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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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便干什么,如何?”
老夫心中一震,暗暗忖道:“他竟如此出誓,须知这誓言相当严重,我要他如何便如
何,莫说一生之中有三次机会。就是一次,我要他死,他便死了,他说此言,难不成果有取
胜之机?
老夫心中虽是如此思想,但只因生性好胜,岂可当面输了这一口气,略一沉吟,立刻答
道:“若是丁某输了,丁某立刻退隐南疆,闭门苦练廿年光阴!”
赵宫凡听老夫如此说法,冷笑道:“咱们可是一言为定?”
老夫点了点头.冷笑说道:“姓赵的,你出点了吧。”
老夫此时心想出点子之权属对方,对自己怎么样说来都是大大不利,但事情已然至此,
再也没法可想,只得全力以赴。
那赵宫凡沉思了好一会,突然说道:“有了有了,就是这个题目。”
老夫忙问道:“如何?”
赵宫凡道:“方才那金刀谷三本取后攻赵某三刀,刀式你可瞧情楚了?
老夫点点头道:“瞧清楚了—一”
赵宫凡道:“赵某就以此三刀为题,不知你以为如何?”
老夫怔了一怔,问道:“什么以此三刀为题?”
赵宫凡道:“那谷三木攻我三刀,在那当时一刹那间,我想遍了各种招式,却没有一招
足以抵挡,是以失手败倒!咱们便以各人所学,谁能先想出破解这三刀的方法,谁就胜得这
一场比试,赵某以为这也是武学上最大的考验,成么?”
“老夫这才恍然而悟,心中暗暗忖道:“这赵宫凡倒也算得上磊落,此事成败关系巨
大,我以为他出点子必然暗存占便宜之心,他出此题,真是毫无取巧之机可言,完全凭真功
夫。”
老夫想到这里,立刻颔首说道:“此题大佳!”
赵宫凡这时面上一片肃然,大声道:“咱们这就开始如何?”
老夫点了点头,脑中登时现出方才谷三木最后三刀的情势。
一边想起他的刀式,一边流过自己一生所学武功招式,内外功力……
一霎时之间,只觉得根本毫无头绪,心想若是当场临敌,这一霎时早已落败,想到这
里,急忙看那赵宫凡一眼,只见他满面沉思之色,盘膝而坐。
老夫惧然而惊,不敢怠慢,立刻找了一处所在。背石而坐,潜心思索。
老夫思索良久,只觉越是思想,越觉深奥,先前原本存了以自己的功力如能想出解救之
法,便等于解了金刀的杀手,但这好胜的思想却逐渐变淡,心中只存紧张之心生怕那赵宫凡
先自己想出。
这紧张之心又逐渐消失,只是变为极端兴趣,这三式刀式,居然引导自己想通了不少平
日并未留意之处,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四周黑幕低垂,始终仍是不得其解。
老夫渐渐感到那金刀这三式恐怕也是他最高的杀手,实在说老夫当时的功力较二十年后
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自认若不是这三刀,和金刀拚斗三五百招决无问题,但这三刀却硬是解
它不成。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那赵宫凡大吼一声,整个人跳到空中,大吼说道:“我想到了,
我想到了!”
老夫吃了一惊,奇怪的是不但不感到紧张,反倒有一些轻松的感觉,急忙地道:“如何
解法,快说出来?”
在那一刹时,老夫只想听那答案,竟然没有想到二十年光阴已然葬送!”
赵宫凡满面都是激动之色,一跃过来,大声道:“这三刀好生奥妙,赵某是撤底服了这
盖世金刀!”
老夫道:“那破解之法如何?”
赵宫凡点点头道:“那一刀威力绝伦,我可借震动之力,却抢先攻出一式—一”
老夫微一沉吟道:“谁说抢先半式,但你攻势未尽,那金刀第二刀必然下落!”
赵宫凡大呼道:“正是如此,他这一刀攻下,只因这时我第二式已然攻出,力道用至不
清不纯之际,他一刀一触,必觉我方内力不纯,于是他的内力长驱而入,这时候——”
他说到这里斗然一停,老夫忍不住问道:“这时候如何?”
赵宫凡道:“这时候,‘大鹏展翅’,‘云浮步’,然后再‘倒打金钟’!”
