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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道陵尸经-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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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的人脸一沉,气怒道:“休来提起那只母夜叉,我这么辛苦,还不都是为了她那死鬼老公,如不是有老爷护着,辛家哪轮的到她来使唤半分。”
  左边的人道:“老爷也不知如何想的,你说大夫人一个女流之辈,且是外姓,怎配管辛家的帐房钥匙。”
  中间的人道:“老爷定是让她给蒙糊涂了,但我可没这么好糊弄,我得天天叫人盯着她,辛家的这些家产,那可都是我的,谁也别想动得分毫。”
  左边的人一竖大拇指,溜须道:“公子真是英明。”
  中间的人得意了一下,忽又道:“可话又说回来了,也不知她施了什么魔法,爹竟任由她暗地间私豢铁甲卫队,如不是今早迫不得以,想来我还一直被蒙在了鼓里。”
  左边的人道:“公子,若不想寄她人篱下,咱该趁老爷不在之时,先下手为强,逼大夫人离开辛家,如不然,待她日后羽翼丰满,只怕连老爷拿她也没有办法了。”
  中间的人怔了怔,一道闪电划过,他的眼中狰露出数道可怕的目光。
  雨前风作,越刮越大,整条街都让吹洗的异彻干净。打夜的拐撇子一手提着更鼓,一手吊着酒葫芦,一边喝一边哼着花调,跌跌而去。
  刚步进后院小巷,迎面就扑来数股阴风,中间的人连声叹道:“要是此刻大哥还在就好了。”
  左边的人侧了侧头,道:“公子,你是想大公子了?”
  中间的人道:“要说想吧!倒也有一点,毕竟我与他是同胞同母,想来此刻他若还在,怎忍心看着大夫人如此对我。”
  左边的人道:“公子讲的是极,大公子为人憨厚,怎会如此对待公子。”
  中间的人叹道:“假如大哥还在,我怎要这等做贼一般,想我堂堂辛家二公子,出来吃喝玩乐,却还要看外人的脸色,偷偷摸摸的竟连正门都不敢走,这事要传说了出去,还不知街坊邻居会如此看待我。”他又连叹数声,抱怨道:“大哥呀大哥,你若听得见,真应该把家中的母夜叉一起带走陪你去,你这一撒手西行,只把兄弟我害得好苦呐!”
  三人借着酒劲,径朝小巷深处的侧门走去。忽然,中间的人脚下一停,只感觉有人在后搭了一下他的肩膀,紧接着,一个冰冷阴森的声音道:“贤弟,你这是在怪你大哥么?”
  中间的人怔了怔,左右两人也大吃一惊,瑟瑟回过身子,但见一名奇脏奇臭,衣裤破碎如纸,脖子半垂,披发遮脸的怪人定定站着。
  破胆骇死
  冷风吹过,怪人的头发飘拂不定,破碎的衣裤居还发出着瑟瑟的声响,两人一阵胆寒,酒早已醒去大半,呆呆的不敢动弹。
  中间的人不敢回头,颤颤的问道:“后面的是——什么?”
  两人筛打着腿梆子,半晌才回过些神色,左边的人声音发抖道:“他的脸瞧不清楚。”
  中间的人只感寒从心来,直直地转过身子,突瞧见此人这般模样,更是徒增了数分寒意,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你是谁?”
  怪人道:“二弟,你连大哥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么?”
  中间的人吓得连退数步,这声音确实极像大哥辛松,其余两人似乎也听出了些门道,脸色铁青道:“大公子,你不是……不是已经死了么?”
  怪人往上微仰了仰头,巷风拂过,满头长发猎猎飞舞,但见一张面貌极度腐烂,却还依稀可辨的恶脸顿现眼前。一道闪电打过,他的模样看去更是恐怖数分,中间的人一屁股跌坐在地,其余两人却一直怔怔站着。
  雨,终于在不知不觉中落了下来,这果是一场难见的大雨,比昨天的那场雨还要更大,更急。
  大滴的雨点砸在三人的脸上,就如脆弱的心脏一样,瞬间破碎。
  怪人又垂下了头,小心从三人的身边走过,直往那小巷的深处。他行动迟缓,指缝间似还滴着红的发黑的鲜血,就那样一直走一直滴,在地上留下了模糊的痕迹。
  但很快,雨水就把这些冲刷的一干二净。
  雨未来之前,曾老头三人便已顺下绳索,溜身下去凤凰落后山的万丈断崖,此崖便是当日祭葬严胖子,及酒老鬼身碎之地。三人下到断崖腰身,在一方不太宽大的略是外凸的岩石上,燃起三支通亮的火把。
  火光照处,只见前方数步之遥,居有一处壁洞,但见洞前壁上篆刻着三个行书崖体字,‘藏尸洞’。
  王匠头首先进去洞内,边走边道:“神算,待这事了了,你得给我卜上一卦,压压惊。”顿了顿,接道:“但卦钱得先记着。”
  活眼神算紧随了进去,道:“瞎子说话,向来算数,你既胜了,卦钱当然不收。”
  曾老头抬眼瞧了瞧‘藏尸洞’三个字,脸色一正,紧追两步道:“二位可算得好心情,来到此地,却还惦挂着区区几文卦钱。”
  王匠头道:“有钱行遍天下,无钱难行寸步,此般道理,我可是一直都清楚的很的。”
  活眼神算道:“匠头爱财,四邻皆知,但让瞎子不解的是,你今则肯花钱雇上车马,买来崖绳,此些银子,数目可不少吧?”
