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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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也是妥帖地放着她的位置,可能如同这样相守的时间,已然不会太久——那便够她做出最最疯狂的事儿了。
秦云衡的手臂紧紧地环住她。
没有人说话,连忙忙赶来要送茶的拥雪,都捧着茶盘,在门口站住,然后一步步退开了。
秋日斜阳,从窗中散散照落。细小的微尘在空中飘舞,这一刻,虽则温暖,却也是萧条的——如这样短短的时光,越是静好,便越是衬得告别与离散漫长而艰辛。
是夜,沁宁堂一盏灯烛,亮到晨光初熹。
及至天光破晓,十六娘才跳下榻,吹灭了灯。将手中绣了一多半的香囊塞进了枕下,然后躺好,合了眼,做出正熟睡的模样。
这半年的夫妻,好歹还叫她知道了他作息习惯。再过得一阵子,他就该醒了。
那时候,他见得十三娘送她的香囊,便有心想叫她做一个的。可恰好她撞着了他与灵娘絮语的一幕……
那做了一半的香囊,当日便叫她遣拥雪拿去丢了。
如今仓促之间,要赶制一个,费工夫不说,也难以做得完美。可眼见着他要走了,她总该表示一番。
想来,也好笑得很。诗文里,也只听说云英未嫁之女,会绣了香囊荷包,赠与倾心的少年。而嫁为人妇的,便是再怎么年轻,也不会做这样事情了。
只是,若像是人家说的,妇人便该为夫君赶制寒衣……于她是不能的。且不说她未曾学得制衣,缝出的多半不能穿,便是她会,秦云衡也用不着她帮这个忙。
至尊最心疼他的军士,如今军中的薪俸物资,比旁人要高得多!秦云衡四品将军,怎生会缺寒衣呢。
她能做的,也不过是这么一点点。
但是,能装上什么东西,带在他身边,那多少也算是个心意。
要不,待到天色大亮,趁着秦云衡去兵部衙府办事儿,她也可以去一趟青龙寺,求得一支平安签……
熬了一整夜,如今虽然躺下了,却是一点儿也不困倦——唯独眼睛火辣辣得疼,大约是太累了。
过不了多久,秦云衡便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阿央?”他低声唤了她一句。
十六娘亦翻了身,从鼻中哼出短促的一声,然后睁了眼,道:“怎么?”
“你接着休息吧。”秦云衡俯身,在她额上轻吻:“今日我还要去兵部府衙里办些事儿,许会晚些回来。”
“嗯……”十六娘应一声,在他下榻时复又捉了他手腕,道:“你早些回来。”
秦云衡一怔,竟笑了:“是。”
看着他自己穿了衣裳,十六娘突然觉得心中一片凉。
这也许是最后一天,她可以看着他在自己身边醒来,看着他着衣,洗面,看着他走出沁宁堂,仿佛再过不久,就还会这样走进来一样……
哪里是不知道他这一去何其危险呢,可苦苦哀求,为的只是那一点儿安心。
只要他答应回来,无论终究能不能做到,至少这一刻的她,会是满足的。
可他偏就连这个都不懂啊。
秦云衡的动作很快,临到出门之时,却回头又望了一眼。
他起身时并不曾合上榻屏,低垂的帐幔掩映里,他看得到尚躺在榻上的她,而她,微微眯了眼,让他看不出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也在看着他。
浅红色罗纱,映着那穿了绯色官服,束着十二銙金带的人,面若英华。
他终究还是出去了。十六娘将憋在胸中许久的一口气吐出,咬了咬牙,坐了起来。
她蹑手蹑足走到妆台前头,挑了镜子,正欲寻些粉先盖住眼下乌青再唤婢子进来,省得她们又多言。
然而不知怎地,手一颤,那镜子便没有支住。啪嗒一声落将下来,虽然不曾摔碎,却惊得外头的踏雪推了门便闯进来:“娘子!怎么……”
下半句话被她匆匆咽住。两个女子四目相对,竟是有几分尴尬。
“我……”
“娘子昨夜不曾睡么?”踏雪道:“这面色如此糟糕。”
十六娘将手指比在唇边,低声道:“他走了没有?”
