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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心理罪-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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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振似乎已经知道一切,他说:“你可知道郭泽辉将地图给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而且你发现地图完全是真实的,全然没有作假,但是一个根本不需要你前往的地方,他们大可不用这么认真,你可想过?”

樊振的这个问题距离我刚刚知道真相的时间才过去了几秒钟的功夫,我当然什么都没有想出来,我于是摇头说:“我还没有思路。”

樊振说:“其实问题很简单,这是一个死局,而且是专门针对你而言的死局,他们的计划是让你死在那里,因为你已经越来越无法让他们掌控,他们打算放弃你了。”

我皱起了眉头,但我还是没有想透,我问说:“什么?”

樊振说:“你还没有想通原因吗,那个你在加油站遇见的人,所有的人都说他死了,但是你亲眼见过了没有,你所有的信息都是加油站的员工给你的,然后再弄出一个半夜会在加油站外徘徊的一模一样的男子,这足以引起你的好奇心,加上他还是一个开着已经消失了半个多月的车出现。”

我听着樊振这样说着,自己已经开始将一些线索一点点串起来,但总有一些地方是缺失的,午饭完整地还原事情的经过,樊振则继续说:“如果那晚上张子昂没有出现在那里,那么埋在土坑里的就不是那个人,而是你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忽然一阵后怕,这个杀局神不知鬼不觉地,却如此地精密毫无破绽,我说:“可是要杀我他们多的是办法,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而且用这样诡异的方式?”

樊振说:“方式越诡异,越不容易让人察觉,因为希望你死的人很多,不希望你死的人也很多,这本身就是一场博弈,想杀你的人必须要避开不想杀你的人,那么你这次出行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你在折回加油站的时候不也是做了很多的反间谍工作,只要是猜不对你心思的人,都不可能在加油站再出现,而是全往这边赶了不是吗?”

听见樊振这样说,我唏嘘不已,我说:“这样说来的话,设计这个局的人就是对我十分了解的人是不是?”

樊振说:“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说:“董缤鸿。”

樊振说:“那个想通过你来操控局势,却发现最后越来越掌控不了你,他想选择更好掌控的苏景南,苏景南却死了,不得已之下保你,你却成为一个越来越大的威胁,形势所迫,在他和你必须有一个人要出局的情况下,他当然要选择自保,杀掉你。”

38、樊振的目的

这样说来的话,那个在加油站出现的人根本就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董缤鸿正是利用了我和苏景南之间的事,所以对我产生了一个误导,让我以为这又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于是在加油站员工讲述给我那里发生过的事后。我就立刻想到了这可能又是一个类似的案件,于是我自然会找到这个人查个明白,董缤鸿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我有一些什么习性他了如指掌。更不要说,在这二十多年的共同生活中,他不是带着研究的目的在看待我的,或许在他的心里头,我完全就只是一个工具,甚至只是一个研究品,说不定他还会在本子上记录下自己的研究数据之类的东西。

可能是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也看惯了这样的事,我竟然没有觉得有半分可怕的感觉。我只是说:“那么我生活的那个地方岂不是成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是不是也预示着,这一次出来我就不可能回去了?”

樊振摇头说:“如果苏景南还活着,你就的确回不去了,但是现在苏景南这个最棘手的问题已经被你很早的时候就解决了,虽然那一次你冒了大险杀死了他,也很长一段时间让我们和让你自己处于被动当中,但是现在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无法被取代,所以你还是你,他们找不到人来取代你,只要你还是你,那么那些不希望你死的人,就会选择保护你。所以总体来说,你生活的地方还是安全的,反而是这样的地方开始变得不安全了。”

虽然现在樊振说的并不是我心中想的事,但我还是将这个疑问给提了出来,因为苏景南不是我杀死的。对于他的死因我有两个判断,却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一个就是他自己摔倒后脑砸在了茶几角上导致了他的死亡;第二则是有别的人杀了他,而这个人,我一直以为是樊振,因为他那时候潜藏在我家中,到后来我折返回家看到他坐在我家中看着苏景南的尸体,很是镇静地教我处理尸体,所以后来我一度也认为是他杀的。

可是从他刚刚的说辞上,我似乎听出一个说法来,就是他一直认为苏景南就是我杀死的。现在这种情形下,他不可能说一些混淆视听的话来迷惑我,所以他说的应该就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而可笑的是,我和他从这件事发生到现在,竟然从没有相互坦白问过苏景南的确切死因,却相互以为都是对方杀的,当然原因还在于自这之后他就彻底失踪了,我们基本上就再没有见过面,之后的消息传递也是靠甘凯和张子昂,自然也没有交换信息的时机。

显然,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交换信息的时机。

我说:“苏景南不是我杀的,至于是谁杀的,我并不知晓。”

我后来努力去回忆过当时的情景。发现很多地方都是很反常的,苏景南这样变态的一个人,虽然樊振说他更容易掌控,可是在那段时间,他的能力是比我要强上很多的,所以我渠道他住处他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至今我都在肯定一个事实,就是他一定是受到了药物的影响,所以在我到了他床边的时候,他还在昏睡当中,直到我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她才惊醒过来。

第二就是他逃出房间之后,那短短的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出来之后我就发现他已经躺在了茶几边上,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死了,现在我又结合樊振的说辞,无论杀死苏景南的人是谁,这个人显然已经看到了今天的这个局面,他替我除掉了苏景南,为的就是在今天这个局面下,无法让苏景南取代我。

