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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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微微一惊,将金易来之事说了一遍。
“可惜,我废了一番心血,才将金易来培养成我府中仅次于你的人才,现在可是成了疯癫之人,再也不能为我所用了。”李林甫惋惜地说道,可在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憾色。
叶之杭闭目片刻后,才张开眼皮,道:“当日他亲手杀掉魅灵后,性格就大变至此。今日疯癫成性,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李林甫呵呵一笑,道:“他跟江晟天交情不浅吧?今日他竟心智丧失,差点就将江晟天杀了。你说他不是疯癫还能是何样?我不将他赶出府中,恐怕日后会在我府中闹出人命。”
叶之杭眼现出了一阵深思,精光顿闪。良久后,才重新闭上了双眼。
李林甫见他重新入定打坐,便自己看书去了。
“金易来……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傻?”叶之杭的心中不断重复着这把声音。
却说江晟天那一边,他们离开相府后,让刘宏跳墙偷进,再接应李音如。刘宏搂着李音如的纤腰,半空中跃过一道弧,跳出了相府。
一边隔墙等待得心急的江晟天连忙迎上,鬼祟地扫视一下四方,让一众天风帮帮众掩护着她,急匆匆地走上马车。江晟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在做着诱拐良家妇女的勾当。可是明明是李音如提出的要求啊!
“快!”江晟天催促道,李音如快手快脚地钻进马车里后,江晟天也跟着跳了进去,迅速地拉下帘子。车厢中仅能容下二人,只得委屈了刘宏步行。
马夫一策马,“驾”的一声,马儿起蹄,驱车离去。诸位天风帮帮众也是做贼心虚地加快了步速,一行人一溜烟地飞速远离了相府。
众人都是心中紧绷,如同将裂之弦一般。马车内,江晟天与李音如甚至都能听得分明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直到有惊无险地出了长安,他们才勉强安下心来。
马车停靠在长安外郊野,江晟天下了马车,与刘宏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你们现在过去隐竹林,恐怕也要明日午时才能到达。”刘宏担忧地摸着下巴,“这路途上也不太安宁啊。不如你们先到帮里暂住一晚,明日我再遣人护送你们到隐竹林吧!”
江晟天摇了摇头,道:“不妥。她不能离开府中太久,不然让丞相发现就麻烦了。”他望了拉下布帘的马车一眼,“这样吧,我记得你明天还有护送任务在身,你们先回帮中,我带她前往隐竹林便可。”
刘宏依旧不放心:“但是,你们二人都不谙武功……”
江晟天已经下了决心:“现在太平盛世,若是个个都这样担惊受怕,恐怕个个都足不出户了。放心吧,我还是天风帮帮主呢,道上的贼匪也听闻过我们的威名,就算我们落入歹人手中,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刘宏见拗不过他,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一招手率领一众天风帮帮众打道回府了。
清风拂过,吹起了江晟天的头发,还有脚下树叶窸窣之声。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决定不那么明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的直觉好像在鼓励着他这样做,只得顺心而行。
略一思忖后,江晟天翻身上马车,隔着布帘对立面的李音如说道:“现在我们就出发去隐竹林了。不过今晚怕是要在野外露宿了。”
李音如听说要在野外露宿,心中微微一惊。作为大家闺秀,从小到大她都未曾试过在野外宿睡。不过为了能见陈如风一面,她只得咬咬秀唇,心乱如麻地“嗯”了一声。
江晟天拉起马缰,一挥打马屁股,策马前进。
一路之上,路途颠簸,以往李音如都是一群家丁护送着到隐竹林,走的是平坦直道。今日跟着江晟天走的是捷径小道,崎岖曲折,弄得她好不自在。
不知不觉,天空上的阳光逐渐被黑夜所吞噬,夜幕拉展开,一颗颗亮晶晶的星星重新露出了脸蛋来,照耀着快步赶路的马车。
幸好江晟天身上带着干粮,要不然可要将李音如饿坏了。
月光温柔地伸出薄纱,轻轻地抚摸着大地。浓浓的月色之下,马儿低着头在寻觅着可食之草,车厢布帘掀开,李音如面上挂着一副像是啃着石头的难受之色。一向习惯山珍海味、美菜佳肴的李音如,自然不会习惯这硬邦邦的干粮。
不过肚子实在的响声,令她不得不强迫自己下咽。
江晟天自己很快就将干粮吃个干净了,看到李音如手上还剩下一大半,就立刻意识过来。
看着李音如吃得泪水都快涌出来的模样,江晟天于心不忍,对她说道:“不如我帮你去抓只兔子吧。”
李音如咬得牙齿一阵痛楚,本来她也不好意思开口抱怨,但这东西对于她的胃来说实在难以下咽,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江晟天找了一些木柴来,生起一堆焰火,黄色的火舌喷吐着,在浓郁的漆黑之中像是一团焰色的花朵,发放着耀人的光芒。
李音如坐着车夫的位置上,抱着膝,目送着江晟天的身影消失在布幕般的黑暗中。
不一会儿,一阵“唧唧”的叫声从幽暗的树干间传出,一直白毛的兔子蹦跳着窜出,江晟天大汗淋漓地追着它身后冲出来,挥舞着拳头对它叱喝道:“顽兔别怕!”