他说得字字斩铁断钉,老夫听得一怔,那三式最普通的招式登时流过脑际。
刹时老夫好似呆住当地,果然,果然这是可以解救之法!
老夫呆了一呆,那赵宫凡面上得意之情形之于色,老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冷冷一笑
道:“赵兄这三式果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妙绝人寰无可言喻,但是—一”
赵宫凡道:“但是如何?”
老夫冷冷道:“但是你还忘记了一件事!”
“赵宫凡怔了一怔,奇声道:‘丁兄此言何意?忘记什么事?”
老夫缓缓说道:“那金刀第三式发出,虽是丈外,仍然有如眼前,刀风所及,立刻筋断
骨折!”
赵宫凡哈哈一笑道:“赵某‘大鹏展翅’,身形半侧,‘浮云步’倒踏后退,这时那金
刀第三式发出,正好迎着赵某“倒打金钟’之式!”
老夫冷笑道:“足踏‘浮云步’,内功岂能发出?”
赵宫凡道:“这个,赵某倒不以为有啥问题!”
老夫冷笑道:“那‘浮云步’乃是纯虚提气,浮于双足。虽可飘移,但内力决计分之不
出—一”
赵宫凡哈哈道:“赵某有此能耐!”
老夫不信,赵宫凡斗然吸了一口真气,只见他足步一浮,果然虚移飘动。
老夫斗然大吼一声,右掌斜扬一劈,一股劈空掌力直袭而至。
老夫这一掌发得极为迅速,那赵宫凡本能地用右手一挡,老夫只觉掌力一重,对方力道
反震而出,果然他竟在足踏“浮云步”之时,仍可发出内力拒敌!
老夫当下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才道:“赵兄,你得胜了!”
赵宫几道:“只可惜方才当场想之不起!”
老夫也不理他说些什么,沉声道:“丁某从此退隐南疆二十年,赵宫凡,咱们后会有
期!”
老夫说完便大踏步而去,经过赵宫凡时,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色,老夫心中一
怔,一边行走,一边将那日整个的事情细细地想了一遍,那赵宫凡有意提出比试之时,正在
老夫说过要去帮那金刀一臂之力之际,事后老夫失败,他面上露出放心之色,想来那金刀所
赴之约必然凶险无比了。
老夫虽是如此想像,但既已失败,还有什么话说,匆匆赶回南疆。从此二十年寸步不
离,划地为牢。
苗疆血魔一口气说到这里,声调之中充满了感慨,杜天林与谭元都听得出神。
苗双血魔长叹了一声又道:“过了二年,便听说金刀失手,那金刀竟然不敌那百川先
生,从此金刀失踪不见,二十年中,老夫无时无刻不惦念此人,但忽见金刀为你所带,是以
一惊之下,退去细思良,仍不得其解,不得以才叫谭帮主将小哥儿请来一谈—一”
杜天林这才明白事情的经过,血魔顿了一顿又问道:‘小哥儿,你这背上长刀究竟是—
一”
杜天林不待他说完,便回答道:‘关于这长刀之事,在下自己一点也不清楚,但一出道
江湖,所逢各人均似乎对这长刀有着极大的关切,在下心中怀疑,便开始设法打听这长刀的
秘密,却始终得不着详细结果。”
他这几句话说得甚为诚挚,苗疆血魔望了他一眼,心知不是虚假之言,想了一想又道:
“可是这长刀你从何得来?”
杜天林答道:“恩师在下山时给在下一个长方的白布包,便是这柄刀了,在下先前尚不
知其中为刀,后来那包布在无意之中破损,才知其中是柄长刀!”
血魔啊了一声说道:“小哥儿,你师又有否向你提过?”
杜天林想了一想道:“不曾提过!”
血魔嗯了一声,缓缓问道:“不知令师是谁,可否相告?”
