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之暗河-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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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想象自己周身缠绕着烟雾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如果此刻有人看见他,会不会把他当做修炼的仙人?
忽然,他的心里一动。
方木掏出打火机,掀亮.小小的火苗喷出,随即就摇摆起来。山洞里应该是没有风的啊。方木下意识地看看手里的烟头.烟雾虽然微薄,却固执地飘向同一个方向。方木看看自己的身后,心跳开始加速。
他掏出手电筒,向山洞深处照射过去。这个洞不大,纵深不过几米,上下左右都是光秃秃的崖壁,只有右下方堆着一丛枯草。
方木走过去,蹲下身子,同时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喷出去。
烟雾丝毫没做停留,很快就渗入枯草中。
方木用力扯开那些枯草,没有想象中的根茎相连,显然是人为放上去的。
在枯草下面,一个洞口赫然在目。
方木看着这个洞口,愣了足有半分钟。他万万没有想到,入口就在他和陆海燕曾经栖身的小山洞里。也许当晚方木苦苦寻找陆海涛的时候,陆海涛就躲在他身后几米处,大气都不敢出。
方木回过神来,用手电筒仔细照射着洞口。洞口直径大约一米,洞壁上的青苔明显有近期剐蹭的痕迹,但并不太多。距离洞口大约两米处有一个弯.再往下深度不明。
方木丢掉烟头,直起身来,抬头望望洞外的月光。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月亮了吧。
方木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洞口。
青苔的滑腻程度超过了方木的想象,刚一踏上去,他就摔倒了,整个人就势滑了下去。跌落到弯道处,方木顾不得被擦伤的脸,伸手去抓甩脱的电筒。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方木面前展现出一条长长的黑色山洞,高约1。5米,长度不明。方木把手电筒的光调至最弱,弯着腰,小心翼翼地
向前走去。
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脚下也有翻腻湿滑的感觉,偶尔还传来几声“咔吧”的脆响。方木用电筒照照脚下,只看见乌黑杂乱的一团,其间混杂着些许细小的白色物体,看上去像动物骨骼。正要看个究竟,方木却觉得眼前一黑。随着一阵扑腾腾的响声,洞内忽然飞起了一大群不明生物。方木急忙用手护住头面,却仍然感觉有几双翅膀拍打在脸上,还有尖利的脚爪在身上抓挠。这群不明生物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消失在山洞的另一侧。
方木惊魂未定地靠在洞壁上,心似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他意识到那些会飞的动物应该是蝙蝠。更大的优虑随后袭上心头。不知这山洞究竟有多长,也不知这群被惊起的蝙蝠会不会让洞里的人有所察觉?
方木蹲下身子,关掉电筒,屏气凝神。几分钟后,山洞里依旧一片寂静。他这才拧亮电筒,重新上路。
又走出大约几百米后,面前出现了岔路。除了向前的洞体,还有一左一右两条分支。方木犹豫了一下,拿出笔记本,咬着电筒画了一张草图,然后选择中间的路继续向前。
前行了几十米后,方木发现这是一条死路,面前除了粗糙的崖壁外,再无别的出口。方木原路退出,又选择左边的路前行同样是一条死路。只不过在山洞的尽头是一汪水潭。方木捧了点水看看,水质清澈,应该是活水,用折叠手杖探探,不可见底。
方木再次折返,从右面洞口进人。洞内依旧漆黑一片,情形与之前并无二致。因为左边山洞里出现了水潭,为了避免失足落水,方木着意留神脚下。走了十几分钟后,耳边忽然传来了隐隐的水声。方木的心一凉.前方莫非又是一个水潭,那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方木举起电筒向前照去,光线所及之处却不是那些粗糙的崖壁,似乎前方是一个更广阔的空间。方木立刻把电筒的光调至最弱,同时放慢脚步一点点挪过去。
终于,方木站到了一个洞口的边缘,凭借水声和电筒的微光,方木意识到,下面不足三米的地方,就是那条贯穿龙尾山的暗河。
方木照照脚下,洞口的青苔仍有剐蹭的痕迹,顺着这些痕迹望去,几块凸起的岩石从洞口一路延伸至脚下的暗河边,只要稍加小心,就能下去。
方木不由得一阵兴奋.终于到了。
他并没有急于下到暗河边,而是蹲在原地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确认无人后,才慢慢地踩着那几块岩石,小心地走下去。
说是河边,其实距离水面足有半米的距离。方木看看GPS,自己所在的位置就在暗河的上游,也就是那些尚未开发的河段。方木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了那些流光溢彩的射灯,眼前的溶洞显得阴森可怖。那些历经数百万年的钟乳石,宛若一只只从天而降的巨爪,而那条静静流淌的暗河.