  王匠头道:“此点银子算得什么。”他停住脚,回头神秘一笑,接道:“十多年来,神算可知我赊欠老朱那有多少银两?”
  活眼神算一楞,道:“想必少不了。”
  王匠头道:“算上今早,应该是两万七千四百五十六两八文三钱,如此多的银子,我要接多少单的活,打造多少的刀剑,方才能够还得清,但倘若今日我尽心尽力替朱老板办好了此事,那他或许就不好意思再管我讨要帐钱了,此般算下来,我岂非赚了不少。”他一脸得意,似乎对心里打的小算盘甚是满意。
  活眼神算自叹道:“匠头之精明,实让瞎子佩服的很,这往后匠头若还需要卜卦算命,瞎子愿分文不收。”
  王匠头一喜,道:“此话当真?”
  雪地之魂
  活眼神算道:“当真。”
  王匠头收起笑,悠悠道:“我可有曾老板为证,日后神算想反悔也是不行的了。”
  活眼神算道:“不会。”
  王匠头目光一转,道:“那我就放心了。”他复继前行,步伐明显比先前轻松了不少。
  三人越走越深,殊不知此时洞外已是倾斜大雨,远离洞口数十丈的断崖绝顶之上,突缓慢走来一条人影,此人一身蓑衣草帽,凛凛伫立在悬崖之沿,狂风作下,她头上的草帽在微微颤抖着。只见她面无表情,慢慢从衣下腰间抽出一柄雪亮的刻有半月图案的快刀,高高的缓慢的举起,狠狠的快速的砍下,刀石相交,火星四溅,她低头看了看,冷漠的转身消失在猛烈的雨中。
  崖洞渐内渐是宽敞,听着脚下的回声,似已能感觉到离尽头已是不远。曾老头突收住脚,道:“二位,且等一等。”
  王匠头奇怪看着他,活眼神算道:“曾兄,有事?”
  曾老头道:“瞎子和匠头应与我都知道,此地乃是禁地,如不是今日迫不得已,决不敢踏足半步,待等进了‘养棺厅’,你我三人都应处处小心,以免惊动了他人,若取到东西,便立刻撤回。”
  活眼神算道:“曾兄讲的道理,但‘养棺厅’内奇冷无比,又有四大铜尸护佑,若想进得内室,拿出‘南海尸牙’,决非易事。”
  王匠头道:“‘南海尸牙’,前朝明惠皇帝的一双二百多年的尖利尸牙,先主曾奉其为神物,一直朝贡在‘藏尸洞’中,此刻我们若拿了出去救人,你们说,先主会不会罪怪我等?”
  曾老头道:“先主英明,倘若知道此救的是谁,定不会怪罪。”
  活眼神算咳嗽一声,取来道家的一句话,道:“既来则安,该无由言其它。”
  曾老头道:“瞎子所言极是,匠头,你认为如何?”他看着王匠头。
  王匠头道:“神算的话,我可是一向很赞同的。”
  活眼神算道:“那我们接着走吧!”
