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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布隆德誓言 作者:亮炯·朗萨-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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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但你不会的。”
    “不对,我会的! 我看得出你是有来历的人,漂亮的斗篷湿漉漉的,你身边的弓箭马的颈部和耳朵、还有你的腮下都残留着红色,你又这么疲累困乏的样子,都很可疑。在你没醒之前,我就探究你很久了,好奇心使我按捺不住了,实在没耐心等你醒来,就弄醒了你。
    老实告诉我,你从哪来? 到哪去? 是干什么的? 你干了什么事弄得这样狼狈? “
    坚赞笑了笑:“既然你是强盗,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如果你真是强盗,我们就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那么你这是抢谁去了? 搞得这样? ”
    “一帮过路的有钱人。”
    “马帮? ”
    “是的。”
    “别骗我了,看得出你是精心乔装了一番的。”
    这人真是狡猾,他到底要干什么,坚赞实在摸不透这人,他又看了看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使坚赞再次仔细地打量起他来:这人怎么看起来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究竟是谁? 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他努力地回想着,突然一道深深的记忆掠过脑海,难道是他吗? 世界上有这样巧的事吗? 自己原来来到了这个地方!
    “你看我干什么? 命都快没了,还……”
    坚赞大笑起来,完全放弃了戒备,放松地躺着说:“你,要我的命? 那好啊,怎么不动手? 来吧。”
    “嘲笑我? 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说着就故意鼓起眼睛,很愤怒的样子,用力抬手举起刀扎了下去,刀却扎在了坚赞身边的草皮上,亮闪闪的放着寒光。
    坚赞这时跃起,一把抱住他,他们俩你推我、我推你地像摔跤似的交手了一阵,然后滚倒在草地上你一拳、我一拳地滚打着,最后却变成了亲密热切的拥抱,宁静的草滩上,他们翻滚着,大笑着:
    “哈哈,原来是你! ”
    “是我,尼玛。郎吉,真是你这家伙? ”
    “是我,正是我! ”
    “哈,你没睡醒,我就认出你了! ”
    “我们都变了,几乎认不出了。”
    “是啊是啊,变化真大! ”
    “幸亏你眼力好,不然就见不着了。”
    他们都喘着气,躺在地上说着:“不是我眼力好,是你手臂上的那特殊疤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了,但我印象深刻,不然我可能也难以认出你了,疤痕提醒了我,才觉得越看越像。
    ‘九眼珠’也是我经常想起的。“
    “九眼珠! 我们最好的伙伴。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么有灵性的动物了。”
    “是呀,它帮我们放羊,它听得懂我们的话,我一直都认为他是神的动物,每次到莲花湖边,我都会想起你和它。”
    “还记得我们烟熏雪猪子洞吗? ”坚赞兴奋地提起那段他们俩发起的一次战争。
    “怎么不记得? 那是我们俩和九眼珠一起进行的战争呢。太好啦,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真是菩萨有眼,分别十几年又终于见面了! ”尼玛一把握住坚赞的手说,“朗吉,就在我家住下吧,或者住上一阵子再离开。”
    “阿婆和你父母还好吗? 他们怎么样? 阿婆她老人家一定还好吧? ”
