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6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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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来了!铺天盖地!泰坦战士们不约而同地回头张望,长墙之间的烟尘弥漫扩散,战士们就掩住口鼻,只是尽可能高地举起手里的兵器。一支声势骇人的骑兵擦着步兵们的肩膀跃入中线,打头的虎克上士就感到心神一阵激荡,在骑兵制造的烟尘里面,虎克清清楚楚地看到,一颗敌人的头颅飞上半空,然后就是万马奔腾冲锋扫荡的壮观景象!
“真是见鬼!”克利斯甩了甩手里的大剑,他在锋线后的第六排,根本就看不清战场上的事。
虎克突然发出一声怒喝,“前进!前进!跑起来……跑起来……”
步兵阵营开始提速,骑兵制造的烟尘也在这时缓缓飘散,摆在泰坦战士面前的就是一支已被冲得七零八落的散兵阵线。
“克利斯!你在等什么?”虎克凶狠地瞪了过来。
克利斯正在走神儿,他猛然醒转,“快啊!投枪!投枪!”
在泰坦战士粗壮的喘息声里,数百支投枪凶猛的离地飞起,枪矛混在箭幕之中,以雷霆之势压向慌张的敌人。
就在虎克艾尔曼率先冲入敌群的时候,箭雨和投枪凛然落下,被骑兵冲溃,又被步兵阻击的利比里斯王国军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壮似狗熊的士兵长攥着特大号的战斧,东劈一下、西凿一下,舞了一轮,在他身边就不见一个站着的敌人。
克利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被推挤着的士兵挡在锋线后面,有时只能凭感觉投掷刺枪,但虎克太高大了!那把高高扬起的战斧就是作战的信标,位列锋线的士兵都赶往那个方向,他们踩着敌人的尸首。追随冲锋引导官,一直前进!一直向前!
不管怎么说,敌人地抵抗确实是存在的!敌我双方都是生力军。尽管泰坦战士在战役开始就占得上风,可敌人的抵抗也是实实在在、并且舍生忘死!在虎克率领他地战士杀出散兵圈之后。压力陡然大增,利比里斯王国军终于恢复了精神,他们挡住泰坦近卫军的去路,在盾牌构成地锋线上大胆迎击,而虎克。战役才刚刚打响,聪明的士兵长有的是时间跟敌人周旋,他跑到战阵后方,集合了弓箭手和所有带着投掷类武器的刀斧手,就在锋线僵持不下之际,他就组织这些投手和射手时不时地送给敌人一些意想不到的小物事。
克利斯理所当然地接替了冲锋引导官地职位,他像疯了一样劈砍敌人,一剑不够就再来一剑,还在挥舞利刃的时候大声叫喊:“死啊!死啊!杀啊!杀啊!杀光鬼子……”
士兵们颇受熏陶,他们投入忘我的战斗。也没留意由敌人阵前迂回而来的骑兵部队已然陷入焦灼和恐慌。
打到面前的敌人无法续站,虎克重回锋线,他下令放弃追逐。原地休整。就在兴奋的战士们没完没了地开始唠叨的时候,一阵猛烈的炮击干扰了他们的心神!
“怎么回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被突然降临在战场的炮火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
“不清楚!”
在场地军官都开始关注战阵北侧,为什么荷茵兰人在把火器部队收归中央阵营之后,他们的右翼部队仍会向战场上的近卫军阵营施以火力打击?反坦联盟军到底有多少火炮?是利比里斯人还是威典人?这些事情谁也说不清!所有地军官都皱起眉头。他们紧张地注视着镜孔里的呈像,虽然看不到暴露在敌人炮火中的士兵,但他们能够听到悲壮的轰鸣、感到大地地震动。
“军情局!军情局负责战场调研的人是谁?”帝国摄政王从没在作战中对着部下发脾气,但这并不表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点脾气也没有。
军情副局长蒂沃利·哈德雷中将诚惶诚恐地退开一步,一名身材矮小的军官就在高地上的各职司官员中间冒了出来。
奥斯卡恼火地打量着这个人,他认得对方,也知道这个家伙一向以谨小慎微在军情局著称,这表明对方很少犯错误。
“你只有一个机会去搞清楚西方联军到底怎样配置他们的火器部队,就是现在!”
