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丹心-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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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在他之上。他刚才偷袭宫秉藩之时,就险些要吃了亏的。
四大高手采取了包围的战术,不轻敌,不骄躁,逐渐把包围圈缩小,蒙面人的轻功难以发挥,渐渐就感到吃力了。
宫秉藩运剑如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蒙面人使出浑身本领,解开了他的连环七剑,在这同时,还荡开了杜大业的护手钩,逼退了郑雄图的铁砂掌,扫歪了高大成的狼牙棒。宫秉藩赞道:“好鞭法!”话犹未了,突然一个欺身进步,剑尖已刺到了蒙面人的面门。
宫秉藩的剑术当真是精妙之极,只听得“嗤”的一声,剑尖已划破了蒙面人的蒙面黑纱,这黑纱薄如蝉翼,宫秉藩划破他的黑纱,竟没伤着他的一根毫毛!
宫秉藩得意之极,在划破面纱之时,哈哈笑道:“大丈夫岂宜蔽头蒙面?请让我们见见尊容又有何妨?”原来宫秉藩颇为自负,他自觉以众凌寡,胜之不武,故此只是挑开蒙面人的面纱,却不肯伤他,但挑开面纱之后,宫秉藩可就登时笑不出声了。
杜大业刚才吃了蒙面人的亏,在宫寝藩欺身进剑之时,他也乘机攻击,几乎是在宫秉藩挑开面纱的同一时候,他的护手钩也撕破了蒙面人的长衫下摆。他也像宫秉藩一样,招数得手,却反而吃了一惊。双钩本来是要连续进招的,也吓得突然止步了。
原来这个蒙面人露出了庐山真相,可不是宫秉藩所想象的“大丈夫”,而是一个月貌花容的少女!
金逐流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这也才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她要蒙着面纱,又要穿着这么一件又宽又长的拖地长衫,原来是要遮掩她的三寸金莲。”
蒙面人露出真相,大出宫秉藩等人意料之外,宫秉藩怔了一怔,失声叫道:“你是史姑娘,对不住,宫某冒犯了!”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四个大男人欺侮我一个女子,你们是羞也不羞?”
杜大业沉声说道:“大哥,咱们如今是骑在虎背,一不做,二不休……”话犹未了,那女子已是冷笑说道:“你要怎样?好,有胆的你就把我杀了。哼,你知道是我还要欺负我,我哥哥岂肯与你干休!”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六合帮帮主史白邵的妹妹史红英。
这四个人虽然是要抢六合帮送给大内总管的贺礼,但却想不到撞着了史白邵的亲妹子。抢了玄铁,固然要和六合帮结仇,但还不算十分严重,黑道上黑吃黑的事情是常有的。但若伤了史红英,这可就要和史白邵结下永远解不开的粱子了。
郑雄图说道:“这冤仇不结也已结了。区区不足道,但你们三位可是帮主和香主的身份,若是放过了这个小子,江湖上的好汉只怕不是说你们够交情,而是说你们的青龙帮、白虎帮与红缨会都怕了六合帮的史白邵!”郑雄图是关外马贼,这次来到中原,本来就是想在黑道上兴风作浪以便浑水摸鱼的。而且他给史红英打了一鞭,这口怨气也是非要发泄不可。
高大成一咬牙,说道。“对,一不做,二不休。咱们既然是冲着六合帮而来,那就不用管他是什么人了!把这雌儿拿下,再去抢那玄铁。有这两件宝贝在咱们手中,史白邵非得向咱们求和不可!”
杜大业哈哈笑道:“不错,这才是上策!史白邵向咱们求和!咱们还不必就轻易应承他呢,趁势把他的六合帮吞并了。好,宫香主,现在就看你了!”
宫秉藩倒是不大愿意以众凌寡的,但他的红缨会与史白邵的六合帮乃是在江湖上分庭抗礼的两大帮会,郑雄图的那句话刺中了他的要害,宫秉藩心想:“不错,我若放过了她,江湖好汉说红缨会怕了六合帮,那可是大失面子之事。而且三个人都表示了不惜与六合帮结仇,他一个人也不好独排众议。
宫秉藩考虑了得失利害之后,冷冷说道:“史姑娘,你把令兄搬出来吓我,宫某倒是给你逼得非动手不可了!”
