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易鼎 作者:荆柯守(起点vip2012-06-20完结)-第3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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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蔡家客栈门前停靠下来,跟在马车的骑兵在车窗前提醒:“两位大人,已到地方了。”
车门一开,贺信和马元从马车上相继走下。
“两位大人,既已送到了客栈,我们也回去复命了。”骑兵向着二人拱手告辞,和那辆空的马车一起,很快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贺信和马元做梦一样。
只是这一天的时间,就从普通士子,获得了正九品官身?
两人一时恍惚,不知的是刚刚马车一停靠在客栈,就被人发现了,与骑兵的对话,被人听了个真切。
王宫内侍前来传旨,当时不知的人,这时也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情,再听见两个士兵喊着:“大人!”
就是获得了官身?
因此,两人一回到蔡家客栈,迎来的就是羡慕、惊讶、嫉妒的目光。
客栈老板姓蔡,祖孙三代开着客栈,到这一代,蔡家客栈规模不小,手下有着二十个伙计,更开了三家分号,此地的是主号,接来送往的人里,也有一些读书人,但能得蒙王上召见,传旨到客栈里,这还是头一份。
早在钱公公传旨时,蔡老板和于管事一同忙碌着,贺马二人走后,他更坐卧不宁。
两人回来时,蔡老板正于自己房间喝茶,于管事站着,正说着:“东家,不必担心,这两人被召见了,听口气是好事,就算有了什么差池,也与蔡家客栈没有关系不是?”
“你说的对,我不担心有什么差池,我在想,这两人能被王上召见,就是有根基本事的人,要是能让两人留下些墨宝,过往读书人来了,这也算是一笔谈资,客栈能沾些光不是?”
蔡老板有着这打算,自希望两人能早些归来,并且还派了伙计等着。
这时,有伙计由外进来,向着蔡老板和于管事说:“东家,于管事,他们回来了!”
蔡老板一听,忙走了出去,于管事和伙计跟在后面。
出了东家休息的房间,是酒楼一楼的大厅,这时贺信和马元正从外面走进来。
一见到二人手里的东西,蔡老板睁大眼睛,连忙走上前去,口中说:“恭喜两位先生,不,恭喜两位大人!”
蔡老板有些见识的,自能看出两人手中捧着的官服意味着什么事,蔡老板高声喝着:“来人啊,快,治一席酒宴,给两位大人洗尘,要在二楼雅间!”
贺信和马元听了,推辞着说着:“这怎么可以?”
“两位大人,这是小的一点心意,不敢有损两位大人清风,只请两位大人能留下墨宝,好让我家旅店能沾些光。”
蔡老板盛情难却,加上入住旅店半个月,平时很蒙蔡老板照顾,不好反对,他们此次得官,又非是机密,不必太过小心,于是笑着谢过了。
蔡老板马上脸上笑成一团花,向贺马二人说:“两位大人,楼上请。”
虽说贺马二人所得的官职只是正九品,但也是官身了,蔡老板来往交际,也不是没有这级的官,只是同是正九品,一个是简在帝心,一个只是下级浊官,这就不一样了。
这两人虽谈不上年轻,但蒙王上亲自召见,日后前途无量,不在此时联络下,日后岂能轮到他?
