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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君知晓 by桔桔-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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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容,正想套套近乎,突然听见房里“卟嗵”一声重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倒在地,楚风吟神色一凛,猛地推开房门:“大哥!你们……” 

“滚出去!”一盏青瓷茶碗伴着楚家大哥的吼声砸了过来,楚风吟一惊之下忘了躲闪,被狠掷来的物件砸中额头,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沈烟清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出来,重新阖上房门,并掏出帕子给他止血。 

楚风吟嘴角抽搐,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低喃道:“我不相信……我大哥他……他竟然……” 

沈烟清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房中的景象他看得清清楚楚:江湖上威风凛凛的楚大门主正双膝着地跪在弱不禁风的秦水衣面前,难怪被人看到会恼羞成怒。 

“楚三公子。”沈烟清拍拍楚风吟的肩膀,拉回他的神志,道,“若不嫌弃,先容我为楚三公子包扎伤口如何?” 

嫌弃?他求之不得!楚风吟一张俊脸容光焕发,大哥,谢谢你这一砸! 

三 

秋风穿窗而入,吹散一室似有还无的暧昧。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呼吸声清晰可闻,楚风吟坐在窗边,半仰起头,沈烟清用干净的软纱为他清洁了伤处,洒上止血的药粉,血很快止住了,再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渍,最后涂了一层软滑的透明药膏。 

淡淡的芳香沁入鼻端,楚风吟半闭着眼,轻声道:“很好闻。” 

沈烟清用药膏敷住创口,漫不经心地答道:“药里掺着天山雪莲的汁液。” 

“我是说你。”楚风吟拉住他将要收回的手,笑道,“你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木樨花的香气。”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不动声色地抽了回去,沈烟清神态如常,麻利地收拾好药盒,楚风吟站起身来,在他身后柔声问道:“是我冒犯了,你在生气么?” 

沈烟清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和一个头脑发热的傻小子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就好。”低沉的声音从脑后传来,近得让人心惊,沈烟清讶然转过身来,却没想到楚风吟出手如电,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并将他拦腰抱起,放在桌子上。 

“你做什么?”沈烟清皱眉,不敢相信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登徒子。 

楚风吟勾起唇角,给了他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在沈烟清的怒目而视之下,伸手解开了他的衣带! 

“楚风吟!”僵着身体坐在桌上的沈烟清一时气结,楚风吟一指轻点他的嘴唇,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敞开他的外袍,褪下中衣及里衣,然后在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充满怜惜地叹了口气,道:“其实很疼对不对?大哥的掌力我再清楚不过。” 

沈烟清愕然,解自己衣服就是为看这个掌印么?他突然发现这傻小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单纯。 

“别用这么诱人的眼神看我。”楚风吟拍拍他的脸蛋,笑道,“不然我会忍不住一口吃了你!” 

呃……浑帐! 

楚风吟自然听不到面前这个冷漠俊美的男子在腹诽他什么,全部注意力已经被对方白皙紧绷的肌肤吸引——光滑而细致,包裹着属于男性的结实肌肉,以习武之人的标准来看,他显得单薄了些,但并不虚弱,骨架匀称,精瘦而坚韧。 

欣赏的目光流连在左肩的掌痕上,淡红的色泽并不碍眼,但是楚风吟知道,到晚上那就会变成黑紫的淤痕。 

深吸了口气,单掌贴上眼前那微带凉意的光滑,绵绵不绝的真气渡了过去,为他疏通血脉,解痛化淤。 

原本的肿痛渐渐缓解,肩头渐觉暖意,沈烟清在不知不觉间屏住气息——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近到垂在额前的发丝都会为他的呼吸所拂动。 

天生的寡淡性情让他不喜欢与任何人过于接近,特别是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他的气息也很温暖,而且清爽,带着些微雨后松林的味道,正想着,沈烟清不期然对上楚风吟的眼,漆黑如墨的眼眸温柔而诚挚,带着几分顽皮的笑意,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像。 

“楚三公子……”才想说些什么打破僵局,双唇又被点住,楚风吟挑起一边的眉,很认真地要求:“叫我风吟。” 

沈烟清闭上嘴,不明白一向严谨从容的自己怎么会被这个楚家小子搅得脑中一团乱。 

沉默不语的两人都有些尴尬,一个是春心萌动,一个是满头雾水。 

“多谢。”沈烟清吐出两个字,声音平淡,楚风吟略显失望,收回手来,正要替他把衣服整好,那件丝质的中衣却沿着手臂滑落下去,露出整个左肩以及胸前淡粉色的小点。 

楚风吟只觉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上,鼻腔里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忙伸手捂住鼻子,指缝间已渗出丝丝鲜红。 

“对不住……又……冒犯你了……”含糊不清地道了歉,楚风吟捂着鼻子夺门而出——苍天!在美人面前,他已经把脸丢尽了! 