高大成大喜说道:“好,咱们四人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并肩子上吧!六合帮定然还有后援,不必和她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这四个人已横了心,不惜与史白邵结仇,于是一拥而上,攻得更为狠辣。但见棒似奔雷,剑如骇电,钩光霍霍,鞭影翻飞。史红英使出了浑身解数,兀是遮拦不住。
宫秉藩一招“李广射石”,剑光如矢,径刺前心,史红英霍地一鞭扫出,虽然解开了宫秉藩这招杀手,胁下却已露出空门。宫秉藩招数一出,早已料到有此结果,成竹在胸,看也不看,剑锋一转,立即便刺史红英胁下的愈气穴。
眼看就要刺着了穴道,宫秉藩忽觉劲风飒然,听风辨器,这枚暗器也是打他胁下的愈气穴。宫秉藩的剑术已到收发随心的境界,当下一个斜身绕步,回剑一劈,把那枚“暗器”劈开两半,却原来是一颗小小的松子。宫秉藩大吃一惊,喝道:“是哪位高人,请来相见!”
话犹未了,金逐流已是一声长啸,从树上跳下,降落场心,纵声笑道:“瞎了眼的强盗,我早就在这里了。你们四个大男人欺侮一个女子,我看不过眼。”
高大成喝道:“好呀,你是要趁这趟浑水的了?报上名来!”杜大业叫道:“大哥,你瞧瞧他手里拿着的什么?”
金逐流把红漆匣子一扬,冷冷说道:“你管我是什么人,你们想要的是玄铁不是?玄铁在我这儿!只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去?”
这匣子一扬,登时把四人的眼光全部吸住,攻击的目标也登时转了。高大成一声大吼,首先扑上。金逐流笑道:“好,玄铁给你!”
玄铁有百多斤重,高大成的狼牙棒本来是重兵器,比起玄铁,如又轻得多了,狼牙棒与那红漆匣子一碰,只听得“轰”的一声,狼牙棒脱手飞出,在空中断为两截,高大成虎口流血,失了兵器,吓得魂飞魄散,焉敢再战,连忙后退。
杜大业双钩并举,慌忙扑来,接应师兄,史红英也没闲着,喝道:“给我躺下!”杜大业已经从她的身边跑开,中间有了一段距离,史红英鞭长,利于远攻。唰的一鞭,果然打着了杜大业。杜大业猛的一跳,跳出了鞭势的笼罩,只觉膝盖火辣辣的作痛,原来骨头已给打碎了一块了。
杜大业有一身横练的外功,晃了两晃,居然没有倒下。但虽没倒下,一足受伤,已是不堪再战。高大成失了兵器,自觉无颜,两师兄弟相互搀扶,一跷一拐而去。
宫秉藩挥剑敌住史红英的银鞭,说时迟,那时诀,金逐流又已找上了郑雄图作对手,郑雄图练有铁砂掌的功夫,他一个“凤点头”,避开了金逐流砸来的玄铁,横掌便走。
金逐流见他掌心如墨,笑道:“哦,原来你的铁砂掌还是浸过毒的,我若不让你打着,你会当作我是怕你了!”收回玄铁,左掌拍出,双掌相交,郑雄图掌心如割,大吼一声,倒纵出去,低头一看,只见掌心已穿了一孔,黑血汩汩而出,原来金逐流在和他对掌的时候,双掌一交,消去了他的内力,立即化掌为指,使出了“一指禅功”,弹破他的掌心,破掉他的毒掌功夫。郑雄图虽然不至于残废,但要再练成浸毒的铁砂掌,可得双倍的功夫,至少也要十年以上了。
四大高手,伤了三个,剩下的只有一个宫秉藩了。金逐流笑道:“一客不烦二主,史姑娘,你就让我给你打发了吧。”
史红英收了银鞭,官秉藩喝声:“看剑!”剑锋转了方向,向金逐流刺来,这一剑招里藏招,式中套式,确是非同小可。金逐流笑道:“我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创术,输了你也不会心服。”
剑光一闪,铮的一声,金逐流拔剑出鞘,进招解招,快如闪电!宫秉藩的长剑给他粘出了外门。金逐流使的是“粘”字诀,这是以柔克刚的剑术,在剑术中是最难练的功大。宫秉藩吃了一惊,赞了一个“好”字,剑招立变,只见他的长剑划了一个圈圈,剑光好似波浪一般,一圈圈的推进。
金逐流笑道:“你这一招龙门三叠浪使得也算不坏。”声出剑发,其直如矢,但见一道白光,从那一圈圈的剑光之中穿进,宫秉藩这一招“龙门三叠浪”登时又给金逐流破了。
金逐流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看看我的!”唰唰几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宫秉藩使出来生所学,竭力抵挡,但每一招都给金逐流抢占先机,宫秉藩只有招架的份儿。金逐流左手提着重物,他又不是用玄铁助攻,仅凭剑术取胜,不由得宫秉藩不暗暗佩服。
金逐流喝道:“小心了!”青钢剑扬空一闪,剑光过处,把宫秉藩头上所戴的风帽削开两半,笑道:“你会挑人家的面纱,我也会削你的帽子!”
