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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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面上却是犹有稚气,那女的顶多只有十六、七岁,也是一身白色长裙,长得极是秀美。
杜天林心中暗道:“这两人白衣强光行走夜路,大犯江湖夜行人之忌,想是自恃武功高
绝,是以不惧别人以暗击明,骤下杀手。”
却见那一男一女站在那三具尸首之前争论起来,那少女道:“范三哥,依小妹看来,来
个坐山观虎斗,看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以收渔人之利。岂不甚好?”
那少年正色道:“五妹此言差矣,咱们无意中探得此事真象,受那人临终之托,事到临
头,岂能如此不顾江湖义气。”
少女不以为然道:“答应那斯之际,并不知道这当事人便是红香帮主,此人与咱们梁子
极深,咱们的人数次在红香帮地盘吃了亏,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少年年龄虽轻,但却择善固执,正义凛然,闻言摇头道:“结梁子是一回事,仗义支
援又是另一回事,咱们在江湖上闯荡,所标榜的便是一义字,见义而不勇往,为私隙以坏大
节,又算得上什么好汉,大丈夫了?”
那少女嘟嘴不乐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丈夫,男子汉,但此举关系所及,并下能以私隙
视之,三哥以为如何?”
那少年不为所动,摇头道:“此事我已决定,到时候如果出了差错,由三哥一力承担,
五妹如果不愿去也罢,三哥决不勉强。”
那少女无奈道:“世上偏有你这种死心眼的人,谁叫我和你结义金兰,作了你的五妹,
你还多说怎的?”
那少年大喜道:“五妹不愧巾帼英雄,说实话那些人虽仗人多势众,三哥并未放在眼
内,只是如果那人出手,胜败之机便是不可预料,但如五妹肯助我一臂,那人也便算不了什
么。”
那少女道:“哼,你别赞我,待会我如果心意一改,可有你苦头吃的了。”
那少年哈哈一笑道:“五妹一言九鼎,作哥哥的这里先谢了,时候不早,咱们这便赶
去,你先混迹人丛之中,我到那宁老大家中搜索便赶来接应。”
那少女哼了声道:“今日便算依你。”
少年接道:“他日五妹有事,三哥赴汤蹈火,绝对义不容辞。”
少女道:“你敢不如此,哼!”
那少年伸舌道:“你放心,三哥还要自己的脑袋哩!”
两人说着渐渐地走得远了,杜天林闪身出来,心中暗想:“想不到适才那老者,竟是名
震西南武林红香排主,久闻此人正派,帮众遍布云贵川康,是西南一枝擎天巨柱,不知道才
为何如此消极,言语之间竟似赴义壮士,死多生少,他敌人是谁,能有这等威势?”
他心中好奇,决定顺路去瞧瞧究竟也好。又待了一会,等到少年男女走了一盏茶时光,
施展轻功,踏草疾行,-路上只见漫草横生坟地之中,竟然被人踏出一条小径,茅草零零落
落倒下,分明有大批人众经过。
杜天林沿径而行,又走了半个时辰,坟地尽头却是一片黑压压的林子,杜天林吸了一口
气,窜入林中,他屏神凝息,留神四方上下,蓦然背后一声怪叫,滑喇喇一物飞来,杜大林
迭然转眼,右手拇指一圈一弹,嗤的一声,那飞来之物直坠下地,杜天林上前瞧了瞧,心中
暗暗骂道:“该死的猫头鹰。”
却见那夜猫子大得吓人,当胸之际,被自己指风洞穿,鲜血汨汨直冒。
杜天林迈步前行,忽见前面灯光一亮一灭,连续几次,相隔时间都是不同。他心知这江
湖上以灯问讯,自己身形只怕已是暴露,正要出声招呼,那灯火之处传来意个北方口音道:
“前面来人是何方朋友,见了咱们灯号怎不回答?”
