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第2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熟石灰和纯碱发生的化学反应速度非常快,瞬间完成,化学上称作瞬间反应,微溶于水的碳酸钙瞬间出现在水里,由于溶解度很低漂浮在水中。陈再荣却叫得山响,好象贪玩的孩子突然拥有心爱的玩具一般兴奋。
“小声点,耳朵都给你震聋了。”陈老实数落一句,开始摆老师傅的谱了:“不奇妙还能叫法术么?把纯碱变成不相干的石头,这就是法术的妙用!晚荣,是吧?”看着陈晚荣,急切的期待陈晚荣肯定。
石灰石的主要成份是碳酸钙,煅烧后的生石灰是氧化钙。生石灰和水反应生成熟石灰氢氧化钙,熟石灰再和纯碱发生化学反应生成火碱和碳酸钙,又回到起点了。水里长石头这说法其实也没错。
陈老实抄袭陈晚荣的说法来摆谱,装大师傅,让人忍俊不禁,陈晚荣满足他的愿意:“爹,是这样。”
“老头子,你充愣大尾巴蛆,这谁不晓得?我也晓得。”陈王氏白了一眼熏熏然欲醉的陈老实。
陈老实脸上有点挂不住:“又没和你说。”挪了几步,离陈王氏远点。
陈再荣的领悟力很好,一点就透,马上就悟到了了诀窍:“哥,我明白了!这和做面糊糊差不多,做面糊糊得把面粉撒匀了,要不然会出现疙瘩。”抓起一把纯碱,均匀的撒在桶里,虽只实习过一次,却象老师傅一般老到熟练。
农村做面糊糊很考技术,会做的一碗面糊糊做出来没有疙瘩,很好吃。但是,不会做的人,没有把面粉撒均匀就会出现疙瘩,一口咬下去往往是卟的一声响,一团面粉出现在眼前,好象下雪一样。
这比喻生动形象,特别适合庄稼人理解,陈老实埋怨起来:“晚荣,你不早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抓起一把纯碱,撸撸袖子,撒在桶里,仿佛在做面糊糊似的。
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瞪得老大,袖子撸得老高,左手叉在腰上,陈老实这副模样还真象个大师傅。瞧得陈晚荣暗中好笑,拿起棍子在桶里搅动,没有搅拌设备,只能使用人力这种“全自动化”方式了。
陈王氏看着陈老实那模样,不由得直撇嘴,啧啧连声,很是不屑。
陈晚荣负责搅拌,陈老实和陈再荣负责撒纯碱,陈王氏负责参观,碳酸钙沉淀越来越多,桶里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昨天做个试验,花的时间不多,只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了。今天是实打实的生产,做产品,其间的差距很大。如此浑浊的溶液昨天就没有出现过,陈老实惊疑的吸着凉气:“晚荣,这是咋回事呢?昨天没这么多石头呢?晚荣,你的法术越来越厉害了。”话说得很客气,一脸的仰慕之色,好象信徒遇到神仙一般。
都是同一个化学反应,区别只在于量多量少,陈老实居然如此赞扬,陈晚荣怕他误解,忙澄清:“爹,都一样。昨天做得少,今天做得多,差别就在这里,这就好比一小碗粥和一大锅粥的区别一样。”
“粥?”陈老实若有所思的在桶上拍拍,看着陈王氏,眼里闪过一丝忧色。陈王氏瞪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好象在传递什么信息。
“娘,你们把米桶拿来了?”陈再荣很是吃惊的看着木桶:“我觉得这桶很眼熟,一时想不起来,爹一拍我就想起来了。娘,是不是没米了?”
陈老实脸色一黯,还没有说话陈王氏接过话头:“再荣,你胡说甚呢?晚荣要桶,我们把米装在袋子里,把桶腾出来救急。”
陈老实虽会木活,一年到头做的桶不少,可自己家里的桶除了一个米桶以外再也没有了。“编凉席,睡光床;卖盐的,喝淡汤”,这就是赤贫之家的生活写照。
陈再荣不信,问道:“娘,您没骗人?”
