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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道陵尸经-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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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眼神算拉住他,道:“张画师,咱们别和晚辈一般见识,更何况今天此来,也不是惹麻烦的。”
  张画师一瞪辛竹,气恼道:“可是这臭小子……哼……”他一甩袍袖,分开辛府众家丁,头也不回,径直朝府院外走去。
  活眼神算摇摇头,道:“唉……这火暴脾气,不知何时才能改改。”
  辛竹楞了楞,脸一沉,道:“辛府可不是由得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话音刚落,有两个脑子稍微机灵一点的家丁,急忙提起棍棒追将过去,其余的见之,也紧接尾追上去。哪知,还未等后面的人赶到,前面两人已被张画师摔将在地,只见他一手持一根抢夺下来的棍棒,怒眼相瞅。后面的人见两同伴直躺地底翻滚,心中胆怯顿生,脚步便也慢了下来。
  张画师见之,圆睁双目,顺手将两根手臂粗的棍棒左右抛出,但听一阵哀号声碎,又有三两人被砸翻在地。他一捋颌下青须,如松站立,朗朗笑道:“臭小子,老夫现在去吃酒,你若胆敢为难我张兄弟,待回头就拆了你家院门。”
  冷然面对
  辛竹脸色云黑,却也无可奈何,瞧了瞧狼狈不堪的众家丁,只得气极道:“尽是些饭桶。”
  轻风徐徐,晨起的阳光破云而出,洒向大地。
  辛府的一干家丁重新整顿神色,有两人摔断了手脚,被同伴扶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辛竹身后,狼狈站着。
  辛竹冷冷道:“还不下去看药。”
  两人向辛竹行过礼,又给沈珂雪微鞠一躬,才相互携扶着下去。
  沈珂雪瞧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面有不悦道:“曾老板,你们擅闯辛府,又出手打伤我府中下人,这——好象有点不妥吧?”
  曾老头笑笑说:“大夫人,这确实是我们有欠考量,它日等辛……老爷归来时,一定亲自登门谢过,至于打伤了辛府的下人,药钱老夫一定会给。”
  沈珂雪轻笑一声,道:“难道你觉得我们辛家没有钱吗?”
  曾老头道:“不是不是,大夫人误会了,方圆百里谁人不晓,辛府乃首屈一指的八方首富,谁又敢说辛家没有钱呢!”
  沈珂雪道:“既然曾老板知道,那也该明白,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今日之事若传扬了出去,你说我们辛家还有何脸面。”
  曾老头干咳一声,道:“那——夫人说该如何?”
  沈珂雪望望还不甚刺眼的晨阳,道:“看在大家俱是街邻的份上,我倒不想为难你们,只要曾老板肯屈身在辛家祖牌前认个错,然后马上离去,此事便不于追究。”
  曾老头道:“道歉认错没问题,但……”
  活眼神算突然干咳几声,打断了他的话。
  曾老头淡而一笑,接着道:“但走时,我可要顺带点东西。”
  沈珂雪道:“什么东西?”
  曾老头瞧一眼张大胆,道:“张兄弟,还有她。”他手指地上的习娇娇。
  沈珂雪面目一瞬,道:“带走她可以,但张大胆却不行。”
  张大胆顿怒道:“这是为何?”
  沈珂雪瞧也不瞧他,未作答话。
  曾老头恍然一笑,道:“大夫人为何不肯放过我家兄弟?”
  沈珂雪道:“谁要他对我出言不逊,我决不能就如此轻易饶过了他。”
  活眼神算突道:“那你想怎样?”
  沈珂雪望一眼辛大的牌位,悠悠道:“我只要他恭敬捧上我夫君的灵位,三跪九叩,好生安放在祖宗灵下,这事便算了。”
  张大胆一阵气涌,曾老头干脆厉声道:“决不可能。”
  沈珂雪微微一震,怎料曾老头会有如此强烈的放应,其实不光她,张大胆在感激之余,也是好生奇怪。
  暗忖之下,她冷冷道:“既然不行,那他就走不了。”
  曾老头脸变了变,道:“你觉得我们真要走,你能阻拦吗?”
  沈珂雪杏目含笑,道:“恐怕不能。”又笑了笑,接道:“但我们辛家肯定会去报官,就说……”讲到这里,她突然欲言又止,眼睛死死盯着曾老头的脸,当看见她的怒意渐盛时,她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一言九鼎
  突地,张大胆看了眼习娇娇后,终于道:“大夫人,在下愿意接受你的要求。”
  温暖的阳光照在沈珂雪的脸上,似乎都显得过于黯淡,她的笑,爬满了整张娇靥,灿烂的如花儿一般,只听她悠悠道:“曾老板,你要何时走,咱就何时开始,你看怎样?”