“郎君么……刚刚出院门。”
“那便好。叫小婢子端水进来梳洗吧。今日,我须得去一遭青龙寺,求一张平安符……”十六娘面色稍见松霁:“得抓紧些!你先去马厩,盯着他骑马出去了,再嘱咐马夫给备马……啊,还是备马车吧。”
她虽赶着要走,可若真为了求个平安符,颠簸了,损了腹中的孩儿,那才是好不值当。
踏雪垂下眸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十六娘在妆台前坐下。镜中映着她容颜,虽然疲惫,却依然姣好。
她竭力挑起了唇角。
不过就是出征,不过就是那么一阵子——最多也就是几年罢了!他一定能回来的!
别的不说,好几年前,自己不也送过他么?那也是去打仗呀,那时他还不过是个普通的校尉,除了高贵的姓氏,旁的什么都没有。按理说,那时比如今,要险得多了!
既然那一次,他都能立下功劳升官晋爵,这一次,又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等他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自己的孩儿都会叫阿爷了。他听了,会是何等的欣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是之前说好的番外。嗯……如果这次双更的评论数还让我想死的话以后就不双更了反正怎么样都是这样!贱受作者也会有傲娇的时候的!顺便为什么下一更是番外呢。因为……这一章,是两个结局之前的最后一章了。你们想先看BE还是HE?
☆、番外之一
“虽然我家也是这般,可是……裴府中,未免也太安静了些。”
介于少年与孩童之间的小儿郎,边说着话,边用力将秋千推得更高些,这样小声的说话,唯有他和秋千上端立的,更加年幼的小娘子听得到。
“是吗?”女孩儿道:“我家中一向如此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往常,好歹还有你十一姊在——她嫁进宫中去了,你很寂寞的吧?”
“二郎常常来陪我玩就不寂寞了呀。”女孩子腰上用力,那秋千便在空中益发高地荡了起来:“你快些让开!不然过阵子,叫秋千打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他忙让过身子到一边儿去,道:“十六妹自己也荡得起来?”
“往常家中最擅打秋千的,是十一姊。如今她走了,自然是我!”排行十六的裴家小娘子得意道:“你看好啦!”
她用了劲,一上腰,那秋千荡得越来越高。
裴府的秋千,原本是搭在这一片樱桃林子旁边的。如今樱桃花开得正好,灿烂若云霞。十六娘穿着的亦是素色微带粉红的衣衫,到得秋千荡得与树枝同高之时,她便仿佛是樱桃花成的花精一般。
从高处,看着下头的表兄,她心里也生了几分得意。趁着秋千荡到最高,便一伸手,摘了一小枝花儿在手上。
这细微的动作,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这是做什么?!抓好了!”
十六娘的笑声随着她的秋千一道,划着优美的弧线落下:“你这么担心做什么?哪里就摔得下来呢!”
“若是摔下来呢?你叫姨母不得疯了?”秦云衡脸都吓白了,索性上前一步:“快点下来!”
“哎呀!”十六娘嗔了一句,将手中的花枝丢了下去:“接好!大好男儿,胆小得和那些婢子一般……”
“你倒是像个儿郎子!”秦云衡长她五岁,如今便拿出了兄长的架势,道:“神京里哪有谁家的小娘子如此胆大……”
“二郎见过几家小娘子?”十六娘口中说着,秋千却越荡越低,终究停了下来。她跳下秋千,一双明亮的眸子望住他:“难不成,翼国公府的嫡子,便成天价打听谁家的小娘子温慧娴淑么?啧啧啧,真是……”
“这是什么话!”秦云衡刚刚转回几分血色的脸忽的涨红:“我哪里打听旁人家的小娘子了……”
“那你如何知道,她们中便没有一个比我更大胆放肆的。”十六娘道:“居然这样说我,可也太过不妥!”
