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 番外-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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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嗲准恰贰�
老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警局出了件新鲜事,以局长太太为首的一帮老大妈们成立了‘红娘’协会,说是今年局里为基层干警办的十大实事之一:切实解决大龄青年警察的个人问题,促使他们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没有后顾之忧地、全身心地,投入到为人民服务中去。
幸福大街派出所的‘老大难’张打非同志,‘荣幸’地成为了‘红娘’协会重点解决对象——局长特意批了假,不找着媳妇不准上班!
警察张同志这回可是抓了瞎,被局长太太天天押着游街,走马灯似的轮流转,大有不推销出去不罢休的架势。老太太是警局出了名的热心人,警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各种大事小情家长里短,就没有她不关心不打听不过问的。全局百分之八十的警察家属是局长太太给牵的线保的媒;市局刑警队老队长牺牲,也是老太太跑断腿磨破嘴,厅里区里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烈属待遇落实了;东城分局支队受伤的那两个小警察,医疗费护养费伤残补助误工津贴,哪一样也没少了她掺和……说句不夸张的话,局长太太就是咱警局的半边天。
这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大不了咱惹不起也躲得起。偏偏局长太太不是别人,那可是一呼百应的主,一声招呼出去,全市的警察都收到了指令,张同志的一切举动都处在密切监视之下——您琢磨琢磨,人家那可是专业警察,再加上‘小脚侦缉队’配合盯梢……别说是大活人,就是只苍蝇,恐怕也难逃法眼。
没辙,也只好硬起头皮对付了。别的也顾不上许多,先得把家里那一位给安抚好了,这叫‘攘外必先安内’。不然这后院起了火,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相亲?什么时候?
李同志坐在电脑前玩‘明星志愿2000’,王胖子邀请主角出演三级片,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这个礼拜六中午,明珠大饭店明星厅,有个集体婚礼……
嗯,听说了,好象是个什么‘红娘’协会搞的警察专场,新郎全是警察对吧?主编还叫我发个1000字的专题呢。怎么,你们局长太太叫你去当新郎?
哪能啊!没那么快,她就是叫我到那里去找她,顺便让我感受一下气氛,简直就是杀鸡给猴看……
不至于啊,人家也是好心,去吧。
呃……你你你答应了?
不答应还能怎么着?李同志一声冷笑,继续‘明星志愿’,主角领衔主演的三级片《脱衣舞男》已经火热献映了,票房直逼千万大关,主角的人气指数又涨了一大截。
记得穿得帅气点,别给我丢脸。李同志的语气很轻松,电脑显示器映出来扭曲变形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唉……
集体婚礼搞得很热闹,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来了不少,地方领导也纷纷捧场,连部里都发来了贺信。贺信是由老厅长站在主席台上亲自传达的,全体来宾热烈鼓掌,搞得婚礼不像婚礼倒像是庆功大会。
局长太太亲自主婚,打扮得年轻了好几十,轮番介绍每一对新婚夫妇的恋爱史,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张同志一身的鸡皮疙瘩,难不成人家谈恋爱的时候局长太太还拿了DV做记录?
远远的看见小编李同志就坐在记者席里,手里捧着采访本,心思却很明显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好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那种表情,张同志很清楚。
局长太太的冗长发言结束,重头戏开始上演。大概是因为人太多太麻烦的缘故,司仪简化了手续:“新郎官们,你们愿意娶新娘子们为妻并且发誓要……”
后面的话听不清楚,因为会场已经全乱了,大家伙笑得快爬不起来了。司仪显然是故意的,等大家笑完以后又问了一遍:“新郎官们,请回答我的问题。”
新郎们面有难色,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很有勇气地做出了回答:“愿意……”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张同志没有笑,他知道真正有勇气的不是新郎们,而是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刚才,在大家笑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分明有两个坚定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喧嚣里:“我,愿意。我愿意和他在一起,不论贫穷或富贵、疾病或健康……”
埋下头偷偷往后瞄了瞄,那一片站的是市局刑警队的几个人,没怎么来往过,看他们站得很随便的样子,也不知道那声音是谁的?张同志有点怀疑自己大概听错了。
婚礼进入了高潮,砰地一声吓了张同志一跳——谁的枪走火了?
