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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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护主何惧死,今日折兵不求生。天下无洪安足道,只需海内有明公。
曹洪死,归尘亦甚哀之,谓众将道:“昔曹操危难之时,为曹洪死力保护,告操曰:”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此言今日思之,犹且凛凛,如此忠肝义胆,世间何处能寻?惜乎愚鲁,不知天数不在魏,而在华,若盖棺定论,此诚美中不足也。”马忠、郑文等尽皆逊谢。
安静亲见归尘建功,自是欢欣雀跃,便要伴归尘去取瓦口关。谁知归尘他事百依百顺,独不准安静身临战场,只道:“沙场凶险多变,难以护你,父皇独居宫里,何其寂寞,你只早回长安,小心尽孝,免他老人家担心挂念。”安静噘嘴不言,却也不强求了。
于是归尘送安静到得巴东,道:“军情紧急,不可久离。妹子,你先回长安,等我得了成都之后,永不离你半步。”安静眼中忽现异光,低声道:“大哥,你说真的?”归尘道:“四夷已服,若得成都,天下再无战事,我与你长相厮守,怎会骗你?”安静道:“嗯,天下只余一战,我自幼随母亲学得一身武艺,却只与飘萍姐姐交过一次手,此后也再无用武之地了。”
归尘笑道:“能和飘萍一战,已是世间至快也,妹复何求?况且动刀动枪的,有什么好?妹子,你安心去吧,我会早日归来。”安静忽道:“大哥,你和逐流哥哥乃是一体弟兄,谁先入成都,并无区别,千万莫为争竞,而冒险深入,好么?”归尘惊道:“你听谁说我与逐流争竞,是父皇么?”安静道:“父皇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只教你们同入成都,共建功业,哪会详察这许多?是我自己觉得如此,一个走马定东川,藩王披坚执锐,一个除夕用诈死,太子大触霉头,若非急于求成,安能至斯?”
归尘神定,笑道:“不动妹子,你可听过,女嫁男儿,男嫁功业?我兄弟俩虽有立功之念,却无相争之心,在我心中,永记得两年之前,同心协力,三军截断斜谷口,正攻偏袭,迂回夺取长安城之事。你回去万勿多言,只问父皇安好。”
安静辞去,归尘安抚降人,厚赏诸将,起兵来夺瓦口关。巴西太守阎芝急告到成都,曹睿没奈何,只得又分成都之军去守瓦口关,眼见告急书信,如雪片飞来,心下忧虑至极。却说军到关前,曹仁自守瓦口,分曹真屯蒙头、阎芝屯荡石,互相救应。任凭归尘如何搦战,只是死守不出。
归尘见战事不利,且回宕渠大寨,见曹仁关防甚紧,料知难破,寻思许久,并无良策。邓艾告道:“魏军既是死守,成都空虚,何不请一人相助?诱得此间回救,吾等自可长驱直入。”归尘道:“士载保举何人?”邓艾道:“吾师镇南王关凤,文韬武略,世所罕有,执掌南蛮千里之境,统领十万雄师,若得关王驱象兵北上,何愁瓦口不平,成都难到?”
归尘大喜,即写了一书,使人入南蛮,请关银屏起兵。却有八卦自南阳来到,归尘便问北路军情,回道:“二殿下书到南阳,道是剑阁难下,留张都督逼关,自引偏师偷度阴平去了。”归尘惊问道:“魏方可知?”八卦道:“已有郭淮、徐商扼守山道。”归尘跌足道:“吾弟何必如此性急?此番自寻死路也,倘不得归,父皇如何安生?早知如此,吾该缓促而进,今日岂非吾逼害了兄弟?”不觉泪下。
邓艾进言道:“可速哨探小路,先破瓦口关,进发沱江,或可救得二殿下。”归尘便教点将,八卦却道:“丞相知二殿下此行甚险,已先布下奇计相救也。”乃附耳低言,归尘点头道:“丞相真有鬼神不测之机也!”这才安心,各路讯息又络绎而到,皆是逐流那边捷报。
归尘当夜只带安清、张苞护卫,离帐出营,方到林边,安清、张苞便不再入,归尘独步入林,原来停有一车,便在门帘外告道:“先生,吾弟偷度阴平,转瞬便到成都,庞丞相见情势危急,恐吾弟有所闪失,故定计相助,吾被阻瓦口,纵快马加鞭,亦难抢在吾弟之先也,未知先生有何妙策?”车中人道:“你如何应对?”