则像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方木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相对于这片史前就已形成的景致而言,还不到三十岁的方木实在是太渺小了。几千年前,或者更久以前,也许有人类曾踏人这条暗河,展现在他眼前的,和方木此刻看到的,一模一样。它们就这样默默地伫立,默默地流淌。不管外面如何岁月更迭,改朝换代,一茬茬自称万岁的人都灰飞烟灭,它们却依然还在,数百万年如一日地证明自己的亘古不变。
所谓不朽,都是扯淡。没有人知道,永恒,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方木看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他必须抓紧时间。方木再次拿出GPS,推算了一下距离。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离已开发的河段更近一些,相信藏匿那些女孩的地方应该不会在下游,否则会很容易被发现。
方木转身向上游走去,才迈出几步,就发现路并不好走,因为根本就没有可以称之为路的地方。山洞里虽然黑暗,但脚下还算平坦。而在河边,可供下脚的地方只是那些高低错落的岩石,稍有不慎,就可能滑人暗河里。方木把电筒装在帽子上,手脚并用地一路上行。很快,他就出了一身大汗。
也难怪,这里的温度大约有10度,和外面足足差了几十度。方木在一块略显平坦的岩石上脱下外套,塞进背囊里。再出发时,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考虑到对方的藏身处也许就在前方不远,方木不敢让手电筒的光过亮。
因此,光柱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灰黑。在爬过一块较矮的岩石时,余光里突然出现的一抹亮白色让他觉得有些意外。他取下电筒,朝那里照射过去,
看见水中一块凸起的岩石后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方木想了想,从背囊里取出折叠手杖,左手扳住一根垂下的钟乳石,左脚勾在岩石的石缝里,上身尽量向暗河里倾斜过去,尝试了几次后,终于用手杖把那件东西挑了过来。
站稳脚跟后,方木看看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片矿泉水的包装膜。从它所处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从上游漂下来,又卡在那块岩石后面的。
上游一定有人!
这让方木信心大增,看来自己选择的方向并没有错。同时,也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
方木从背囊里掏出半瓶矿泉水,喝干,然后从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匆匆写下:如果有人捡到这张纸,就证明我遇到了危险,请拨打:
1351428****,谢谢。
那是肖望的电话号码。上次没有把和景旭交易情报的事情通知肖望,结果自己无暇顾及景旭的安全,导致棋输一招。而且,肖望曾供职于S市公安局,调动人手比较方便。如果这次自己遭遇不测,肖望一定可以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方木把纸条折好,塞进矿泉水瓶里,又小心地放人背囊。这张宛若遗言的纸条反而让方木卸下了包袱。他整整行装,继续前行。
一路攀登,下坡,隙望,倾听。方木渐渐忘记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一直向前。直到手里的GPS显示自己即将走到暗河的尽头时,他才意识到,已经快走了一个小时了。
方木放慢速度,把注意力放在监控附近的动静上。前方不远,也许就是目的地。果真,在转过一个河弯后,眼前的河水忽然泛起了粼粼波光。前方有火光!
方木立刻关掉电筒,放低身子,一步步悄悄地走过去。
另一个村民也随声附和,“是啊,你他妈自己玩得痛快,让俺哥俩在这里干靠。”
“干你们娘的,你们敢!”陆大春推开陆海燕,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从身后拔出一支五四式手枪,“老子崩了你们俩!”
