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三国-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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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华绢两人自厅上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在移驾至卢植左右两侧席地而坐之际却无人反应,杀手出身的白晴自是感到气氛的不对劲,一面注意、一面开口小声说道:“不是说了卢元帅的旧识欲要见我们俩一面,但观这情势却仿佛当我们为空气一般。”
卢植本还在与右前方的一名官员对谈,见华绢两人到来,却没有示意停止音乐的演奏,亦无要求舞姬群先行退下,只是微微颔首的确认两人的到来。原是不明究理的华绢听了白晴所言倒是蛮不在乎之下注意到两人的对白而知晓了卢植的用意。
华绢盯着几上的菜肴,动手挟了块牛肉塞入嘴中的说道:“我听见他们的谈论好似是有关一些朝中的机密……咦!晴姐难道没有听见么?”
华绢的提醒,令一旁拿起筷子也正准备要吃几上菜肴的白晴心中一凛,她忙是将内劲灌注于双耳的专心聆听,这才发现卢植与右前方那位官员话题中的不同。由于场中舞姬的踏步声和乐师们的演奏产生了极大的杂讯,白晴在静下心神之际亦仅是断断续续的知道了片面的内容,而见着华绢毫不在意的便知晓卢植刻意隐瞒的对谈,这才发现了华绢本身起了非常大的变化。
当日华绢阴错阳差的吸取了张角大部份的功力,虽是表面上没有太大的异样,但白晴后来担心其是否有后遗症的观察了许多仍没有所以然,不过人既无事,白晴这份忧心自然没有继续烦恼下去,只要华绢一切平安,成为了一个武学高手也算不上什么坏事。
但由今下瞧来,以华绢现令听风辨声的能力而言却比自个儿高明许多,虽说姐妹之间不会在意孰强孰弱,但白晴暗自决定若有机会将要确认目下的华绢程度到底会在哪里?
右前方的这名官员生的粗旷且魁梧,只见其一套金白相间的铠甲似是间接叙述着其身份的贵重,却听他向卢植道:“……此事刻不容缓,本我打算在卢将军大胜而回时再和你商讨该如何处理,但十常侍对整个大汉的威胁日与俱增,故我怕在延迟下去恐会错失良机,所以才会先与其他我认为对朝廷忠心不贰的大臣们说明,至于如何行事便等着卢老弟你的意见。”
一身便服的卢植歪了头的想了一想的答道:“那……与诸位商讨的结果如何?因事实上若咱们无法证明黄巾之乱是因十常侍而起……缺乏如此有力的证据、又找不着其余的借口,可能很难将之扳倒。”
“老夫也十分清楚,但事不容缓,更何况是由皇上亲授老夫的命令……我知此事非比寻常,怎么都得重长计议,而卢老弟你又是我何进的左右手之一,论计谋、兵法谁能出你之左右。此事你如何看待?”
原来,这右前方所坐的武官正是目下朝中武将之首的大将军何进,其日前与汉灵帝刘宏的一席私语后,本欲等待大破黄巾贼的卢植回来与其共商解决之方,无奈冀南的战事不如预期,虽是说最后仍将黄巾贼子消灭,但毕竟慢上了数月。
个性急躁的何进自然等不及与卢植商量,故其先行已在月前与蔡邕、袁隗等共商除“宦”大计,不过由于滋事体大、牵扯甚广,众官无法有人提供何进解决的方法,所以,在何进知晓卢植归朝的第三日,其便借口为卢植庆贺的带来大批文武官员,实则趁此际的吵杂环境中与卢植讨论可行之方。
轻轻一抚长须的卢植这时发现了看似已觉得十分无聊的华绢道:“绢小姐,针对此事如何看待?”
“卢老弟?!”
望见何进似是认为为何会问一个小女孩,但顿时却明白了此女孩的功力竟是如此不俗,在两人刻意营造的环境下的一言一语彷若都被其听去。只见卢植先是伸手将何进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制止的道:“莫要小觑了这位小姐,她可是皇上因为除张角有功、钦赐‘护国公主’,别称‘梦幻军师’的华绢华姑娘!”
何进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的抱拳一揖道:“华姑娘才智过人,于冀南一战成名,解决了大汉的一个危机,军中将兵更尊姑娘为‘梦幻军师’,如此见来,姑娘肯定是个忧国忧民之辈。不晓得……对此事如何看待?”
华绢此时明白这场宴会不过是个幌子,而大致清楚两人重点的她顿了一顿说道:“那大将军以为如何?是否有想过什么样的方法?”
