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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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矮佛不避箫势,左掌猛的翻腕一挥,逼住箫势,右掌“逢山开路”迎头劈下。
这一掌是他真力所聚,蓄势而发,掌势出手,有如重锤击石,巨斧开山,力道之强,无与伦比,管云彤心知只要硬接一掌,便要立生死,忙挫腕收箫,后退八尺。
矮佛随势追袭,双掌连绵抢攻,掌风潜力,也愈打愈猛,十几招后,室内三十六支松油巨烛,吃那激荡的掌风,吹的摇晃欲熄。
管云彤也把全身真力,凝聚贯注箫身,那闪动寒光中,隐夹风雷之声,表面上看去,两人只是各出绝学,抢制先机,其实在制抢功中,也同时耗拼着内劲真力,那攻出的每一掌,一箫中,不但蕴藏着变化杀机,而且还隐含了各自的千斤真力,真个是存亡一发,生死须臾!
斗过十几个回合之后,管云彤渐渐觉出有些不妙,只感对方招式愈打愈奇,掌力越来越大,自己箫势的圈子,却逐渐被人掌力压缩,心知这样打下去,不出五十招,自己必然落败,闪念及此,不禁激起拼命之心,正待施出撒手绝学,十二手雷音箫招求胜,忽听供台后传来一声断喝道:“住手!”
这一喝,宛如焦雷骤发,震得屋瓦格格作响,听得入耳鼓嗡嗡长鸣,激斗中的管云彤与矮佛,同感心神一震,不自觉停下手来。
管云彤定神瞧去,只见细长枯瘦的神蛛教主,病弥勒孤云,凹眼射电,削脸腾杀的迈着大步,慢慢向殿中走来。
要知神蛛教雄居西域,门下弟子众多,遍及阿尔泰山,势力强大;武功别走蹊径,自成一家,久欲染指中原武林。
教主孤云闭关十年,练成绝艺,此番率领门下一二两代弟子——“十二远觉”、“十大金刚”,以及数十个三代弟子,抱着万丈雄心,来到这耸云岩头,大兴土木,只待建筑就绪,立即制造事端,与中原武林一争长短。
兼以两月之前适逢北怪脱困而出,互相取得联络,益发如虎添翼,气焰高涨!再加上数日之前,方壶渔隐与神手摩云追踪北怪来此,合正副教主同上官池之力,虽也经过一番苦斗,但终把两个身为当今数一数二的绝顶高人,毙命手下!这一来,更是踌躇满志,不可一世,以为横扫中原,指日所待。
是以管云彤同瀛壶钓翁适才来时,病弥勒本就没把两人放在眼中,故而隐身退下,不屑出手。原想以门下十二个一代弟子,施展与众不同的合击之术,生生将两人困累后,束手成擒。
那知他主意虽然打的不错,但却弄巧成拙,想不到管云彤竟然出奇走险,冲出六僧围困,与瀛壶钓翁在刹那之间连毙三僧,他隐身暗处,抢救不及,已然老羞成怒,此刻再见矮佛与管云彤打了数十个回合,仍然不能把对方击毙掌下,更是怒不可遏,故而大声喝令两人住手,现身走了出来,要以自己闭关九年,练成的神功绝艺,把管云彤、瀛壶钓翁击毙掌下!
孤云身材瘦长,一步就是五六尺远,他虽是慢慢向场中走来,但眨眼已停身在管云彤面前八尺远处。
他心痛三个弟子惨死,早已起了杀机,凹眼内射出两道慑人的神光,盯着管云彤冷笑一声道:“尊驾策招果然不凡,本教主陪你几招试试如何?”说完,双臂一分,左掌横扫,一攻之势,两招齐出。
管云彤适才与矮佛力拼了二十多招,觉出他功力深厚惊人,眼前这老和尚既是教主,功力犹当在矮佛之上,眼见他两招齐出,那敢硬架硬接,未待掌势近身。蓦然右足疾探,横跨三尺,银箫一招“天外来云”斜击左臂。
孤云武功,果是超人一等,左臂一抬,硬接银荔,左掌易扫为推,当胸直击过去。两人这里刚一动上手,矮怫已欺到了瀛壶钓翁面前四尺之处,只听他阴恻恻的一声冷笑道:“你也别闲着,佛爷来陪你玩两手!”
