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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鬼抬棺-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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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脑袋,正像是一个劈开的葫芦在水里一上一下的起起伏伏。没了人头的鬼魂,紧跟着化成了一缕缕的青烟,飘散在空中,只剩一件衣服还平铺在木台上。

穿山甲擦了一下脑门上冷汗:“快点下一个!”

王建国伸手去抓第二个鬼魂时却忽然抓了空,等他回头再看的时候,那辆囚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拉着正在飞快的往回跑。

王建国一着急,不由得撒腿追了上去。

穿山甲也是一愣提着刀追了几步,却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追了!别追了!你……”

他连喊了几声都没喊住王建国就知道事情要糟,干脆把手里的鬼头刀往王建国身上扔了过去,离着五六米远,把对方砸了个跟头。

好在那把刀也是他们用桃木打出来的,要是一把真刀,王建国当场就能被砍成两截。等他爬起来之后。他刚才追得囚车已经轰隆一下撞在了墙上,挡在囚车后面的木栏杆当时就被撞断了两根,被困在里面的鬼魂,一个个的顺着墙洞退回了院里。

穿山甲也已经跑到了他前面,推开囚车一步跨进了墙洞:“你在外面接应我!”

等王建国追到跟前时,却听见院子里面传出来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那股渗人惨叫声中好像还夹着什么东西被生生撕裂的动静。

王建国刚想低头看看院子里面怎么了,墙上被他凿开的那个窟窿却猛地被什么东西堵了。

“老哥儿!”王建国明显看见堵住窟窿的是一个人脊梁。

说是脊梁,不是后背,那是因为那人背上已经被什么东西抓成了肉条,脊梁骨一根根的就那么露在外面。要不是那人腰里还挂着一串绳子,王建国根本就看不出那究竟是谁。

王建国伸手揽住对方的腰往后一拽,拽出来的却只有一根躯干。

穿山甲的四肢和脑袋全都没了,断口上全是一丝丝的肉条,看样他的身子是被什么东西像是“五马分尸”一样,给生生扯了下来。

“老哥呀!”王建国当时就懵了,他没想到穿山甲进空院还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被活活撕了。脑袋一热当时就想往里冲。

可他还没抬脚,就听院里有人喊道:“别上当,那不是我!你赶紧把墙堵上,三天后再来,我要是不出来,你就走吧!把学校也弄走,这里不能呆了!”

“老哥?”王建国能听出来那是穿山甲声音,可是喊话的人要是穿山甲,他手里那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儿。

鬼魂被打散不会出血,他眼前的尸首明明就是鲜血淋漓啊!

喊话的是鬼!

王建国一下明白了,穿山甲已经死了,可是他的魂儿还在跟对方死斗。

事情到了这步,王建国已经没法再参合了,只能按穿山甲的吩咐堵了墙洞。

刘耗子把故事讲到这里才停了下来:“我爷爷就这么死在那里了!”

我跟老陈对视了一眼,转头问道:“这些事儿,你是听谁说的?王建国后来又哪去了?”

刘耗子要了根烟:“是听我的爹说的,我爹是听王建国说的。其实,这个故事根本就没说完。”

刘耗子说道:“听我爹说,王建国后来下山了,到我家哭了好大一阵,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我爷爷。给我爹留了不少钱就走了,那以后再没回来过。”

我问道:“那他没说,三天后去没去看过你爷爷?”

“说了!”刘耗子抽着烟:“他说从楼上往下去看的,空地里就剩一副胳膊腿儿和一个脑袋,尸首是他给收的!”

刘耗子继续说道:“我爹说,王建国把尸首送回来之后,他晚上就看见我爷爷回来了。我爷爷全身上下血淋淋坐在炕上,拍着炕沿子告诉我爹,他没斗过那些恶鬼,被鬼给坑了。”

“嘱咐我爹,别想着给他报仇。说我爹连他一半的本事都没学到,给他报仇就是找死。能把那个鬼窝给看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我立刻追问道:“怎么看?”

“就是多去看看挡空地的那堵墙,发现有裂缝,就赶紧从炕洞底下弄出一件东西来烧了,用灰儿搅合黄土把裂缝给堵上。直到遇上能收拾那些恶鬼的人为止。”

第四十二章水山庙在哪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刘耗子的脸上,对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没放过:“你去过?”