如果苏景南没有死,那么到了今天这个局面,我即便逃过了一劫,可是我的身份也已经被取代了,而且我的身份已经被取代过了一次,正是因为这一次身份的取代,我才萌生了要杀死苏景南的念头,因为那时候我就留意到了,他如果不死,我就是那个要死的人,正牌只能有一个人,而有时候很多人并不在乎是不是正牌的那一个,他们只看最后能留下来的是哪一个。

所以那次事件他取代了我的身份成了何阳,后来我杀死了他,又从他那里取代回了自己的身份,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严重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有时候你想证明自己是自己,实在太过于艰难,即便你就是真正的那个正牌货。

樊振对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是太过于关心,他说:“不管是谁杀的,最终都有益了我们,而且为你解了一个当下最可能致命的困局,所以现在你反而并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虽然樊振这样说,但我还是在脑海里搜寻可能的凶手,只是却也是徒劳无功。

最后我将话题拉回到正题上问说:“既然你想见我,那么自然不单单只是想和我说这一件事,另外的事,又是什么?”上团记弟。

樊振说:“我要见你除了要告诉你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当面确认。”

我听樊振的口气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自然不敢怠慢,知道这已经说到了正事,自己心中的一些疑问也暂时压了下去,问他说:“什么疑问?”

樊振说:“你见过曼天光两次,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一个人?”

我继续问:“什么人?”

樊振说:“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我只想听你说实话,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和曼天光有过交谈的人,他有没有提起过?”

听见樊振说一个人而且无法说出起姓名甚至一些描述的时候,我马上想到的就是母亲的说辞,我的任务就是要找到一个人,这个人她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遇见我自然就会知道,现在樊振也忽然说起来,我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人,短暂的犹豫之后,我和樊振说:“我和曼天光见过两次,第一次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那次应该不算,那么就只剩下后来这一次,后来这一次他出了给过我一个小木盒子之外,从没有提起过任何人,这点我可以确认。”

樊振说:“第一次会面的情景你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印象吗?”

我点头说:“但是我感觉即便我能回想起,第一次他应该也不会说起这一回事,如果第一次就说起了,那么第二次见面怎么也会提一些,我总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樊振对我的推测却有些惊讶,他说:“你这么肯定?”

我说:“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知道这一次使我们最后会面了,也知道第一次会面的场景我不可能什么都记起来,所以第二次应该对我有所提示,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就代表着第一次应该也没有提起过。”

樊振似乎有些失望,我则继续问说:“你问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樊振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人能解开一些谜团,一些至今为止一直在困扰我们的谜团,或许他就是全部的真相。”

听见樊振这么说,我越发肯定樊振所说的这个人就是母亲给我的任务,我装糊涂继续问:“我不明白,既然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且一定会有这样一个人,并且为什么如此肯定曼天光会知道?”

39、两个人

樊振说:“我也是当年的当事者,虽然我们记不起来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做了什么,但是有些记忆总会顺着时间线渗透出来,只要是自己时间线上的东西,是无法被完全抹去来的,这个人就是从时间线中渗透出来的影子。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能给我答案,我想知道的答案。”

樊振的话说到后面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有些悠远了起来,似乎这句话并不是和我说的,而是他自己和自己说的一样,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他想知道的答案,或许和我现在想知道的并不一样,他想知道的更深,更远。

正因为樊振问出了曼天光的这件事,我回想起曼天光最后的死因。他那恐怖的死亡模样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接着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也跟着浮现了出来,就是当时曼天光为什么要选择如此残忍的司死法,还是他自己拜托左连这样杀死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的另一半尸体放在了我家里的茶几上,至今我都不能明白,他的死亡和他给我的小木盒子,以及他和我说的那些话,有什么联系,菠萝在他身上又是一个什么意思。

这些奇怪的念头就是在想着这些线索的时候浮现出来的,我当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地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好像……可是……”

然后就没有了,思路也就像是断掉的线一样。刚刚浮现出来的那些奇怪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只是我这自言自语的话却在整个静谧得茅屋内清清楚楚,樊振自然听得明明白白,他问我说:“什么好像和可是,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这时候再想去脑海里面抓住什么线索和东西。却发现已经连尾巴都抓不住了,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古怪而已。”

樊振说:“哪里古怪?”

我说:“我不记得了,好像忽然之间所有的思绪就断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我有一种很古怪的念头,似乎是和你刚刚问的问题有关,又似乎是和曼天光有关,可是我完全丢失了这些念头,它们就像是流星一样,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樊振就没有说话了。最后却是王哲轩在我身后说:“想不出来就不要勉强,该想起来的迟早都是会想起来的。”

樊振听了这句话之后也说:“也不急在这一时,二十多年我都已经熬过来了,也不在一时半会儿了。”

他们说话的时间让我很快从刚刚的思绪中平复过来,我则将问题又引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我问说:“那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几年前已经死了,可是现在却又出现在茅屋当中?”

樊振说:“之所以形容那是一场死亡,不过是代表着一种新生而已,或许你并不知道,就是小轩和你说的几年前,我到了现在的这个办公室成了特别调查队的队长,因为我发现这么多年我的冥想和无作为并不能让我获得真正安逸的生活,我觉得我需要重新投身于这件事当中去。重新回到那个漩涡才能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否则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终将老去,最后也终将死亡,我害怕自己在临死的那一刻无法知道所有的真相,我害怕自己带着这样的遗憾死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去,这是最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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