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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佛学精要-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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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舞足蹈地唱着。那时候我的母亲正在炒麦子,听见这个声音非常的诧异,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唱歌人的声音,好象是我的儿子的声音呀!但是世界上再没有比我们母子更苦的人了,我的儿子不会有心情这样快活的唱吧!’母亲又诧异又怀疑,心里不相信,就跑到窗口来看了一看。一看真的是我,气得浑身发抖,立刻把右手拿的火钳往地下一扔,左手拿的炒麦子的棒铲往地上一丢;也不管麦子烧焦了。右手拿起一根棍子,左手抓了一把灶前的灰,连走带跳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跑到门外,把左手那把灰望我脸上一洒,拿起棍子就在我的头上乱打,大声喊叫道:
  “‘密勒蒋采爸爸哟!你看看你的这个儿子啊!你的后代绝了种了!你看看我们母子的命呀!’哭着叫着,气极昏倒在地上。
  “这时候,妹妹琵达也从屋里赶出来,一面哭,一面说道:‘哥哥!你好好的想想吧!你看看母亲成了什么样子啊!’
  “我在这样一阵突然紧张的暴风雨之下,迷迷糊糊的;听见妹妹的话,才清醒明白过来。一阵羞愧和悲愤,使我的内心深深的痛疚,泪珠止不住地流着。妹妹和我一面哭,一面握着母亲的手,摇着母亲的身体,呼唤母亲。半晌,母亲才苏醒过来。她用两只含泪的眼睛望着我说:
  “‘儿呀!世界上还有比我们母子更悲惨的人吗?你还有心肠这样快活的唱歌吗?你只要把你的母亲——这个老婆子看一看,你哭都哭不出来了啊!’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妹妹和我又随母亲一起悲痛地大声哭泣。后来,我抑住了悲痛,毅然地对母亲说:
  “‘母亲,请你不要再这样伤心了,你的话真是一点不错,我现在下了决心:母亲如有心愿,不论要我做什么,我一定要做到!’
  “‘我要你报复那些可恶的上穿毛'纟+曷'下跨肥马的仇人!我们势孤力弱,唯一的报仇方法,只有藉诛法和咒术。我要你去将诛法、咒术、降雹法,彻底的学精,然后回来,用咒术把伯父、姑母和苛待我们的邻人连九族一概杀尽!这是我的唯一心愿,你能做到吗?‘
  “‘我一定办到,请母亲即刻替我准备旅费和上师的供养!’我毅然决然的说。
  “于是母亲就把铁波钱琼这块田地又卖了一半,将这钱买了一颗名贵的‘巨星光’大松耳石。后来又买了一匹叫‘无鞍之狮’的白马,加上一桶染料和一驼牛皮,以便后来供养上师和做我的旅费之用。我就在贡达享的若供错旅店里住了几天,等候可同行的伴侣。
  “不久,从上俄日地方来了五个都是要到卫藏去学法和咒术的好青年。我非常的高兴得到这样难得的机会,就向他们建议结伴同行;他们也很愿意多有一个同伴,就决定和我同行。
  “我将他们请到下贡通地方,在家中住了几天。母亲热忱的款待他们,临别以前,母亲对他们说:
  “‘各位,我的这个闻喜,是个年轻不晓事的孩子,自己不知求上进,请各位时常鼓励他,要他好好的把咒术学会,回来时我一定要好好的酬答各位的!’
  “他们都答应随时照拂我,并请母亲放心。
  “于是我们就动身了,染料和行李都放在马上,松耳石则藏在身边。母亲送了我们很远的一段路,沿路给我们喝酒饯别,又再三叮嘱那些朋友们好好的照料我。后来又特别把我独自叫到一旁,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别离的滋味充塞在我们母子的心头,窒息了我们的呼吸,我们默默无言地相对着,千语万言想要在这一刹那间说出来,却反不知说哪一桩的是。费了很大的劲,母亲终于打破了这难忍的静默:
  “‘儿啊!你要好好的想一想我们母子的遭遇啊!无论如何你得要咒一咒这个村子啊!你的同伴们学咒术的目的是与我们不同的,他们只是想靠着咒术养活自己!可是,你得要好好的精进啊!儿呀!你要是不能咒倒这个村子就回来了,你的母亲就要死在你面前的啊!’
  “我激动地向母亲发誓说道:
  “‘母亲,我要是学不成功,我是决不回来的!请您放心好了!’