刚抬起脑袋就看见局长太太似笑非笑地站在面前:“喝香槟。”
原来是开香槟的声音,张同志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倒不是因为这动静太吓人,实在是紧张,被自己的爱人监视着去跟别人相亲,这经历简直比坐飞机撞世贸大楼还恐怖。
“看见没?那边那个红毛衣黑裙子的姑娘,在福利院工作,出了名的心灵手巧,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她父亲以前也是警察,我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我知根知底,人品、性格,样样都好……喂,我说得嘴巴都干了你倒是有点反应啊!”局长太太一脚把他踢了过去。
‘红毛衣’落落大方地伸过手:“你好,我叫包娉婷。”
……
张同志就是这么认识包娉婷的。头一次见面聊得不多,不过张同志对这姑娘的印象还真是不坏——长得漂亮,活脱脱一个‘冷美人’的形象;说话快得像连珠炮,可是句句都在点子上没那么多废话;性格也不错,虽然脾气不是太好,却也不无理取闹;头脑聪明清楚,但是从来不显摆……张同志本以为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临走前局长太太塞给张同志一个号码,勒令他每天都要约人家见一次——用‘勒令’这个词其实不是太确切,应该是‘威胁’,实际上老太太的原话远比威胁要将人质斩首的恐怖分子狠上个一万倍。
后来张同志听说包娉婷是刑警队老队长的女儿,在警局的地位非同一般。这其中似乎还有些故事,不过谁也说不太清楚。反正老队长早已经牺牲了好多年了,包娉婷也几乎没在警局露过面,但是据说——只是据说,只要包小姐一句话,全市的警察都得卖个面子给她。
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张同志也不知道,包娉婷倒是提起过她有个哥哥是干这一行的,不过只是个小刑警压根上不了台面,和当年威风八面的老队长简直没法比——包娉婷嚼着口香糖吐出来两个字,丢人。
一回生二回熟,张同志和包娉婷见面的次数慢慢就多了起来——一方面是要敷衍局长太太,另一方面是儿童福利院缺少一个免费男劳力。
日子长了张同志越来越觉得包大小姐是个很特别的人——这丫头拿着注册会计师的执照却炒了外企老板的鱿鱼,跑到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山沟里当上了爱心妈妈。如果是因为温柔善良爱心泛滥啥的,或者是因为特别喜欢小孩子,倒也好理解。可是包娉婷偏偏什么优点都有就是没有‘温柔、善良’那几项,而且,包大小姐从来就不喜欢小孩子。
一开始张同志还不太理解,为什么不喜欢孩子的人会当了爱心妈妈?而且包娉婷的性格显然也不适合和孩子们打交道。不过这个问题和自己无关,每次一进福利院,包娉婷就派上一大堆的活给他,补房子通水管修桌椅,甚至是砌乒乓球台子挖游泳池什么的,全是些重体力劳动。汗流浃背地干完了活,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开车把包大小姐送回家,然后‘再见’一拍两散。
回到家当然是已经累得脱了一层皮,胡乱吃两口东西,随便洗一洗,扑上床就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又热乎又可口的饭菜真的如某人所说,是随便在楼下的大排挡叫的外卖吗?
实际上,我们很容易忽略一些最显而易见的东西;就像我们很难发现,最爱自己的人,其实就在身边。
福利院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包大小姐终于开了恩,拿出一张舞票,说是答谢张同志的无私奉献。
票是由局长太太转交过来的,张同志婉言谢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连忙咽了回去。
老太太说已经替你把假请好了,今天下午你就别上班了,好好准备准备晚上的舞会,胜败在此一举,要是出了岔子我可饶不了你!
没法不出岔子,警察张同志压根就不会跳舞!
无奈何先回家换衣服,一进门就看见李同志正趴在电脑跟前赶稿子,很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弄清楚来龙去脉以后,李同志低头沉吟了一下:我教你吧。
从抽屉里翻出张CD塞进光驱,音乐响起来,两个人面对着面,五指交扣,手心贴在了一起……
大概是因为刚打完字的缘故,李同志的手指很凉。张同志用另一只手圈过去,依然是熟悉的腰身熟悉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衬衣,温柔地抚摩……
‘李笑,你怎么瘦成这样!’
