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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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功夫,这时也不禁呼吸急促,身躯颤抖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六指老人之时,杜天林发觉他面上神色一呆,然后又移开目光到平江身
上。
他注视了一会,也不见他有任何行动,杜天林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站在平江身边。
杜天林心中一震,暗暗忖道:“这缩地之术好生惊人,难怪方才十丈之内,一霎时便凌
空步过……”
禅宗俯下身来,宽大的僧袍洒盖在地上,他探探平江的胸前,缓缓直起身来,走到第二
个弟子身前。
杜天林只觉严重的气氛始终压在自己胸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斜目看看六指老人,
只见他仍在闭目运气,恐怕连周遭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禅宗的面上虽然丝毫没有流露任何表情,但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他每一步落在地上都
极其沉重,杜天林站在三丈之外,都微微感觉到他落足之时地面轻微的震动!
他向前走了数步,忽然足尖“叮”的一声,踢着一件事物,他驻下足来低头一看,原来
是半截长剑,齐腰折断在地。
这软钢剑乃是方才吃杜天林的“一指神禅”生生击断。禅宗一见断剑,似乎吃了一惊,
须知这软钢剑刃远较普通钢剑要强韧得多,最能担承压力,极难折断,非得有异乎寻常的方
法,否则要想打断实是不易,是以禅宗眼见一柄断剑,下由怔在当地,大为惊疑。
他足尖轻轻一挑,呼的一声半截剑叶飞到手中,他仔细瞧了一瞧,轻轻丢到一边,再继
续向前走了几圈,将四个弟子的伤势都看了一遍,然后侧转身来,在三丈之外望着杜天林
道:“小施主,这里发生的事你都在场么?”
杜天林点了点头,禅宗重重嗯了一声又道:“依老衲推判,是否当时这四人合围那位老
先生,激战之下两败俱伤,五人一齐受伤倒地?”
杜天林微微一顿,摇摇头道:“倒非尽然。”
禅宗咦了一声道:“其中详情如何,还望小施主明言道来。”
杜天林略一沉吟说道:“禅师先言不错,这四位合攻那彭老前辈,事后在下出手,激战
一场,双方均有损伤。”
他明知如此说出,必然遭致禅宗极度不满,但事已至此,禅宗亲临,眼见门下受伤累
累,向自己追问详情,自己实无不说的道理,是以含含糊糊说将出来,心中却在暗暗打算,
如何才能脱身事外。
禅宗怔了一怔,以略带疑惑的口气问道:“这四人—一均是伤在你的手中?”
杜天林想了一想,也不知如何说明才好,一时无话可说,呆怔在当地。
禅宗见他久久不言,仿佛是默认了一般,只觉怒气直冲而上,连面上都变了颜色。
禅宗注视着杜天林半晌,面寒如冰,冷冷地道:“老僧门下四人有何处得罪了施主,居
然下这等重手,连伤四人……”
杜天林不待他说完,已自插口说道:“禅师休要误会,在下与四位无怨无仇,怎会出手
伤人?实是四位先行动手,围攻彭老前辈,在下见情势危急,这才出手实在情非得已……”
禅宗只觉面上无光已极,沉哼一声打断杜天林语句,向前进近了一步道:“想是施主恃
技心傲,根本不将老僧门下四人放在眼内,连伤四人这一份功力老僧倒要瞧瞧究竟高强到什
么地步?”
杜天林只觉这老禅师语气之中已动真火,再无出家人平静无为之状,分明是因门下四人
一齐伤在自己手中,这一来若是当真动手,恐怕重手连连,再不会存有留情之心。
自忖功力较这西域一门之中仍恐有不逮,但眼下情势已完全弄僵,再无回转余地,六指
老人又有伤在身,这对抗禅宗之责完全在于自己一身,想到这里,自心底里不由泛起一丝寒
意,但他生性沉着,面上神色丝毫不变,洋洋自若望着禅宗,口中缓缓道:“大师要找在下
碴儿,随口一言在下又有什么话说?今日情势如此,大师看着要如何办,在下是言随命
从。”
禅宗望着杜天林半晌不言,忽然上前一步,可口说道:“这一支断剑,可是折在你的手
中么?”
杜天林怔了一怔,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一回事来。
他略略顿了一顿,点头说道:“不错。”
禅宗嗯了一声道:“你用的是什么手法?”