杜天林道:“小可路过此地,不知此处规矩,老兄多多包涵,多多包……”
他话未说完,只闻一声闷叫,灯光一熄,黑暗中一条人影飞快窜来,杜天林一提气,也
是暴然往灯火之处飞去,身形落地,只见那黑影已消失在林木之中。
杜天林低头一瞧,只见地上灯罩已碎,焰心青油犹自冒烟,灯旁却直挺挺躺着两个大
汉,杜天林伸手一探,气息全无,全身软绵绵地胸前肋骨被人用重手法震得碎裂。
杜天林大是疑惑,这出手人的手法,和那打倒姓宁兄弟三人的手法一般无二,儿人功力
极高,暗中帮助自己,不知有何用意。
他想了想继续前行,又连续经过数道暗卡,那守哨的人都是无声无息被人除去了,杜天
林心中更是奇怪,转了一个弯,只见眼前一亮,前面林木稀疏,一大片平地上点燃了数百枝
火炬,光亮有若白昼,场中高高矮矮坐了几十名江湖汉子。
杜天林才一露面,前面走来两个大汉抱拳道:“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杜天林道:“小可杜天林。”
那两大汉连道久仰,情色之间并不怎样热忱,想是从未听过此名,以为是跟着长辈来历
练的后生。
那两个大汉一摆手,示意杜天林往场中走去,便又上前去招呼别人。
杜天林走到场中,放眼打量四下,却见每张面孔都不熟悉,他在一处不惹人注目地方坐
下,耳间所闻众人高谈阔论,都是要置红香帮主于死命,但却无人说出为什么缘故,只是谈
话神色之间,极是不齿此人行为。
过了一会,众人突然寂静下来,杜天林举目一望,只见林子里走出一个四旬的汉子来,
众人一见那中年汉子,都纷纷站起身来,七嘴八舌地叫道:“宁老大,咱哥们多年未见,老
弟还是昔日模样,岁月催人老,老哥哥已是老迈不堪的了。”
“宁兄别来无恙,英风依然,小弟好生高兴。”
“宁大侠一纸相召,小弟等恨不得双肋插翅,飞将前来相会!”
那中年汉子—一点首招呼。看到那些年高望重西南武林道,少不得道劳问好,谦逊一
番,应对之间极是得体,随便几句话,便让人折服不已,各自暗想道:“人家宁老大可是瞧
得起咱们才发贴子来,这个场是帮定了,那红香帮主虽是党羽众多,但咱们这许多好手,难
道还能怕他不成?”
那中年汉子宁老大向众人作了个罗圈揖,长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小弟这回冒昧请各
位前辈,各位好朋友前来,心中实是不安之极,这荒野之地,小弟不好尽地主之谊,待此事
一了,小弟请各位痛饮三天。”
众人纷纷叫好,那宁老大一拍手,从林中走出十几个大汉,抬了几十担美酒菜肴放下。
宁老大道:“咱们先干三大碗,待会那欺师灭祖的贼子一到,他徒子徒孙甚多,难免要
各位出手,喝几碗茅台芦根香,抖擞一下精神。”
他说完举碗连干三次,众人闻说这是驰名天下之佳酿,即连那不善饮酒的也尝试喝了几
大口。
杜天林只觉那酒香冽已极,饮到口中,齿颊生芬,心知这定是三十年以上陈酿,这宁老
大手面排场极大,那菜肴也是山珍海味,极是精美可口。
众人吃喝了一阵,忽然林中闪出一人,走近宁老大身畔低声说了一阵,那宁老大蓦然站
起,砰的一声,手中酒碗四分八裂块块落下,那满碗美酒在他手上襟上,香冽扑鼻,众人见
他突然失态,都不约而同放下酒碗,凝目以待。
宁老大沉声道:“那欺师灭祖的败类,竟然先下了手,小可三个幼弟都遭了毒手,此仇
不报,有若此石。”
他长身上前,一掌拍在前面一块山石上,众人一片静穆,忽然间那山石滑喇喇裂成一堆
碎石块,分裂整齐已极,便若利刃削木一般。
众人纷纷道:“红香帮主算那门子好汉,不敢前来赴约,却找年轻后生下毒手,便是宁
大哥不说,小弟也非得讨教,看看这贼子有多大能耐。”
“他既开杀戒,咱们等下放开手做,把红香帮众杀得鸡犬不剩,好替几位老弟出口
气。”
众人正在气愤膺胸,嘈杂一片。人丛中站起一个中年文士来,缓缓地道:“宁兄,汤武
向来自持甚高,只怕不会向令弟子下手,小弟看来,此事还有蹊跷。”
宁老大尚未回答,一个道装中年站起来道:“朱兄此事差矣,汤武情急反噬,那还顾到
什么江湖义气?”
那中年文士不以为然,摇头道:“小弟对汤武知之甚深,此人雄才大略,绝非不顾大
体,急躁妄动之辈。”
那道装中年冷冷地道:“朱兄岂可外表妄下断语,那欺师灭祖之事朱兄如何解释?”