“自然是领着禁军的冲入这些阉党所在,给他们杀个一干二净。”
华绢脑中此际回忆的,是历史注记何进终是中了十常侍的算计而被乱刀砍死宫中,片刻回忆过去,华绢微微笑问道:“是么?那这样的行迳是否名正言顺呢?在找不出十常侍是否有反叛之意的同时,大将军又何以度天下芸芸众生之口?”
何进闻言有些不情愿的拍了拍矮几道:“难道便放任他们胡作非为么?”
“随意的动手杀人,那大将军比之十常侍又有何差别?”
卢植了解华绢正以问与答的方式指点何进,故接着开口道:“但十常侍可是万恶不做的歹人,天下人恐杀之不快,何来责怪的道理?”
“若是大将军的方法可行,华绢认为大将军今日就不会亲自来到卢元帅的府上,并特意安排这些的种种……为的不过是自己可以处理的局面!”
何进闻言心中暗叫厉害,难怪皇上会追封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为“护国公主”,连对兵法十分自诩的卢植亦对其赞不绝口。若果真如传闻般的神奇,那自个儿便该将所遇上的困难据实以告。
干咳了数声,何进望向这个适才小觑了的女子开口道:“……公主说的果然没错,若真如老夫所言的挥兵入宫便能将十常侍除去,老夫今日便不用大费周章的到卢府一趟了。”
“老夫目下掌管京城的禁军数量虽是不少,但实际上……部队中的大部份将领阶级的人员皆为十常侍的心腹!”
华绢大概明白了所以然,虽说何进目下贵为京城禁军之首,手拥军力不下于一个兵阀,但这所有的军力却非真正完全的操控在自个儿手中。就历史上的注解,何进因其妹何秀受汉灵帝刘宏宠爱而兄凭妹贵的任职大将军,但实际上,一手扶植其成功的十常侍绝不会养虎为患的令其有反叛的机会,故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在其禁军兵团中放置绝对忠心于十常侍、且职阶足可领导士兵的心腹,以免有朝一日的何进意图谋反。所以,仅管何进如现下般的意欲将十常侍推翻,只要其动用禁军兵力之际,十常侍将会第一时间的查觉,且下令置于禁军中的将领将何进制服,这便是何进考虑再三,最后终无法实行的原因。
有了此等分析的结果,华绢脑子再动的说道:“十常侍不过十人,若咱们派出顶尖高手的将之围剿,此事成功的机会如何?除非他们人人皆有如张角般绝世高手的实力,否则此方该是可行!”
何进取了酒壶倒了杯酒的将之一口饮尽复道:“唉……公主有所不知,十常侍是否实力皆如张角般我是不知,但这十人每人皆有其独门绝技,咱们至少需要十位高手以上才有法子与之抗衡……另外,他们更精心设计出一套连击阵式称为‘十绝天阵’,主要以每人的独门绝技所研发出来的一种阵法,威力可挡一倍以上的高手同时进袭……以目下我方的高手而言,毫无胜算可言!”
卢植点了点头道:“这十常侍虽是可恶的紧,但我亦听闻‘十绝天阵’的厉害。咱们仅管能舞刀弄枪,但论单打独斗可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绢小姐的方法未必不可行,京城中肯定有隐姓埋名的高手可为我们所用,只不过一切真得重长计议,不可贸然而行!”
何进拍了拍大腿的喜道:“没错!此计虽无法立下施行,但必竟是个开端……我知‘第一袁阀’少主袁本初与‘夏候阀’少主曹孟德皆尽得其家传绝学之真髓,若有两人的帮助将会事半功倍……嗯!我便亲自跑一趟说服他们帮忙。”
卢植闻言亦展眉道:“有‘兽拳’及‘焚城剑法’相助,这成功的机会可是大增……卢植也会遣樊一夫寻找隐匿于市井巷道间的高手帮忙,只是此事切莫急躁行事,否则处劣势的咱们将无立足之地。”
何进颔首的立起向其抱拳道:“此方面便要劳烦卢将军了……事不容缓,老夫先行一步!”
“何进那边仿佛有了些动作!”
“喔!是否为狗皇帝所指使……否则,以何进的个性而言,该不敢与咱们正面硬撼才对。”
“我亦是不清楚……不过,根据可靠消息来源,何进近日一直与朝中部份的大臣密切的接洽,似将有所作为般。”
旁边的一个细尖阴冷的声音一拍桌子的斥道:“这何进也不想想咱们当初是如何将之提拔至目前的地位,没料到他竟会不知饮水思源的欲将咱们十人除去。我说老大,便由我带几个手下暗夜到他那儿先把他除掉如何?”
