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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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即有三十万兵丁相助!”
蛮王打个哈哈道:“吾南蛮诸洞,全民皆兵,休说全境,只此间便有三十万兵甲!”胡昭在军中,亦仰天大笑。叶飘零凤目圆睁道:“蛮王听者,休自恃兵多,汝须善待银屏,若有丝毫闪失,有如此贼!”即唤黄忠,附耳低言数语。黄忠拍马往阵后而走,众蛮兵正不知何意,陡然一箭破空而来,正中胡昭咽喉,尸身未倒,忽一道绿光激射而至,太史亨早到,飞抓探出,就将胡昭尸身从万军中拉出,奔回本阵。千万蛮军骇叫一声,一齐后退。
蛮王大惊,叹道:“中原高明之士,如此之多!吾数战皆胜,皆因胡孔明之功也。如今孔明既死,方知强中还有强中手也!”立即改容相见。叶飘零道:“识得吾中土男儿否!孤大军尚在河北,教汝今日逞威。否则纵汝有百万之兵,敢在中华上国如此猖獗,早教汝化为齑粉矣!银屏今日托付于汝,倘有半点不中意处,自是唯汝是问!”
孟获凛然颤栗,便有悔婚之意,但见银屏绝色,却又不舍,终于躬身道:“孟获既为大王之婿,自是一家,安有他意!”令诸蛮军一齐下拜,别过荆王。
人圈中银屏回首,奔入车中,诸蛮偃旗息鼓而去,空留一干荆土疲累之众,木立于寒风之中。这正是:欲挽乾坤无济事,空闻冷月诉秋风。毕竟后事如何,还是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七回 四访荒山徒费力 一降猛将已成功
却说叶飘零因张辽陡然插手,还幸银屏相救,方拔出众军,击退张辽,终于再也无法悔婚,目睹银屏被几个蛮姑搀入车轿,秋风扫地,落叶纷飞,隐隐似有啜泣之声。旗幡马匹,车仗兵丁,终于隐在尘嚣之中。良久,叶飘零不觉开言道:“凤儿去也,身离故土,远涉他乡,凤儿若悲,如之奈何?”旁有八卦闪出道:“大王勿忧,臣愿前往问安,以解大王忧怀!”于是跃马而去,不半日,策马返回道:“禀大王,郡主一切安好,换车乘马,观赏沿途风景。”
叶飘零点点头,遥望多时,忽又长叹道:“凤儿远矣,再无知心相伴也,孤寂之日,谁来陪伴,如之奈何?”八卦再出道:“虽然远去,臣可再赶一程,为大王打探。”叶飘零微微点头,八卦呼哧一声,纵蹄而去,转过丛林,叶飘零诸军安营扎寨,稍作歇息。附近生民,尽皆来拜,慕容秋水皆善言慰问,凡有难者,皆出力解之。
翌日,八卦归来道:“南蛮一行,宿于城寨之中。蛮兵蛮将皆拜郡主,禀告南蛮地形。郡主乃与诸人商议改洞建房,以避酷暑盛热,山间瘴烟。”叶飘零道:“凤儿真欲效学昭君、文成,入乡随俗,恩泽百姓,名扬青史乎?”
诸臣见大王愁苦,皆欲转移其心,便问:“昭君之名,臣等皆知,不知文成是何传说?还望大王教益。”叶飘零道:“文成公主入吐蕃,亦如凤儿一般,携带诸多汉家典籍技艺,传与吐蕃,亲教其民纺织开垦,猎鱼造屋,吐蕃之民尽皆感恩,呼之为白度母,至今尚在传扬。今南蛮之恶,多胜吐蕃之人,孟获英雄,远逊松赞干布,凤儿更化解无数干戈,功德胜文成多矣!”
众臣面面相觑,问曰:“吐蕃之地,今在何方,宋朝干部,却又是何处豪雄?”叶飘零道:“吐蕃当应在西羌一带,位高路险,天寒地冻,其主松赞干布,可谓一代人杰,文成相配,亦是英雄美人,相得益彰!今凤儿天下名将,却配与孟获拙夫,可谓良禽栖于浊木,美玉落于污泥也!若凤儿幽居蛮地,终生郁郁,如之奈何!”思之不觉惘惘。
八卦听得“如之奈何”又已出口,当即奋勇而出,昂然道:“大王如此挂念郡主,臣岂敢不分主上之忧?今愿再追郡主,禀告大王之心!”一拉缰绳,双腿一夹,飞驰而去。众臣陪着荆王,巡视生民,倒也颇减荆王之悲。
不觉数日,八卦方归,道:“孟获对郡主极为敬畏,言听计从,千依百顺。郡主自言一切安好,但愿王上勿忘天下之任!”叶飘零点头道:“如此方称孤心。”有襄阳太守田畴上前进言道:“王上,既闻文成公主之事,方知郡主五常俱备,更胜父亲当年,今郡主己入南荒,必教蛮人尽学天朝技艺开荒垦田,遍览诸子百家广施教育,蛮人陋习,不日尽去,更是功德无量。郡主身在异地,犹为荆将,荆强则郡主强,荆弱则郡主衰,愿大王从此既惜郡主,更怜天下!”