    “你和阿松被头人赶走后,阿婆就像丢了魂似的,她说她放心不下你,我感觉她爱你超过了爱我,但我可没生气呀,我也那么舍不得你走,你走后我孤单了好久,直到第三年,母亲生了个弟弟,我就当哥哥啦,阿婆也是在那年去世的。我阿爸阿妈都好,身体还行。我们常跟弟弟讲起你。就这样吧,跟我们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他恳切热情地说。
    “尼玛,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很想看看你父母和弟弟。但是这次是没时间了,我必须赶路,在勒塘与我们的人会合,大家是约好了的。”
    “我们? 你不是在干强盗这行吧? ”尼玛吃惊地说。
    “怎么? 不像吗? ”坚赞笑了笑说。
    尼玛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告诉你吧,我是跟马帮在一起。”
    “马帮? 嚯,当商人了? ”尼玛惊讶佩服地道。
    “就是在我们离开的那年,母亲就在路上病逝了,是聪本收留了我,当然这期间还发生了许多的事,以后我慢慢跟你说吧,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你知道吗? ”
    尼玛点点头:“你走后,阿婆告诉了我。”这时,他恍然大悟地说:“你是去复仇了? ”
    坚赞点了下头,尼玛关切地问:“成功了? ”
    坚赞失望地叹口气:“看错人了,死的是他的那个帮凶,管家。那个魔鬼真是太狡猾了,他们俩居然打扮得那么相似! ”
    “这次是第一次吧? ”
    “是的,第一次,但失败了! ”
    尼玛却钦佩地看着坚赞说:“坚赞,这也算成功了,不是吗? 你把另一个坏蛋杀了,活着的那个魔鬼这下就会不安宁了。慢慢来,你不是还那么年轻吗? 这才刚开始,没什么气馁的,兄弟,会成功的,我可是相信你! 走吧,到我家帐篷去喝了茶再走不迟,家里的人看见你一定会大喜过望呢。”
    “好吧,我还想喝碗阿松酿的青稞酒呢! ”
    尼玛高兴得一跃而起,忙帮坚赞备马上鞍,不多会,两人就说说笑笑地跃马向草原深处走去……
    刺杀多吉土司的计划和步骤以及坚赞的果敢本来是那么完美,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但却失败了。在桑佩岭马帮中一直也只有聪本和塔森知道这事,他们很为坚赞骄傲,但是坚赞却恼恨自己很久。两年以后,没料到,再次来到布隆德寻找第二次复仇机会的坚赞却做了翁扎多吉土司的囚犯……
               第十五章
    “天马千里宝驹啊,请把我的话儿听:射手的黄金长尾箭,插在英雄的箭囊中,若不能制敌无益于主人,虽然锐利又有什么用? 勇敢而坚强的孩子,是人世间的英雄,若不能制敌而保护亲人,有没有儿子都一样! ……千里宝驹是骏马,它应属真正的英雄,如果总是在山野漫游,它有多神速也无用! ……”
    ——《格萨尔史诗》
    当桑佩坚赞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给土司的女儿沃措玛讲完翁扎郎吉的故事,沃措玛已经为这传奇故事而深深感动流泪,更使她痛苦、不安和难以置信,故事里最可憎的人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父亲? 她根本无法把心目中慈蔼可亲的父亲与故事里那个罪孽深重的父亲联系起来,她从来都认为父亲只是脾气有些怪异而已,他一直是她敬重的高贵的人啊。沃措玛静默了很久,离开地牢时,只对坚赞说了句:
    “不会的! 我不相信你讲的! 父亲是好人!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从那天起,沃措玛再也不愿去看坚赞。
    痛苦和不安折磨着沃措玛纯真的心,她常常抱着小鹿,抚摸着小鹿小声说:“小鹿,我难过极了,你帮帮我吧! 那个坏蛋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
    去探望还没有恢复健康的父亲时,她总会静静地愣神看着父亲,从小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这样审视过父亲,她这奇怪的眼光仿佛是要在父亲脸上、父亲的言行举止中找到她想找到的答案。这个让人感动却又让人恼恨的故事,她是不想告诉任何人的,更不会告诉父亲,这并不是她要替坚赞保密,而是因为她内心的痛苦和矛盾。如果父亲真的是那样坏,他也不愿让自己的女儿们知道那些事,他是绝对不会容忍这事发生的。无论这一切是真是假,翁扎·多吉旺登仍然是沃措玛和萨都措最慈蔼的父亲,她们依然会敬爱他的!
