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危城-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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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蚂蚁的食欲还是让他觉得很难堪，自从在奶奶家的院子里第一次吃蚂蚁之后，这状况又发生了几次，开始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在看见蚂蚁的一刻突然意识模糊，不顾一切，吃得满嘴蚁酸时才幡然醒悟，幸亏没有被别人看见。
可是，就在今天早晨，他居然在自家小区花园的一处假山背后，意识清晰地主动蹲到了一窝蚂蚁跟前，揪了根狗尾巴草就吃开了，活像一只生活在非洲的黑猩猩，动作娴熟如饥似渴。等他听见脚步声抬头的时候，一个三四岁模样的男孩已经咬着手指头站在了他的面前：“哥哥，好吃么？”
在那孩子的妈妈转过假山来领他之前，阳宇遥迅速地又揪了好几根狗尾巴草给小男孩编了一个小兔子。所以那孩儿妈妈看到的一幕可谓温馨。
男孩子手里攥了小兔子还是不甘心，手指着阳宇遥，回头冲妈妈嚷嚷：“我也吃！我也吃！”
所幸阳宇遥口袋里最近随时都装了给王金萱准备的费列罗巧克力，他赶紧掏出一块塞到男孩手里。男孩接过去吃了，但是眼睛还是在盯着阳宇遥扔在地上的那根沾满了蚂蚁的草棍，还好那草棍不在孩妈妈的视线范围内。
孩妈妈欣然道谢，阳宇遥抿嘴微笑，并不说话。被囚禁的小蚂蚁们正在他的舌头上奋力反抗垂死挣扎，弄得他很痒。
跟王金萱约了下午一起去图书馆，她的必经之路有一段在公园北面墙外的甬道。阳宇遥午饭后就出了家门，从公园中穿过，到北墙根见四下无人便麻利地攀上了一棵树枝伸出墙外的巨大榕树。
“嘿！”
“啊！”一声轻微的尖叫，在知了鼓噪的午后还是显得很尖锐。
“你怎么在这？”王金萱环顾四周，她显然搞不明白阳宇遥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我在树上等你呐！”阳宇遥微笑着回答道。显然，他现在已经很享受自己的特长了。
王金萱抬了一下头，离地面最近的树干也有五六米高。她笑了：“讨厌！”
于是，阳宇遥就拥有了一个美妙的图书馆下午。
江太太把汤端上桌之后，刚拿起筷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看上去有些没出息。
“小珧，嘴里的咽下去再夹菜！”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跟个猴子一样。”爸爸也笑着冲他说。
阳宇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还好不是在和王金萱吃吉野家。
“小珧你吃得了那么多么？当心胃！”爸爸冲他叫道。他可没心思回答，抓起老爸刚打开的一大袋开心果就跑回了自己房间。
测试的结果是，这一大袋开心果，都可以一次放到嘴里。
阳宇遥看着镜子里自己鼓鼓囊囊的两颊，哭笑不得。
“你最近怎么那么喜欢猴子？”王金萱在MSN上问阳宇遥。阳宇遥把头像换成了金刚。
阳宇遥面前正打开着一大堆灵长类动物的网页。他的书包里也经常会有一本动物书籍。
“我打算领养一只大猩猩，训练成金刚。”阳宇遥顺手敲了一句。
“讨厌。”这两个字大概是很多男孩子最喜欢的两个字。当然是要从女同学的嘴里说出来。
和王金萱88后，阳宇遥关了电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睡不着。资料显示，基本上灵长类动物的特长他都具备了。
“这算什么呢？”他想。“为什么不是超级视力或者可以飞呢？”
如果这是天赐的礼物，这礼物也太鸡肋了。真是要和坏人做斗争，自己的能力显得有点力不从心。虽然可以蹦得很高，逃跑倒是很管用。最让人恼火的是，自己在力量方面好像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增强，如果有和山地大猩猩一样的力道，也还算是有点威慑力。
“猴子又不能躲子弹！”阳宇遥想到这儿几乎有点生气了。
“阳宇遥你快来！李白上树下不来了！”王金萱在电话里焦急万分。
“你应该打119！”这是阳宇遥的第一个念头，还好他立刻从半睡半醒中分辨出了王金萱的声音，迅速屏蔽了这句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尽量克制着，克制着，阳宇遥竭力装得很笨拙的样子，好像费了很大力气才爬上了那棵根本不算高的小树。可怜的暹罗猫，很快回到了王金萱的怀里。
