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第4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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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原本以为睿宗盛怒之下要来一场大清洗,没想到睿宗居然接受了姚崇的建议,大是放心,齐声颂扬道:“皇上圣明!”
“姚卿,你说说,太平该如何处置?”这问题是睿宗最揪心的问题了。按照律法,太平公主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只是,太平公主是睿宗仅存的妹妹,兄妹之情甚好,要他下旨杀太平公主,他无论如何也是狠不起心。
要是有个两全之策,那就太好了!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姚崇身上,就连李隆基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姚崇。
姚崇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虑起来。这一刻,大殿里静悄悄的,除了一众人的呼吸声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过了老一阵,姚崇这才道:“皇上,臣以为这事既是国事,又是家事,臣也难以断定,还是请皇上圣断为宜!”
并非姚崇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太平公主,只是这事最大的问题在睿宗本人,只能如此说话了。他这话等于是把球又踢回到睿宗跟前,睿宗不由得脸上变色:“姚崇,你是一员能臣,要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入朝为官的第一件事就是办理冤狱。你办案公允,朝中称之,母后才破例提拔你为尚书,怎么,你现在不会办案了?”
“皇上圣明!臣入朝的第一件差事是处理冤狱。臣于大唐律法还能熟知,只是,这事臣不能依律断。”姚崇不慌不忙的回答,问道:“请问皇上,如此大事,是臣能断的么?”
姚崇说得没错,他处理的冤狱是民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会有人指责,更不会有人掣肘。太平公主这件事,牵涉太广,影响太大。若是依律处置,当然最好,可以根绝后患。只是,睿宗会同意么?
睿宗给问得哑口无言。
“请问皇上,是依律办理,还是晓之以情呢?”姚崇最后问道。
能如此问话,朝中大臣里,舍姚崇其谁?陈晚荣不得不佩服姚崇的胆略。
群臣心里大赞姚崇这话问得在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睿宗身上,静等他圣断。
睿宗听了姚崇的话,心如刀绞。姚崇这话虽然有点让人难受,可是却问在点子上了,睿宗心里一个劲的问道:“是处之以法好,还是处之以情呢?处之以法,可以永除后患,不会为三郎留下任何隐患。可是,我狠得起这个心么?”
转念又想:“要是不依法处置,放过小妹,那会是什么后果呢?数十年来,朝中政局动荡,骨肉相残一再上演,原因何在?就在于有人有觑之心,有非份之想,若是不杀小妹,无异于是在向人示弱,任由那些有非份之想的人为所欲为,这后患可就大了。朕做为大唐的皇帝,应该防微杜渐,杀一儆百!
“如此说来,杀小妹是别无选择!好,朕这就下旨,依律处置。”
主意一定,睿宗向段辉示意,段辉忙扶着睿宗站起来。睿宗扫视一眼群臣,陈晚荣他们知道是以律办,还是另有处置,马上就有分晓了,无不是凝神屏气,静候睿宗圣断。
过了一会,睿宗这才缓缓开口,努力把声音提高,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数十年来,大唐朝局不稳,动荡不堪,有非份想法之人不在少数,朕每每思之,痛心不已。朕痛定思痛,为了警示后人,朕决定依……”
应该是依律处置了!群臣知道睿宗迈过这道槛了,就等着睿宗说出“依律处置”四字,然后山呼万岁,颂扬他圣明。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事情生了,睿宗一阵剧烈咳嗽:“小妹,你让五哥为难啊!”一口鲜血喷得老远,右手不住在胸膛上捶着:“朕的心好痛!好痛!”头一偏,又晕了过去。
第二三五 特殊使命
键时刻,睿宗又晕过去了,群臣惊诧、惊讶,眼睁睁)'他们扶着睿宗离去,不知所措。
“姚大人,你看……”反应过来的群臣不由自主围到姚崇跟前,等他拿主意。
今天这朝议不可能进行得下去了,姚崇安抚群臣:“各位同僚请放心,皇上是急怒攻心,不会有事。都散了吧。”
现在早就天黑老一阵了,要不是发生如此大事,群臣早就下朝回家了,得到姚崇这话,这才三三两两的离去。
陈晚荣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和哥舒翰商量一阵,现在萧至忠他们府上有刑部和龙武军,炮兵没必要再留在城里,不如撤回军营去。对这一提议,哥舒翰没有异议,一声令下,炮兵撤出长安,返回龙武军大营。
跟着炮兵回到大营,陈晚荣巡视一番,没有问题,这才和哥舒翰告辞,回郑府去。一到郑府,就给郑建秋他们迎个正着。他们人人一脸的紧张,一副提心吊胆模样,一见陈晚荣忙迎上来,长吁一口气。
“晚荣,你可算回来了!”陈老实大是放心,一把抓住陈晚荣手臂:“晚荣,听说太子遭了毒手,是真是假?”
