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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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人匆匆出入的摸样。
杜天林也懒得多作停留,他走出花丛,一直来到方才老者停留之处。
才一走近,心中大惊,只见老者的身形斜斜地倒在花株旁的山石之上。
杜天林大吃一惊,慌忙抢上前去,只见老者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分明方才在受伤
之后又遭人以内力击中。
杜天林提了一口真气四下扫视了一遍,却是静无人影,他缓缓吐出真气,呆呆地望着老
者的身躯,半晌也不知所措。
杜天林此时心中混淆,这突如其来的骤变,使他完全不知所措,最可怕的是究竟是真是
伪犹不能知,他原本极为聪惠。但此刻却再也想不出适当的方法来应付,只觉心中猛然跳
动,紧张之感大生.暗思此刻恐系有生以来最古怪不可思议的遭遇了。
他深深呼吸数次,企图平静内心的纷杂,这是夜风袭体,而至,透出阵阵寒意。
杜天林摇了摇头,暗中对自己说道:“这老人心怀巨密,也不知他用意何在,祸变突
起,我却不能见死不救,即令其中另有圈套也只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那是以后的事.我且
运功助他一臂一一”
他心念—转,反觉安定下来,暂时之间排去杂念,缓缓上前俯下身来,—掌拍在那老者
的胸前,催动真气。
他内功甚为深厚,催动了两次,那老者身躯一动,竟然醒转过来。
杜天林吸了一口气,登时将真力又行充足,那老者双目一睁,看见杜天林的面孔,忽然
—阵气喘。
杜天林忙道:“前辈先别说话,等真气行匀后再说。”
那老者双目之中流露出一片焦急的神色,他注视着杜天林,用低微的声音道:“小哥
儿,你赶快……”
杜天林等了一会,却不见他继续说下去,忍不住接口问道:“前辈,你继续说吧!”
老者吁了一口气,真气似乎已平息了不少,他道:“敌势甚张,你—人恐非其敌,速向
南方退去……”
杜天林只觉心中一震,插口追问道:“何人下的毒手?”
老者目光一闪,似乎含有某种深意,杜天林看得怔了一怔,蓦然之间“呼”地一声,杜
天林的身形好比闪电一般转了过来,却见一黑影在身侧一闪,身边只听那老者嘶哑的声音呼
道:“他……就是他!”
杜天林大吼—声,左掌一横,猛然之间疾削而出,竟然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声,却见那
黑彬身形一沉,斗然倏地疾起而去。
杜天林只觉内力被圈向左方一侧,掌上只觉一空,那人已突围而出,身形之快简直有如
鬼魅,杜天林左足猛点,整个身形如一支疾箭脱弦而出,在半空中低吼—声,左右双掌连
扬,一连打出六拳。
他一口真力打到第六拳再也提不上来。但六拳一发,只听对方一声闷哼,但身形不减,
一晃已没入黑暗之中!
杜天林身形落下地来,面上神色沉重之至,他由掌上的感觉测知那人的功力奇高,自己
拼性命之险总算伤了他一掌,想必不至远去。
这时他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好奇之心,急欲探出究竟,虽明知此中曲奥难测,但跃跃欲试
之心却是有增无减。
他考虑了一下,吁了一口气,四下打量,四周虽多平地,但树丛分布密接,如此黑夜若
藏身其中的确不易寻找。
他严静了一下坚强的心神,心想说不定许多秘密的关键便在于此,一想到此,手心之中
不自觉地沁出了涔涔冷汗。
他望了那老者一眼,终于下定决心,—步—步移动着,双目如电四下不住妇射,耳中也
全神贯住。他内力造诣甚深,此时便是五丈方圆之内叶落枝折他也能够立刻发觉。
这时一阵轻风拂过,仰首望去,只见黑云密布,丝毫没有云破月出之徵,不由暗暗叹了
一口气。
一盏茶的时刻过去,杜天林已逐渐接近丛林,这时那老者双目一启,望着杜天林远去的
身形,面上流露出古怪的神情,即令杜天林看在眼内也不能领略其中含意。
杜天林真气布满全身,蓦然之间一声锐哨之声发自东方角落之处,哨声尖锐无比,却一
发立收。
杜天林收住足步,心中暗暗忖道:“这哨声是那黑衣人所发或是另有他人?”