王金萱大概是高兴昏头了，照着阳宇遥的脸蛋就是一口。这下可好，俊朗少年的明眸皓齿再加上个粉红的小脸蛋——真的很像猴子屁股了。
大概是下午让王金萱猝不及防的吻给弄的，直到晚上爸妈都睡了之后，阳宇遥还是觉得浑身燥热。
攀爬技术已经十分熟练的阳宇遥，啪嗒一声打开窗子，顺着一家家的窗台从11层溜走了。
公园里的夜色真美，整个湖水看起来好像一块大果冻，甚至能感觉到月光在让它轻轻震颤。阳宇遥不敢像人猿泰山一样呼哈有声，他只有把快乐憋在嗓子里，轻灵地在树枝间荡来荡去。这种发泄方式真是太爽了。感觉树叶划过脸庞，掠过脚踝。
这景色如果被人看见估计得吓得不轻：明晃晃的月光下，一个少年，手攀树枝，从一棵树荡到另外一棵树，动作比动物园里的长臂猿还要舒展自由。并且，没有声音，只有树叶的悉悉索索……湖面映出他的倒影。
“太帅了！”阳宇遥想。也不知道是在形容自己还是那一个吻。
“喀嚓！嗵！哗……”湖面上的月亮被打碎，分散，摇荡，再闭合，直到再次成为一个完整的月亮。
偶尔，有几个小气泡冒出水面。仿佛有小鱼，在水下放了一个屁。
呼！阳宇遥的脑袋终于浮现在水面！
随后就是一通手忙脚乱的扑腾。
他本来是会一点蛙泳的，可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猴子对他的影响，他对水的恐惧仿佛被放大了100倍！喝了几大口水之后，他开始往下沉。
等阳宇遥再次转醒来，他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地躺在湖边草地上。身后不远处草丛中，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在盯着他。好像还有水滴从睫毛上滴落，那双大眼睛忽闪了几下，不见了。
阳宇遥着实老实了好几天。
亲脸事件之后，王金萱好像也陷入害羞不能自拔。无论是在qq上msn上还是电话中，都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阳宇遥也不敢造次，每次只有顺嘴答音的份儿。魔兽也好久没玩，提不起兴趣。
这个尴尬期，是很令人头痛的。
周六的下午，泡在澡盆里的阳宇遥，还在苦苦思索如何跟王金萱重新打开局面的办法。
突然，电话铃响，爸妈都没在家，阳宇遥噌地一下从澡盆里站起，却又一脚踩在了掉在澡盆里的香皂上，一个仰八叉又栽回水里。这个感觉，就和前几天掉在水里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胸中恐怖瞬间滋生蔓延至全身。双手忙不迭地乱抓，想抓住浴缸边坐起来。可是他却一把抓住了浴帘，掉落的浴帘把浴缸封了个严严实实。吓得魂飞魄散的阳宇遥此时居然还有功夫想到：要是被淹死在自家的浴缸里这也太丢脸了吧！
浴帘是塑料的，和水面粘在一起真是要命，阳宇遥用手想把它顶起来但是发现这很困难。
可喜的是，最开始的超级恐惧好像在慢慢消退，阳宇遥停止了乱抓，打算歇口气再坐起来。
“没什么嘛！我只是在自己家的浴缸里！”这想法让他停止了无效的动作。
心果然也就这么开始静了下来。
在他停了几秒钟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憋气。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脑子里闪电般亮了一下，他张开了嘴……
“我可以在水里呼吸！”一个兴奋的声音在阳宇遥的脑袋里嚷嚷了一晚上。
“有可以在水里呼吸的猴子么？”这个声音其实也在脑袋里出现了几次，只是声音很小，并且很快被阳宇遥的兴奋掩盖掉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阳宇遥迫不及待跑到了公园湖边。
跳进水里后，阳宇遥先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发现那条裂缝又出现了，和昨天在澡盆里的时候一样。
能在水里呼吸，会不会游泳关系就不太大了，阳宇遥喜悦地在水里窜来窜去。当然，事实上他在水里的身手也没那么帅，只是，这难道还不够帅吗！
阳宇遥在水下试着哈哈大笑，成串的气泡蹿向水面。
这就是传说中的得意忘形了吧。
从水面下向天上看上去，月亮变得更加剔透玲珑，阳宇遥舒展四肢仰面悬浮在水中，惬意非常。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呢？阳宇遥这样想着。这种安全感通透感，是长到了15岁还断然没有品尝过的。谁也不能走到你耳边来叽叽喳喳，谁也不能和你一样享受这安详和宽广。这巨大的水下空间，除了鱼和虫，没有一个人跟你捣乱，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对你提出任何要求。想怎样就怎样，这巨大的轻松几乎让阳宇遥无法承受了。