杜天林迟疑地道:“这个……”
禅宗见他迟迟不言,冷冷一笑道:“你能以力道将软钢长剑击断,这一份功力极是不
易,老衲倒要知晓究竟是什么功夫。”
杜天林心想这乃是师门秘传神功,岂可任意相告,于是摇摇头道:“禅师恕在下有难言
之隐。”
禅宗见他不肯说出,便不再多言,双手缓缓下垂,只是冷冷地望着杜天林,蓦然之间—
—
只见他双掌猛然一分一台,身形立在原地,却已发出一股奔雷般的掌力,直取杜天林胸
前。
杜天林站在禅宗身前,身上每一根神经都是紧张着的,无时无刻不在密切注意对方的行
动。
这时见禅宗身形才动,已把全身功力集聚在掌上,可不敢有丝毫大意,迎着禅宗的掌势
一拍再推,一股内家真力,分以两种相异的形式发出,相合之间,发出“呲”的一声。
禅宗见门下四人均伤在杜天林手下,对杜天林的估价大为增高,出手之间极其沉重,单
掌一抖,右掌忽的一翻,猛然一切而下,随着那掌缘的下落,空气中暴出“呜”的一声刺耳
尖啸,轰然一震,两人已生生硬对一掌。
杜天林只觉手心一热,对方虽是如此刚猛一掌,但内力吐发之间,却是一片绵长柔和,
自己的内力被对方韧劲抵消化解,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反震之力!
杜天林忽然发觉反袭的力道,倒有大半是自己所发出去的,也就是说对方的内力性质古
怪,生生将自己攻势供力化解之后反吐而出,自己内力越强,则反震之力也就愈大。
中原武学之中相传有一种绝顶功夫,唤作“沾衣十八跌”的,便是这种原理,禅宗这一
手功夫与“沾衣十八跌”有异曲同功之妙。
他思念电转身形急急向后闪避开来。
禅宗斗然一变身形,整个身体化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在空中霹雳一般暴震之声不绝于
耳,闪电之间已在杜天林周围连续发出一十二掌内家劈空掌力。
杜天林这才感觉到真正内家高手的威力,只觉到处都是如山的压力,几乎连透气也感到
困难。
他此刻唯一的打算便是迅速逃离这个压力圈,于是双掌固守不攻.每一式击出不超过身
边半尺之外,内力构成一个小山般的范围。
由于出手距离短近,内力不易分散,守备之间甚为坚强,禅宗攻势虽盛,却也奈何他不
得。
又接数掌,杜天林突然感觉心中惊惧之心已然逐渐消失,继之而起的乃是一股奋斗的雄
心。
他只觉得对面这人功力高强,自己若能与他放手一战,不论后果如何,这一股奋发之气
方才能消。
这一霎时之间也容不得他多作考虑,心念一生,立刻转变掌势,内在的潜力逐渐发挥出
来,只见他掌势一递,一掌强似一掌,居然在禅宗绝对攻势之下,实行对攻打法。
禅宗只觉手中一重,心中不由暗惊,这个少年年纪轻轻,若说他招式变化之间灵妙无方
倒也罢了,但这种硬打硬撞之间全凭真功夫,真内力,他居然能打得虎虎生风,真是练武的
罕见奇才了。
其实杜天林此时内力造诣极是强硬,他身怀白回龙全身绝学,加上西疆一行大忍禅师曾
以“灌顶”手法增强他的内力,打通他经脉要道。
只因他甫一出山,所见均是盖代高手,每人出手之间高妙无比,使他在心理上便有一种
自卑之感,总觉自己的功力在武林之中尚差一截,近来一连与同辈的高手交手数次,次次均
能大发神威,这种自卑之感方才减轻不少。
今日面对禅宗一门之主,内心在先天上便产生必败之心,是以始终不敢放手打斗,只求
自保。这时一股奋然之气直冲而上,不管一切,放手舒足全力施为,打了几式,反觉畅快无
比,心中跃跃欲拼,出掌之间也大见功力。
激战之中,禅宗忽然猛吸一口真气,身形向后退了一步,攻势登时一停。
杜天林觉得身上一轻,左掌发出的内力收之不住,一直打出好几丈远,击在树干之上,
砰然一声遥遥击断一株碗口粗细的树木。
禅宗低嘿一声,单掌有如推门,另一掌却是迅速无比地一推即收。
两股掌力在空中互相一个撞击,发出一声强烈之声,刺得杜天林耳膜嗡嗡作响。
杜天林精神为之一凛,他大喝一声道:“无影劈空掌……”
继而来之的是一股无比的寒意,他曾听师父说起这“无影劈空掌”,触体无风,击中方
才吐劲,最是厉害难防,这时禅宗居然施出,分明对自己是要致之于死地方才甘休的了。
求生的本能使杜天林的身形向后疾倒而下,同时他在脑中南前默念道:“这无影劈空掌
力持续最久,我要小心,我要小心!”