他这时开始感觉到自己可能已陷入了重重埋伏之中。
杜天林缓缓弯下腰来,在地上抬起了三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右手一扬,一块石头挟着吗
呜之声向那方才发出哨声之处疾飞而去。
石块一飞出手,杜天林立刻凝神倾听,他心知对方多半并未离开当场,一石块打去,对
方必要闪躲,自己便可辨出他藏身之地。
那石块呼地击在丛林之中,正好打中了树杆,然后便如同石沉大海,丝毫不见声息.也
并未有人身形移动,杜天林不由一怔,心知对方难以应付。
这时杜天林已逐渐淡忘了去搜索似已受伤的黑影,他只觉自己全付精神已陷在应忖埋伏
之上,那黑影身形快极,加之好象极工心计,杜天林隐隐地感到对手十分可怕。
他为人本极谨慎,立刻收敛起焦躁的心情,登时脑中一片冷静,双足一步步再度向前移
动。
向东方移过两推树木,仍是平平静静毫无声息,杜天林不觉加快了足步,那知左足才
动,斗然间脑门后方一阵疾风袭来。
杜天林不必回头,便知是一支沉重的兵器横击而至,从那兵刃破风之声判断,对方这式
虚实不定,可高可低,可攻可撤,便看自己的行动取决。
大凡使用沉重兵器的,招式多是大开大阔,直打猛攻。那人却在猛势之间掺夹着变巧,
单从这—点说,来人已非—般凡手了。
杜天林飞快地—矮身形,果然那身后劲风斗收,压得气流呼地一响。
杜天林身形才矮又高,双足硬生生地拔起半丈左右,更且在半空中一个侧旋,眼角一
瞥,只见身后乃是一个黑衣人,年约三十上下。
对方不料杜天林行动如此迅捷。—式走老,杜天林在空中冷冷一哼又忽地疾沉而下,一
足踏在那—支外门三节棍身,斗然—股猛力自棍身疾弹而上,杜天林大吃一惊,料不到对方
功力深厚如此,一口真力凝聚得如此长久,惊忙之中双足全力猛缩,只听呼地一声,那一棍
紧贴着鞋底而过,惊险之极。
那黑衣汉子以乎也不料杜天林在失着之下,仍能避过自己内力疾发的一棍,不禁怔了—
怔。
杜天林身形轻轻落在地下,冷冷一笑道:“朋友,你在这附近可有不少时间了?”
那汉子冷笑一道:“小子你功力不弱,能避过我这一棍已是一流身手了。”
杜天林听他口气托大之至,双眉一皱道:“朋友你是何门路,咱们开门说话,省得麻烦
一一”
那汉子冷笑一声却是不答。
杜天林道:“那老人是你所伤的么?”
那汉子笑了—笑说道:“是又如何,不是便又如何?”
杜天林冷冷地道:“那老者功力绝世难见,虽是先已受仿,但凭你的本事,除非暗下杀
手,否则还不易办得到呢?”
那汉子只是冷冷不语,杜天林见他目光之中的闪烁不定,一股豪气突冲而起,大笑一声
道:“你还有多少帮手不防一起叫出来,我也好—次打发。”
那汉子冷冷一哼道:“小子,今晚你还想活着离开么?”
杜天林心中—懔,暗暗付道:“这人究竟是何来路我犹未知,若是糊涂动手,瞧他神
色,分明胸有成竹,我切不可过分大意,等会一见情势不对,立刻突围再说。”
他虽功力高强,但却从不轻敌,心念一动,双目不住四下转动,那个黑衣汉子冷笑了一
声道:“想逃了么?”
杜天林却是不答,顿了一顿,忽然问道:“这绝谷地势极端隐秘,你到此出手伤人,想
来必是有人指使的了。”
那汉子面色一变,似乎不愿杜天林问及此事,杜天林看在眼内,心中一动,故意说道:
“朋友,咱们在什么地方见过面么?”
那汉子面色又是一变,冷笑道:“你胡说什么?”
杜天林冷笑道:“朋友,我已经想出来了,原来你是一一”
其实他心中毫不知情,说到这里故意一顿。
那汉子却心虚得紧,竟然被随口一句说得大大一怔,面色连变,杜天林看在眼内,疑念
更生.却是接不下话。
那汉子突然大笑一声,满面神色转变为暴戾之气,双目之中凶光四射,冷冷说道:“反
正你是死定了,还说这许多作什么?”