  “我被母亲紧握着的手慢慢抽了出来,回到同伴一起,就向母亲告别了。但是我心里还是舍不得母亲,向前走几步,又回头看看,走几步,又回头看看,眼泪扑簌簌的只往下流。母亲也好象舍不得我,一直到看不清我的时候,还是朝我去的这方向凝视,我很想跑回去再看看母亲。这时在我心灵深处,直觉仿佛已告诉我,这是我们母子最后一次的离别,从此以后,我将再见不到母亲了!
  “母亲一直等到看不见我的背影以后,方才哭着回家去。这几天村上的人们都知道白庄严母的儿子去学咒术去了。
  “我们向卫藏的大路上出发,到了藏州雍地方的雅古太,我把染料和马卖给当地的财主,换了黄金,带在身上。过了藏布江转向卫地前进。到了托烘的汝古那地方,遇见很多卫地的和尚,我向他们打听询问,卫地有什么精通咒术、诛法和降雹法的人。有一个和尚对我说,在波通地方有一位喇嘛名叫雍同多甲,他是得了咒术诛法成就的真言行者。于是我们就启程向波通走去。到了波通,朝礼了雍同多甲喇嘛。同行的五个学生,每人献给了这位师傅一份供养。我把金子、松耳石和所有的一切东西都供养他,并且跪着对他说:
  “‘不但是这些金子、松耳石、这一切物质都供养给上师,连我的身、口、意所有的一切,也都供养给您。师傅啊!我的邻人和亲戚作了极残暴对不起我家的事情,我要用咒术来诛罚他们,请您老人家把最好的咒术传给我吧!同时我在这儿学法期间的衣食等,也要依靠您老人家赐给我!’
  “喇嘛听了我的话之后,笑了一笑,说道:
  “‘我要慢慢的看你所说的是不是真话!’
  “上师并没有教我们最深奥的咒术,只教了一两个恶咒,和一些口诀和修法。这一点法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传授完。授完了这些咒法,我的同学们都准备回去了,喇嘛每人赏给了一件卫地出产的羊毛衣。可是我却没有自信,心中暗忖,如果拿这种咒术来报仇,恐怕不会有什么效力吧,拿着这个没用的咒术回去,母亲一定会自杀的。想了想,就决定还不回去。我的同伴们向我说道:‘闻喜!你不回去吗?’
  “我说:‘我何尝不想回去呢?只是咒术没有学到手,不好意思回去。’
  “他们五个人都说:‘这些口诀也就非常的深奥啦!喇嘛自己也说比这更高深的口诀再也没有了哩!我们都自信回到家乡以后,名誉地位是不成问题的啦!不过你若是愿意再住下去,我们也不反对,听你自己的意思吧!’
  “于是他们五人就到上师面前礼拜告别,动身回家了。我也把上师所赐的衣服穿着,送了他们半天的路程。在返回上师家中的路上,沿路捡拾牛粪,捡了一大兜,在上师一块最好的田上,施了肥料。那时,上师正在卧房里,由窗口中看见了我,他就对另外一位弟子说:
  “‘到我这里来学法的弟子很多,但没有像这个闻喜那么好的,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像他这样好的徒弟了吧!今天早上他未曾到我这里来告辞,是表示他还要回来的。他初来的时候就对我说,他的亲戚和邻居对不起他家,请我传他咒术去报仇。他又说:把身、口、意都供养给我;倒真是一个直心肠的人。如果他说的话全是真的,那么,不传他咒术未免太可怜了。’
  “这位同学就把上师的话告诉了我,我心中很欢喜,知道还有别的咒术可以传我,就欢喜的跑到上师面前来。上师说:
  “‘闻喜!你不回去,是什么道理?’
  “我把上师赐给我的衣服脱下来,又供养给他,顶礼师足,说道:
  “‘师傅老人家啊!我的伯父、姑母和邻居,作了很对不起我们母子三人的事!他们以不正当的手段,占据了我们的资产,给了我们种种的痛苦。我们没有报仇的力量,所以母亲叫我来学咒术;假如我的咒术不精就回家乡去,我母亲说过,她一定会在我面前自杀的!所以我不能回去。请师傅可怜我,传给我最殊胜的咒术吧!’
  “说着,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喇嘛就问我说:
  “‘你的亲戚和乡人怎样欺侮了你们呢?’