李同志俯下头贴在爱人的肩窝:“用心一点!不然学不会可别怪我。来,一、二……”
贴在肩上的头传来熟悉的味道,海飞丝薄荷香型,这是两个人最喜欢的牌子。
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伴随着音乐轻轻摆动,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瘦弱的躯体,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阵阵地发酸。
“你的脸有几分憔悴,你的眼有残留的泪,你的唇美丽中有疲惫;我用去整夜的时间,想分辨在你我之间,到底谁会爱谁多一点……”
……
“李笑,这是什么曲子?”
“很老的歌了,《用心良苦》,一个台湾人唱的。”
“哦,满好听的。”
“今天晚上……别和她跳这个曲子,好不好?”
“好。”
……
张同志说到做到,果然没有跳那个曲子——事实上他一支曲子也没跳,他压根没进场。
远远看见舞场的霓虹灯闪烁,张同志站了一会儿,把舞票扔进了路边的果皮箱。
回到家还不是太晚,屋里黑漆漆的,李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脑没关,音箱里依然响着那只老歌:“你的脸有几分憔悴,你的眼有残留的泪,你的唇美丽中有疲惫;我用去整夜的时间,想分辨在你我之间,到底谁会爱谁多一点……”
张同志蹲下来,看着他的侧脸,楼外的路灯亮了,灯光透进来,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垂下一片阴影,显得脸更加的苍白,白得近乎透明。
浅浅的两道泪痕,分外的明显,分外的刺眼。
对不起,我知道你信任我,就像我信任你一样。可是我忘了,爱,是需要小心呵护的。
手机响起来,是包娉婷打过来的:“终于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了?呵呵……”
“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了,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哪天把你家那位带出来见见?对了,这个礼拜天吧,给大班那十几个小男子汉洗澡的活就交给你们了,那帮小屁孩居然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死活不肯让阿姨脱裤子……”
挂了电话细细一琢磨,张同志不得不承认,这个包娉婷,比想象的还要聪明得多……
后来张同志主动找到局长太太谈了一次,谈话的具体内容谁也不知道,反正打那以后,局长太太提到张同志,就只有一句话:“那个臭小子,我才懒得管他呢!”
再后来,市局刑警队的包仁杰来找张同志打了一架,张同志一拳头把人家打成了熊猫……不过当知道包仁杰就是包娉婷那个当警察的哥哥后,张同志感到很过意不去,刚把人家扶起来说‘不然你打回我一拳头吧……’旁边就伸过来一只老粗老粗的胳膊挡在俩人中间……
事后张同志很是庆幸包娉婷来得及时,否则他非得被刑警大队长揍成残废不可……不过张同志有点不明白的是,堂堂的刑警大队长怎么会忽然那么老实?包大小姐几句话就轻轻松松把他打发走了。
不过那些事和自己没关系,包娉婷说了——记住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这两年大学毕业生的就业形势是越来越不乐观了,您去人才交流中心瞧瞧,连卫生局招环卫工都要求‘大专以上学历’——人家考虑得多周全啊,您想想,万一这儿正扫着大街呢,那儿来个国际友人问路……依我说光‘大专学历’还不够,至少应该是‘英语四级以上,会三门外语者优先’!这样咱们才算跟得上时代步伐,配得上咱WTO的面子嘛。
所以说,也别管什么专业对口不对口了,能找到个工作您就算走了狗屎运了,要是这工作比扫大街还强上那么一点,得!赶紧的别磨蹭,还不上庙里磕头去!
包娉婷就是这么磕着头进了关怀福利院,当了一名爱心妈妈。
包娉婷是学财务的,本市一所知名的财经大学会计专业毕业。按理说这专业要混碗饭吃也不难,再小的单位也离不了会计是吧。包娉婷的成绩不错,在学校表现也不赖,没打架斗殴没补考留级,考试作弊没被抓,上课溜号没被逮,周会缺席也有病假条,尊敬老师团结同学,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