宫秉藩平生以剑术自负,如今给金逐流劈开了头上的风帽,头皮一片沁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倒纵出数丈开外,叹口气道:“罢了,罢了!阁下剑术精妙,宫某甘拜下风。请阁下留个万儿!”
金逐流笑道:“我是个无名小卒,连千儿都没有,何况万儿?你想要报仇,日后若然有缘相遇,你随时碰上了我,我都愿意领教,决不推辞!”宫秉藩道:“好,阁下既然不屑下交,从今日起,宫某的名字也算是在江湖上抹去好啦。三年后,宫某若有寸进,当再找寻阁下。”宫秉藩这番话的意思即是要在三年之内隐姓埋名,勤练剑术,准备在三年之后,再出江湖,与金逐流一决雌雄。
宫秉藩一走,树林里就只有金逐流和史红英二人了。史红英经过了一场剧战,娇喘吁吁,想要施展轻功避开,已是力所不能,此时她庐山真相已露,在金逐流的目光注视之下,躲又躲不开,不由得大是尴尬。
金逐流笑道:“怎么样,如今你相信我是有诚意送还玄铁了吧……”
史红英道:“多谢你拔剑相助,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逐流道:“你我虽然素不相识,但却有一位共同的朋友。我说出他的名字,或许你就不会见疑我了。”
史红英怔了一怔,说道:“哦,我倒要听听,这人是谁?”
金逐流道:“六合帮的记室李敦。”说话之间,偷看史红英的表情,只见史红英似是惊喜交集的模样,但却并无少女听得情郎名字的那种羞涩神态,而是落落大方地说道:“哦,我明白了,莫非你就是在徂徕山上打退青符道人救了李敦的那个小叫化。”
金逐流道:“哦,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了?不错,我正是那个小叫化。但那一次我可并不是存心救李敦的,不敢居功。”
史红英道:“这是你和李敦之间的事情,你居功也好,不居功也好,与我无关。但你今日助我脱险,我总是要多谢你的。”心里觉得金逐流的说话颇是奇怪,不解他何以一再要和自己提及李敦。提及也罢了,还要和自己解释他的动机。
金逐流笑道:“你已经多谢了一次了,不必再多谢啦。但有关李敦的消息,你却还没有问我呢。”
史红英不觉又是一怔,半晌说道:“好吧,那我就问你,他现在怎么样了,躲在什么地方?”
金逐流摊开双手,说道:“对不住,我只知道我和他分手的时候他是没玻夯痛。至于其他的消息,我是一概不知。”
正是:
如此蛾眉罕曾见,相逢一面已牵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分离最是怜孤影 中伏何堪作楚囚
史红英柳眉微蹙,心里想道:“这人说话七颠八倒,莫非是有神经病的?”于是说道:“你既然不知道他的消息,为何要我问你?”
金逐流笑道:“难道你不关心李敦吗?照情理而论,我以为你是应该问我的。至于我知不知道,那是另外一回事。你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史红英笑了一笑,说道:“也算你说得有理。”话虽如此,其实史红英已是怕了金逐流的缠夹不清。
金逐流笑道:“如何?你也认为我说得有理了吧?关于李敦之事,……喂喂,我还有话说呢,你怎么就要走了?你不关心李敦么?”
史红英道:“不错,我是关心李敦的,你以为我应该问你,我也问过了,你既然不知道,那就请吧。恕我少陪了。”
金逐流道:“不,不,我还有话说呢,我虽然不知道李敦的下落,但我在江湖上的朋友很多,我可以帮忙你打听他的消息的。”
史红英道:“不用你费神了,要打听我可以自己打听。我和你又不是一路,你有了什么消息,还要辗转托人来告诉我,这太麻烦了。”
史红英歇息己过,便要上路。金逐流道:“且慢,且慢!”史红英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可不要再谈李敦了,我怕了你的哆嗦!”
金逐流怔了一怔,笑道:“这次不提李敦了,但你可忘了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