“半个……请您给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奥斯卡凶狠地瞪了过来,“你是要我坐在这儿抽一颗烟、喝一杯咖啡再看一份报纸吗?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要死多少士兵?亏你说得出口!”
帝国摄政王叫骂了一阵,直到他也发觉自己是在浪费口舌。
“十分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分钟!”
军情局的战场调研员慌忙向最高统帅致以军礼,然后就奔向一匹无主的军马,左近的军官都同情地看着他,十分钟?他从57高地赶到事发现场就得十多分钟,若是真有余下的时间,他就应该给自己找一个体面的死法。
“要不要让安东尼奥尼将军把已经投入战场的部队撤下来?”有人这样向奥斯卡建议。
帝国摄政王摇了摇头,“留意炮火间隔!利比里斯不在话下,除非威典人瞒得过军情局,要不然的话……那些火炮一定是荷茵兰人布置的,这样一来……”
还没等近卫军统帅把话说完,战场上的隆隆暴鸣就已停歇下来,帝国摄政王立刻转向一位观察员。
“炮击时间?炮火间隔?”
“炮击持续十二分钟,炮击间隔平均为一分十秒,炮击最大间距为六百米至六百五十米,弹着点并不精确,但极为密集!疑似荷茵兰陆军制式的压弹火炮!”
“很好!”奥斯卡搓了搓手,他摘下军帽,抹了一把完全被汗水濡湿了的额头。“果然是荷茵兰人的诡计,如果他们把如此密集的火炮布设在左翼,那么中央阵营里的那些铁筒子是什么?摆设吗?”
“就怕咱们真被涂了油漆的铁皮桶给骗过了!”一名作战部地官员小声念叨。
奥斯卡呵呵笑了笑,他用单孔望远镜在西方联军的中央阵营和左翼集群之间来回扫视。
“高明啊……”帝国摄政王赞叹了一声。“不管他们怎样伪装,左翼必然有一个满编的炮兵师。而中央阵营……只要鬼子们地中央阵营不打炮,咱们就不清楚那里到底有没有火器部队,即使有。咱们又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阴谋诡计而已……”费戈元帅加入进来,他扶住弟弟的肩膀。奥斯卡就感到一阵令他安定地力量。
“安东尼奥尼将军和战场北部的近卫军战士又不是泥做的!只要他们顶得住敌人的攻势,决定胜负的契机还是在结合部之役!到时候就看我地吧!”
奥斯卡感激地望了哥哥一眼,无关胜负,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安慰。
很快,首都战区总司令安东尼奥尼伯爵亲自组织一个将军级的观察团由战场中线跑了回来。一路所见,近卫军士兵的凄惨遭遇要比敌人的阵势给他的触动更加巨大。那些忠诚勇武的战士啊!他们至少有一个师的兵力被置于敌人的炮火覆盖区。
越过那片千疮百孔的绿茵,安东尼奥尼就在地狱走了一遭,他地士兵浑身浴血,他的士兵拖曳着残肢断臂。首都战区总司令没有时间检讨自己的过失,尽管这无所谓谁地过失,但安东尼奥尼已经开始拷问自己的心灵。他是北部战场的主管,他要对刚一出阵就遭遇的大面积杀伤担负责任。
“原定地出击位置不要变,我要所有的战场观察员都给我盯紧敌人的炮兵,他们在哪出现。出击部队就在哪回避!”
落落寡欢的安东尼奥尼极为郁闷地下达了这项命令,这表明他得将战役主动权拱手让给敌人,但他实在是无计可施。现在又不是无须考虑后果的时候。总不能让近卫军战士以血肉之躯去考较敌人的火药武器。
亲临战场的首都战区总司令几乎是被威典骑兵赶回了长墙的另一边。他在回去指挥部的路上遇见了同样自责不已的军情调研员,两个人商量了一阵,结果也没有什么建设性。安东尼奥尼劝说对方打消不必要的念头,最高统帅只是不满战役中的纰漏。他又不是存心想要谁的命。
军情调研员没有言语,他自知前途黯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虽然不是完美主义者,但对错漏和瑕疵异常敏感。
“争取将功赎罪吧……我也是!”沃拉斯顿将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领导岗位。
军情调研员赶到前线,一名刚从战场中线撤下来的上校师长为他引荐了两名冲在最前头的军士。
虎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的胸甲在炮击中被一阵剧烈的冲击波整个掀掉了!克利斯还像过去一样幸运,那么猛烈的炮火,那么密集的打击,这个家伙竟然毫发无伤,真不知他是幸运女神的儿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们都看到了!”