归尘道:“为破瓦口,已往南蛮搬请关王相助也。”听得扑的一声,一口痰飞出帘来,撞上归尘面门,车中人骂道:“混帐小子,糊涂至斯,枉负了吾亲至此地助汝成功,你怎么反帮起叶逐流来?”归尘道:“后学惶恐,万乞赐教。”车中人道:“叶逐流那臭小子深入敌境,后退无路,利在速战,魏军若据城坚守数日,逐流已死无葬身之地也。你今去请关妖女来到,魏军心系南中,不敢与逐流久持,必将出城接战,正是顺逐流之心,合周循之意也,你就破了瓦口关,又有何用?平时看你精灵鬼透,不想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归尘大惊忙道:“先生高明,只是使书已去多日也,不知如何补救?”车中人道:“你速退后,按兵不动,勿再紧逼瓦口,暂放曹仁去救成都之难,先扑灭叶逐流,南蛮那边,可使人扮作魏将,往南蛮八纳洞中木鹿大王处下书,只推关银屏意欲归华,将灭蛮人以雪当年之恨,又许金帛教木鹿造反,关妖女自无法分身。你再顺势而进,成都依旧是你先入。”归尘道:“奈是兄弟,不加援手已是有愧,如何反行制肘之事?”
车中人冷笑道:“你既念兄弟之情,可曾见袁谭、袁尚,曹丕、曹植之事?”归尘道:“朝中重臣,多明事理,依法治国,吾但忠君孝父,自无大碍。”车中人大笑道:“在我面前,装什么道貌岸然!你既有恃无恐,便将你这些年之事告到你父亲那边,嫡亲有义,养子怀奸,看看你这未来储君有几个头也罢!嘿嘿,庞统、陆逊等人,危难之时,真能不顾逐流性命乎?”噫!这正是:行军却匿怀奸客,用武偏逢意外人。毕竟归尘作何举动,还是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三回 关银屏北逼魏境 叶逐流乱取雒城
上回说到逐流久攻剑阁不下,便请清儿、马超逼关下寨,自引一军转道阴平,跋山涉水而进,踏平桥头谷,跃下摩天岭,祭过死难将士,原来魏主曹睿已先教徐商把守此道,夏侯惇又分郭淮伏于山中,截断逐流归路,当下两边杀出,将逐流之军困在当心,高顺陷阵营据住徐商,周循在后敌住郭淮,各自舍命苦战,怎奈山道狭窄崎岖,士卒疲惫不堪,逐流自在军中左冲右突,终是首尾不能相应,正成瓮中捉鳖之势,只急得绝影马仰天长嘶,铜铃声叮当乱响,眼看着麾下将士投岩坠谷,无计可施。
哭声震野之际,忽然号角连声,魏营火起,一彪军马突的杀来,当先那将奋舞铁脊蛇矛,杀入徐商营中,魏兵望见,尽皆呆若木鸡,阵形崩乱,赵薇眼见绝处逢生,不禁跃上逐流马背,一把抱住。逐流一笑推开道:“沙场厮杀,休得胡闹!”也不管他何处人马,大喝一声,瞳目瞠处,绝影马风雷电挚一般纵起,杀奔而前,中华军士正是久旱得雨,枯木逢春,一齐奋力跟上。逐流正遇徐商,便与交战,只三合,一戟砍死徐商,魏军原已茫然失措,尽皆伏拜乞降。
逐流越过战壕,得了魏营,但见相救那将飞马而到,颜如枯槁,体如松柏,便即下马拜谢。那将慌忙拜倒道:“殿下大礼,如何敢当?末将援救来迟,万死莫赎!”逐流回头望见周循尚被困在谷中,便道:“且容缓叙。”飞身上马,提戟冲下山去,果然是虎入羊群,龙翔天际,但见得两根稚尾在乱军中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郭淮正与周循交战,忽闻铜铃声响,急忙抽身便走,中华军纷涌追来,只惊得郭淮绒绦顿断,旗幡颠倒。须臾之间,救出周循,杀散魏军,郭淮与十数骑闯入密林,弃了马匹,步行逃遁。逐流仰天大笑,声震云霄,诸军尽皆伏地称贺。翻身回首,跑马上山,相救将军遥望逐流容颜丰伟,身材雄壮,稚尾高飘,铜铃大响,不由失声叫道:“真天人也。”待得逐流来到,当即拜见道:“末将曾受陛下大恩,故委身魏国,见机行事,现充中郎将,先父程普,乃中华旧将。吾本无名,人称程子,后为武昭王殿下赐名程咨,一向思归,今见殿下,此诚大幸。”