“老三你给我闭嘴!当日若不是你搞的令张角狗急跳墙的使咱们十人露出把柄,那个狗皇帝又怎么会开始注意咱们十个……还在那里给我出馊主意!”
那人似心有不愤的道:“可是老大……”
“给我闭嘴!……老二,此事你怎么看呢?”
原来,在这隐密地方商量的数人,正是刘宏意欲除去的十常侍一众。也不知张让如何将何进十分保密的行动知悉,在得知此案为刘宏主导的同时,立下紧急的召集十人讨论抗衡的方法。
张让踌躇了半天,沉稳的开口道:“何进不过是因为有狗皇帝撑腰才有这胆子。既然如此,咱们便先下手为强,将狗皇帝给宰了!”
蹇硕闻言道:“这该是不得已中的办法,不过狗皇帝的‘诛龙拳法’非同小可,也许……集咱们十人之力仍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后面还有何进虎视耽耽的意欲偷袭。”
张让没有立即回答蹇硕,只是缓缓自袖中取出一只似水晶类的物品,观察了一会皃的才道:“为了对付‘诛龙拳法’,我亦曾秘密派人设计了此物。这晶石名为‘魄冰’,其特性可暂时将对方的内劲封住令其无法施展武学,想来该可阻那狗皇帝片刻,营造出杀他的机会以及成功性。另外,何进手下的禁军中皆潜藏着咱们暗地埋下的心腹,所以若何进要用禁军兵力对付咱们可是难上加难。何况,只要狗皇帝一死,我们声援大皇子刘协成为傀儡少帝、并伪造是狗皇帝的谕旨,暨时再将狗皇帝之死归咎于何进……少了狗皇帝撑腰,刘协所属的董太后势力更与何进这边不合,到时候不就也解决了这条等待在后门想得到好处的饿狼么?”
蹇硕惊喜道:“老二的策略真可是天衣无缝,那……什么时候是最佳的时机?”
将“魄冰”置于一旁的几上,张让吐了口气的道:“越速越佳,最好是今晚!”
宜宁殿,为现今汉灵帝刘宏寝宫。虽说历代汉皇皆有后宫佳丽三千,但若皇帝本身不欲临幸任何一位嫔妃、而想独自休息或是处理国政大事之际,汉皇便会于此休憩,是故此地戒备亦是十分森严,守夜侍卫不仅皆为精选的一级好手,且更全天候的听皇帝差遣。
因为戒备森严,方圆半里之内皆不可发出任何的声响,尤其于汉皇午夜休憩养神之际,闲杂人等更是不可靠近。不过,并非所有人等都无此出入的特权,如十常侍等就有刘宏手谕能够自由进出。当初,是因为灵帝刘宏年少羽翼未丰的忌惮十常侍而表现的示好之意,但无料到将有可能成为今晚刘宏终身的遗憾。
殿内此刻飘浮清淡优雅香味的檀木气息,其中则是夹杂着混浊的鼻息声,只见在殿中央以纯金打造的龙型卧榻上,躺着中原九五之尊的汉灵帝刘宏。
据传闻汉灵帝年少时因为十常侍的怂恿而沉迷于玩乐、纵欲过度,身体已不复当年般的精壮,而目下观其喘息便可知一二,看来,刘宏大去之期已近矣。不过,刘宏虽貌似不支的但却见其榻上仍撒满了一些陈封已久的奏折,便令人感到事情的不寻常。
“夜深了,皇上别太劳累……臣妾会担心的!”
说话的何秀将榻边的外服披在刘宏的身上,一脸忧心的道。
刘宏干咳了一会儿,右手搭住何秀道:“放心!朕会小心的照顾自己,只是这奏章早已沈封许久,若不是国舅当日的提点……恐怕朕还被蒙在鼓子里呢!所以,朕得赶快把这些被‘刻意’隐瞒下来的事,完全的消化,才能有足够的理由将‘他们’治罪!”
“是……十……十常侍么?”
喝了口何秀呈上的蔘茶,刘宏点头道:“朕这多年来一直将蹇硕等当作心腹的看待,虽说是明知他们在外边有些小奸小恶,但总因念在年幼时逢其扶持而有今日的天下……没料到,‘太平天道’会反叛大汉的原因在于他们十人。总之……这事该是时候有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