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天外飞仙 -卫风合集-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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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笑:“我姓姜。”
我有点呆滞,招呼:“姜伯父……”
为什么他爹姓姜,他姓苏?难道他爹是入赘的?苏和跟他妈妈的姓吗?
苏和的脸皱成一团,我在桌子底下扯扯他:“喂,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一脸别扭:“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忽然外面有人说了句:“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
这声音我已经十分耳熟,不用回头也知道进来的是谁。
“咦?你们还没吃哪?”他笑眯眯的挽起袖子,捞起一只鸡翅膀。
苏和的爹问他:“只你一个人来的?”
“唔,他说他不来。”他的吃相很放得开,啃鸡翅的时候那叫一个……呃,风卷残云,不过也不显得狼狈。
那个他是谁?
我们四个人坐下来吃饭,这人是谁,我不敢再问了,恐怕再问个让自己目瞪口呆的答案。不过酒过三巡,他自己介绍,说姓莫。我嘴巴比脑子转得快,脱口问他是不是莫长老的亲戚。他笑,说算不上亲戚,不过姓名的确是莫长老给取的。
我呵呵笑,这关系算是什么关系?不是亲戚干嘛让莫长老给你取名?
难道他是莫长老的徒弟?
算了算了,我不打听了,别再打听出个让人心惊肉跳的结果来。
“来来,吃这个。”
“啊,这酒可是好酒,你知道吧,南诏国有片凤凰坡,坡上的猴儿成精会酿酒,我可是尝过的,这酒就是我藏了好几年也没舍得喝的其中一坛哪,让苏和这小子给我偷拿出来。不过正好过节,也不算糟蹋。”
“猴儿酒?”我光喝,可是不知道名堂。以前又没人给我喝过酒,我哪知道这酒是猴酒还是羊酒的,不过味道是真不错,一股浓浓的果子香,喝起来甘冽爽口一点不觉得苦辣,咽下去了嘴里鼻子里还都是缭绕不去的香味儿。
“唔,不知道那些猴崽子们采了多少种水果,在一起攒了三年还是五年的,可真是不容易。不过我也没有白得它们的酒,老猴儿生病小猴儿受伤,我可都没有袖手旁观,嘿……”
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有点,呃,妖,但是说话却很坦荡率性,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他很容易亲近。
嗯,怪不得常言说,人不可貌相。
苏和不能喝酒,白看着我们眼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我心情大好。
嘿,怪不得人都爱兴灾乐祸,这看着别人倒霉,自己的心情怎么就这么爽啊?
“好了还真,你也别灌他太多,等下他还要下山回去的。”
嗯,他姓莫,叫还真?
“行啦,这酒不醉人的。”他笑笑:“再说,喝醉了让小和送他下去好了,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新入门的弟子,让人看到喝得醉熏熏的总不好。”
也是。
莫还真也点点头:“算你说的有理。好,酒不喝了,咱吃菜。这芝麻鸡火候正好……唔唔,真不错……”
他说话的口气应该也是苏和的长辈……起码肯定不是平辈。不过他的性格说话举止都没有一点儿长辈风范,要说是苏和的兄弟还差不多……
屋里灯挺亮的,他和苏和……确实有许多地方挺象。眼睛象,嘴巴象,下巴象……唔,苏和的脸庞和鼻子什么的,更象他爹。
但是为什么他和这个莫还真也这么象呢?说是兄弟俩,十个人见了十个人都信。
大概我真的喝多了喝多了,这种复杂的关系我还是别猜了别猜了,再联想起那天他和姜明在废墟上勾勾搭搭卿卿我我的情景,这不是明摆着挖苏和老娘的墙角抢她的老公么,也不知道眼前这仨人到底是个啥关系了我……
菜的确做的很有水准,芝麻鸡,香酥肉,爆响螺——这菜我可只见过没吃过。更好叫的是一道我根本叫不上名字来的东西,乍一看有点象,呃,某种会飞的硬壳虫,不过仔细看却不象,而且这东西根本用不着烹饪,只是从中剖开,沾着调好的酱料,那一股清凉诱人,鲜的让人想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海产,唔,姜明,这个叫什么来着?”莫还真回头问。
唔,原来这人叫姜明。
他含笑摇头:“这我可不清楚,你问小和。”