  “我便将父亲密勒蒋采去世以后伯父、姑母怎样侵占遗产及虐待我们的经过,一面哭着一面说,详细地叙述了一遍。上师听了,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上师说:
  “‘假如你所说的话是真的,他们实在太不应该了。至于求我咒术的人,从各处来的都有;从哦日三洲来的供养百千的黄金和翠玉;从卫藏来的供养百千的'纟+曷'绒、酥油和青稞;从多、康、贡三处来的供养顶好的茶和绸缎;从恰、他、孔三处来的供养成千的马、牛、羊群。但是,以身、口、意来供养的却只有你一人!可是,我不能就传授你咒术。好吧!我如今先派一个人去调查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在我们的同学中,有一个飞毛腿,跑得比马还要快,站起来像巨象一般高大。上师就派他到我的家乡去调查。过了没有几天,他就回来了,对上师说:‘师傅老人家!闻喜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假,请你传他一个最好的咒术吧!’
  “上师对我说:
  “‘闻喜!起先我如传你咒术,怕你这个憨头憨脑的人会后悔;现在既然知道一切都非虚构,我当将咒术传授给你。我有两个秘法:一个是‘杀法哼’,一个是‘毁法呸’。有一位叫古容巴功德海的喇嘛,住在藏州西隙村,他精通医药,并且擅咒术。他也有一个秘咒,名降雹法,我们彼此传授了独有的秘法以后,就成为莫逆之交。因此,凡是到我这里来学咒术的人,我都送到他那里去;他也将向他求咒术的人送到我这儿来。今番你也不能例外,就让我的大儿子陪你一同去吧!’
  “师傅为我准备了食物,又给我带了卫州的细毡、毛呢;还给我一些用来供养古容巴师傅的礼品。我们将这些东西都装载在马背上,就向藏州出发。
  “到了西隙村,会见了古容巴喇嘛,我将带来的礼品悉数供奉了给他,然后又将我的悲惨遭遇和所以要求诛法的理由细细的叙述了一遍,恳求喇嘛传授我咒法。喇嘛说:
  “‘雍同多甲喇嘛与我是生死至交,他送你们来一定是有理由的,我自应传授你秘密诛法。不过,你们第一步必须在山下人们所看不见的地方先修筑一个练法堂。’
  “我俩就在山脚下一处僻静的地方,筑成了一个简陋的练法堂。用一块跟牛一样大的石头将房子遮蔽起来。
  “上师就在这练法堂内,传授了我咒术的秘密口诀。
  “我在堂内修了七天法,喇嘛就对我说:‘从前的时候,这法修七天就够了;你现在也只要修七天就够了!’
  “但是我说我所要诛咒的地方很远,请让我再修七天吧!到了第十四天的晚上,上师又来对我说:‘今天晚上,在曼陀罗(法坛)的旁边,当有诛法成果的表现。’
  “果然,当天晚上,护誓三昧耶神(梵文三昧耶含多义,此处为誓语及‘不越’之意,指密教的护法神)手里提着三十五个人头和心胆来对我说:
  “‘你们叫我办的事就是这个吧!’
  “第二天早上,喇嘛又来问我:‘护法神对我说,该杀的人,还有两个,还要不要杀呢?’
  “我心满意足地说:
  “‘让他们留在世上作见证,看看自己的报应,请饶恕了他们吧!’
  “因为这样,才把伯父和姑母留了下来没有诛死。最后,我们又修法供养护誓三昧耶神,送赞护誓三昧耶神回去,散法解坛。
  “那时,在嘉俄泽我的家乡中,咒术灵验的表征是些什么呢?原来那天正是伯父的大儿子娶媳妇,请了很多的客人到家中吃喜酒。那些从前帮着伯父、姑母欺侮我们的三十多个人都一起到了伯父家里来贺喜。另外还有一群同情我们的人们亦在被请之列,正徐徐地向伯父家走来,大家还在议论伯父、姑母的不是。有的说:‘俗语说:客人变主,主人变狗。——这话真是不错;这些可恶的人真是不要脸,霸占了闻喜的家产还要虐待他母子;闻喜去学咒了,如果他的咒术不来,三宝的报应早晚也是要来的啊!’
  “那时候伯父全家和姑母都忙着款待客人,来贺喜的人们都兴高采烈地饮着酒。一个从前在我家做过工而那时又在伯父处做事的丫头,下楼梯去背水;走到楼下,看到满地的大蝎子、大蛇和大螃蟹在乱挤乱动。大蝎子用他们的巨钳夹住屋柱,要把柱子掀倒。她惊怕极了,尖声大叫着跑出门去。
  “那天楼下拴满了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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