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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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安宁早受了叶飘零之计,使人伪报李典,道是虎豹骑获胜,叶飘零已退往樊城,速教李典发兵先抢樊城,来断叶飘零后路。李典方离营寨,安宁便引地堂手上前,皆执牌刀坚盾,冒着箭雨矢石,尽拔鹿角,撞破营墙,夺了安众,获取粮草辎重军备器械极多。
曹操败回宛城,终于坚守不出。叶飘零却下令回兵襄阳。安宁道:“此番数败曹操,何不趁势进发洛阳?”叶飘零道:“曹操毕竟势大,吾等元气未复,南越未定,又有张辽虎视眈眈,实不可深入敌境。吾等数胜,曹兵已经胆裂,庞士元必能平定淮南之地,孤意足矣。”安宁称是,使人发书徐晃,令来救助曹操,自领大军返回襄阳。
沿途已知庞统使黄忠、太史慈分作两路袭取了寿春、合肥,收复扬州全境,又降了史迹、戴陵、吕建等名将数十,徐晃、于禁、孙权退守徐州。叶飘零大喜,好生嘉奖庞统,自在襄阳商议南平山越之计,将大军四路,第一路由原山越大王与夫人,太史亨相助,领兵二万为先锋,下寨建安,务要诱使留焕出城交战。第二路由安宁、臧霸、佟冲统领,率兵四万,截断留焕归路与山越后援,安宁听得此路任务颇重,欣喜而受,第三路由慕容秋水统领,银屏、司马、桂英为护卫,驱象兵三万,攻打南越城池。第四路自与木兰统领,将兵三万,策应三路,以作救援,留甘宁、黄盖守江陵以拒张辽,清儿、高顺、韩当保诸臣家眷守襄阳,四路人马十一万,往南越进发。这正是:四入南疆干戈定,又看风云豪杰生。毕竟四战南疆胜负如何,还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回 巨象声威震越境 神翎词令服南夷
却说山越伪王留焕,布置多年,一朝举事,将前王与夫人赶至荆襄,南越各处官吏,尽皆委以心腹,自以为高枕无忧,遂于宫中旦夕取乐。后因多官皆有劝谏趁叶飘零北拒曹操,趁势攻取荆襄之地为本以图天下者,留焕方有北上之意,刚欲动兵,以闻曹操为叶飘零破于安众,南下山越,心下大惊,先令人前往哨探,道是前王与夫人领兵来到城前,旌旗遍竖,来军不知其数。
留焕急召群臣道:“前王在位之日,向有亲叶之心,当叶飘零四方征战之际,使我南夷子弟,多有损亡,今番背我南夷,反投割据之贼,前来夺我本土,如之奈何?”当下转出一将,道:“前王既投汉背族,数典忘祖,山越之人,竞相诛之。某虽不才,愿领一军必斩其首,以正族风。”众视之,乃是骁将谷佴伦。留焕大喜,便令谷佴伦为破贼先锋,领军一万迎战。
谷佴伦领命,杀出南海城门,阵前举刀高叫道:“背族之贼,速来受死!”山越大王大怒,狼牙棒起,杀出阵来,喝道:“今番故主已至,尚不臣服?反贼休走,吃吾一棒!”钢牙紧咬,便欲出战。山越夫人急止道:“叶国公多番叮嘱,留焕作乱,民心未附,国中必有忠义之士不肯相随,吾等倘欲复国,诚宜施与义气,召回旧臣,则不战而胜也,不可但凭一时之怒,多行杀戮,致使吾等子民不得安生!”
山越大王道:“夫人所见甚是。”遂令两军后退。谷佴伦大笑追来,不提防山越夫人自领一军迂回其后,将谷佴伦围在当心。越军乱作一团。山越大王出阵喝道:“汝等皆乃吾之良民,不可随从反贼作乱。今吾复归,讨逆诛贼,汝等为留焕所愚,不知者不为罪,今日但可倒戈来附,不失为山越子民也。”众兵发一声喊,大半皆归附了。
谷佴伦大怒,拍马直取山越大王,口中道:“汝已投汉,背反祖宗,何颜自居山越之主!”山越大王亦怒待战,夫人擎枪从旁抢到,来战谷佴伦,不三合败走,谷佴伦来追,空中一把飞刀斩下,正中肩头,翻身坠马,被夫人生擒回营,令以酒肉相待,温言劝慰道:“吾等皆为山越之民,焉可自相残杀?汉越向乃一家,自来亲近,各息干戈,安居乐业,永世通好,互不侵犯,岂不美哉?何言吾主背祖乎?”