右腿一抬,直抢中宫,击手一掌,当头劈下。
瀛壶钓翁适才已见他雄浑的掌势,自忖硬打硬接,只怕招架不住,当下身形一仰,倏退三尺,左手钓竿疾抡,一式“穿山射燕”,迎面点戳去。
矮佛大喝一声,右掌就着下劈改为抓,招演“赤手缚龙”,疾抓迎面戳来的钓竿,左掌却以十二成劲道,遥空劈击过去。
这时两人对面相距不过五尺左右,瀛壶钓翁钓竿刚一戳出,他已易劈为抓,疾抓竿头,正待抽招换式,他左掌又已劈出,矮佛功力深厚,此刻近身发掌,威势越发惊人,只觉一股如山劲道,雷奔而至!
瀛壶钓翁大吃一惊,来不及变招还攻,急忙挫腕收竿,迎身暴退。
但闻矮佛“嘿嘿!”两声冷笑道:“你躲得了吗?”欺身进步,如影随形般追上,双掌连环劈出,刹那攻出五掌。
这五掌不但势沉力猛,而且快速绝伦,直把瀛壶钓翁逼的连连后退,空有一身绝学,却是无法还手。
这边瀛壶钓翁被矮佛近的连连后退,还不出手,那边,管云彤也被神蛛教主一双肉掌,逼的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原来管云彤一招“天外来云”,斜击孤云左臂,想不到对方竟然举臂格箫,不由心中一凛,正待加力施为,病弥勒右掌已当胸推击过来,心知若不撒招闪避,一箫虽可击伤敌人臂膀,但对方当胸击来掌力,自己可也承受不了,处此境,只好沉腕收箫,闪身退避。
那知就这一退之势,便失了先机,被人抢去主动,神蛛教主孤云随势跟进,两掌直击横扫,或拍或劈,他功力较矮佛尤为深厚,掌势出手,有如山崩海啸,风雷并发,激荡的潜力暗动,涡漩成一股强劲的回风,把管云彤逼的不仅招式递不出去,竟连身子也站不住!
管云彤、瀛壶钓翁两人虽然各有一身精绝武功,并一箭一竿的各有兵刃在手,但甫一交接,便失去了先机,被神蛛教主孤云,副教主独云雄浑、奇党的掌势,逼的落了下风。十几个照面后,不但招架危难,就连闪身退避,也是惊险迭出,尤以病弥勒攻出掌势,更是凌厉怪异。
管云彤只觉他强劲的掌风之中,挟着一股奇猛无伦的回旋力道,自己不论箫打掌劈,与他掌风一触,便如击在转动的风轮上一样,随着转动之势,急旋开去,这等情势之下,便只有挨打的份儿,只好以闪展腾挪的轻巧身法,避让敌势!
三十招后,两人同时觉着内力真气,慢慢消灭,腾跃闪身之间,大感吃力,这样又支持了十几个照面。
这时,两人已是累得微微发喘,眉心见汗,再看对方,却是气定神闲,威势不灭,处此情况,不由大感骇惊,知道这样撑持下去,随时有遭人掌力击毙之险,但技差一着,又有什么方法呢!
就在两人内功不继,身法渐行缓慢,眼看就要落败遭劫之际,蓦闻门外传来一声娇呼道:“教主请暂停出手!”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低沉有力,病弥勒孤云,矮佛独云,似对发话之人有所顾忌,闻言立时停下手来。
随着传来话声,从门口问进一条人影,管云彤定神一看,只见身前四尺以外,多了个身材苗条,体态轻盈,一身藏青装束的女人,但因背已而立,无法看出她的年龄面貌,可是从她身材装束,以及发话的音调,知道是个秀丽的中年妇人。
只见她向神蛛教主欠身福了一福,脆声说道:“贵教此番迁播中土,旨在树立教范,宏扬教威,本悲天们人之襟怀,普济众生。眼前两人中,一人与难妇颇有渊源,敢请教主慈悲为本,让难女劝导劝导,教他们皈依教主如何?”
语气平和婉转,音调幽幽,听来极是悦耳。
管云彤一听这女人说话的声音,心头忽的一怔,暗道:“这口音好熟啊?但运神一想却记不起在那里听过。”
瀛壶钓翁一面调息,一面暗自忖道:
“自己生平之中,很少识得巾帼人物,这女人既说与其中一人颇有渊源,定是管云彤无疑,但‘沧浪二友’乃风尘奇士,少与一般武林人物往来,纵有知交友好,亦当是高风亮节的正派人士,怎的这女人既同‘沧浪二友’有渊源,却又与神蛛邪教搭上关系?这倒是令人费解之事……。”
思忖未了,忽听病弥勒冷冷地说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他们在教主之前,杀害教下弟子,死有余辜,早与本教绝缘,我看你……”
那女人未待病弥勒话完,便又接口说道:
“教主之言,自是情理之常,但人虽终生为恶,亦可回头向善,放下屠刀,立地即能成佛,请教主秉我佛慈悲之心,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她微微一顿后,又道:“再说贵教初来中土,教风未树,教义待扬,里里外外,正是用人之际……。”
她话犹未了,那并立在病弥勒肩旁的矮佛,突然阴阴一笑,冷冷的扫掠了正在调息的管云彤两人一眼,截口说道:“好啦!好啦!别说了,你可是要教主不究他们杀害本门下弟子之罪,劝他们皈依本教,以后将功抵罪?”