“总之,女娘行,温慧些是没错的。这般,日后才讨得夫婿的喜欢。”
“这是谁说的?我偏就不想有意讨谁喜欢。”十六娘向前一步,凑得离秦云衡更近些:“说起来,若是今后我嫁了人,夫婿待我不好,二郎替不替我揍他?”
“……谁敢待你不好,还用得上我揍他?”秦云衡苦笑:“你自己便当得十个男儿汉使!”
“我又不是什么悍妇!”十六娘愤恨地扭过了脸去:“倒是你,这样……这样的性子,看你讨到什么样的娘子。”
“也难说便是你呢?”
“才不嫁你。”十六娘索性整个儿人都背对着他,道:“我阿兄没了,再嫁了你,万一你欺我,谁替我讨个公道去?我还指望你替我打架呢。”
“我欺负你?好十六妹,我如何敢?”秦云衡几乎哭笑不得:“这般吧,若是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对你不住,便是用刀砍我,我也没半个不字的。”
“你倒是敢对我不住?”十六娘急转过身,瞪住他:“便是杀了你,不也是我自己倒霉?”
“……”秦云衡微蹙眉心,看了她一阵子,道:“你脸红着呢,这幅样子,当真要给我看到?”
十六娘哼了一声,正要走,便被他拖住手腕,道:“我不瞒你,今日我阿爷也来了,便是……要求亲来的。”
十六娘愕然:“当真么?咱……咱们两个?”
“不然还能是谁。”秦云衡道:“所以你今日……大抵是成亲前最后一次见我了。”
“……”十六娘垂了头,道:“所以,你同我说,阿姊嫁走了,我是不是寂寞……便是想着要让我知道,你也陪不得我了么?”
“是啊。”秦云衡道:“今日怕就是最后一天。”
“那什么时候成亲?”十六娘道:“那时候你总陪得我了吧?”
“总得等你及笄啊。”
“我离十五岁,还差着……七年呐。”十六娘道:“你不管我了,这七年我做什么去?我同别人又不一般,家中的阿姊阿兄,便是未嫁娶的,都看我小,不太愿意搭理我呢。”
秦云衡想了想,伸手拉了她的手,道:“先莫想这个,至少,今日我能在这儿与你玩啊。你不是一直想学骑马的么,我带你骑马去?”
“当真?”十六娘道:“咱们能溜出府去?”
“溜出去怕不能,可府上不是有击蹴场么?”秦云衡道:“咱们去击蹴场,不就是了?”
自马厩中牵出自己的马,秦云衡抓了十六娘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马脖子上,道:“你莫怕,在这里站一会子,待这马熟悉你了,便可以上去了。”
十六娘这是第一次如此近地站在马匹旁边,脸色微微涨红,显是兴奋的。
过得一阵子,秦云衡便道:“上马吧。”
十六娘看着那马镫子却是犯了难,道:“这么高?”
之后,眼看着他在马镫旁单膝跪下,她有些犯呆。
“踩我的膝。快点儿,我为你做上马石。”他仰起脸,道:“右脚先踏上来,然后左脚卡上镫子,右腿翻上去。手扳住鞍子,千万别松。”
十六娘咬了牙,点点头,真如他所说一般,踏在他膝上了。
这一脚下去,便看着秦云衡默不作声咬紧了牙,眉头紧蹙,显是在忍耐。
十六娘又不敢下去,又不敢多留,自是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背,才道:“踩疼你了?我……很沉么?”
秦云衡身体还微微一晃才站直,道:“算不得沉。”
“当真?那么……我该怎么做?”那马微微一动,便吓得十六娘失色。
秦云衡并不曾回答。她甚至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他便坐到了自己身后,手臂圆过她的腰。
“抓紧缰绳,踩稳马镫便是了。”秦云衡道:“好了么?”
十六娘匆匆一点头,他双腿一磕,那马便跑了起来。她一惊,便是尖叫一声,手也不禁松了马缰,紧紧攥了他手腕。
这击蹴场不小,然而马匹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