“叫水浮子。”苏和说:“其实到底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那里打渔的人都这么叫。这东西可不好抓,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搜罗了这么一盘子,这次吃过,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
除了姜明,我们三个人一齐上手去抢,一小盘水浮子很快吃个盘底朝天。
“这东西好是好,可是吃过它再吃别的,就觉得没味道了啊。”莫还真抱着酒杯哀叹:“唉唉,真是……美中不足啊。”
不过我却觉得挺完美的,反正我刚才也吃了不少东西,现在已经是很饱了。苏和拿了块月饼,从中掰开,小声说:“月饼没关系,不会吃不出香甜来的,我们俩合吃这一块儿……”
我不以为然:“还有一盘子呢,我干嘛非和你分着吃。”
他嗟了一声:“笨蛋,这叫情趣啊你懂不懂……”他呶呶嘴:“喏喏,你看他们俩人。”
莫还真也在盘子里翻翻拣拣,最后笑眯眯的拿了一块:“嗯,莲蓉火腿馅儿。姜明,我们一块儿吃。”
哎哎,这人说话的时候,那种眼波如水的风情又出来了,声音里有点要睡不睡的慵懒和饬涩,听得人心口又忍不住要乱跳。
“那个,我们老家的风俗啊,两个人合吃一块月饼,来年中秋肯定还在一起过……”苏和小声说。
我心里好象有根弦被轻轻拉动,弹得一圈圈轻响不绝。
“那……我要大半。”
他笑着说:“嗯。”果然把月饼掰的一半大一半小,大半递给了我。
豆沙馅……一咬一嘴甜,好香!
比胡大叔磨的那芝麻馅儿可要好吃得多了。
我的肚子撑的圆滚滚的,酒足饭饱月饼也塞了个足够。莫还真酒量不错,自己报销了大半坛的猴儿酒,看起来眉飞色舞,脸颊生春,眼睛水汪汪的一直对苏和他爹姜明瞟啊瞟的,我这个汗啊……我再单纯也看得出这家伙绝对……绝对,那个,没打什么好主意……
苏和就不管管咩?有人当着他面勾引他爹啊……
然后姜伯父终于发了话,对苏和说:“天不早了,你送蓉生下山吧,天黑,路上当心。”又对我笑笑:“以后没事儿的话,常来坐坐。有事也可以来找我们商量,不要见外。”
我干笑:“不见外,不见外……”
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个苏和竟然也没点儿血性脾气,他爹明摆着是打发我们出来,然后和那个莫还真两个人,呃,这个陋室无人干柴烈火,苏和竟然还笑眯眯的答应的这么利索,拉着我就出来了。
“嘿,你这人……”
他捂着我嘴:“小声点啦,别乱说话。”
呜,苏和你娘要是知道你胳膊朝外拐,一定会哭的。有个男狐狸精似的人物勾引你爹,你竟然不出头来伸张正义维护家庭和谐团圆……
嗝!
我打了个酒嗝……
我,呃,是不是也……可能……喝多了?
35
“喂,你没喝多吧?”苏和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我。雨不知道什么停了,天上的云裂开了口子,露出点点星光。
但是仍然看不见月亮。
我瞅瞅他:“这点儿,嗝!还算多?”
他一手把我架得稳稳当当:“行啦少爷,知道你没喝多,那就走吧。”
长草里似乎有亮闪闪的小虫子飞来飞去,星星点点的,明灭不定。
“那个,你爹……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我听说,这里以前是,嗝,锁妖塔啊……”
他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过你放心,我爹又不是被关在这里的妖怪,你不用害怕。”
我嘿嘿笑:“那可说不准啊,没准儿……对了,你娘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中秋节,她不和你们一起过,反而是那个,嗝,莫还真……和你们父子俩掺和在一块儿?”
他支吾了两声,含含混混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好吧,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也犯不着去打破砂锅问到底。
万一他母亲已经过世了……或是,和他父亲仳离了……
呃,所以还是少问一句比较安全吧。
脸上有点发烫,我把手背贴在脸颊上,希望可以把热度降下来一点。
忽然有点凉意落在脸上。
我仰起头,淡淡的微云从头顶拂过,大概这细如牛毛的雨丝就是由此而来。
但是微云飘过之后,圆月渐渐显露。
“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顶比较高,所以看起来月亮也显得比平时还要大的多……”我站住脚,抬起胳膊,手指比了个圈儿:“你看,好象比我们刚才吃的月饼还大……”
苏和说:“那是因为今天是中秋嘛,一年里头月亮最圆最大的就是今天了。”
“中秋啊……”我转头看他。不知道是我没站稳,还是他老摇晃,总看着他的头似乎变成了两个?
