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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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像是有无数股水流从口、鼻、耳之中卷进,闯到气脉之中时又变作一道道纯朴无暇的真气,像清泉浸泡一样将先前他所拥有的真气淹没了。
他的双掌在膝上轻托,本来上面只有一团绿气的氤氲,现在那道绿气却泛起了一股淡淡的白色,澄澈如水般。
善水之气,终被陈如风引入了体内。
现在,陈如风需要作出抉择。尽管他体内的气容已经足够大,两种真气,他必须以一种为主,另一为辅。
善水流心法所练造出来的真气,偏向于以柔制刚,在防守上可以大大提高,并且遇上愈刚猛的,它的防守效力会更加强。
至于缥缈功,偏向于速度、主动,与善水流主张“慢”、“柔”是截然相反的。
陈如风闭着目,眉头紧皱了起来。
到底是要善水流,还是要缥缈功?
他掌上所托的那团真气,像是一个绿色碧环包着一块晶莹亮白的玉一般,不断地旋转着,流动着。
灵光一闪而过,陈如风眉毛一凝,心中有了主意。
他手中掌托蓦地变化为合掌,将手中的那团气开始往内压去。就在他一动手压之间,被绿环包裹的那团善水流真气突破了绿与白的壁垒,冲进了绿色的气环之中。
一时间,一团风从陈如风的身后刮起,溪水不安地躁动了起来,水波连连,就连岸上的鹅卵石都开始颤抖。
失去了往昔的柔婉,在渐渐加剧的风拂下,溪水变得狂暴起来,水泡直冒。
同一刻,在陈如风体内,那股属于缥缈功的绿色真气,正向那道新涌进来的善水之气发起了进攻,就像巨蛇张口,将猎物活活吞噬一般。
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就这样强行被陈如风融为一体。
那几道从溪中涌上来的烟气,蓦地炸裂,溅起了一丈高的水花,只是陈如风依然不为所动,双掌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阻力,阻止着他合拢。
陈如风所坐的岩石下,水波焦急地涌动了起来,一圈一圈地扩散出去,方圆十丈的游鱼开始惊慌地逃离,成群结队地游窜走。
啪!
双掌合上,一团绿白相间的光萦绕着他的双掌闪耀着。顿时,陈如风灵台一片清明,风与水不断地交替冲刷着他,宛如暴风伴随着擎天巨浪,一同咆哮着发威。
当陈如风再度张开眼之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了许多,彷如有水承托着他。
他站了起来,吸一口气,纵身而起。
脚尖蜻蜓点水般,陈如风潇洒地踏过了溪水,只留下一圈圈的波纹在溪中荡漾开去。他现在觉得自己的缥缈功已经比先前更上一层楼了。
他的手掌一拨,虽未触及溪水,但溪中清水却像听到了呼召一样,应掌而起,迸起无数水珠,划出一条水弧来,发出了响亮的炸鸣声。
陈如风宛如大鸟展翅一样,他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就滑出一条两绿夹一白的气影,迅速地掠到了一棵大树旁边,看着这棵粗干,嘴角一弯笑。
一拳击出,速度疾若闪电,但力度却是没有一丁点,若不是速度过快,必定看到这一拳是有气无力,柔至极点。
只是这一拳击到了树干上,一股巨大的力劲反馈到陈如风的拳头上,但就在陈如风还没有感受到痛楚,那股巨大的力劲就像沉进了深水中,卸得一干二净。然而,却有一道刚猛之气从他的拳头之中涌出来,“砰”的一声巨响,这棵粗若四人合抱的树干被他硬生生地打出一个窟窿来。
陈如风一只眼睛伸到那个窟窿之中,惊不自已地探视着,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刚刚那一拳,不仅能抵挡掉力劲,还能将卸去的力量再加上自己原本的力量一起返还给对方,实在是可怖至极。
没有想到,陈如风天马行空地将两种真气合二为一,竟生出了这等奇效。