真想就这么呆下去，盯着月亮。水中的月光仿若烟雾，笼罩着少年的身躯，几尾鱼儿在身边游弋。不时会有气泡从湖底的泥中翻出，向水面漂去。阳宇遥可以捕捉到那些微小的声音，他闭目倾听，面带微笑。试问世间除了鱼儿谁还可以享受如此的静谧？真想邀请王金萱一起来这里看月亮，阳宇遥这样想到。
阳宇遥目前正在模仿美人鱼，他蠕动着屁股和尾鳍（就是并在一起的脚丫子），以超级难看的姿势自我陶醉中。
所以，当一双手一把抓住他的脚踝把他往湖水深处拖去时，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害怕。
如影相随
阳宇遥害怕了一小下，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不怕水的，一下就放松了许多。脚脖子让人抓住，向上游不好用力，他干脆弯了腰顺着拖他的人的方向往下扎。拖他的人好像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手里的力气一松，阳宇遥抓住这个机会，用力一蹬，在水里翻了个筋斗，顺势往水面蹿去。
头露出水面，阳宇遥抹了一把脸。看着自己不远处，水面翻滚，显然拖他的那个人应该也在往上浮。阳宇遥浑身绷紧，注视着水花翻滚的地方。
哗。一个漂亮的女孩，从水中冒出头来。
这比阳宇遥原本预料的怪兽水鬼之类要靠谱的多。不过，常年热衷胡思乱想的阳宇遥没敢马上放松警惕。谁知道她是不是坏典型变成的？
两人踩着水，都只露出半张脸，在水面对视着。
10几秒钟之后，女孩缓缓下沉。阳宇遥愣了一下，也跟着沉了下去。阳宇遥发现女孩没有下潜很深，在水下约两米处悬浮着，阳宇遥也悬在她对面，两人继续对峙。那女孩也在水中呼吸着。
这次对视的时间，阳宇遥感觉好长。他发觉自己在如此深夜的水下也能看清楚女孩的衣着和长相。
女孩穿着一身比基尼，头发扎起马尾。左手拿着一台装在防水罩里的lomo相机。
她的漂亮，和王金萱的漂亮不一样，姣好的面容因为那双眼睛透出一丝狡狤。女孩突然脸上冒出坏笑，抬起左手啪地冲着阳宇遥按下了快门。闪光灯闪了阳宇遥一下，他下意识地扭了一下头，但还是被闪到了。等了几秒钟，再睁眼，发现女孩已经游向岸边。
阳宇遥浮出水面，看见女孩正坐在岸边草地上，摆弄着手里的相机。并没有要躲避他的意思。
阳宇遥一屁股坐到女孩身旁，刚要张嘴，女孩又拿相机闪了他一下。他大张着嘴，无可奈何。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即站起身，去后边树丛里拖出来一个车载小冰箱，拿出一瓶水递到阳宇遥面前。
“刚才还没喝够？”阳宇遥阴阳怪气地接过水。
“你是不是男生？这么小气！”女孩毫不客气地马上回击。
阳宇遥喝了口水，指着自己的腮帮子：“这个，你也有？”
女孩点点头，又笑了。看着这漂亮女孩，有那么一瞬间，阳宇遥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是他没敢追随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他赶紧打断了自己。
“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摇头，“不知道，我每天都游泳，几天前突然发现自己在水里会长出腮。”
“你最近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遇到奇怪的事情？被人劫持过？”
女孩还是摇头。
“我也想不出究竟怎么回事。”
“你前几天还不会游泳哪。”女孩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
“你觉得自己怎么会从水里到岸上的？”
“那你看见我从树上……”
女孩点着头，大声笑了起来。
阳宇遥感到一阵窘迫。
他站起身，说：“我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罢。”
阳宇遥站住，回头看她，笑了：“是想让我送你罢？”
女孩按了一下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不远处的围墙外，响起了“啾啾”两声。
“我是说，我，送，你。”
“你有18岁？”阳宇遥突然想到这个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