“怎么就没去过!”刘耗子都快哭了:“那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啊!要不你大半夜去看看,我蹲在墙底下堵窟窿,不是听见有人在我耳朵边上说话,就是感觉有人使劲推我……”

刘耗子打了个冷战:“我连跑都不敢跑啊!不把墙缝堵严实了,他们出来第一个找谁啊?找的肯定是我啊!我哪回从山上下来不得病上几天,我是真干不了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想到找上我的?”

刘耗子擦了擦汗:“你以为我干嘛非得呆在白街?还不是想看看谁有真本事么?吃死人饭的都在这儿扎堆,说不准就能碰上个高手。”

刘耗子眼巴巴的看着我道:“前几天,我看你从屋里放出去一只红色老鸹,就知道你不一般。我爹跟我说过,红色老鸹那是啄人脑浆子啄出来色儿,你要是没真本事,敢把它留身边么?”

我想了想,前几天我还真把小美,也就是噬魂鸦放出去给我师父送了封信。没想到,让刘耗子给看见了。

我转口道:“所以,你就想到要把我诓到山上?”

“我也不也是没办法么?我爷爷留在炕洞了的东西就剩一两件儿了,没了东西我还能活几年啊?”刘耗子合作双手一个劲儿的给我作揖:“你就可怜可怜我,饶我一回吧!为了那鬼地方,我连个媳妇都没敢娶,就这么一个人过着……”

我转过头去没理刘耗子,老陈在一边给我递了个眼色。他的意思是:刘耗子应该没说假话。

说审讯,他是行家。对方撒没撒谎,他能看个九成九。

我摇着头道:“他这话里有假!”

刘耗子当时就急了:“兄弟,你可不能顺嘴胡咧咧啊!我说的全是真的,有半句假话,就遭天打五雷轰啊!”

我摆了摆手:“我没说你的话有假。我是说,当年那个王建国没说真话。”

“怎么说?”老陈顿时来了兴趣。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道:“第一,按他的说法,当年学校的三栋楼,正好是把空地封死的。既然,他们不想有人进去,干嘛还要在走廊上留个门。”

“对呀!”老陈恍然道:“咱们去看的时候,两栋楼之间明显有一个足够一辆车进去空当。也就是那个立着一堵墙的地方。换个身手好的人,不用梯子都能蹦进去,这肯定有问题。”

“对!”我点头道:“王建国说,当时他们在楼上挖了洞,可是那洞再怎么挖,也不至于把楼给削掉半边吧?所以说,这个地方肯定是假的。”

我又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二,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穿山甲在做主导。但是他用的手段不对。装狱卒,装刽子手,造囚车,都说明他们是想先把里面的鬼给吓住,再一个个收拾。”

“可是,你们发现一个问题没有?穿山甲最后斩鬼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那不是地先生抓鬼的手段。地先生讲究的是,出手快,下手狠,因为他们没时间在凶墓里跟鬼祟慢慢蘑菇。搭断头台斩鬼,明显不对!”

刘耗子差点蹦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爷爷让那个什么王建国给坑了?”

我转头道:“这个事情得问你。你们家传的手艺里,有没有登台斩鬼这一出,你自己不知道么?”

“我知道个狗屁!”刘耗子顿时激动道:“我爷爷去的早。手艺没完全传下来。我爹就学了探墓的手艺,后面的全都没学。用他的话说,会下墓不会斩鬼,下去不是找死么!”

刘耗子说的,跟我估计的差不多,如果刘耗子真有些门道儿,也不会混到现在这种程度。

我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既然有人用三栋楼围了空地,把那修成了一座囚牢。当年那些死去的人,也都应该死在楼里。漂流瓶那件事儿又是从哪来的?”

老陈眉头一皱道:“该不会是有两拨厉鬼吧?”

“这事儿很难说。”我干脆站了起来:“我亲眼看着漂流瓶从水里蹦出来。你也在扔过瓶子。水底下肯定有古怪,但是,我总觉得没有楼里来的那么凶险。”

老陈道:“要不咱们明天去把那个水池给扒开,看看底下究竟有什么?”