“是的!看得很清楚!”克利斯上士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讲一讲!”
虎克刚从自己的后背上揪出一块滚烫的铁皮,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得周围那些伤痕累累的战士一个劲儿地吞口水。
“是稻草!也可能是干芦苇,不外乎这两样东西,我敢肯定!他们的炮车带着轱辘,藏在一座步兵方阵里头,在我们杀败利比里斯第四步兵军之后,正好跟他们迎头撞上,要不是已经发现不对劲儿的骑兵兄弟提醒了我,我们的前锋阵营多半都得死在那里!”
军情调研员停下笔,他仔细看了看对面这个高大魁梧得不像样子的士兵长,对方头脑清晰,说话极有条理,基本上他已了解了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
“看清对方的番号了吗?”
上校师长凑了上来,“是威典王国第九步兵军!可那支炮兵部队没有军旗!”
军情调研员告别了前线将士,他还得去几座瞭望台确认一下,这又得半个多小时,到时候鬼才知道该怎么向最高统帅解释这件事。
“你们俩个!”上校师长叫来了带队的两个士兵长,“你们的团长死在炮火里,你们的大队长也死在炮火里……等到再遇到炮弹打过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虎克和克利斯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知道师长的话还没说完。
3291师师长是个直肠子,从之前的“鱼塘事件”我们就能看得出,这小子不怎么聪明,但他在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军人,一个好军人在这种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们知道吗?上头给我的命令是避让,避开敌人的炮兵!可你们比谁都清楚!我把好几个百个兄弟留在了面前的战场上,我去他妈的吧……”师长大人边说边把头上的军帽远远地丢到草丛里:
“我不在乎什么火器部队,我这只有杀猪的刀子!所以你们俩个给我听清楚了!要是再听到哪里打炮,紧跟着我,别犹豫!咱们冲上去,就像对付死鱼一样把那些炮兵揪出来挨个放血!听明白没有?”
“是!”
虎克和克利斯只是忠实地执行命令,他们并不知道3291师师长的一意孤行会扭转北部战场的命运。
第三十一集第二章
距离战场很远,有一小块开满石竹花的洼地,地里生着一棵上了岁数的木棉树,木棉本就因其稀有而显得异常珍贵,即使在都林斯平原上的贵族领地也难得见到木棉的身影。
老树生就一副好相貌,树身要三人合抱,树高达七八米,枝叶肥大,精神抖擞,只有苍老的树皮和被雷电劈开的半边身体才能使人相信他的衰老。洼地边,离木棉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浮着一大片绿油油的说不出名字的薛类植物,透过阳光和苔薛,一大群一指长的小鱼自由自在地啄着水草。
喜好潜辞造句的人常常将花与鸟并提,就其可爱之处,两者实在无分彼此。小注地上遍开石竹花,木棉树上落满红杜鹃,石竹花分作紫、蓝、黄三个区域,上面衬着木棉的浓绿,红色的精灵隐于其间,一旁的水光倒映朵朵白云和穹苍的蔚蓝,啧啧!若是这副画面出现在自家庭院里,战争和世上的一切苦难又有何惧?
忘记说了,老树上还拴着一匹高大的泰勒纯种马,这是一种产自水仙郡、多半用来充军的战马,它以吃苦耐劳、爆发力强劲而闻名。木棉下的泰勒马低垂着头,它左右看了看,无味的石竹花并不好吃,青草都被掩埋在花朵下,年轻的公马没处下口,它就用嘴唇委屈地碰了碰主人的帽子。
缪拉·贝德贝亚将军收起妻子的来信,他拍了拍小伙计坚实的面颊。
红虎骑兵集群总司令四下看了看,也许是景致地原因。明明知道天空之外的某一个地方正在进行一场惨绝人寰的角斗,可缪拉并不十分看重这件事,他已经习惯了。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红虎会在什么时候冲上锋线,所以他就用一些乱七八糟地事情来分神。
这是自己骑乘过的第几匹马?
缪拉一边想一边揪了一些鲜嫩地草叶子。他把青草送到小伙计嘴边,高大的泰勒马就心满意足地喷了一口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