只要留个宝墨,留个帖子,以后说不定就能免了许多麻烦,想到这里,蔡老板更是小心陪着二人说话。
在伙计的带领下,三人上了二楼,身影在楼梯处消失不见。
一楼见到这一幕的酒客,却是低声议论了起来,有些见到了传旨一幕,将这事情一说,顿时引来不少客人惊叹出声。
这些人中,有着几个读书人混杂其中,同样知道了这件事。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他们几人脸上就露出羡慕嫉妒不忿之色。
不过马元是当地人,而贺信也是专门请来,在读书人中有些名声。
在场的几个读书人听说过贺信和马元,此时只是羡慕非常,却不敢显示出来。
大凡寒门子弟,想出人头地一展抱负,无不是靠着科举,而楚朝虽已经科举,但三年一次也是很长时间。
只是听说楚王有着登基之意,必开恩科,因此不少有人就等待着。
贺信和马元家境都不算富裕,哪怕祖上有读书人,也是耕读,现在却一下子得了官身。
“……听闻这两人,是得了宰相的推荐,又得王上召见,却不知见了王上没有,可看这捧着的官服,多半见了,我们可是连宫门都未曾见过,还真是羡慕的很啊!”酒楼内,有人低声感慨着二人的好运。
却不知,这样一番话,让一个身着青袍的读书人脸色微变。
这个读书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出头,生的白净,一副斯文。
他抬头看看楼梯口处,思索片刻,终是站起身,向着后面走去。
二楼梅花雅阁内,蔡老板做东,宴请贺信和马元。
二楼屏风相隔,这时已经过了中午,空着雅座,蔡老板上了乌骨鱼、百花羹、银耳露十几道菜,又上了酒。
此刻雪下的很大,但楼上都有火盆,酒都热了,有伙计随时服侍着,蔡老板和于掌柜在列陪同,几人高坐酒楼赏景谈天,不一时就已经酒酣耳热。
雅间气氛和谐,贺信和马元家世并不富裕,平日里结交的朋友不少,与人闲谈起来,一个温和如玉,一个沉稳刚毅,言谈举止,都给人觉得的确有些不凡之处。
一席酒喝的众人心里一片清爽。
蔡老板就取出了墨笔,而两人也不推辞,大笔一挥各写了,写完了,贺信和马元起身告辞。
蔡老板知道两人要回去休息,眼见有几分酒意,忙对伙计吩咐:“你送两位大人回去,记得上热水和茶。”
伙计忙应了声诺,出去了,贺信和马元也不矫情,直接谢过了蔡老板,缓步出去。
二楼里可以直接走一条路去得后院,因此不必特意下到一楼去往前面绕过去了。
出了酒楼,走在石板路上,树木在雪光照耀下,看天色就已经是下午了,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
贺信和马元并肩走在路上,看着面前带路的伙计,二人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路上并非只有他们一行人。
不少人走近时,认出了贺信、马元二人,少不得多看他们两眼,真的上前搭话的,却只有一人。
看着一处小亭有个书生遥遥一礼,两人看见了,虽说是不认识的人,但向自己行礼,他们总不能装做未见,贺信和马元朝书生拱了拱手。
书生见这二人回应了自己,直接朝他们走了过来,离的近了,才看清此人模样,一身儒生长衫,五官清秀,皮肤微白,一副斯文模样。
“二位可是贺兄、马兄?”儒生上前微笑拱手:“小弟住在两位院落的附近,不如结伴回去如何?”
贺信和马元不奇怪对方认得自己,钱公公传旨一事闹的附近皆知。
又见儒生只一人,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心里就欢喜,贺信微笑说着:“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免贵姓李。”儒生说着。
“既李先生的住处离我二人院落不远,结伴回去自是甚佳。”贺信说着。
“李先生,请。”马元说着。
三人随后结伴而行,这一路上,贺信和马元说的话不多,这个李生却看起来很健谈,带动的气氛很是不错。
第二百七十五章 弥风波(下)
说来说去,谈到白日时的传旨之事,李生略带着些羡慕的说:“两位实是令人羡慕,小弟长这么大,莫说是接旨,连着圣旨模样不曾见过,实是遗憾啊。”
“我们也没有见到圣旨,只是口谕,而且又何必如此,我辈读书人,只要考取功名,日后自是有着许多机会。”马元淡淡笑的说着。
李生却只是摇摇头,叹:“哪有这容易之事,白首为功名啊!”
又过了一会,又问:“两位前去王宫,可是真的见到王上了?”
