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第6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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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也得跳起来,”李之龙的一张脸都要笑烂了:“我们,我们的飞机上天了,刚才俞大维打来电话,飞机试飞成功,完全符合设计要求,从今以后,我们自己就可以造飞机了!五年辛苦呀,终成正果。”
“哦!”除了蒋经国、高宗武外,屋内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站起来,这可是件天大的事情,八年以前,九一八时,中国别说飞机了,就算重炮也不能造,西南开发短短七年时间,连飞机都造出来了,这简直是个奇迹。
重庆在造飞机,这个传说已经很久了,可谁也没见飞机出来,久而久之,大家就把它真当作传说了,可现在传说成真了。
“这可是三喜临门,当浮一大白!”陈铭枢高兴得直拍大腿:“拿酒来!”
邓演达感慨的说:“难怪文革说,只要给他十年时间,他就可以在华北平原挡住日军,十五年时间就能北上收复失地,照这种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打垮小日本了。”
汪精卫也很惊讶,西南开发队有规定,凡是正在研究的武器不能外传,正在建设的工厂,其用途必须保密,所以李之龙也没对汪精卫说过。
“在田,这是真的吗?”曾仲鸣还是不信,坚持问了句。
“当然,我们已经干了四年了。”李之龙依旧兴奋不已,造飞机的技术含量太高,所以一直是国防科工委在主持,工厂造好就直接移交给他们了,西南开发队根本管不着,因此具体哪天试飞,他也不知道。
在座的都是文人和军人,他们都不知道要生产飞机需要多少技术,更不知道设计过程的复杂,否则一定会有很多疑问,收购波音的事情恐怕就会曝光。
这下谁也没有心情去争什么战和了,客厅里充满一遍喜庆,不管是汪精卫还是陈铭枢都认为这是件好事。
饭后,邓演达很想去飞机场,拉着陈铭枢和李之龙去机场,梅斯平和曾仲鸣也跟着去了,高宗武也想去,但汪精卫丢给他一个眼色,他便留下来了。
等大家都走后,高宗武把这次日本之行的详细经过告诉了汪精卫和陈璧君,然后又把周佛海和陈公博的意见也说了,汪精卫听后还没开口,陈璧君就抢先说:“周佛海说得对,你应该坚持下去,不就是停发经费嘛,我让周佛海给你批。”
高宗武心中苦笑,看来自己还得跑香港,陈璧君都说话了,汪精卫就更不敢反对了。果然,汪精卫慢慢的说:“公博还是太谨慎了,我们应该主动和日本人联系,通过日本内部的和平派,促成两国停战,免除战火,让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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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公博不是太谨慎了,而是被那所谓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也不想想,真要胜利了,徐州怎么丢了,我看还是吹出来的。”陈璧君对陈公博很是不满,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用,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公博恐怕有他的顾虑,”汪精卫为这位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分辨了一句,不过他却不敢看陈璧君的脸色:“不过,宗武,与日本人接触还是谨慎,撤军问题一定要谈清楚,时间,过程,这些都要谈清楚,如果蒋先生要问,你要详细告诉他,不可隐瞒。”
高宗武有点意外,他汪精卫,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可汪精卫脸上却十分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陈璧君却有些不满:“管他干什么,他不是不让他去了吗。”
汪精卫耐心的解释:“蒋介石毕竟是全国认同的国家领袖,而且对军队很有影响力,有他的支持,和谈成功的可能性更大。”汪精卫看着窗外,语气沉痛的说:“你战战打下来,重庆就新添了多少寡妇,多少孤儿,家家办丧事,这种悲剧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先生悲天悯人之心令人感动,我一定按照先生的嘱托去办。”高宗武深受感动:“请先生放心,过几天我就去香港,继续寻求和平。”
“你要记住,有一定必须明确,那就是撤军,条约一旦达成,日本人就必须全部撤出长城以内,这个问题决不能含糊。”汪精卫语气十分严肃,这个问题关系到他们行动的合法性,不能有丝毫差错。
高宗武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忙连声称是。
等高宗武走后,陈璧君站起来,走到酒厨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感到胸口堵得慌,陈铭枢带来的不快依旧萦绕在胸口。
“陈公博怎么就不明白,这是多好的机会,抓住这个机会逼蒋介石下台。”陈璧君恨恨的说,这些年他们一直被蒋介石压在下面,这口气憋得实在太久了,该出出了。
“不用太着急,日本人的下一步肯定是进攻武汉,等武汉失守后,人们就会明白,我们的主张是正确的,中国现在还没能力与日本交战。”汪精卫好整以暇的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他很有信心,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是明摆着的,谁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等武汉一失守,人们自然会明白他的主张是正确的。
“还等,还要等多久?”陈璧君忽然发脾气了:“你没看见陈真如都打到门上了,还要等多久?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上门羞辱我们?真当我们好欺负?要是他们能守住武汉呢?那个庄继华这么能打,日本人要想攻下武汉恐怕很难。”