  曾老头面如死水,如炬的目光,冷冷射向沈珂雪,声音又冰又硬道:“我已经说过,此事决不可能。”
  沈珂雪含笑道:“他既已自己开了口,或许就由不得你了吧!”
  曾老头道:“老夫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决不会作废。”
  沈珂雪笑道:“那好那好,二弟,你马上带人去衙门。”她转身看了眼辛竹,吩咐道:“怜儿,我累了,扶我上去坐坐。”
  怜儿小心引着她,朝掌家太椅缓步走去。
  辛竹嘴角一笑,道:“嫂子放心,小弟一定会把此事办的有鼻子有眼,决不让大家失望的。”
  沈珂雪停了停身子,道:“为嫂相信你。”
  活眼神算大叱一声,道:“你敢。”
  沈珂雪悠悠转过身子,道:“有何不敢,你等擅闯辛府,打伤辛府下人,此一条,就足可将你们都抓起来。”
  “是吗?”外面突然传进一个声音,道:“恐怕辛铁风也没那个胆量吧!”
  如洪的嗓声,直惊得墙上不知何时趴着的一只闲懒的白猫‘扑’一声跃下地来,左窜右窜,飞一般蹭上一座屋檐,重新卧下,一双玛瑙般的眼睛,静静看着院中。
  沈珂雪震了震,辛竹却暗吃一惊道:“这又是谁?”
  一干子目光齐沙沙望向院门。
  守门的两名家丁一阵惊慌,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瞧了瞧,哪知,两人的身子都齐齐往后倒飞了回来,重重摔入院中。两人爬将起来,满口俱是鲜血,楞楞看向门口,似乎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我也打了你家的下人,接下来便是要闯一闯辛府,辛公子何不顺带把我也送去了见官。”话音落处,人已至院中,众目齐看,来的竟也是三人。
  带头的是老朱茶楼的掌柜老朱,还有打铁铺的王匠头和逍遥棺材铺的木头。
  老朱吧嗒着老烟管,形态悠闲。王匠头持一把乌漆抹黑的老方锤,木头操着柄厚背轻柴刀,两人如天降武神,凌凌立在老朱的左右。
  老朱纳一口老烟,道:“辛公子,要报官还不赶紧,我们都在等着呐!”
  辛竹楞了楞,呆呆看向沈珂雪。
  沈珂雪眉目轻佻,哂笑道:“今天可是什么日子,怎么是人都往辛府来了。”
  木头一指轻柴刀,狠狠道:“今天你若不放了我张大哥,我木头就劈了你家的大门。”
  沈珂雪柳眉微皱,似乎还从未见过如么莽撞的人,她轻声问怜儿:“此人是谁?”
  怜儿回道:“欧阳掌柜家的伙计。”
  沈珂雪又问:“那其余二人呢?”
  怜儿回:“老朱茶楼的掌柜,打铁的王匠头。”
  沈珂雪叹气一声,声音更低道:“看来二弟是真惹祸了,昨夜带回的,竟是个烫手山芋,把这些粗人都往家招了。”
  木头神力
  怜儿道:“谁说不是呢!”两人这边低低说着话,那边辛竹却真有些不高兴了。
  他瞧了瞧欧阳逍遥,欧阳逍遥历喝一声,道:“木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木头看了看欧阳逍遥,壮壮胆道:“掌柜你别说了,张大哥于我有恩,我木头是决不会见死不救的。”
  欧阳逍遥又气又急,道:“辛公子和大夫人又不会要了张屠户的性命,你来救什么?”
  木头支支无声,老朱却道:“那地上躺着的人,她若死了,辛家可愿负责?”
  辛竹道:“她死不死,关我们何事。”
  老朱道:“本来是不关你们的事,但倘若她死在了这里,只怕辛家有口也说不清吧!”
  辛竹不屑道:“那有怎样,辛家有钱有势,还会怕了不成。”
  老朱吸上一口烟,瞟了眼他,道:“看来辛公子对辛家的势力很有自信?”
  辛竹道:“那是当然。”
  话声刚完,老朱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辛竹一阵莫名其妙,凑上欧阳逍遥,道:“很好笑吗?”
  欧阳逍遥道:“不好笑。”
  辛竹奇怪道:“那他笑什么?”
  欧阳逍遥低低道:“辛公子,恕老夫多言,公子还是把张屠户放了为上策,不然……”
  辛竹道:“不然什么?”