“风吟!你去哪里?!”走廓上传来楚承业的吼声,听声音似乎已经追了过去,沈烟清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唇角带了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那个呆头呆脑的楚风吟,倒有那么几分可爱。 

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嘴角—— 

秦水衣出现在门口,惊叫了一声,道:“烟清,你很热么?”的 

衣衫半褪,坦胸露怀,难怪她会误会,当然,更大的误会还在后面—— 

“难道说,你被轻薄了?!”z y b g 

沈烟清的头又开始疼——和楚家的梁子是结定了。 

浑帐楚风吟,居然忘了解开他的穴道! 

四、 

沈烟清正襟危坐,神态冷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不动声色,就越是恼火得厉害,如果他直接横眉竖目地打过来,反而会转眼气消,所以秦水衣很尽兴地甩楚风吟白眼,而不熟悉沈烟清的楚家大哥,碍于未来娇妻的面子,也只好做出一付大义灭亲的架势,努力瞪着皮糙肉厚的小弟。 

楚风吟也很是懊恼,不明白在美人面前一向游刃有余风流倜傥的自己为什么一碰上沈烟清就处处拙得令人发指。虽然他不像秦水衣那样对沈烟清的性子了如指掌,但是,直觉告诉他:在这个清冷淡漠的美人眼里,自己很可能已经与一只臭虫无异了。 

指掌间仿佛还留着那光滑紧绷的感触,让人难以忘怀,想起方才又冲回来抢在大哥面前为他解穴时,沈烟清阴云密布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的情路,将比大哥的还要坎坷百倍。 

“呃……”楚承业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势,握住秦水衣的手,开口道,“风吟,我有事要告诉你。” 

“大哥请讲。”楚风吟右眼皮开始猛跳,从秦水衣那里得到兔死狐悲的一瞥后,他确定大哥将要公布的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风吟,你也二十了,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楚承业顿了顿,道,“将玉茹许配于你,也算对建常兄弟有个交代。” 

“什么?!”楚风吟如遭晴天霹雳,猛地站起身来,眼光有意无意地溜到沈烟清那里,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烟清只客气地点了点头,拱手道:“恭喜。” 

楚风吟有口难言,定了定神,道:“大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他才弱冠之年,大好的青春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从游戏花间的风流公子摇身一变成为拖家带口的叔伯级人物,情何以堪呐?! 

楚承业抓抓头,无奈道:“你二哥也已娶妻,现下就剩你一个……兄弟,不是大哥逼你,建常与我们情同手足,怎么也不能让玉茹这么孤苦伶仃下去,再说玉茹她天性善良温顺,婚后也不会妨碍你寻花问柳的。” 

楚风吟越听越气,低吼道:“难道你们就不顾我的意愿了么?!我与她并无感情啊!我只能把她当妹妹,一辈子照顾她也好,帮她再觅良人也好,但要我娶她,绝做不到!” 

楚承业沉了脸,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感情用事,风吟。” 

楚风吟冷笑道:“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请你不要一厢情愿地为我安排婚事,如何?” 

楚承业拍案而起,吼道:“你给我闭嘴!” 

楚风吟眯起眼睛,漠然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房中一片静寂,良久,却是沈烟清率先开口,淡淡地道:“楚门主,恕我冒昧,或许,你们应该询问一下玉茹姑娘的意见,再作打算也不迟。” 

楚承业闻言愣住了,秦水衣瞪了他一眼,道:“玉茹知道不知道你们兄弟要娶她的事?” 

楚承业吱吱唔唔了半晌,嘴硬道:“不知道,可她应该明白这种安排对她最好。” 

“浑帐!”秦水衣喝斥道,“人家愿不愿嫁还没问,倒在这里争论让谁来娶?你这个猪脑袋!” 