谷佴伦道:“大王虽是圣明,然而前者西荡交州,后来复战南蛮,为叶贼一人之业损我南越多少生灵!臣甘负反名,不忍见吾民如此!”山越夫人道:“荆扬与我,唇齿之邦,曹操暴虐,南蛮无识,倘若得了荆州,虎视南越之土,吾民焉得安生?吾等虽助叶飘零,亦为南越生灵之计也。况君有不正,臣宜谏之,岂可随逆作乱,以下犯上,行此不忠不义之事乎?留焕狼子野心,原非将军比类也。”谷佴伦默然。
夫人道:“吾素知将军忠烈,故而良言相劝。倘将军不听,可自引去,吾等世居南越之境,绝不愿残杀南越军民。”谷佴伦这才涕下而降,伏地道:“某一时不察,误随叛逆作乱,不知大王与夫人如此仁德,诚为死罪。”夫人一把扶起道:“皆是留焕蒙蔽,岂得怪罪将军?今将军家眷尚在城中,可暂且领军回城,一则可为内应,二则保全家属,使南疆兵戈,得早日休止也。”谷佴伦见夫人如此信任,更是感激,领军往南越而来。
原来留焕见谷佴伦虽然遭擒,却得安然而归,心下疑惑,自在城头叫道:“先锋何以兵败?”原来谷佴伦性如烈火,既知留焕乃是乱臣,哪里按捺得下怒气,戟指大喝道:“背主之贼,诳言欺我!大王待汝不薄,何故一朝反耶!”自督众将来取城池。
留焕大怒道:“吾视汝为心腹,何以如此轻易反吾!”谷佴伦道:“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留焕道:“汝随汉人作乱,反国反祖反民是也!”令将谷佴伦父母妻儿尽皆执到城头,喝道:“令儿背主造反,可良言劝之,以全性命!”谷佴伦之母大声呼道:“乱臣孽子,背国作乱,人人得而诛之,吾儿重附先王,正是弃暗投明,吾等今日虽死,有此佳儿,无憾矣!”留焕大怒,喝令斩之,将首级掷下城墙。谷佴伦大恨,哭倒于地。
城头三军纷扰。恼起一将,高喝道:“留焕,汝忘恩负义,纂权造反,今又滥杀本族之民,有何颜面为山越之主?”引千余家丁杀上城来,乃前王之侄也。留焕使近卫军急扑,好容易诛灭,点起数万精兵,出城来斩谷佴伦,被山越大王闻得,急点兵马杀到,救了谷佴伦往建安而走。留焕大叫道:“老贼,今日教汝死无葬身之地,还敢复归山越否?”引军追赶,山越大王兵少,退守建安。留焕又召数万援兵,大军十万将山越大王团团困住,朝夕打城。南越城池,尽交与义弟鄂岚长。
眼见建安难保,安宁引四万精兵,出桂阳而至苍梧,闻得山越大王被困,留焕已引大军出城,急往建安来断留焕后路,于五岭山林之中,多插旌旗,小道险要之处,空立营寨,平坦无依之所,驻扎精兵,尽展昔日夺豫平徐之策,分施当年讨陈败吕之能,以四万兵丁,合山越大王于内,两边夹攻,又得叶飘零相援,将留焕十万精锐当住。因恐留焕死命冲突,时常丢弃粮草于重围之中,只待慕容秋水破城。
这边慕容秋水擂鼓大进,出零陵而近南海,原来溱水河广,又逢连日暴雨,水已暴涨,象兵渡河器具一时尚未齐聚,因此羁留西岸,安营扎寨,筹备军需。慕容秋水心下忧闷,与众将聚于帐中,商议渡河之事。忽报一人卧于营前,军士驱之不走,恐是细作,已擒下听候大帅发落。慕容秋水便起,传令请见,但见那人,身若古松,髯长两尺,面貌清秀,神情潇洒,虽被绑缚,犹然神态自若。
慕容秋水知是异人,急令松绑,待为上宾。那人也不推辞,酒到杯干,饭来碗净,酒过三巡,那人方道:“大帅果然高义,吾特来救汝三军性命。”慕容秋水更是惊异,便以师礼请教。那人道:“山越拥兵数十万,破城全赖大帅象兵之锐,今何于此停滞不前?倘各路友军覆败,象兵无所能为也。”慕容秋水道:“吾亦忧此久矣,无奈象身沉重,器具未备,渡河不易,故此羁留。”
那人道:“兵贵神速,倘再不前,南征必然失利。离此下游三十里有一处,名曰颊口,将军可从彼处渡河。”慕容秋水道:“吾知颊口乃溱水最宽河段,先生如何指引此处?”那人道:“颊口虽宽,其水甚浅,无需船只浮桥,既可涉水而过也,岂非便利?”慕容秋水大喜道:“多承先生指教,请问高姓大名!”那人笑道:“吾乃留焕之兄留赞是也。”慕容秋水愕然,留赞道:“吾与留焕皆为汉人,因中原大乱,故避居南夷。留焕狼子野心,但盼驱山越兵民而争天下,吾生恐一将功成,累及万民之身,屡次相劝,皆不能从,今闻大帅至此,特来相助,愿平山越之后,只可与汉人一视同仁,切勿滥杀南荒生灵!”