  欧阳逍遥道:“不然辛老爷回来,知道公子得罪了这么多街邻,定是饶不得你。”
  辛竹微一震,暗想:“父亲为人一向公正严明,本来就不太看重于我,如再闹出点什么事,那今后在辛家的地位,可真就危险了。”一念至此,额角无不涔出数滴冷汗,低声道:“我是想放了他,但恐怕大夫人……”
  欧阳逍遥道:“人是公子带回来的,如要放了他,也是由公子说了算,辛家有谁敢不从。”
  辛竹思忖片刻,瞧了眼祖宗牌下搁置着的一尺红鞭,咬了咬牙,走过沈珂雪身旁,道:“嫂子,我看还是莫把事情闹大,就此算了吧!”
  沈珂雪笑笑道:“二弟说放,那就放吧!不过……”她一扫众脸,笑嫣如花道:“临走前,他得必须给你大哥敬三碗孝茶。”
  曾老头立时道:“万万不行,敬孝茶乃孝子孝孙所为,你这不是变着法儿让我家兄弟难堪吗?”
  沈珂雪目光微动,道:“那依曾老板,该是如何?莫非真想硬来不成。”
  木头一扬手上的刀,截口道:“硬来又怎样,我木头第一个就不怕。”他跨前数步,刀头直指着沈珂雪。
  曾老头赶紧拦着道:“木头兄弟莫心急,其实我与辛老爷还薄有交情,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张老弟没事,一切俱要好说。”
  木头狠狠瞪了眼沈珂雪,随手一刀砍在辛府大院的一棵大石榴树上,只见碗口粗的老榴树,刀刃直入进三分,簌簌的枝叶颤抖不停,纷纷如雪花一般飘落,四五个拳头大小的石榴,左右在树上摇动片刻,便都‘砰砰砰’掉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木头拔出刀锋,冲一干家丁破口道:“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不快给我张大哥松了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众家丁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看着自己的主子,要知道,辛府的下人可从来不被外人当面这样羞辱过,只要哄得主子开心,哪怕是在辛府提尿壶,那出了门也是身份不浅。
  三碗敬孝
  辛竹气得怒从心来,这打狗也得看主人,但此刻他却没有说话,心里直在后悔昨夜不该出城,落得一夜未眠不说,还惹回这么个麻烦,本想依仗辛家二少爷的名号,显露一下风头,主要还可在沈珂雪面前表露一番,省得她总是说自己整天无所事事,咋料……唉,他叹气一声,道:“嫂子,我看还是让他们走了吧!”
  沈珂雪面如冰镜,冷冷道:“二弟,你先给他松了绑再说。”
  “是是。”辛竹点着头,一瞧自己的心腹家丁,道:“还楞着干吗,还不快去给张老弟松去绳索。”此时此刻,他竟然把杀猪的都改称张老弟了。
  家丁赶紧前去松开了张大胆,沈珂雪看了看他,道:“张大胆,你考虑清楚了吗?”
  张大胆一愣,道:“我考虑什么?”
  沈珂雪道:“你是愿意给我夫君敬茶,还是想瞧瞧这里等下会发生点什么?”
  张大胆怔了怔,尚在迟疑,却见从四方廊下‘蹭蹭蹭’整齐跑出数队人马,个个面容剽悍,腰悬半月弯刀,瞬间就把整座院子都围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心下一震,特别是辛竹,暗自忖道:“这些人是哪来的,怎么我身为辛家二少爷,却不知辛府还藏有这样一票人马。”
  沈珂雪又道:“张大胆,想清楚没?”
  张大胆瞧了眼曾老头、老朱、木头他们,又复瞧了辛竹与那些黑衣人,然后转向沈珂雪,道:“我愿听夫人的。”
  曾老头急忙道:“张老弟,此万万不可。”
  张大胆道:“曾兄,别再说了。”
  “好。”老朱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管斜插腰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张老弟,我老朱第一个佩服你,但是……”他看向沈珂雪,接道:“我也有一个条件,敬茶可以,但不只是敬给辛家大公子,而是要敬辛家的列祖列宗,夫人看如何?”
  沈珂雪沉吟半晌,同敬辛家的列祖列宗,她当然拒绝不了了,她道:“好,就依你。”
  曾老头眉头微皱,心念转处,很快便暗自一笑,因为他已经明白老朱的想法,张兄弟与辛大同辈,虽说死者为大,但假如单敬于他,还是显得矮去了三分,可此时却不一样,面对辛家列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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