善水流心法带给他的益处还不仅仅限于此,以柔力出击,还能帮他节省许多体力,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容易气喘吁吁了。
陈如风感受着自己身体内巨大的变化,就知道自己大胆的尝试取得了意外的成功,一时间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不过此刻,他体内刚刚融合的真气并未稳固下来,还需一段长时间的打坐修炼。他便安下欢喜万分的心,压下心头的激动喜悦,回到了原来那块岩石上打坐。
绿白之气,从他的掌托上生出,氤氲不停。
入夜,天上的点点繁星开始露出白色的脸蛋来。一轮冷月,洒下了布幕一般的光辉,轻轻地盖在了隐竹林上。
溪水流声潺潺不止,万物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只能模糊地看到,溪水冲击的一块岩石上,有一个人打坐的轮廓。
幽幽虫鸣,但似乎一切的事物都无法对他造成一丁点的打扰。
就在此时,陈如风再有发现。
他体内两股合二为一的真气,竟可“分拆”开,成为各自独立的一体,又可快速地“融合”。这就意味着,他体内已经有三种真气可供调用了。
这一种大胆的尝试,给予了他巨大的回报。今日由陈如风开创的一种新式修气之法,一旦名扬开去,必定会引来诸多江湖好汉争相尝试。现今江湖上大部分人都只是专心修习一种真气,不论武功招式如何变换,也不管自己所修的真气是否真的适合自己所习的武功,反正就是这样套用进去。
只是,这种修气方式,陈如风自己也述说不清楚,如何宣扬出去也是一个问题。
当然,陈如风也不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双修真气的人,他只是为能将善水流与缥缈功完美结合而感到高兴而已。
而且,将这种事说出去,惹得以后到处都是双修、甚至多修真气的人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第四十二章:相府洽谈
夜阑人静,始终也是有人久久未眠。
江晟天托着腮子,双眼满是呆滞,一只手在天风帮的帮印上打着转圈,像是心里填了什么烦心事儿,陷入了独自的沉思之中。
这个帮印可是能统裁帮中一切大小事务的章印,是权力的集中点。
江晟天一把将它抓起来,仿佛有千斤巨石沉在他的手上,随即他又缓缓地将它放下,无声无息地哀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有烦心事?”韩陵微笑着踱步而入,金黄的面具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映眼,他刚见帮主寝室依然是灯火通明,便走进来看个究竟。最近一段时间陈如风拜入了袁思柔门下,许多事情都由江晟天独自处理,韩陵也很少过问,因此江晟天肩上的担子颇为不轻。
江晟天望了满脸和善的韩陵一眼,将桌上的一封信件抄起,递给了他。韩陵接过后飞速地掠过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一看就知道这出自粗人之手笔。
“郭通武他们寄来信函,说他们管理的那一带生意遇到了阻滞,一批人在帮客商护送货品的途中被官府扣押了,理由是他们护送的货品有赃货之嫌。”江晟天愁眉苦脸地说道,“但是,我们只是负责护送,其它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但地方的官府一口咬定我们是帮凶,不肯放人。”
韩陵双目生光,眯成一线,说道:“而且,信中还特意提到,那里地方的官府可是跟李林甫丞相有交道的。”
江晟天点了点头,“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本来丞相大人就与我们的帮派有隔阂,先前我们还有剿灭了横雷寨,更是与他势成水火,尽管他不方便出面追究我们,但暗地里依然有许多手段对付我们的。”
韩陵略一思忖,这个李林甫可是出了名心胸狭窄的小人,现在故意留难他们帮派,肯定是为先前横雷寨一事出口气。他们的帮派现在还不成气候,怎么够实力与当朝丞相抗衡呢?