杜天林心中一震,想到师父长年退隐山野之中,名声必然不愿为人所知,但这血魔似乎
用意甚为诚恳,况且方才他将许多隐密均告诉自己,自己若要相瞒,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一
时之间不由得面泛难色。
血魔望了他一眼,说道:“若有什么困难不说也罢。”
他说得甚为干脆,杜天林心中暗暗忖道:“看来这血魔为人甚为果决,无论什么事,决
定与否总是利落干净。”
血魔顿了一顿又道:“须知那金刀失手之事,相传之中牵涉之人甚多,而且其中原因极
为复杂,这二十年来,虽是无人再予以追溯源流,但一旦金刀重现,江湖之中一定又是一大
动荡,你大概也有此觉……”
杜天林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在下亦到感到辣手。”
血魔吁了一口气,却不再言语,杜天林心中只感觉思潮起伏难平,而那谭元也似陷入沉
思之中,登时三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蓦然之间,林外响起一阵“叮”“叮”之声。
这“叮”,“叮”之声并不太过响亮,却是清晰及远。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杜天林缓缓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血魔面上似乎也泛出一丝诧异之色,那“叮叮”之声响了两声却不再响起。
血魔沉声道:“有人来了。”
那铁笔大旗谭元道:“叮然之声,似乎发自什么弦乐器。却又不成声调,不知……”
他话尚未说完,斗然那“叮”“叮”之声又起,这一次声音发出之时彼此街接,而已节
拍分明,一连响了好几下,声调斗然一软,走上调拍,果然是在奏曲。
达一转变声调之际,杜天林只觉心中一震,有一股说不出的难过。
霎时之间他大吃一惊,这时那叮然之声早已成曲。那调板本是柔和的曲调,但那叮叮之
声奏出,声声分明,丝毫没有曲调的柔和味道,有一股子杀伐之气隐约透出。
杜天林沉声说道:“这是古铮。”
谭元点点头道:“不错。”
杜天林潜心倾听,却觉心头巨跳不止,非得运气于胸相抗,方得以舒缓。就因为如此,
是以并无余力分辨那铮声倒底发自什么方位,甚至连远近亦是争辨不出,只觉那铮声忽远忽
近,忽东忽西,奏到后来,似乎左右杀伐之声四处回荡,令人竟有置身战场之感!
杜天林越听越是心惊,急看那苗疆血魔时,只见那血魔面上惊奇之色形于面,分明也猜
不透这铮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天林再看那大旗谭元时,只见他也是又惊又疑的表情。
这时那苗疆血魔斗然吸了一口真气,沉声说道:“何方朋友,可否现身一见?”
他这一声也是运足真气所发,声调虽是平稳.却夹在铮声之中传处好远。
那铮声调音微微一弱,立又转强,依然故我。并不理会苗疆血魔。
血魔等待了一会,又沉声说道:“老夫再问一次,是何方朋友,立请出来一见!”那铮
声斗然之间越变越高,声声刺耳难网,仍然不答血魔的问话。
铮声加高,节拍突快,快到后来声声相连形成一片声浪,蓦地里,“叮”地一响,那有
如千军万马的声调戈然而止.好比刀划琴弦,再无响音!
突然一停,四周的回音犹自不灭,杜天林只觉胸前压力似乎一减,吐出一口气来。
蓦地里,有一响低微的声响缓缓升起。
那低微的声响好不凄凉,分明是出自一人口中所唱。苗疆血魔一听那声音,立时好比被
人刺了一刀一般,突然大惊,面上神色巨变,杜天林正好看在眼内,心中不由暗暗称奇。只
见
血魔缓缓偏过头来,对那谭元瞧了一眼。杜天林的目光随着血魔转移,只见那谭元面上
的神色却是又惊又喜!
杜天林心中暗暗忖道:“难道这声音与他们两人均有相关么?”
只听血魔冷冷地笑了一声,对大旗帮主谭元一字一字说道:“是你和她约好的吗?”
谭元微微一怔,答道:“不——不是。事出突然,谁也不知……”
他话尚未说完,血魔又是一声冷笑说道:“看来十多年未见。她又学会了另外一套—
一”
谭元怔了一怔,说道:“那铮声么?—一”
血魔冷笑道:“铮声之中充满杀伐之气,这些年来,她心头竟还有这许多怨恨么?”她
若如此,那老夫胸中岂非立刻要被怨恨所冲翻?”
谭元吁一口气道:“那铮声——不是她老人家所弹。”
血魔似是微微一怔,仍然冷笑不绝。
杜天林听两人对话,似乎那后来的声音乃是一个他们两人均很熟悉的人所发,血魔怀疑
谭元早已与那人约好,如此看来,这血魔与谭元的确并非同一门派,但那谭元却会施展“血
魔神功”,其中究竟为何。
这时那低微而凄凉的声音逐渐减弱,然后幽幽停上下来,血魔面上神色阴暗,沉声说
道:“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