听到李生询问,贺信和马元不曾想到别处去,这本就不是机密之事,召见之事更是当众宣读,两人都是点了点头。
“我们拜见过王上,王上风姿,实是比传闻更佳。”贺信说着。
马元有几分酒意,就笑着:“我得浮一大白嘿,的确是不凡,古书说,君王是造命之主,本不应以相取人,但今天拜见,果是龙虎之姿,上应天象,内凝山川,让我们实在佩服不己。”
马元说的很慢,一字一句都很清楚,听到真是楚王接见,儒生的脸色顿时微变,在月光下低头静思。
“李先生?”见李生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发呆,走在前面的两人不禁停下来,轻声唤的说着。
儒生这方醒过神来,说着:“哎,真是羡慕两位能拜见。”
顿了一顿,又说着:“我突然记起,回去时匆忙,有样东西落在前面酒楼了,这过去寻找,二位先回吧!”
说着,朝贺马二人一拱手,顺着原路向回走去,走的速度快了许多。
“落了东西?”马元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眸里有光微闪。
贺信伸手,拍拍马元肩膀,说:“看起来这位真有急事,我们还是先走吧!”
“也好!”马元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之前他们闲谈时是否说过不妥的话,细想了一番,他和贺信看似随性实则小心,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未曾说过,这放下心来,和贺信一同继续走路。
走在前面的伙计在前面带路。
再说李生,快走出了一段路程后,渐渐步伐缓慢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了一眼,自己刚刚走过的小路,已是看不到贺信和马元了,从这二人,他得到了一个消息,不,更确切的说,是他确认了某个消息。
步出客栈,不知何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赶车的是一个胡须杂乱的汉子,见他过来,并未说话,儒生也不说话,直接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李生本来还带着笑意的一张脸,此时沉了下来。
“哼,我就知道传言不靠谱!”有些恼火自己被得到的消息迷惑,他一拍车厢,低声喝的说着。
“传言不靠谱?”前面赶车的人,低声应了一句。
儒生身体前倾,吩咐:“先赶路,一会再与你细说。”
“也罢!”赶车之人应了声,一扬手中的马鞭,“啪”的一声,马车向前冲去。
李生在车厢内早有准备,不过还是身影一摇,但他的表情,更是阴沉,不过前面赶车这人,与自己平级,只得忍了。
马车离开蔡家客栈,向着东南方向行去。
马车离开好一会,两个人从客栈对面的茶楼里站起身来,对视一眼,将茶钱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王宫。书房
王弘毅坐在书案后面,看着一份折子,钱公公这时走进来,轻声禀着:“王上,十三司千户陈河年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王弘毅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淡淡的说着。
“诺!”钱公公忙躬身,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出了门,走过走廊,看见陈河年正静候着。
钱公公说:“请,王上召见!”
陈河年在钱公公的带领下,穿过走廊,步入了书房,进了书房,陈河年立刻翻身拜倒,向着王弘毅行礼。
“免礼,平身。”王弘毅问:“可有消息了?”
陈河年忙将自己部下跟踪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禀报了。
王弘毅听完,冷笑一声,深邃的瞳仁闪着光,说:“果如孤所料,这下子,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这次召见外人,一举二得,一是见见日后的讲师,二就是把暗流平息。
不过,这是小事,王弘毅皱眉问着:“这次梵门参与的寺庙,都已经查出来了?”
这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都带着一丝丝杀气,使陈河年不由闭住了呼吸,不敢动弹。
王弘毅起身度步,徐徐说着,语气愈加阴寒:“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孤既称王建制,就不容有人敢反抗。”
“梵门敢以施法暗害于孤,就必须明正典刑,孤让你一是排查,避免太多滥杀,二就是提前布置,以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明白孤的意思不?”
陈河年又“啪”的跪下,头重重的磕在金砖上:“臣明白,臣这就秘密传令下去,同时在各省监督各寺庙,布下天罗地网,只要王上一声号令,立刻就可以同时行动,将这些反贼连根拔起!”
“直接参与大逆的三大派系有多少人?”
“王上,这次大逆以三大圣僧为首,分别是梵元宗、大觉宗、济法宗,都源源流长,直系僧众都超过千人,寺庙上百。”
“宣旨,这三派定为邪派,这些直系僧众,给孤不论老幼全数诛杀,寺庙焚烧,庙产充公,有牵连的分支宗派,实行三抽一,抽到者满庙满门诛杀,孤给你杀人指标,一万人,在孤登基后一月内杀尽。”
“这不是私下行动,这是明正典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