“不行!”我马上否定道:“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冒冒失失的动手挖地,会出现什么后果,你吃的准么?我的意思是,继续找线索,至少也得了解个大概才能动手。”

我否定老陈的想法,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棺材门动手除鬼,讲究的是用棺材。像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动手挖地,结果只能跟对方正面硬拼,就算打赢了,最多也只能让他对方魂飞魄散,我拿什么去换黄泉钱?

许菱夕也附和道:“我觉得王魂说的没错,小心行得万年船,还是充分准备一下的好。”

老陈转头问许菱夕:“林佩佩他们到底来了几个人?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可我觉得至少还应该有一个人。”

我也跟着道:“我追丢了一个瓶子,那代表还有一个人。”

“我不知道!”许菱夕摇头道:“林佩佩给我的信里没说。你不是警察么?你还说死者家属说‘林佩佩是我铁杆听众’,他们没提过林佩佩是跟谁出来的?”

老陈也苦笑道:“我还真不知道。那三个死者的家属都说‘孩子提过要出去玩几天’,跟谁去,去什么地方都没说。”

“得!线索没了!”我摊了摊手:“还是按我们原来的办法来吧!刘耗子,你陪许菱夕去一趟省城。万一遇上事儿……”

“你可别……”

我的话没说完,刘耗子就缩了:“我那两下子,你还不知道么?你让我吹行,瞎猫碰死耗子的事儿,我也碰过。上了真章那就是半吊子啊!糊弄什么都不懂的外行还行,真要撩拨恶鬼,那不是让我死么?”

“麻烦!我这边人手不够啊!现在让我上哪儿给你找人……”

我眼睛忽然一亮,我怎么把许滕给忘了。那小子本事不错,只要不自作聪明,想看住他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扔给刘耗子一颗破魔铳的子弹:“你拿着这个,先去一趟赵家楼,到山下的护林站找个叫李二双的人。告诉他,是我让你去找许滕出手帮忙的,剩下的事情,等见着许滕,你自己跟他说。现在就走。”

刘耗子握着子弹道:“你说的那人能行么?”

“不想死就快去!”我作势要把子弹收回来,吓得刘耗子一缩头赶紧塞到了兜里。

他也知道,这回的事儿躲是躲不开了,死活都的上。有个人帮忙总比没有好,咬着牙同意了。

我把他们俩送走之后,在值班室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又跟老陈上了山。

等到了旅店,好不容易找着了几个聚在一起打麻将的保安,看样儿他们几个已经打了一夜,天亮还没收拾家伙。

老陈先走上去:“我是公安局的,你们把这几天的入住记录拿出来,我要看看。”

一个保安懒洋洋的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后面翻出记录本,老陈翻了几下指着一个人名道:“这个叫于斯佩的人在哪?”

保安看了一眼道:“前几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东西还在这儿呢!”

老陈顿时一瞪眼睛:“出去几天了?你们怎么不报警?”

“报什么警?又不是我妹子,一个大活人爱去哪去哪儿,我管那么多呢!”保安脾气也不小。

老陈刚要发火,我抢先一步道:“大哥,跟你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没有个叫水山庙的地方?”

“没有!”保安扔下一句话就想往回走。

这时候,坐在麻将桌那的一个老头开口道:“你打听那地方干什么?知道了你也去不了。”

我一听有戏,赶紧追问道:“大叔,你就给我说说呗!”

那个保安不耐烦道:“我说老梁头,你到底玩不玩儿?又不关你事儿,多什么话!”

老梁头嘿嘿笑了两声,不说话。

老陈这下真火了:“妈巴子的,给你们点逼脸了是不是?聚众赌博是不?都跟我走!”

那个保安脖子一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赌博了?别当自己是警察就在那穷逼逼,老子一状告到你们局长那,马上把你皮扒了。”

“去你妈的。”老陈上去一个耳刮子,把那保安抽的直接飞起来砸桌子上了,一桌子麻将蹦的满地都是。

还没等保安站起来,老陈上去蹦起来又是一脚,正砸在那人胸前,那保安怎样先不说,他身子下面的麻将桌却咔擦一声断了两条腿,那保安连人带桌子一齐让老陈给踩到了地上。

老陈踩着那保安胸口铁青着脸道:“告诉你,老子叫陈思齐,外号二踢脚。县里告我的材料摞起来比你还高。想告赶紧去。”

其他两个人全都吓傻了,只有老梁头陪着笑迎了上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是问个水山庙么?我这就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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