话说得半真半假,手里的枪却是真的。陆大江和那个村民讪笑着继续吃喝,不再回嘴。
陆大春似乎也被自己的“英雄气概”感染,一把拽起陆海燕,向一块岩石后走去。
陆海燕丝毫没有反抗的表示,依旧呆呆地目视前方,胸口敞开的衣襟也无意扣好,一对乳房半露半掩,惹得陆大江和那个村民不住地偷看。
那块岩石遮挡了旁人的视线,却依旧处在方木的视野中。陆大春粗鲁地把陆海燕的身子掉转过去,让她双手扶在岩石上,弯下腰,然后把她的裤子褪到膝盖下,自己也解开裤子,贴了过去……
方木放下望远镜,闭上了双眼。
救她?陆海燕已然是一具行尸走肉,甚至很难说不是自愿的。何况,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不救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曾有过单纯幻想的女孩遭到这样的凌辱?
偏偏那空旷的溶洞又将男人禽兽般的喘息和肉体交合的撞击声无限放大!
方木紧紧地捂住耳朵,心中感到比陆海燕还要强烈的屈辱。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陆大春心满意足地提起裤子,晃到那堆枯草前,四仰八叉地躺下。陆海燕全身颤抖着,无力地滑跪下去,过了片刻才哆嗦着提起裤子,扣好裤带。
方木的牙都要咬碎了。他掏出GPS,标注好现在的位置。尽管心中的怒火几乎让血液沸腾,但是方木明白,此刻必须保持克制和冷静。在这里是没有手机信号的,要想办法离开,争取在天亮前组织警力包围这里。届时,将把一切偿还!
方木四肢伏地,打算顺原路爬下岩石。这时,陆大春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几点了?”
陆大江看看手表,“四点一刻。”
“哦。货车五点半就到。”陆大春翻身坐起,“不睡了。
货车?方木停下动作,想了想,又退回洞口。
陆大春招招手,陆海燕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陆大春把她搂在怀里.又肆意摸弄起来。
陆大江看着他们,显然受了不小的刺激,他一口喝干瓶子里的酒.揉揉裤档,起身向那几个女孩子走去。
他站在枯草旁,俯身看了一会儿,选定一个女孩后,不由分说,扑上去就撕扯她的衣服。女孩被惊醒了,拼命地挣扎。脚上的铁链被牵动.其他五个女孩也被惊醒,霎时间,哭喊声在溶洞内响成一片。
陆大春骂了一声,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正中陆大江的后背。陆大江哎哟一声,气急败坏地回过头来:“娘的,你干啥?”
“给我滚下来!”
“老子又不动你的女人,玩玩她们怕啥?”
“放屁!梁老板特意嘱咐过,不能动她们!”
“反正都已经不是雏儿了,玩一下谁知道?”陆大江的双眼被欲火烧得通红,俯下身子继续撕扯那女孩的衣服。
这时,只听“哗啦”一声,陆大江不禁打了个激灵,慢慢回头——大春手里的枪机头大张,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给我下来!别逼老子翻脸!”
陆大江蔫了,小声骂了一句,悻悻地爬起来。“行行行,算你狠。”
陆大春大概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火,语气也稍稍缓和:“你个喂不饱的驴货,等把这几个小妮子送走,回去让你老婆陪你弄个痛快。你要是觉得不过瘾,下次拉货我带你去,让你尝尝城里女人的滋味。”
陆大江的脸色好了些,可是看着陆大春手里的枪,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让你爹跟梁老板说说,也给咱哥几个弄几支真家伙。”
陆大春一笑,表情据傲。
“这东西还能随便给?”他合上枪机,反复端详着手里泛着幽蓝光泽的枪。“老人家说得好,谁有枪,谁就是爷!”
方木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五点半的时候,将有货车把这些女孩送走。
龙尾山靠近边境线,她们被送往境外做性奴前的最后一站,应该就是这里。
方木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山时,就坐着陆三强驾驶的一辆货车。当时他听到货厢里有动静.问及是什么东西,陆大春回答说是猪肉。
所谓“猪肉”,就是那四个被锁住的女孩。
想到自己曾和这些可怜的女孩近在咫尺,方木在心里连骂自己迟钝。
随即,一个更大的疑问在脑海中浮现。
梁老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