杜天林被他这句话说动了充满胸中的豪气,他大笑一声道:“既是如此,在下动手
了!”
他话声方落,斗然之间右掌一震,直削而去,内力犹未吐实,左拳又自打出。
那汉子斜斜退了一步,手中沉重的三节棍猛可一摆,一股奇强的杖风封在身前,杜天林
内力吐出,只觉一窒,对方功力甚为强劲。
杜天林大吼一声,双拳再出,拳势一攻突分,同时之间口中嘿地吐气开声,这一下他施
出了十成真力。
那汉子面色一变,长棍左右不住挥动,杖风呜呜直响,杜天林一连打出五拳,身形已自
逼到那汉子身前不及一尺之处。
那汉子三节长棍再也不易施展,杜天林疾哼一声.一把将棍身抓住。
那汉子大喝一声,内力疾发,杜天林右手一紧,内力沿棍而上,两股力道一触猛散,只
听“克察”一声,手臂粗细的铁棍自拦腰折为两截。
那汉子呆了一呆,身形连退三步,杜天林上前一步,那人一言不发,只是直退,杜天林
又上前两三丈,心中斗然想到:“他是故意引我至此—一”
心念才动,果然只听侧方树枝一震,一个人大步走了出来。
杜天林定目—看,看见那人一股严肃,颔下虬髯根根直立,一步步向杜天林走来。
杜天林略略退了一步,这时右方一堆树林中一阵摇摆,又走出一人。
杜天林心中暗泛寒意,持三节棍的汉子虽然败在自己的手下但功力甚是不弱,加上这两
个同伴,只见他们气定神闲,分明都是内家高手,以—敌三,自已是站在下风了。
他估量一下,心中已有退意,但却想到糊里糊涂之间,连对方来意究竟为何,与那老者
有何牵连都不知晓,实是心有未甘。
他反复考虑了一下,决心即便突出重围也得先弄明白对方的来龙去脉不可。
心念一定,反倒觉得单纯。略—思考,冷冷一开口道:“三位若要动手,今日在下已来
此处,情已至此,自是奉陪到底,只是在未动手之前,在下有句话总觉不吐不快……”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那个虬髯汉子望了望同伴,缓缓说道:“有什么话你便说
罢。”
杜天林说道:“在下与三位素不相识,在此绝荒之地糊里糊涂地动起手来,于情于理似
欠妥当,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那三人见他的口气放软,心中以为杜天林已生畏惧之心,态度登时强横起来,那黑衣人
双眉一皱道:“你这是装傻么?”
杜天林已下定决心问出究竟,只当不闻,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在下遭人诱骗之至。
劫逢那老者隐逸谷中,在下也觉那老者有几分神秘之感,今夜祸起萧墙。在下束手无策,不
料在此处三位早有准备,只是请问—句,那老者究竟是何人物?”
虬髯汉子冷冷—哼道:“那老者么?久隐山林,在武林早已无这—号人物了。”
杜天林道:“那老者功力极为高强,想来当年必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三位年纪轻轻,那
老者退隐之时三位犹仍年幼,即然与老人牵连有关,想必是师门之事了……”
他层层推理说来,那三人互相对望—眼,那虬髯汉子忽然仰天大笑道:“你猜完了
么?”
杜天林目不转睛,注视着那汉子一瞬不瞬,他从那虬髯汉子目光中的狂妄轻蔑看来,自
己的推猜多半是离了谱,心中不由一重,暗暗忖道:“我原本以为这一个猜测八九不离十,
但若是大错持错,则其中关键便更加难以思索了。”
他心中念头一掠而过,口中却答道:“在下说错了么?”
那虬髯汉子呸了—口道:“牛头不对马嘴,你完全说错了。”
杜天林装作无奈何地笑了一声,心中却在暗思:“看来这三人趾高扬气,再说也是白费
口舌,总算方才瞧出原来此事与他们师门无关而是直接与老者本人的关连,这老者身份如此
神秘,我非得更加留神一些,好在目下我占优势,只须好好应付—步也不能大意,这真是罕
见的一场险恶斗争。”
他想到这里,双目四下一扫,只见对方三人面上神色凶狠之极,看来是非要自己躺下来
不肯罢休的了。
好在对方以三人之势,似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