    早上温暖的阳光从阳光室的落地大窗外斜照进来,一派温煦舒适。萨都措和沃措玛叫下人把父亲抬到这里来晒太阳,这也是父亲最惬意的时刻,在温暖的阳光里,斜躺在长椅上,两个孝顺的女儿为他梳理头发,把已经出现的白发一根根拔去。这本来是小头人的工作,但是自从父亲遇刺后,白头发开始出现得多了些,萨都措和沃措玛就执意要亲自为父亲梳头,但是土司不愿每天都让她们俩来梳,他答应女儿每月梳两次,主要是理出白发,姐妹俩也只好这样,所以每到这时,她们都尽力为父亲做着能做的事情,有次沃措玛还亲自端来一铜盆热水,为父亲洗脚,可父亲坚决不答应,他说这是下人做的,不需要她们来做,她们的任务就是只管给他把白发扯干净,他就感到很高兴了。
    理完父亲的头发,萨都措去叫下人来看护父亲,沃措玛蹲在地毯上,看着父亲入睡,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跟下人一起帮父亲掖好金黄缎面羊毛被,临走时,她看着父亲安详人睡的面容,心里涌出无限的酸楚——衰老的痕迹已经深深出现在父亲的面容上,她对父亲的爱怜更深切,禁不住眼里涌出了泪花。
    等侍从来到后,沃措玛走出父亲卧室,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径直向顶楼走去,她想一个人在昏暗的暮色里待会儿,怕姐姐看出她极度郁闷的神情,怕她再问这问那,这些不愉快的心事她连姐姐也不想告诉。
    沃措玛依傍着楼顶厚实的女儿墙上煨桑的白色香炉,楼上轻寒的微风使她拉紧了暖和的蓝色缎面羊皮坎肩。城堡下那片低矮的闪着几点昏暗灯光的民房黑黢黢的,远处河流闪动着乌亮乌亮的粼粼光片,天空中点点星光已经升起,沃措玛久久地凝视着河流上闪动的波光,她悲戚地想那些波光里也许就有翁扎家族祖先的魂灵在闪动,他们正嘲笑着她,鄙夷着她,天啦,她和姐姐萨都措为之骄傲、自豪的祖先,却原来并不是她们的! 她们自以为血统高贵,自以为天生就是贵族,实际上却……还不如那些贫穷善良的牧人、农夫和差户们,她们的血液里流淌着邪恶与罪业,难道这是真的吗? 也许他根本就是在撒谎……
    沃措玛想,如果不知道这一切该多好,这个该诅咒的凶手没有出现该多好!如果是真的又怎么办呢? 如果……是那样,自己就离开这里……沃措玛突然十分厌恶起身边所有的一切对这幢坚实高大的城堡也憎恨、厌恶和恐惧起来,她很想马上就躲开这里,到一个干净清爽的地方去,到曼图亚吗? 到……寺院? ……出家为僧尼? 当她脑海里闪出这些念头时,心灵好像找到些许的安慰,心情也轻松了起来,是的,如果,如果这都是真的,以后自己无法面对时,最好的去处,应该就是出家为觉姆( 尼姑) 了……
    “沃措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不冷? ”沃措玛听见姐姐萨都措惊讶责怪的声音从楼梯口响起。
    姐姐几步走到妹妹面前奇怪地看看她,又俯视了下高楼那片黑暗的房屋:“黑黑的一片,你在看什么? ”
    此时的沃措玛很想自己再待一会儿,心里刚刚亮起的希望被姐姐的到来熄灭了,她懊恼地叹口气,没理会萨都措。
    “你又怎么了? 这些天,你这人怪怪的,谁惹你生气了? ”姐姐说着就拉起妹妹的手。
    沃措玛却抽回自己的手说:“真是烦人,一见面你总是问‘怎么啦’,‘怎么啦’,烦人! ”
    “沃措玛! ”萨都措几乎是嚷着喊道,妹妹还从未这样对她叫嚷过。她吃惊地想看清妹妹的神情,靠近妹妹说,“沃措玛,你变了! 变得这样让人奇怪。这段时间很不快活,对吧? 我做姐姐的该过问吧,从小姐姐就很爱你,你也那么听话,什么事你没告诉阿姐? 我关心你,你还说我烦人,真是怪事了! ”
    沃措玛听姐姐这样委屈地说着,心里也感到愧疚起来,她把头靠在姐姐的肩上,低声地叹口气:“萨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特别乱,因为阿爸……”
    “就因为这吗? 我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萨都措这一说,沃措玛不悦地说:“你不相信就别问了,除了父亲是我们最关心的,还有什么原因呢? ”
    萨都措却追问了句:“你没去看那个凶手吗? ”
    沃措玛退了一步,吃惊地说:“什么? 我……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你又没叫我去! ”
    “我知道几天前你去看过那个人,你没告诉我。”
    “你监视我? ”
    “不,我为什么要监视我的妹妹? 是下人告诉我的。这样看起来,你就是从那天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 ”萨都措又道,“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或者是他……快死了? ”
    沃措玛怒冲冲地说:“他这人死了才好呢! 免得我们都那么痛苦。”
    聪明的萨都措感觉妹妹的话里好像有别的意思,她马上追问:“你也为他痛苦? ”
    “什么话? 我才不为这个害我们父亲的凶手痛苦呢! 我除了指望菩萨能把他打入地狱被火烧,被油煎,被……反正他也该死了! 谁让他当别人的杀手! ”
    “你怎么说他是为别人当杀手? 他告诉你的是吗? 他说了什么? ”
    沃措玛想如果再跟姐姐说下去,说不定自己就要崩溃了,那后果是很糟的!她决定马上走为好,就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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