慕容秋水躬身道:“多谢将军指教,汉越诸夷本乃一家,吾虽汉子,远代祖宗亦鲜卑之人也,岂敢小视越民?”留赞道:“既如此,真万民之福也。”慕容秋水道:“先生至此,恳请随军相助,使秋水多闻教益。”留赞笑道:“吾乃山野闲人,无意功业。”慕容秋水道:“吾主叶飘零非为建功立业,志在保国安民。君不见江南千里,百姓从此安居乐业乎?恳请先生以苍生为重。”留赞这才应允,为慕容秋水帐下幕宾。
于是慕容秋水驱象兵自颊口渡河,来攻南越城池。山越之兵,几曾见过象兵如此阵势,尽皆慌乱。眼见南越城池崩塌多处,建安留焕又屡发书求援,慕容秋水尽教放入,鄂岚长得书,心下甚是忧虑。忽报慕容秋水使张清儿来城下求见。鄂岚长道:“此必说客至矣,吾乃大王义弟,岂可背之,今番如何对答?”或言:“可如此如此,看彼如何应付?”鄂岚长称善,依言行事。
却说慕容秋水攻打南越,虽有象兵防护之能,无奈城中十万兵甲,乱箭到处,己方亦折万余,目睹两军伤亡惨重,呼号之声,日夜不绝,女儿之心,如何能忍?只落得肝肠流血,心下便有退兵之意。司马急道:“不可,今倾国来伐,进犹可胜,退则倾颓。奋勇击之,必然可下,否则众军空自伤亡,地下亡灵亦不安生矣!”慕容秋水道:“吾非不知,怎奈孤城兵众,纵然能胜,此间将士何罪当诛?”众军皆然泪下。忽然清儿来到,慕容秋水接入问曰:“清儿妹子镇守襄阳,甚为紧要,如何抽身到此?”
清儿道:“李典乐进虽曾来犯,被高将军陷阵营杀退,今曹操已回洛阳,襄阳暂且无忧。吾闻姐姐在此进退两难,特来相助。”慕容秋水道:“妹子可有良策?”清儿告道:“吾观鄂岚长内怀犹疑之计,愿往说之来降,以扬姐姐之德。”慕容秋水大喜道:“不战而胜,正为上策。吾思之久矣,奈何周郎、奉孝皆逝,吾一时未得其人。今清儿若去,大事必成。然而夷人猛恶,吾妹此去,万事谨慎,勿使吾未全姐妹之义,先损大将之身。”清儿允诺,便往南越城下叫门。
吊篮接入,清儿上城,来到宫前。但见得三千甲士,各执刀斧相交分立两旁,瞪眼而望。清儿微微而笑,昂然而入,丝毫不以白刃当头为意。甬道尽处,陷坑挡路,宽约两丈。清儿更不退缩,疾步向前,一跃而过。夷兵尽皆大惊,清儿已来到殿前。
左右见一女将,生得如此娇柔,偏偏如此勇烈,暗暗称异,高声呼道:“何方弱女,怎不上前参拜?”清儿大笑道:“吾乃汉邦大臣,岂拜蛮夷之主,况汝仅为大将耶?”鄂岚长道:“汝若前来说吾背主投降,吾等心如铁石,非言辞可动也,可速回,吾自出城决一死战。”
清儿道:“吾虽来下说词,却教将军迎主,非背主也。”鄂岚长道:“吾主尚在建安,何必相迎!”清儿道:“将军忠烈名扬天下,留焕乃乱臣贼子,岂能为将军之主乎?”
一人大呼道:“吾主虽为汉人,久居越境,深得越民之心,因此得续大统,安居尊位,凡南越之民,无人不知,何谓乱耶贼耶?”清儿道:“世食汉禄,本为汉臣,今不服王化,妄居友邦城池,觊觎汉家田地,今吾主大军已至,尚且负隅顽抗,使南疆兵戈不止,苍生久遭践踏,此所谓乱也。既投南越,拜前王为父,多受恩德,而聚党营私,谋朝篡位,不忠不孝,此所谓贼也。以将军之圣明,何不详为察之?”
鄂岚长大惊,便令就座。又一人道:“女将之言,甚是不通。却问汝主姓刘,还是姓叶?”清儿道:“虽是姓叶,却为刘家建功。”那人笑道:“既为刘家之臣,为何割据江南,独霸千里,十八来未曾进贡朝廷,此非乱臣贼子耶?”众臣一齐大笑。
清儿待笑声稍歇,缓缓道:“公言谬矣。自董卓造孽,朝纲不振,社稷将危。吾主正为汉家子弟,不忍见大汉四百年基业被乱党所篡,故不辞辛劳,不畏艰险,兴义师于江陵,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