“喂……你别晃。”我揪着他领子。
“我不晃。”苏和很听话的说。
“唔,你知道吧,中秋节,又叫,嗝,团圆节。”
“嗯,我知道。”他老老实实的回答。
“可是,我从小……就一直是,嗝,一个人过,中秋也好,过年也好……”
“嗯,”他抬手摸摸我的脸,他的手指凉丝丝的,沾在燠热的皮肤上,感觉好舒服。我吸了口气,主动把脸贴的更近,享受他手指,甚至是整个手掌贴在脸颊上带来的舒爽凉意。
“这,还是我头一次,和人一起过中秋节呢……”
他微笑,声音很好听:“这也是我头一次邀人一起过中秋呢。以前……唔……”他没再说,不过,我知道他是想说,以前他都是和家人一起过吧?
有家人一起过节……多好。
可是我没有。
我一直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
雨停了之后,山间起了一层雾。象一层淡淡的薄纱一样,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身上,看起来他的头发和脸庞都有一层莹光似的……很好看。
“喂,你长的不错啊,小子……”
他点个头:“谢谢夸奖喽。唔,那你喜欢不喜欢?”
我认真的想了想,可是脑子里象是满了月饼和猴儿酒,就是没有我想要找到的答案。
“我……没法儿喜欢啊……”
他问:“为什么?”
我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扯得更近:“呃,因为,我是……”
我是什么来着?
嗯,不能说,不能说。
我转过头指着前面:“走,我们下山,我要回,嗝,去了!”
他笑着把我的手臂转了个方向:“那边才是下山的路,走这边就跑到竹子沟去了。”
“是吗?”我有点疑问,可是我觉得那边明明就是回去的路啊。
他帮我转过身,我的手改揪住他肩膀上的衣料,一步三摇的向前走。
“这路……怎么高低不平啊?”我深一脚浅一脚,忍不住抱怨。
“是是,这路实在太糟糕了。”他附合,然后象是顺口说:“你当心点,路不好小心踩到坑里。对了,这么晚回去,你师傅师兄他们会不会担心?”
我眨眨眼:“唔,师傅应该不会吧……呃,可能蓝师兄会担心我……”
“蓝师兄对你很好吗?”
“嗝,很,好呀。”
“比我还好吗?”
这个问题……我没想过啊。
唔,是苏和好,还是蓝师兄好呢?
我站不稳,扶着一旁有些湿乎乎的树,慢慢蹲下身来。
“蓉生?”
“嘘,你别吵,我要好好想一想。”
苏和对我很好,蓝师兄对我也很好。
但是苏和说喜欢我,蓝师兄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猛然抬起头,结果苏和正好俯下身来,我的头顶撞上了他的下巴,疼得他哎哎的叫唤。
“疼吗?”我巴上去凑近看,可是看不清楚什么东西。
“不,不疼,”他有点言不由衷。声音还哆嗦呢,我的头顶也有点闷疼,这家伙的下巴也长得够硬的。
这么一撞,害我差点把要问的问题忘了。
“喂,我有话问你!”
“你问吧。”
“你说你喜欢我,是吧?”
“是啊,这是真心话,绝对不是和你开玩笑的。”
“那,要是我没办法也,象你喜欢我似的喜欢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象现在对我这样好了?给我送衣服,做好吃的,邀我和你家人一块儿过团圆节……”
他这次没有马上就回答。沉默的这段段的时间,我却觉得漫长的心都停下不跳了……
“不会的。”他说:“我说不上来……但是就算你最后还是决定要走一条完全没有参与的道路,我还是希望你能快乐满足,不要有孤寂和遗憾。但是,恐怕那样的话,无论我再想对你付出,你也不会接纳。”
唔,他说的,也对。
如果我一点点都不喜欢他,很讨厌他,很排斥他……
那我今天就不会跑来和他一起过节了……
如果我不打算接纳他的心意,那他这些殷勤的举措我也都会一并拒绝的。
我不可能做那种一边说着“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的话,一边又享受着他的关怀和照料,我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那蓝师兄呢?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总得有点理由,有点原因吧。
苏和的原因是他喜欢我。
这个,我现在已经了解了……
那蓝师兄呢?他虽然一向对人都亲切随和,可是我不是傻子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