叶飘零微微点头,见众臣多有憔悴之色,却侍立左右,毫无怨意,心下不忍,便道:“久离本土,苦了诸位,如今可归荆土,静候安宁好音。”于是大军皆呼万岁,拔寨起程,回渡沅水。叶飘零和慕容秋水、太史亨、孙尚香方踏舟弦,慕容秋水忽然泪下。叶飘零心中本已伤痛,这时又想起女儿失踪十二年,不觉亦大哭道:“吾儿出生,未及片刻,即逐流而去。今有蝉儿远居塞北,后有银屏嫁入南荒,飘零何罪,教苍天一再惩罚!今凤儿出嫁万里,不能回归故土,如之奈何!”
三军泪下,早有八卦闪出道:“大王安心返回荆襄,臣再往南蛮走一遭,将主上哀切之情,尽皆禀告,若得郡主回心转意,走马而归,岂不美哉!”于是弃舟登岸,拍马启程。叶飘零教诸臣引军先返,自与慕容秋水及一干护卫便投索家庄而来。
这时索员外早已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将诸人迎入庄中,酒饭招待。问及诸子,叶飘零索然而叹道:“人事无常,天道变幻,十一年来,离多聚少,到头仍免不了终于分散,东西永隔!”当下诸人慨然而叹。有一班歌伎,旦歌夜舞,叶飘零斗酒狂饮,都道是借酒消愁徒余醉,谁知伤痛至深竟是千钟不醉,叶飘零虽然沉睡酒中,思绪却更为清醒。平日里便执着青龙偃月刀,依往日记忆学练春秋刀法,然而使枪已惯,不论如何揣摩,总感窒碍之极。
不觉半月有余,八卦方回,闻得王上尚在索家庄,急急赶来,泣道:“臣万死难消其孽!南荒路远,山高谷险,丛林密布。臣不识路径,虽百折千回,亦追不上郡主车骑,万乞大王降罪!”叶飘零道:“非汝之故,既无向导,如何能入南荒!”击盏而歌,乃是一曲《南楼令》,歌曰:倩影别寒秋,孤床卧小楼。叶飘零、遍洒神州。未向江山酬壮志,已皓首,弃吴钩。
霜染少年头,故人终未留。叹清风、不解人愁。欲断伤悲难醉酒,杯高举、泪空流。
于是银屏毕竟南去,虽有君王倒山之力,覆海之功,亦难力挽狂澜,独扶大厦。后人有诗叹曰:本欲招降天下士,先将爱女走南荒。四追不获情堪叹,暗悔当初作霸王。
又有《浪淘沙》叹曰:杯酒入愁肠,秋夜彷徨,锦袍虽暖更心凉!宝剑无踪空剩鞘,人在何方?
应悔已称王,转战他乡,万千铁甲屡逞狂。可奏凯歌回返日,恋甚收降!
君臣将去,索员外送荆王出庄十里,方欲别时,忽然一只苍鹰飞过云空,忽然嗖的一声,一只羽箭到处,当头坠下,正落在荆王马头之上,叶飘零一翻手接住。座下追风马却惊起狂奔,左右皆惊,一齐赶来。见一孩童,生得额宽颔细,背挺腿长,面如锅底,眼似铜铃,有若凶神恶煞一般,坐一匹乌骓马,挽一张铁胎公,乌翅环上挂着铁锤,马边囊内多有猎物,虽然年幼,不减威风。
叶飘零道:“前面小兄弟,此鹰可是汝射落?”那孩童也不见礼道:“我猎物如何落到你手,莫不是山野强寇,招箭!”开弓便射,叶飘零蹬里藏身,顿时避过,众护卫大怒欲上,叶飘零止住道:“少年好箭法,他日必猛将也,不知乃是谁家之子?”
那孩童喝道:“我不与强盗说话!”话音方落,有人道:“宪儿休得无礼!还不拜见荆王!”却是索员外已到。叶飘零笑道:“此儿莫不是令郎索宪,果然好一员虎将!”索员外道:“正是辱子,生得蠢顽,不知礼数,大王莫怪。”喝问索宪道:“汝不在山中学艺,如何轻易归来,却又到处闯祸?”
索宪道:“师父欺我,教我谨记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我真正作了,却又把我赶出门来。”索员外叹口气道:“莫不是汝又无故打人!”旁有叶飘零道:“员外何须生气,此子乃是性情耿直,天真烂漫,其实可造之才!”索员外道:“为他妄自逞凶,闹事打人,不知惹来多少麻烦,大王如何反而夸奖?”