他这向后急倒乃是一式救命绝招,唤作“天罗遁形”,乃是白回龙毕生绝学所创出的一
招,闪躲的方位必是对方万难想像之处,但却只能施展一次,只因在施出之际自身毫无防
范,若是对方得知方位,轻轻一掌立刻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日白回龙对杜天林说起,不到生死关头,千万不可使用,否则流传出去,便再无价值
了。
杜天林今日实是无奈己极,这才施出,只见他身形笔直倒下,才一触地,忽然像碰到了
弹簧一般,整个人向左方有如箭矢一般疾射而起。
这一式果然大出禅宗意料之外,掌式完全落空,但是内力范围仍在杜天林身躯上方。
杜天林在地上默默等了一会,忽然一转身形,右手隐藏在身躯后侧。
果然那“无影劈空掌”的余力依旧不散,他才一转身形,已感觉到压力直袭上身,奇猛
无比。
杜天林无声无息间右手一伸,疾弹而出,在万般危急之间,被迫再度施出“一指禅”
功!
嘶的一声,一缕指风疾飞划过半空,禅宗只觉自己内力接触到一股无可抵御的强劲,向
两边疾排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禅宗大吼一声,高大的身躯向后一个急翻,落地之时已在三丈之
外,杜天林的指风斜斜击空,打出好远方才散开!
禅宗双目之间闪出奇特的光芒,注视着杜天林一瞬也是不瞬,好一会才沉声一字一字的
说道:“便是这功夫击断那软钢长剑的么?”
杜天林在地上缓缓直立起身来,口中气喘不停,心中却又是轻松,又是自豪,在禅宗全
力施为之下,自己一招退敌,并未失手!
耳边听得禅宗如此说,朗声说道:“不错,正是这功夫!”
禅宗的语调忽然变得奇怪异常,只听他一字一字地说:“那白回龙是你何人?”
杜天林骤然听见“白回龙”之名,不由吃了一惊,怔了一会大声说道:“你——说什
么?”
禅宗紧紧地注视着杜天林道:“这一指禅功天下除白回龙外无人会施,原来你是白回龙
的传人!”
杜天林见他说得一清二楚,心念一转,朗声答道;“不错,正是如此。禅师认得家师
么?”
禅宗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事情终归要至水落石出的地步了,昔年当事之人,
如今—一牵合在一起,天道安排是何等巧妙!”
杜天林怔了一怔,他听不懂禅宗这话是何用意,但隐隐之间感觉到事情大不平凡。
禅宗顿了一顿,忽然自己轻轻一笑道:“奇妙奇妙,若是白回龙今日亲见门下传人连伤
老衲门下,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杜天林只听他说东道西,忍下住问道:“关于那昔年之事,禅宗可否明言一二?”
禅家摇摇头道:“你叫白回龙来,老衲和他当面说。”
杜天林不料他如此说来,当下怔了一怔,禅宗接口又道:“白回龙此刻何在?”
杜天林答道:“家师久逸山林,再无出山之心——”
禅宗嗯了一声道:“他不出江湖,倒是老衲忍不住跑到中原来了。也罢,老衲就去找
他,你告诉老衲他隐逸何处?”
杜天林心念一转,想起师父一再叮嘱不可泄露自已的行藏,于是说道:“家师不愿见外
人多年,这次在下别师下山,家师曾说等在下远离之后,立刻转移隐逸之地,是以此刻身在
何处,连在下也不得而知。”
禅宗那会相信他的话,冷笑一声道:“那么你师徒两人便脱离关系了?”
杜天林摇摇头道:“家师若是有来指示在下,自有传讯之法。”
禅宗哼了一声,微微一顿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