陈晚荣知道不管他的猜测是真是假,现在都不能承认,要是真没米了,他一个担心就不去读书了,笑道:“再荣,你别乱猜,家里怎会没米呢?我整天在家,有没有米我还不清楚。”为了让他相信,声调提高了许多,说得斩钉截铁,任谁都会相信。
陈再荣哦了一声,不再说话。陈老实和陈王氏对望一眼,暗中松口气。陈晚荣看在眼里,心想陈再荣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得找个机会去证实一下。
为了不带入熟石灰,纯碱要过量。纯碱过量没什么大的害处,还是可以用来处理皮,要是熟石灰过量了,就会出事,陈晚荣估计差不多了,叫陈再荣停手。搅动一阵,这才把棍子在桶沿上敲敲,放到一边去。
分离技术陈晚荣知道得不少,只是目前条件没有设备,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办法:静置。不去搅动溶液,过一阵子碳酸钙沉淀就会沉到桶底去,到那时就可以把火碱溶液舀到锅里进行加热。
“晚荣,是不是该弄锅了?”陈老实搓着手,征求陈晚荣的意见。
的确是该准备锅了,陈晚荣点头:“是呀,爹。”
“家里没有多余的锅,只能用做饭的锅了,用那口大的。”陈王氏也来征求陈晚荣的意见:“晚荣,你说好么?”
这是个赤贫之家,家里没有多余的锅,就是要买也没那财力,只能用做饭的锅将就一下了,陈晚荣也没有二话:“行。”
陈再荣抢着干活:“我去洗锅。”
陈王氏拉住他:“我洗过了,晚荣看看合不合用。昨天瞧你洗木桶洗了那么久,肯定要得干净,我洗了一阵子,怕是不合晚荣的意,晚荣,你去瞧瞧。”
她心真细,什么事都想到头里去了,把准备工作做得很到位,陈晚荣心里一阵温暖,道谢:“谢谢娘!”
“谢甚谢呢?就一点手上活儿。”陈王氏笑呵呵的,欢喜得连脸上的皱纹都不见了。
来到灶间一瞧,那口三尺大锅给清洗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很是清爽,陈晚荣不由得赞道:“娘,您洗得真干净,挺合用。”
“我怕洗不干净,加了些纯碱。”陈王氏得到陈晚荣的肯定,很是放心。
陈再荣抓住锅沿一用力,就把一口锅端了起来,一个黑窟窿出现在灶台上。陈再荣飞也似的赶去屋外,陈晚荣三人一个劲的在后面追也是追不上。等到陈晚荣三人到了地头,陈再荣已经把锅放到灶洞上,安置好了。
陈王氏拽着陈老实要去抱柴禾,陈再荣抢着道:“娘,您们歇着,我去。”也不等陈王氏表态,蹦出老远了。望着他的背影,陈王氏很是幸福:“这孩子!”
等到陈再荣回转,手里多了一大捆柴禾,往灶前一放,回身站到桶边望着桶里。
过了这一阵子,桶里的溶液已经明显分层了,上层已经清澄了,下层还是浑浊。陈王氏和陈老实围过来看着桶里,好象心急的馋猫盯着鱼儿似的,恨不马上就静置好。
小半个时辰后,碳酸钙沉淀沉到桶底,好象河中泥沙一般堆叠着,陈晚荣说声:“好了。”
陈再荣等的就是这句话,抓起瓢舀起上层澄清的溶液倒在锅里。陈王氏忙着升火。等到陈再荣舀完,陈王氏把火也升起来了,呼呼的火焰声从灶洞里传出来。
“怎么还没有呢?”陈再荣心急的望着锅里,一脸迷惑的问道。
第十七章 课外作业(上)
“才放下去,哪会有呢?得等会儿,你也太心急了。”陈老实双手抱在胸前,睁大眼睛盯着锅里,略带教训口吻数落陈再荣。他却忘了他昨天也是如此一般心急。
“哥,这得多少时间呢?”陈再荣摸着额头,很是心急的问,眼睛盯着锅里,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现代社会的浓缩技术很多,单就实行减压,降低水的沸点,加快水的蒸发速度一样就足以让效率提高很多。现在没这条件,只得使用最原始的“煮海为盐”式的蒸发方法,耗费的时间很多,陈晚荣略一估算:“最少要一个时辰。”
“那么长?”陈再荣一脸的失望,左手拽住剑柄:“那我一边磨剑,一边看着。”他是好剑之人,拥有一把好剑还没有开锋,始终念叨着。要不是生产火碱这事太过新奇的话,说不定早就扔下其他的事不管,去磨剑了。
一边磨剑,一边等待结果,两不担误,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陈再荣是那种说了就要行动的人,主意一定撂下一句“我去拿磨刀石”,大步流星似的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陈王氏微笑不已:“这孩子,咋这么心急呢?”