炮兵、龙武军进城,长安加强了戒备,必然惹得老百姓议论纷纷,他们早就听到各种谣言了。陈老实接着道:“晚荣,说太子不行了,是真的吗?”
陈王氏一碰陈老实:“当家的,你别乱说,这些事由得你胡说?”
陈老实这才反应过来,如此说话有天大的祸事,唬得直缩舌头。
陈晚荣提醒一句:“不论你们听到何种谣言,都不要信,更不要去说。记住了,这可是大事呀!”
“晚荣。你是在提醒我吧?爹不说了。不说了!”陈老实也不笨。听出陈晚荣话里之意。这些人里面。就数陈老实地嘴不牢靠。不得不提醒他。
“你才晓得!”陈王氏白了他一眼。
郑建秋忙道:“晚荣。快进屋。
”一众人围着陈晚荣。把他迎进屋去。郑晴忙端来茶水奉上。郑建秋眉头一皱。问道:“晚荣。朝中发生如此大事。不是数天就能平静得下来。你看。这亲事怎么办?要不要推迟?”
今天忙朝中事。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还没有想过。听了郑建秋地话。陈晚荣不由得思虑起来了“要是寻常百姓。在这时节成亲自无不可。只是。我不管怎么说。是官身。而且是皇上跟前地红人。要是此时成亲地话。地确是不太好。可是。要是不成亲地话。喜帖已经发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心思电转之下。一时难有结论。众人盯着陈晚荣。静等他地主意。
郑晴很是理解的道:“不论你作何决定,我都听你的。”
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尤其是女人,更是看重。得到伊人的理解,陈晚荣终于下定决心了:“恐怕不得不推迟了。”
“那怎么行呢?”陈老实率先反对:“晚荣,爹可是等着抱孙子呢!”
郑建秋大是赞成:“晚荣,不管怎么说,你在朝中为官,是官身。要是在这时节成亲,的确不太好。再说了,要是有人参你一本,说你不顾朝中安危,自顾自的成亲,到时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虽未入朝为官,却也知道朝中的危险。
“给人参一本,我倒不在乎,大不了不做官就是了。”陈晚荣对做不做官一点也不在乎:“不做官,过我们的小日子,很不错。不过,现今朝中风云变幻,我于这时节成亲,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岳父,就推迟吧,等朝中平静下来再说。晴,对不起你了。”
“男儿志在四方,你要以大事为重。”郑晴颇多鼓励之词。
“陈大人在家么?”段辉的声音响起,人已经跨了进来。
“段大哥,有何事?”陈晚荣知道段辉是睿宗身边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他来必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段辉也不见礼,直说正事:“陈兄弟,要是你有空,皇上请你进宫一趟。皇上说了,是请,你要是忙不过来,可以不去。”
皇帝对臣子用请字,古往今来没几次,弥足骇人,陈老实摸着脸蛋道:“皇上请晚荣进营?晚荣,皇上如此说,必有大事,你去吧。”
谁说陈老实笨了?这不是很精明么!
郑建秋忙附和道:“是呀,晚荣,你去吧。大事要紧。”
睿宗虽是让陈晚荣选择,可是,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陈晚荣能不去么?点头道:“那好,段大哥,我们这就走。”
“好!”段辉应一声,冲陈老实、郑建秋他们躬身施礼道:“皇上说了,若是陈大人答应进宫,要我代皇上谢谢你们。”
“段大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陈老实既是高兴,又是承受不起,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皇命要紧,快去吧!”陈晚荣能得睿宗如此高看,郑建秋这个做岳父的倍儿荣耀,忙催促起来。
陈晚荣也不多说,和段辉大步而去。郑建秋他们忙送到门口,望着二人的身影,郑建秋安慰郑晴:“丫头,你要体谅晚荣,皇命在身,身不由己呀!”
