在这咩家累得慌啊啊啊!!
好容易他反应过来了,扶我慢慢的坐了起来,还很贴心的放枕头在我背后给我靠着。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他都没有抬头。
直到我坐好了,他才抬起了头。
他在微笑。
可是眼睛里却有着晃荡的水光……
从来都笑得太阳都没他笑容灿烂的日弦……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的对着我微笑……
哆哆嗦嗦的,被他吓到了的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咋啦咩!?”
日弦湛蓝的眼静静的看着我,这么看着他的眼睛,再从他的眼睛里看见我自己的倒影……
“……我可以抱抱你么……?”
我微微睁大了眼。
日弦坐在床沿,双眼一直看着我的脸:“我想抱抱你……好不好……?”脸颊上微微的泛着红晕。
我抿抿嘴,笑:“所以我不是说了要你里凤歌远一点么!?现在真是好极了连你都成为萝莉控了!真是好的不得了啊!”
日弦的眼睑微微的颤抖了那么一会,随即灿烂的笑了:“嗯啊,他都把我带坏了!”
“找机会扒了他的蛇皮熬十全大补汤~咩呵呵!”
“诶?不是做龙凤斗么?”
“啊?小母鸡炖公蛇汤而已你取个那么文艺的名字干毛啊混蛋!”
“……达小姐您口渴了吧……我给您倒水喝吧……”
BabalaBabalaBabalaBabalaBabalaBabala………………………………
身体稍好的时候,问了问那天的事,虽然心有余悸的不太敢问,可是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迈出那一步的。
日弦尽量简单的和我说明,那是饿鬼道的饿鬼。
以人的贪念为食,贪念越大,恶鬼也越强大。
我家大伯娘是被缠上了,啃的骨头渣都不剩……我听着觉得不对,毕竟没多久前还一起坐着说话的人,怎么说被吃了就被吃了,而且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贪点什么……
日弦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再之当时赶到只顾着救我,别的他不管。
问了怎么不见凤歌,他眼睛转看向门:“去给你做芥菜粥了。”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我大伯他们……又来看过我么……?”
日弦正好站起身去给我倒水:“……因为你大伯娘突然没了踪迹,众人都忙着找人,暂时没空上来……”
我于是安静了。
突然砰的一声响,把我吓了一跳。日弦见我有动作赶紧把水杯塞给我拿着:“别动,喝水休息!”
因为从没见过日弦那么严肃的对我,我着实的呆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把一整杯水喝完:“不想我抽死你就给我让开!”
接着伸手用力的推开他,下了床到窗边,伸出头朝窗外看,外头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当口一阵脚步声远远传了过来,很急,隐隐来自院子外的方向,又以极快的速度朝这方向跑近。直到楼下不远的地方停下,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带着种压抑过后的沙哑:“建国!建国!不好了,老刘家的闺女跳河了!”
身体还没好全,虚弱照成了我忽然跌坐到了地面上。
日弦叫了声:“大小姐。”忙伸手过来抱我起来。
我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没多大会有清醒过来:“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日弦动作僵硬了些,脸上笑得有些牵强:“知道什么?我可一直都在这守着您啊,都没出去过能知道什么?”
我松开揪着他衣服的手,让自己站稳站好:“我要去看看。”
“……您身体还没好,大小姐。”
莫名的焦躁,我控制不住的跟他吼:“你他妈够没有!说了我要出去你就别管我!”