“说了就动,一向是再荣的美德,这有甚不好呢?”陈老实没忘了维护宝贝儿子。
陈再荣的行动实在是够快,陈老实他们才说了两句话他就回转了,左手端着一个木盆,右手拿着一块闪着光亮的青色磨刀石,长约一尺,宽约两寸,厚约一寸。
把磨刀石往地上一放,盆子放在左手边,右手抓住剑柄,拔剑出鞘,只听呛的一声清响,长剑已经出鞘,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这么亮?比以前那把亮多了?”陈老实乍见三尺青锋,吃了一惊。
陈王氏很懂陈再荣的心思:“这是好剑,要不好再荣会急着磨出来么?”
陈晚荣把磨刀石拿起一瞧,质地坚硬光滑,用手一摸有一种柔和质感,是很好的磨刀石。
一把剑能不能发挥出威力,不仅仅在于要有好的铸造水平,还在于要有高水平的维护保养。在现代社会,设备的维护手段很多,平常一点就是加油、定期维护了。昂贵的设备还需要建立专门的维护基地,需要恒温、干燥,诸如此类的条件非常多。
在古代,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维护手段,对于剑的维护主要在于好的磨刀石。因而,磨刀石不仅仅是给剑开锋,也是保证宝剑锋利无匹的重要条件,凡爱剑者必备上等磨刀石。
陈再荣酷爱宝剑,家里如此之穷,却拥有如此上等磨刀石一点也不惊奇。
“真是一块好磨刀石。”陈晚荣瞅着磨刀石打量起来。
陈再荣很是欢喜:“这是张师傅送我的。我听说,军器监的磨刀石比这个更好,更大。大的有几十斤,上百斤重呢。”
又是张德铭,他对陈再荣太够意思了,不仅赠剑,连维护宝剑的磨刀石都在赠送,这份情谊让人感动。
“我们大唐的军队行军打仗,都得带上这样的磨刀石呢。”一提起兵器,陈再荣的话匣子就象开匣的水龙头一般,一发不可收:“每次上阵之前,兵士们都要把刀磨锋利。”
唐朝军队之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仅仅在于唐朝军队拥有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的装备,还在于他们的准备工作很出色,连上阵之前磨刀,把武器调整到最佳状态都列入了条列。准备得如此充分,唐军不打胜仗谁能打胜仗?
陈晚荣对唐军这支战功卓著的军队又多了几分敬意,问道:“这要怎么磨?”对磨剑,陈晚荣还没见过,真有几分好奇。
“是这样的。”陈再荣接过磨刀石,在地上放好放平整。身子微蹲,不丁不八的站着,左手从盆里浇些水在磨刀石上,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按在剑尖上,缓缓推动剑身,在磨刀石上来回移动。
“这磨剑很有讲究,不能一味使蛮力,力道得匀着使。”陈再荣一边磨剑,一边解释磨剑的诀窍。
陈晚荣没磨过剑,只磨过菜刀,水平不怎么样,没有小区专门磨刀的张磨刀师磨出来的刀好用。这个张磨刀师磨刀有一手,他磨出来的刀很好用,非常锋利。说磨刀是一门学问,陈晚荣打从心里赞同。
陈再荣对“砥砺出青锋”这门学问知之甚多,娓娓道来,运力、出锋、砥砺一一说来,让陈晚荣耳目一新,万未想到磨剑竟有如此之多的讲究,那个张磨刀师和陈再荣知道的比起来就是小巫和大巫的区别,差得太远了。
家里的菜刀是陈再荣磨的,很好使,陈老实和陈王氏就没有听他讲述过这门学问,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也是知道这学问不小。宝贝儿子如此能奈,陈老实欢喜得脸上泛光,不住摸发烫的脸:“再荣,这都谁教你的?这么多学问呢。”
“一些是我在书上看的,一些是我自个琢磨的。”陈再荣一边磨剑,一边回答:“大凡铸剑大师都是很好的砥砺好手,干将莫邪千古流芳,锋利无匹,我在想干将莫邪这两位大师不仅仅是铸剑高手,也是磨剑的好手,要不然干将莫邪不可能如此锋利。”
干将莫邪之锋利流传千古,人们一提起干将莫邪就称颂二人是了不起的铸剑大师,很少有人象陈再荣这般赞扬他们是砥砺高手,他能想到这点,实是难能可贵。
陈晚荣也没有想到这点,听了陈再荣的话大加赞赏:“你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一个大师所知道的学问何其广博,渊渊若海,不可穷尽,干邪莫邪不仅仅是铸剑的高手,还是砥砺好手,我想他们更是很有造诣的炼钢大师。”
“对呀,哥,我也是这样想的。”陈再荣大声附和。
对陈再荣这种善于思考的学习态度,陈晚荣是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