逐流还礼道:“若非程将军仗义相救,吾军皆死无葬身之地也。”唤妻赵薇拜谢救命之恩,又有高顺、周循、王基等皆来拜见。程咨道:“吾自建安十三年受命投魏,十六年来,无日梦中不念家国。初破洛阳,后平长安,皆不得陛下军令,只道已被陛下遗忘,未尝不感叹流涕也,又恐有误大事,一直隐忍,那日忽得庞丞相密书,道殿下进取之心,感佩无地,故遵丞相之命,上书魏主,请守江油,日夜等待殿下到来,既已遂愿,正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今日末将方为中华之人也。”有诗叹程咨曰:父辈身居开国臣,孩儿不是中华人。窗前曾聚几江泪?只诉当年雨露恩。
逐流闻得诸事,如在梦中,执程咨之手道:“此番伐蜀,将军高义,逐流此生难忘也。将军苦心,吾必尽告父皇。”即表程咨为威西将军,旁有周循道:“此间非久留之地,可速入江油,整顿军马。”程咨慨然引本部两千军士当先,逐流等军在后,皆入江油,遣使着后部人马,都到江油取齐,这边逐流道:“兵贵神速,岂可迟误?吾虽兵少,可以急进也。”遂留周循引一千军士暂守江油,接引后续兵丁,自引三千军径来攻取涪城。
临行又有周循道:“吾军久行,多已疲惫,强行攻城,恐有不利。可使程将军为先登取城。”逐流从之,便教程咨引一千兵打魏军旗号先去,早到城门下,守将苟安见是程咨,便开了城门,忽然左右刀斧手一拥而上,早把苟安擒下,后军逐流亦到,苟安忙称愿降,于是又得涪城。周循接引后军皆会聚两城。
原来当日郭淮翻山越岭逃回成都,哭告魏主,程咨阵前倒戈,打通阴平道路。魏主忙召诸臣商议。曹休道:“陛下勿忧,小霸王有勇无谋,不知兵法,用兵岂有长驱直入,自断后路之事乎?虽当年徐公明,亦未敢如此也。愿陛下尽起成都之兵,吾誓报乐文谦、张隽义、徐公明之仇。”魏主遂拨新募兵士五万,交与曹休。曹休整顿人马,教乐琳、吕建为先锋,郭淮为参军,便离成都来迎逐流。这边又有张虎逃回,哭告临江失守,费观降了中华,陆逊已到江州。魏主大惊,只得叫朱灵前去相助,这边招募民兵,尽付许褚、典满训练。
且说后汉建安十七年,叶飘零督全荆将士北伐燕土,后张虎、胡昭施以反间之计,以致南蛮王孟获大会诸部共讨荆州,灵襄郡主关银屏临危受命,甘愿和亲而解兵戈,远离家国,深入南蛮,传播汉礼,开化蛮荒,至今整整十二年未曾身离蛮境,昔年垂髻红颜早已不复,镇南女王却已恩泽南中,当年随行禁军死士,业已安家立业,甘老蛮地,不返中华。蛮民汉卒共同开荒垦地,离洞造宅,千里不毛之地,已是鱼米之乡。诸部蛮民提及关凤,不号关王,不称银屏,但呼为阿凤,无不敬服,唯有八纳山木鹿大王常念孟获不过庸碌之人,竟能先得祝融夫人,后有关凤绝世姿颜亦甘下嫁,常自不忿,只迫于大势,权且归附镇南王统属,内含不臣之心。
按下南蛮兴旺不表,只说西洱湖畔,灵襄殿中,银屏正自伏案挥书,当日偷拔宝剑,却横于膝间,副将侍女、青州护卫皆立于殿前,早有蛮姑来告:“中华讯到,欲报阿凤!”银屏便往镇南王府上而来,又请一字并肩王祝融,镇南王妃孟获,乌戈国主兀突骨、三元帅、三将军前来议事。须臾各人皆到,银屏谓孟获道:“如今天下待定,四海将平,魏国负隅顽抗,终难久矣,吾欲起兵相助归尘、逐流二弟一功,早解兵戈,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孟获道:“镇南王唯阿凤当之,吾但奉令而行也。”又问祝融,兀突骨,各无异议。银屏喜道:“吾自嫁大王,常思裁军育民,十二年来,南中粮足民丰,唯兵甲未解,难称太平之境,今天下若定,此愿方遂也。”银屏于是出榜传示南中,欲举兵戈以迎中华取魏,原来举凡南民开土筑楼,种田植树等皆受中华之惠,闻得银屏诏书,自是纷涌相应。
银屏便谓祝融道:“姐姐武艺精熟,可为先锋,与三元帅分定云南、朱提、越帯ぃ蛲ū鄙现贰P∶盟婧蟊愕揭病!弊H诘溃骸鞍⒎镏缘绷葑瘢ㄓ幸晃剩河啦阱氤撸⒎锖尾幌绕酱丝ぃ嗫だ淳仁保痪俣匠啥迹四笾σ玻⒎锶绾畏炊驮叮俊币恋溃骸坝啦赝踟酥页家玻檬挛汗豢锨岱崛羧≈鼐啦舜σ玻帽苯撸还治壕埔玻裨诙崛〕啥己酰苛掀溆嗳げ徽娇啥ǎ憬阈胨偻!
祝融慨然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