楚承业在娇妻面前只有唯唯喏喏的份儿,沈烟清忍俊不禁,脸上才露出点笑意,秦水衣已转向他,命令道:“烟清,你去劝解劝解楚家小弟,一切未成定局,让他少钻牛角尖。” 

六月的债,还得快,在秦水衣面前,自己也向来只有吃瘪的份,沈烟清叹了口气,对于接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除了苦笑,不知该作何表情。 

楚风吟没走远,一柱香的功夫后,沈烟清在湖畔的柳林中找到他,正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棵树下,俊朗出众的面容不复初见面时的意气风发,眉梢眼角都透着沮丧,见他过来,楚风吟挑了挑嘴角,拍拍身边的草地,道:“过来坐。” 

沈烟清立在他面前,确定了楚家这两个兄弟都是非常粗线条的男人,完全不懂得看人脸色。 

楚风吟掐了一截柔枝把玩,突然笑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沈烟清不知该如何回答,称不上厌恶,很恼火倒是真的。 

楚风吟当他的沉默为默认,仰头靠着树干,闭上眼,自嘲道:“你讨厌我,可是你还得来找我,就像我不想娶她,可是最后还得娶她。”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冷嘲热讽,突然感觉到一股木樨花的香气沁了过来,身侧多了一缕温温的暖意,楚风吟讶然睁开眼,发现沈烟清已在他身边坐下,白皙俊美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幽深的眼瞳波澜不起。 

沈烟清摇摇头,道:“你我非亲非故,我未必能帮你什么,楚三公子,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自寻烦恼呢?” 

楚风吟凝着他的面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想寻一个两情相悦的伴侣那么难么?” 

“不。”沈烟清转过头来,静若沉潭的眸子似乎染了几分笑意,“你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你还没有自作主张的资格。” 

“你说话真伤人。”楚风吟咬了一片柳叶在口中,口齿有些不清,“我不想让我大哥失望,这又是对是错?” 

沈烟清侧着脸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若是他将意愿强加于你,失望也怨不得别人,可是你大哥伤心的话,你也不好过吧?” 

楚风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突然长叹一声,靠倒在树干上,道:“沈烟清,我们本来可以成为知己的。” 

沈烟清又被他搞糊涂了,直觉告诉他最好忽略这句话,于是转回原先的话题,安抚道:“若你们只需维持一个夫妻名义的话,你仍是可以去追求自己心仪的人啊。” 

楚风吟咬着柳叶,沉默了许久,道:“不可能的,烟清,如果我下决心娶那个女人,我就再没有权利去追求自己所爱的人了,你懂么?” 

沈烟清怔忡了片刻,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懂。” 

五、 

江南的秋夜温润清新,院子里木樨花开得正好,香气随着晚风漫入帐中,侍女们常会收集木樨花来熏衣物,就连被褥枕单都透出淡淡的香气,丝丝缕缕地渗入梦里。 

沈烟清一向浅眠,再细微的声响也能调动起他的警觉,猛然惊醒之后,他听到来人毫不掩饰的呼吸声,便放松了戒备,无奈地叹了一声,轻声问道:“楚三公子?” 

三更半夜,他跑来做什么?总不是只为扰人清梦吧? 

撩开帐幔,不意外地对上楚风吟含笑的眼,沈烟清无力地靠在床头,提醒自己要心平气和——面前这人是水衣未来的小叔,他再恼火也不能不顾她的面子。 

握起来的拳头垂放在身侧,沈烟清淡然有礼地问:“楚三公子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楚风吟幽深的双眸不掩赞赏,借着皎洁的月光,放肆地打量着他——漆黑的长发披在身后,稍有些零乱却显出撩人的慵懒柔顺,俊美的面容少了白天的淡漠冰冷,生动了许多,带了几分薄愠几分无奈,再有几分困倦,整个人懒懒地靠在床头,像极了邀请的姿态。 

沈烟清也知道自己现下这付模样有失体统,但谁也不能要求一个半夜被不速之客惊扰好梦的人像往常那样衣冠楚楚,仪态万方,再说他并非女子,名节二字,还压不到他头上。 

楚风吟很自然地在床边坐下,在对方渐渐不耐的眼神下犹自笑得温文尔雅,指指自己额头上的伤,道:“伤口疼得睡不着,干脆来找你的晦气。” 

沈烟清的性子与秦水衣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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