郑晴虽是不舍,毕竟识大体,点头道:“爹,女儿明白!”
陈晚荣和段辉策马而行,问道:“段大哥,皇上召我有何要事?”
段辉笑道:“陈兄弟,这事,段大哥还真不知道。你也知道的,皇上精神头不好,说话吃力,我也不能多问呐。”
“段大哥,你估计是什么事?”陈晚荣再问一句。
段辉想了想道:“陈兄弟,你还真把大哥给问住了。我想,可能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吧。”
这话说与不说都差不多,陈晚荣知道他也所知不多,只得不问。二人赶到大明宫,来到睿宗歇息之处,只见睿宗躺在床上,他榻前有一张软椅,李隆基半躺半靠在上面,睁着眼睛。
只是不知道是睿宗不让李隆基回东宫,还是李隆基坚持要照顾睿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见过皇上!见过太子!”陈晚荣施礼。
李隆基没有睁开眼,只是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看来,他的身体恢复情况不乐观。睿宗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打量着陈晚荣,点点头,在床沿上拍拍道:“晚荣,你坐过来。”
陈晚荣知道他有话要说,坐过去。睿宗挥挥手,宫女内侍全部退了出去,这才道:“晚荣,这么晚了,还把你请来,真是对不住呀!”
“皇上言重了!臣能尽一分力,是臣的荣幸。”陈晚荣谦一句。
睿宗叹息一声,情绪有些激动:“晚荣,真是没有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情,朕心里痛呀!晚荣,把你请来,没别的事,是想请你去她那里一趟,看看她,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对太平公主这个亲妹妹,睿宗非常关心,他很想亲自去看看,了解情况。只是,他要是去了的话,又对不住李隆基,只能请陈晚荣跑一趟了。
“皇上请放心,臣这就去。”陈晚荣了解睿宗,知道他是亲情割舍不下。
睿宗拉住陈晚荣道:“本来,朕可以派姚崇去,只是,姚崇的事务太多,只好辛苦晚荣你了。”
太平公主虽然恨姚崇,她也很赏识姚崇,姚崇去非常合适。只是,姚崇现在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太平公主对陈晚荣很是赏识,派陈晚荣去也不错。
“皇上,臣去了。”陈晚荣站起身,睿宗点点头,陈晚荣施礼告退。
李隆基睁开眼道:“陈晚荣,你要安抚好姑姑,不要让姑姑做傻事。”
对太平公主这个姑姑,李隆基心里还是赏识的。虽然她对自己下毒手,李隆基仍是看在亲情上,没有过激的言论。
听了这话,睿宗大是感激,轻轻唤道:“三郎,三郎,难为你了!”
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亲儿子,睿宗偏向谁都不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最难做人的。能得李隆基的理解,睿宗大是欣慰。
陈晚荣应一声,大步而去。出了大明宫,直去太平公主府上。赶到太平公主府,让陈晚荣很是意外的是,以往***通明的公主府,今天却是黑灯瞎火,没有点灯。
刑部的人忙迎上来,陈晚荣眉头一皱道:“怎么不让点灯?”
“不是我们不让,是公主不让。”刑部差役解释。
陈晚荣心头一跳,知妹莫若兄,怪不得睿宗担心,原来太宗公主如此消沉了。吩咐一句:“给我一盏灯!”
差役送上一盏灯,陈晚荣提在手上,进了公主府。要是在以往,这时节的公主府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现在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动,仿佛一座无人居住的宅子。
正行间,武崇训迎了上来:“见过陈大人。”
陈晚荣还礼道:“见过武大人!武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陈大人有话尽管吩咐。”武崇训的态度比以往好了许多,可以说是恭敬了。
他是太平公主的亲儿子,以往见了陈晚荣虽不如见到别的官员那般高高在上,也有几分骨子里的傲气,如今天这般放下身段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陈晚荣不去管这些小事,直说道:“武大人,还是把府里的灯都点上吧。黑灯瞎火的,多不好。”
武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