叶飘零笑道:“此因美玉不琢,如同凡石。孤甚爱此子,可愿归我门下,共返荆襄?”索员外道:“十一年前时,已有心使此儿建立功名,为大王效力,只恐此子不成气候,有辱王威。”慕容秋水道:“孩儿之时,当不得真,稍受历练,自然成器。”于是二人又认索宪为义子,携往襄阳,寻使锤将领授其武艺。
回到荆王府,早有人将张虎押到。叶飘零道:“张虎贤侄,孤瞧在凤儿面上,不会取汝性命,可将春秋刀法精义,留于此处。使孤见到春秋刀法,如见凤儿。”张虎昂然道:“银屏已去,我纵存于世上,也是无益。要杀自可下手,何必多言!汝辈惧我父有若小儿,吾岂惧汝等乎?”叶飘零大怒道:“吾偏不杀汝,教汝在这世上思念凤儿,生不如死!”喝令逐出襄阳。
张虎怅恨而去,一路失魂落魄。早有慕容秋水暗嘱曰:“银屏既去,吾与荆王五脏俱焚,然既许天下,必须守信。汝为男儿,不可轻易放弃,当效我家亨儿,痛定思痛,苦学武略刀枪,他日能成一镇都督,挥军征蛮,救护银屏而返,亦解吾等生平之恨!”张虎这才拜谢此去。
慕容秋水自回王府,早有安宁捷报传至。河洛一带,曹操与马超、归尘对峙数月,无功而退。叶飘零乃留陆逊、马超、归尘、甘宁、太史亨、高顺诸将驻守,自与慕容秋水往河北而来。
原来安宁用计袭取黎阳,魏延被执,宁死不降。安宁道:“倘玄德在时,当念文长忠烈,吾亦不教文长降也。然刘禅乃是无用之人,文长莫非不辨?今日虽尽忠而死,小人之辈,须盈惑隆武,恐文长空留骂名耳。”魏延怒道:“吾不降反贼,仗忠义而死,焉得反落骂名?”安宁道:“君既不信,可自往邺城观之。若是刘氏负君,可速来降,荆王爱才若渴,他日必委君重任,执掌三军,剿灭曹贼,不失君平生之志也。”魏延喝道:“吾受昭烈厚恩,安肯投降汝辈!”安宁即遣人送魏延往邺城,自在黎阳安民抚众。
原来此时张清儿早在荆营中添上魏延旗号,故教杨仪当值之时看见,于是杨仪深恨道:“魏延匹夫,常于丞相面前,道吾乃反复小人,不可重用。今日刚落重围,惧死投敌,小人之称,尔实担之!”遂上表刘禅,道是魏延已反。刘禅问众臣如何,有关兴伏于阶下言曰:“魏文长勇冠三军,气盖当世,当年景升被破之际,荆州军旌旗到处,众皆降叶,延独事刘,岂有今日临危而惧反降荆土哉?陛下明察秋毫,勿中反间之计!”
原来往日魏延多自恃智勇双全,天下无双,而审配亦自忖多谋,人所难测,平素相互轻之,这时审配出班奏道:“魏延平生只愿丞相分一军使其独领,径袭敌境,以建功名,因丞相不许,素来不平,常恨己才不能尽用,故而今日降贼,亦情理之中也。”
众臣议论纷纷,忽有报来:“魏延在东华门外喊门。”刘禅道:“魏延既反,如何敢来唤门?”杨仪道:“必来动我军心,招降我等。臣愿前往,观其动静。”于是来到城头,指魏延大骂道:“反贼无礼,有何颜面来此,弓弩手放箭,将这无耻之徒射成刺猬!”于是万弩齐发,魏延大哭而退。
杨仪回奏刘禅道:“魏延孤身独骑,深入荆军营寨而不闻喊杀之声,非降者能为乎?”刘禅便垂天恩道:“人各有志,何须勉强,众位如有降意,朕无阻拦之心。”众臣皆下拜泣曰:“臣等忠君报国,岂能临阵投敌,而忘昭烈之恩乎!”刘禅不悦道:“朕一生唯喜弄文,不好国政,叶飘零如欲取而代之,正合朕心也,自古天无不亡之国,人无永世之君,天命有定,乾坤翻覆,诸臣何必愚忠至此?”说着拂袖转入偏殿去了。诸臣面面相觑,只是苦笑,又来丞相府中探望孔明,依旧昏睡不醒,茶饭皆需外人灌入,口中翻来覆去,只是念叨昭烈艰难,一至如斯!
只说魏延被杨仪骂退,方信安宁之言,伏地哭道:“当此之刻,非臣负君,乃君负臣也!悠悠苍天,谁鉴我心!”当下便欲自刎,早有天下名将斩首居最后,救人为第一,神翎飞将在此,只一剑,救了魏延,柔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功名待立,壮志未酬,先轻生赴死,是懦夫也。留得有用之身而为天下人奔走,何愁天下人负君?”魏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