江晟天也想到了这一点,一只手搓了搓自己的眼皮,道:“唯今之计,只得我亲自到丞相府去跟他说个清楚了。”
“什么?你要亲赴相府跟那只老狐狸谈判?”韩陵惊讶地说道,以李林甫之性格,他又怎会轻易妥协,不将你天风帮赶尽杀绝才奇怪。江晟天贸贸然前往相府,极大机会会无功而返。
“尽管机会渺茫,但我们总不能看着伏牛山一带的生意就这样被封杀的,对吧?”江晟天苦笑了一声。
韩陵唉道:“好吧,如果他提出来肯让步的条件,是我们的接受范围内的话,你就应了他吧。”
江晟天道:“我会做的了。”
于是,整整一晚江晟天都在脑海中思索措词,看看明日到相府之时该怎样与这只老狐狸谈判,让他肯放天风帮一条生路,不要过多地留难。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尽管是灯火扑灭,不一会儿已经晨曦初露,天边泛起一片亮白了。
一大早,江晟天稍微梳洗一下,便点好人手,胡九未与柴元朗都要出外执行护送任务,只得让刘宏跟在他身边,一行十多人便往长安进发了。
一路之上,江晟天依然心中忐忑,没了陈如风在,他就像少了一根支心柱一样,做什么事都底气不足。大概是因为他不谙武功,在动刀动枪的事情上根本无能为力所致吧。
忽然,他想起了当初一同拜朝虢为师之时,朝虢告知他他的气脉异常,无法修习内家真气之时,陈如风的脸上是否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记得,无穷尽的失望与悲戚卷满了自己的心底,就像是一只飞不上天际的鸟儿一样,只能永远地在地面上仰望蓝天,却无法触及。
“我们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待我们解决了所有事端后,便去觅名医,必定有法子治好你的身体的!”当日陈如风在隐竹林对他所说之言,今日再次在他的脑中响起,但现在这句话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温暖,反而是变成了一根针,狠狠地扎痛了他的心。
现在他们都已经建帮立派,陈如风也找了个第二师父,可是此事是否还存在着他的心头上?恐怕他早已将此事忘了吧?
江晟天心思复杂地往前走着,脸色越来越惨淡,直到看到长安城城门立在自己的眼前,这才想起了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办,连忙调整一下心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刚刚所念所想之事暂时抛之脑后。
相府前,管家田一山在门外望了一众天风帮的人一眼,露出了狐狸般的诡谲笑容,他跟江晟天也算相识了,让几个下人进去禀报便让江晟天与刘宏进了屋内,其余天风帮的人都留在门外守候。
大厅之中,江晟天动都没有动茶桌上的白玉碧杯一下,只是像僵尸一样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李林甫的到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田一山弓着腰,为李林甫打开了门。一身镶玉锦服的当朝丞相阔步迈进,盛气大发,看来座上的江晟天和刘宏一眼,深笑地走到主人座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挂着好客的笑容。
“拜见丞相大人!”江晟天和刘宏拱手行礼道。
李林甫一拂袖,自己就先端起茶杯来,轻轻地呷了一口,笑道:“江帮主,不知道是什么风吹你来呢?呵呵,想起当日你还在相府之中之时还是本相的一名府客,现在可是一帮之主了,真是人生难料啊,哈哈。”
江晟天连忙头一低,道:“丞相见笑了,今日晟天到来,是想恳请丞相大人帮我们一个忙的。”
李林甫眉毛狡诈地一动,明知故问地道:“不知道所谓何事呢?”
江晟天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告给李林甫听。
“听说,当地的县官是丞相大人的学生,所以……”江晟天还没说完,就被李林甫打断了。
“当日,我不是早已跟你们天风帮划清界线了么?你们帮派的事,我是不会管的了。”说到此处,李林甫又是动作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刘宏和江晟天面露急色,可刘宏毕竟不是帮主,自然没什么说话权利,只得脚在地板上摩擦了一下,向江晟天投去催促的目光。
江晟天的喉咙上“咕噜”地吞下一口口水,眼睛都不敢正视李林甫道:“不知丞相大人能否看着往日我曾相助大人的份上,高抬贵手呢?”
李林甫此时笑容有变,变得如同冰片一样的刻毒寡薄,放下手中的茶杯,脑袋往江晟天那里一伸,盯着他不言。江晟天此时觉得宛如被一只老奸巨猾的狼紧盯着一样,吓得冷汗直流,不敢多话。
“你们先出去吧。”李林甫一挥手,屏退了大厅内的所有的下人。
刘宏询问地看了江晟天一眼,江晟天点了点头,他也站起来,施礼告退。大厅的门关上,厅内就只剩下李林甫和江晟天二人。
“好啊……原来今日你是来讨债的。”李林甫点着头,笑容阴险万分,眼神深邃,令人根本无法从他的目中看出他的所思所想。
江晟天全身紧绷着,脑海里面乱作一团,翻江倒海似的,不知道如今该说什么。
李林甫心中想着,叶之杭一直说若能加以利用陈如风,自己必定如虎添翼。可是就他自己而言,眼前的这个江晟天更是一个好货色,先前着他办事也能看出他的决断不留情,任何事都以利益为先,很有他的风格,对此,他更想将他收入揽下。
“如果你肯入我府中,为我办事的话,我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