中年文士脸色不悦。那宁老大似乎对两人都甚顾忌,当下连忙圆场道:“子时便到,姓
汤的立刻就来,朱大侠与常道长何必作无谓之争?此事立刻便将分晓。”
那中年文士重重哼了一声,负手坐下,那常道长满脸鄙夷地道;“当年野人山之围,错
非红香帮主死力相拼,点苍五子只怕名号早就改了。”
中年文士双目一睁,精光暴射,直视那道人道:“常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常道长嘿嘿两声干笑道:“贫道说如非红香帮主上次救兄台五人,目下‘点苍五子’
只怕要改为‘点苍三子’,也未可知。”
那中年文士大怒道:“你一再相逼,此事一过,在下自会找道长还个道理来。”
常道长阴阴一笑道:“只怕不待此事了,朱大侠倒戈相向,便会向贫道下手了。”
那中年文士正是点苍五子中老二,他被这道人一再讽讥,胸中早就气愤无比,但他毕竟
系出名门,知道此时只要放手和这姓常的比划,那局面便不好收拾,落下“谋事不忠”之闲
言,正中了这道士之计。
当下他强忍气忿,长吸一口气,脸色骤变,拾眼望着那常道长,只见常道长脸上阴森森
的不动声色。
众人见他两人争吵,心中都是莫名其妙,对那中年道长咄咄逼人之态,都是心有不忿,
但知这两人来头之大,手底之强,西南武林道上早已是顶尖儿的人物,一个不留神,结下此
强敌,那可是有得麻烦了。
杜天林冷冷打量众人,他看看天色,子时已到,但四周毫无动静,忽然一个宏大的嗓门
叫道:“好哇!你这下三滥也来了,躲躲藏藏像个龟孙子,洒家找得你好苦。”
杜天林一瞧,只见人丛中一个胖大和尚指着一个瘦子大骂,那瘦汉淡淡地道:“醉和
尚,你少借酒装疯,给老子安静点!”
那肥大和尚哇哇大叫道:“贼子,你上次输了洒家盘缠,害得洒家好苦,今日鬼差神
使,你又想在此作案么,好歹还洒家一个公道了。”
那瘦汉理都不理,那醉和尚大声叫嚷,什么粗话都搬了出来,把那瘦汉子祖宗八代都写
了个遍,如依他口中所言,这瘦汉自高曾祖以来,代代都是男盗女娼,声名之狼藉,天下再
难找出第二人了。
那瘦汉听他实在骂得不象话,缓缓站起身来,对那胖大和尚道:“醉鬼,咱们到林中去
谈谈。”
那胖和尚一挥禅杖,大步往林中便走,瘦汉紧跟在后,那宁老大双手一拦,对两人道:
“两位原来是到小弟此家来揭梁子的!”
他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那两人一怔之下,都觉大是理屈,那胖大和尚唱了个肥诺
道:“是洒家不是了,洒家受宁老英雄贴相召,原是对付那红香帮主的。洒家发誓,绝非来
找这小偷儿的,这小偷儿下作,洒家……”
他话未说完,那宁老大怕他话里带刺,又启争端,摇摇手道:“杨大师难道嫌小弟这水
酒不够味道?”
那胖大和尚一拍脑门道:“宁兄那里话,这酒是洒家近数年来所饮第一佳品,酒家正该
抱坛痛饮,他奶奶的一言不说,等待敌人,这才够意思。”
他说完上前抱了—坛酒,拍开封口远远地坐下来牛饮。
宁老大哈哈一笑又对瘦汉道:“何兄多包涵,这醉和尚疯疯颠颠,何兄怎能和他一般见
识,此事一了,我陪何兄去找醉和尚,倒教他认个罪来。”
那瘦汉点点头道:“宁兄如此义气,小弟怎敢不从?”
宁老大劝开两人,他抬头望天,只见天际繁星点点,夜幕又高又黑,子时已过,强敌踪
迹未现,不知又有何变故,自己虽是稳占优势,敌人愈是迟来,那人势一定更凶猛,想到极
处,心中不禁微微发寒。
杜天林只见众人纷纷议论:
“神偷何定六怎会和这醉和尚结下梁子?这醉和尚一个出家人荤酒不忌,已是大不该。
口中出言恶毒,简直比起江湖无赖泼皮更有过之,宁老大怎会请这等人物来丢人现眼?”
“你别小看这醉和尚杨大师,他那口剑是武林一绝,非同小可,这和尚虽是常年疯疯颠
颠,但清醒之时,却是心细如发,谋略运筹有武候之风。”
杜天林听得心中暗暗好笑,这和尚定是俗家姓杨,便自称杨大师,出家之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