那只兔子似乎深知江晟天脚力速度均在他之下,决心要将他嘲弄一番,便绕着那堆焰火奔跑起来,一人一兔就这样围着火光追逐了起来。
眼见跑了十圈有余,江晟天已是被弄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那只兔子干脆停下脚步,看它那张神气活现的兔脸就像是在讥讽着他,说他腿短连只畜生都跑不过云云。
江晟天一时老羞成怒,身体作饿虎猛扑,直接压往那只狡兔。
只见那只兔子灵活地往后面一跳,顿时让江晟天扑了空,身体狼狈地趴在了地上,嘴巴还贴着一块树叶。
看到此情此景,李音如看得芳心大悦,忍不住掩嘴偷笑。
月光轻披,柔婉地落在她皎白的脸上,仿佛有一道仙光在她碧洁无暇的脸蛋上泛起,人与月光完美地融和在一起,如同月上仙子莅临凡间一样,清秀脱俗,迷人至极。
江晟天抬头一看,似乎没有注意到脸上一块一块的污斑,痴痴地望着女仙般动人的李音如,七魂六魄,像被勾上了九重天际,许久许久也回不来。
心神荡漾之际,那只狡兔轻快地在江晟天面前跳过,江晟天在这一刻蓦地回神,一伸手堪堪抓住了两只兔腿,兔子怪叫一声,被江晟天抓吊在手中,倒悬的一张兔儿摇摆着,两只兔眼狠狠地盯着江晟天。
很快,一道烤肉的香喷喷之味化作一缕缕烟飘在林中,让人口水横流。
江晟天费力地撕扯了一块兔腿出来,递给抱膝而坐的李音如。李音如微笑着接过,她看着江晟天依然减不了脸上的笑容。惹得江晟天两侧的脸上一块一块的通红。
“嗯……很香啊!”李音如一边咀嚼着一边赞道,江晟天眼睛尽量避免直视她,专心致志地烤着刚刚还得意洋洋的那只兔子。
“这是我第一次烤……李小姐见笑了。”江晟天的脸不知道是被火光倒映成红,还是自己火烫火烫的心灼成通红的。
李音如嫣然笑道:“不要那么见外啦!像如风那样,叫我音如好了。”
江晟天的动作忽而停了下来,握着那只木叉子的手不再转动。
“其实……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众莫名的失落、淡痛霎时涌上了江晟天的心头,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被灼烤着的野兔,面庞如同僵硬了一般。
李音如将一只手指伸到自己的下巴处,作出思考状,片刻后才羞涩地一笑,俏脸泛红,道:“在他去天竺之前……我们就互有情意了……”一句话未结,李音如已经垂下头来,涩笑着,仿佛在这一刻,甜蜜注满了心头。
“哎呀,你烧焦了啊!”李音如拍了拍江晟天的肩膀,指着那只已经焦黑一片的野兔。
江晟天鸡手鸭脚地转动一下手中木叉,脸色像蒙上一层乌黑的天空一样,心中那种隐隐的微痛,已经变成了绞心之痛了。
第四十五章:剑法大成
时光流淌,漫长而又短暂的黑夜,只是迅速地划过了心头,如若一闪璀璨,最终还是华丽陨落于大地的流星。
只是,在它碰撞大地之时,耀发出最灿烂的火花。
夜幕消褪,天边的一道晨光,蓦地炸出方圆万丈的炫白,太阳羞涩地露出一小边脸儿,黑色如潮水般被耀白逼退。慢慢地,白光开始像一只只拓展的大手,在空中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地域。
江晟天还是首次如此贯注心神地凝看日出。
席地而坐,他的双手后撑草地,仰首,脸上的神色,渐渐从黑夜赋予的沉暗之中,镀上日光的耀泽。
李音如已经抵受不了眠意,头依靠在江晟天的肩膀上,熟睡已久。
她闭目入眠的模样,都是那么地清新脱俗,嘴角之上还挂着一抹浅笑,婉美动人。
江晟天只感觉到,一阵愉悦幸福之感,从肩膀上一直如流水般游传至心底。他多么想天地万物,时轮动转,都定格在这一刻。
青草高木,旭日东升,伊人在旁,永不流逝。