  三人复又前行,不久,眼前突出现一道石门,王匠头回头看了二人,火光印处,但见石门左壁纹着一只黑羽苍鹰,苍鹰的眼神勾画的气如电射,凛凛慑看着来犯之人。
  在黑羽苍鹰的上方,有一盏模样古怪且还在燃烧着的青铜信灯。
  王匠头瞧上一眼,突直起食、中二指,探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钳般钳住火烫的灯心,然后往右转去半圈,但听一阵‘格格’声响,石门竟给慢慢提了起来。
  青铜信灯还在丝丝燃烧着火舌,谁也不曾想到,此道石门的机关,竟会隐藏在小小的灯心之中,而更让人难以预料的是,此灯心乃来自吐蕃高原的雪地之魂所制,雪地之魂乃是一种草,此草较蚕丝还要细,长于白雪之下,常年所被覆盖,所以极为难寻。一根较普通大小的雪地之魂灯心,则需要成千上万的雪地之魂草方可拧成,哪怕是点上数百年,亦不会熄灭。
  灯心外围还包裹着一层玄铁护心,江湖中都知道,玄铁乃铁中之王,如此烧上千年,亦不会有所软化。
  玄铁之下连着石门机关,一层淡绿颜色的灯油荡漾其间,相传道家素有秘炼灯油之术,此灯油就是受赠于南阳仙人,在此已燃烧了几十年,却还如刚注入时一般多少,实让人匪夷所思,但也无不暗地啧叹称奇。
  狼籍一片
  如此神奇莫测的石门机关,如此玄机内藏的青铜信灯,就算普通之人知晓此间秘密,若无外物借助,只怕世上也没几人能以双指拧转此灯心分毫,因为此灯已在此燃烧了数十年,此间玄铁虽不被软化,但铁身温度之滚热,丝毫不亚于烧红之火炭,开滚之热油,王匠头此般轻松之举,实让曾老头二人都不禁暗暗为之钦佩。
  等待石门完全开启,三人才闪身进入。只见石厅大小有如宫殿,眼光落处,俱是雾气缭绕,若隐若现,但见朦胧之间,能隐约瞧见密密麻麻整齐排满着成百上千具棺木,每具棺木之上,都清楚写着一个响亮的名号,似乎在告诉人们,里面躺着的人的身份俱不在普通。
  在左右棺与棺距隔之间,一条单人夹道只通向黑暗。而黑暗的尽头,就是下一道石门。
  三人只是脚下微顿,便直取来到第二道石门前,此道石门相较先前,看去大致似同,只是门壁左侧少了威凛的黑羽苍鹰,更没了模样古怪的青铜信灯,而是挂着一支半米约长的骷髅手杖,杖杆之身还盘绕着一条大黑蛇。
  王匠头摘来手杖,用杖顶骷髅头敲了敲石门左上角三下,又敲了右上角五下,突然,本来完好无缝的石门,中间顶上突现出一眼深口,他瞧了瞧曾老头,曾老头点了点头,他复又看了活眼神算一眼,才将手杖对准洞口,深深插将下去,直没剩下一颗可怕的骷髅头。
  他张开黑钳有力的手掌,握住拳头大小的整颗骷髅头顶,顺左连转三下,又复右回转五下,只听一阵似曾熟悉的‘格格’声自壁内传出,但随即发出的,还有曾老头的惊讶声。
  活眼神算脸上一怔,能让曾老头如此惊讶,那必是看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他道:“曾兄,出了什事?”
  王匠头也将目光转来,只见升至膝高的石门里面,一面棺盖横卧当中,他也惊讶的皱起了眉头。
  曾老头道:“瞎子,看来这里有人来过。”
  活眼神算吃惊道:“此中石门俱高人所造,机关玄妙,外人谁能不损石门分毫,尚焉能来去自如,莫非是先前酒老鬼……”话至此时,他突停了下来,因为曾老头根本没和他说有人来过,凭的是何证据,他是个瞎子,当然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所以只能猜测里面的情况,会否先前酒老鬼抬严胖子的尸体进出时,而无意中所为,但此时他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曾老头道:“决不会是酒老鬼。”
  王匠头紧接道:“我也如此认为,相信不会是他。”
  两人一唱一和,令活眼神算心生了更多的猜想,但他并没有接着问,因为他相信过不了多长,他便会知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石门便‘咔’一声到顶了,三人同步向前,火光照处,首先印入眼帘的,俱是满地的残棺断木,碎屑砂石。
  曾老头眉头深皱,面色难看道:“瞎子,看来此人与你我都有着深仇大怨。”
  活眼神算道:“此话怎讲?”
  曾老头道:“因为咱们的棺木都让他给砸烂了。”
  活眼神算愕了愕,道:“那的确是挺讨厌我们的。”
  曾老头道:“走,进去点瞧瞧。”
  三人又往里走了十多步,只见整个石厅中四处都是一片狼藉,王匠头将火把举得老高,快行数步,焦急在一片烂棺木当中寻找着什么?不时,他一脸丧气回到二人身边,牙根咬得‘格格’作响,口中喃喃道:“待我瞧见此人,定扒了他的皮不可。”
  曾老头看一眼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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