那女人躬身答道:“副教主法眼通神,洞察肺腑,难妇之见,正是如此!”
矮佛略一沉吟,摇头说道:“佛爷看来,他们灵光尽失,满怀罪恶,纵有杨校净水,亦难熄灭他们的胸中孽火,我看你这番心血,只怕要白废了……”
这时,那站在供台前面,始终未发一言的北怪上官池,突然冷笑一声,插言说道:“副教主高明卓见,老朽极是佩服!”
话到此处,倏然一顿,他两只仿佛可以洞穿人心的炯炯神目,凝视在那女人脸上,冷冰冰地说道:
“你纵然妙舌生莲,只怕也难以说得顽石点头;再说,即令教主、副教主可以网开一面,留他们一条生路,但养虎遗患,你能担保他们不恩将仇报,反噬伤人吗?”
此人老奸巨滑,心中打着如意算盘,想假手神蛛教正副教主之力,把管云彤和瀛壶钓翁两人除去,那知眼看就要得手之际,突然被她现身阻拦,他唯恐神蛛教主听信她劝谏之言,悬崖勒马,留下两个生死强敌,成为心腹大患,故而出言阻止。
那女人见他一旁横加谗言,心头似是有气,当下柳眉微剔,斜瞥了他一眼,淡淡的一笑道:“此话虽然说的不错,但我总觉一个人为善为恶,全在方寸一念,也许他们福至心灵,能听从劝谏也说不定吧?我固然不敢担保他们立即听劝回头,池老就一定认准了他们冥顽不化,无可救药了吗?”
音调虽很平和,口气却是针锋相对,而且语意中隐含有责备之意。
上官池阵年老姜,哪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含义,闻言眉峰一耸,脸上冒起一层杀气,刹那之间,又恢复了他那冷中冰霜的神情,阴笑一声道:“这么说来,倒是老夫多嘴了?”口中虽在说话,两眼却凝视着神蛛教主,似是看他对眼下之事,作何处理!
病弥勒凹眼微闭,白眉紧皱,瘦削的枯脸上,现出一片疑难神色,似对当前两人这自以为是的僵持局面,感到左右为难,不知该听那一面的话,来处置管云彤与瀛壶钓翁两人,沉吟半晌之后,才睁目缓缓说道:
“两位同是本教佳宾,所说各具卓见,教我实在难作取舍……”
忽的一正面容,从怀中掏出一副三寸长短的木卦来,接道:“我看这样吧,待我请示一下教神,再作决定。”
说完,双手捧卦,身向那供着蜘蛛的供台走去。
这当儿,管云彤、瀛壶钓翁已调息复元,眼前他们把自己两人当作俎上肉,阶下囚,生像任宰任割的样子,心中这份难过,委实无法形容,但强敌当前,却又不好贸然发作,只得强抑仇火,一面运集功力,一面注视发展……。
病弥勒朝那木形大蜘蛛拜了三拜,转身扫掠了上官池一眼,目注那女人,双手捧卦,郑重地说道:“如是逆卦,便以上官施主的意思,处置他们两人,要是顺卦,就照你的话行事。”
说完,两手一分,但听碰然声响,木卦落地分开,竟是一个顺卦。
上官池低头一看,脸上立露出不悦之色,转向病弥勒双手一拱,拂然说道:“这里用不着我了,老朽暂时告退!”
话完,也不待神蛛教主答言,径自右手握剑,轻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病弥勒望着上官池向门外走去的背影,神然倏然一变,说不出是恼是怒?右臂一招,似待有所作为,但一瞬之间,右臂又缓缓垂下,脸上恢复了原来的冷漠神情,暗暗一叹,俯身拾起地上的木卦,目注那女子道:
“天意如此,那你就去告诉他们吧!只要他们心悦诚服的归顺本教,教主自当上体天心,不究以往,饶恕他们就是。”
原来他见上官池在众目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