或许,这只是黑夜所赐赠的一场梦。
黑夜过后,终须梦醒。
一道阳光轻轻地照耀到李音如的俏丽脸庞上,使她的眼皮动弹了数下,然后睁开眼,倦意充盈地揉了揉,头移开了江晟天的肩膀。
就像是心中的一块碧丽旖旎的玉石,被人强行夺走一样,肩膀上少了沉甸甸,江晟天顿时脸上怅然若失。
只是李音如并无察觉,待她完全醒来之时,她已经看到那半升的旭阳,光泽如柱,一条条地外射开去,她的心神都一时为其所夺。
“好美的太阳啊!”李音如由衷地赞慨道,脸上犹若向日葵,一遇见阳光,就绽露出赏心悦目的笑容。
“如果如风能跟我一起看到这片景象,他也必定会赞叹不已的。”
仿佛有人在当头棒喝,将江晟天还醉醺醺的意识猛然震醒。一股复杂的情绪冲上心头,宛如腐心之水一般,浸蚀着他的心房。
“走吧。”江晟天冷冰冰地说道,但李音如只顾沉醉在如斯美景之中,或是专于幻想与陈如风共赏佳境的情节里头,并没察觉到江晟天的语气有带异样。她眼睛不离天际,站起身子,往马车走去。
待李音如钻进了车厢当中,江晟天脸淡带黯,垂下了帘子,让李音如的眼睛看到他面庞之前相隔开。
他的眼睛落到还在生着余烟的柴堆上,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的树杈,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野兔的喷香味道。
摇了摇头,似是将什么割让出去一样,他一跃上马车,宣泄似地大喊一声:“驾!”
马儿屁股受大力刺激,马蹄急快扬起,往隐竹林的方向疾奔而去。
隐竹林。
溪水带着青花的芬香,流淌过入地不知几寸的岩石,石上盘膝打坐的人屏气闭塞,任何外界之物都无法扰他分毫。
两日两夜以来,陈如风不眠不休,终将缥缈功真气与善水流真气完美无瑕地融为一体。
风吹,水动。风与水,和谐协调地存在着,没有相互矛盾违背。
不知道什么时候,袁思柔已经立于溪旁,静观陈如风。
陈如风双目紧闭,掌托那团真气时而碧绿,时而青白,时而绿白混杂,多变至极,玄妙无穷。
袁思柔一切尽收眼内,心中惊骇:“此子竟能将两种真气协调一体,且能合能分,古今恐怕也无一人能做到这种境界吧?看来韩陵所言也是有理的……不愧为武学奇才,这般大胆的设想也只有他这一人敢提出吧?”
对天道真理的验证,终在陈如风身上,取得了成效。
天地万物,都是矛盾的集合体,而这种矛盾,又能相互和谐地存在着,冰与火,冷与热,四季更替,何不也是这种道理?
从陈如风的身上,袁思柔顿感自己的境界开阔了许多,对天地的感悟,也层次更深。
陈如风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风气从他身上迸发,吹得溪水面上泛起三条直线波纹,如同一只无形之爪划过水面,水珠弹溅,一滴滴的水珠在飞起时又暗含力劲,蓦地往四处击散开,碰撞在溪上石岩之上时,竟是破出一个个小小的窟窿。
水柔之力,竟也有这般威力,到底是为何?水击石之力自然微小得不堪一提,但岩石对水滴之力却是甚大,借助岩石反力回挫岩石,这才能使水滴有入石三寸之能。
陈如风一把拔起背后的竹剑,身形如鱼跃出水,迅影一闪,跳到了溪旁的一块较为空旷之地上。手中竹剑绿白两光流转,绿光似清风,白光若流水。他竹剑凌厉往前一刺,层层剑影如万鸟展翅前冲,气势磅礴,暴风之力狂然释出,吹得周围的树干都仿佛为之折腰。
竹剑一拨,陈如风口中吐出一个“裂”字,声势浩大,竹剑之影蓦地腾作一偏偏绿色叶般锋刃,往四处狂吼肆虐,更有一束束白色柱光宛如激流冲荡,从竹剑之中成螺旋状分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