随手抓过一边的棉衣穿身上,把一脸受我惊吓的日弦推开,径直走出去,连手电都没拿,幸好没下楼就遇上了小姑,她手里有拿手电呢。见我出来有些讶异:“这怎么出来了,不是发烧么……”
“没什么的,想看看出什么事了……”看她把自己的围巾扯了下来围到我脖上,我的焦躁稍微的收敛。
“真是的,大冷的天又半夜了,你个孩子家家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啊……”小姑嗔怒的照我头上打了一下,不痛。
我嬉皮笑脸地挽了她的手撒娇:“反正也睡不着啊,我认床呢。”
“就你事儿多……”
我跟着小姑伯伯他们赶去了现场。当时是差不多全家人都出动了,小地方就这样,平时安静得死水一潭似的,而只要一家有事,乡里乡亲的全会来搭个手,或者凑个热闹。
尸体是在槐荫河离村数百米远的岸边被发现的。
和二伯他们一起赶到的时候,那地方已经围满了人。离得很远就可以看到一片手电和火把交织出来的光,我被小姑挡在离河岸比较远的地方不让靠近,只远远看了几眼,隐约看到人影晃动间一团白生生的身体横躺在漆黑色的河水边,旁边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一边劝着旁边哭得死去活来的死者的亲人,一边和刚跑过去的大伯说着些什么。
我留意了一下,似乎全村男人差不多都集中在那块儿了,几个胆大的女人也在尸体边看着,剩下一些胆小怕事的,跟我和小姑一样,离得远远的在一边观望,一边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风一阵阵的吹,我头也一阵阵的昏沉,太阳穴尤为疼痛,两条腿都在发着软,但是又死撑着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
不知道谁家又和我有些血缘关系的表姐说死者叫刘琴,是村子里刘裁缝家的独生女。
刚从领近城市一所大学毕业没多久,性格一向很开朗,出事之前,谁也没见过她有任何的异常。就是在白天的时候还看她好好的在暖棚里看苗子,谁想也就几小时的工夫,人就这么没了,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正说着话,我看到那两个穿制服的男人蹲下身用一块黑塑料布把尸体盖了起来。一时边上的哭声更响了,有好几回那个当母亲的试图扑向尸体,被身边的男人死活拦了下来,女人歇斯底里地闹,然后对着我大伯尖声叫了些什么,可离得太远,我什么都听不清。只看着她那么疯狂地闹腾了一会儿,片刻被旁边的人好说歹说连拉带扯地拖走了。走之前还在一个劲地对我大伯说,也不知道大伯有没有听,因为从她对着大伯叫闹直到被拖走,大伯始终蹲着,和那两个穿制服的一起包着地上的尸体。
“哎!我就说,那地方不能挖,看……”
“这好象是第三个了吧……”
“哪里!你不知道,上回那个……”正看着那边的动作,周围一片嘈杂声中隐隐传来这样的谈话。
唧唧呱呱,神神秘秘。
………………混蛋别勾起我的好奇心啊!我前不久才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攻击过不想又再遇到些什么可怕的东西啊……所以拜托你们说清楚点我也闹个明白写好伐0v0
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没听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隐隐感觉似乎和这事有关,于是留意着朝那地方看了一眼。谁知刚看过去,也许是她们意识到了自己说得太响,很快的那些说话声就压低成了耳语,河边风大嘈杂声也大,片刻,就把那些细小的声音吞得干干净净。
不过她们说话时的表情已经让我好奇上了,下意识朝她们方向走了几步,正打算把那些谈话听得再仔细些,那几个和我二伯娘差不多年纪的女人随即住了口,眼神朝我身后瞥了瞥,又一阵耳语,随即拉拉袖子走开了。
…………糟的!这是个什么状况啊混蛋!给我回来说清楚好伐!!玛丽隔壁的表在我最不能控制理智的时候搞些让我要立即拿起屠刀立地成魔的事出来呀混蛋!!!
就在我还在以眼神杀那几个妇女的时候,有人忽然拽了我一把,我差点一个踉跄帅哥狗啃泥。
“咩糟的!想谋杀啊你!”理智是什么能吃能喝么混蛋!!
然后才发现,是凤歌。
“很有元气嘛~”这家伙的桃花眼笑得眯成一轮弯月。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更冷了= =
“……元气你全家!”我骂完才察觉周遭变得有些过分安静,那些原本远远观望和交谈着的人,都忽然看着一个地方不说话了,而且还默默的让开一条道往两边站了站。
我往那看过去,河边上的尸体已经被包好了,可能村子小,所以也没什么警车救护车类的,只两名穿着制服看上去警察模样的男人,连同村里另两名高大壮实的男子,一前一后拎着那只装尸体的袋子,朝我的方向匆匆走了过来。凤歌‘啧’了一声,揽着我就往后退:“净往这些地方跑,难怪你老倒霉。”
“去你的吧!咩家最大的霉运就是你们!”咩糟的!越来越想爆粗口了啊上帝君!
“怎么可能,我们一个二个都是来保护你的……小姐说话太伤人心了……”居然说着说着就泪眼朦胧了……看得我由衷的感到敬佩,于是我很真诚的和他说:“凤歌,你去演戏吧,梁朝伟什么的早过时了,你一出现,发哥都会靠边站的,真的!”
凤歌的脸色瞬息变得很……很搞笑呢咩!
风里的气味变了,一种不那么让人舒服的味道。
这当口听见一阵惊呼声,我下意识的回头看————
一个抬尸体的男人脚扭了一下,在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
一阵颠簸过后里头那具本就包得不严实的尸体一颗头倏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