汪精卫闻言淡淡一笑:“你放心吧,以我对蒋介石的了解,庄继华恐怕很快就要调离五战区了。”
“调离?”陈璧君有些惊讶的看着汪精卫,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对,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蒋介石这个人,况且,庄文革也犯了忌讳。”汪精卫走到陈璧君身边,他知道妻子的心里不好受,看着她疑惑的目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是功高震主,另一个是西南开发队;你以为他把儿子放在重庆仅仅是想锻炼他?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陈璧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错,这两条是庄继华与蒋介石难以解开的结。
从试飞现场回来后,邓演达和陈铭枢的兴奋点依旧很高,两人结伴到西南开发队招待所邓演达的住处,随后又把严重李之龙找来聊天,没想到,与李之龙一同来的居然还有蒋经国。两人也不好说什么,蒋经国很快看出来了,但他没走还是稳稳的坐在那里,与大家一起谈论新飞机。
邓演达的房间是开发队新修的,在开发队的外面,一室一厅还带个卫生间,原来的招待所成了干部学校学生的宿舍,卢沟桥事变后,大批学校内迁,干部学校的生源急剧上升,李之龙趁机扩大干部学校的规模,原来的学生宿舍就不够了,于是干脆将招待所改为宿舍,而在开发队外新修一个招待所。
“除了战斗机外,你们兜里还有那些武器每拿出来?轰炸机能生产了吗?”说完飞机后,邓演达饶有兴趣的问李之龙。
“文革的心很大,还有坦克和装甲车。”李之龙笑笑后说,这两年新工厂建了不少,可大都是原厂扩建,扩大生产规模,像江北城生产基地,主要生产轻武器和子弹,此外在荣昌,隆昌,垫江等地扩建的工厂都是生产机枪大炮,此外云南贵州也在加班加点新建扩建工厂,云南的钢铁厂已经投产,德国提供的坦克工厂却停下来了,这家工厂建了大半,所有核心设备都安装了,但就在这时,德国应日本人要求又停止提供设备,剩下的设备俞大维正组织人手攻关,而苏俄提供的设备才到三分之一,这其中主要的还是西北的交通太不方便,而且盗匪很多,还有个新疆问题纠缠其中,所以设备到得很慢,但李之龙不担心,盘尼西林和三极管还没给他们,只有把工厂建起来,这些东西才回给他们。
对这些情况,蒋经国是了解的,除了与刘湘他们的关系外,李之龙对他没有隐瞒任何东西,此刻他也笑着补充说:“轰炸机目前正在研制,主要是技术过不了关,图纸制造设备都有了,但核心的发动机,我们的制造工艺还不过关,这个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时间来积累。两位前辈,快则两年,慢则三年,我们就能成批生产7轰炸机了。”
“文革,唉,”邓演达重重叹口气,不过这不是失望,而是赞赏、懊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说来,我们在外面闹了这么久,可作的事情却没有他的一成,这十年,唉。”
见此情景,李之龙不好说什么,他正拿眼看着陈铭枢,希望他能出来劝劝,没想到蒋经国却笑道:“先生不该如此想,当年的情况谁也说不清,不过条条道路通罗马,我以为庄将军所为正好证明,少谈点主义,多作点实事的正确,我们投身革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得更好吗。”
“经国说得好,我们国民党不是不可做为,重庆就明白了,”邓演达想起这些天的考察,他略微平定下激动的心情,郑重其事的说:“我以为重庆无论是经济发展,社会组织,党团组织,都可作我们国民党的表率。我们国民党只有像这样发展才有希望,才能实现三义。”
“在田,你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陈铭枢却扭头问。
“下一步,”李之龙楞了下,庄继华从来没说过这个,他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根本没空想这么远,想了想后说:“我们没想这么远,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战争为目标,或许文革有想法,但他从来没说过。”
陈铭枢这才感到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应该问庄继华,他才是这群人的核心,重庆目前的所有政略都是他拟定的,所有工作都是在他指导下进行的,没有他的首肯,任何反正政策都执行不下去。
可蒋经国却摇头说:“就目前重庆的组织来说,很难指责什么,不过我认为还是有不足,鸦片烟馆、ji院娼寮,赌场林立,这些都是这个健康肌体上的毒瘤,必须加以铲除,我以为下一步应该禁毒禁娼禁赌。”
李之龙和严重几乎同时苦笑,他们与蒋经国谈过这个问题,劝过他,现在动这些还不是时候,可蒋经国不知为什么,坚决要铲除这些,而他的主张在开发队内部得到不少人支持。
“我看行,”邓演达首先表示支持:“我也认为这是文革的一大失策,鸦片,毒害我民众近百年,赌博娼寮,败坏民众道德,早就应该禁绝了。”
“鸦片的危害有目共睹,我听说文革招兵,什么样的人都敢要,唯独不收鸦片烟鬼,可他为什么不在重庆禁烟呢?”陈铭枢不是不赞成蒋经国的主张,而是对庄继华放任他们有些不解,本能的认为其中必有缘故。
“唉,其实,经国想作的,滕杰在五年前就提出过,前几年蓝衣社兴旺时,邓文仪在武汉禁赌禁毒,贺衷寒在南京查娼寮,滕杰就想在重庆也这样,可文革把他压下来了。再后来,长城抗战之后,三青团兴起,滕杰和我都提出禁毒,文革还是没同意………”
随后,李之龙把重庆鸦片的来源,与川内各军的关系向他们讲清:“所以禁毒就要冒与川内各军激化矛盾的风险,文革想了很久,还是不敢冒这样的险,只是把赋税提升了五倍,至于其他的,文革压根不想动。”
“为什么?”陈铭枢更加纳闷了:“难道他不想禁赌禁娼?”
“对,”严重苦笑着点点头:“在这上面,这小子就是个守财奴,以他的说法是,赌博是禁不住的,娼ji也是禁不了的,只要有贫困在,只要有希望不劳而获的女人,就会有ji女,就会有娼寮。所以堵不如疏,先发展,解决民生问题,加强教育,提倡道德,ji女娼寮自然就减少了,然后再立法禁止。至于赌博,用不着禁,赌博也是一种行业,只要管理得当就不会害民,反可解决部分民众就业问题。”说到这里,严重双手一摊,面露苦笑:“他还把美国内什么州拿出来说事,说人家可以靠博彩发展经济,我们也同样可以,只要管理跟上就行。”
“管理跟上,怎么跟上?”陈铭枢纳闷的问,庄继华既然一手改变了重庆、四川,那他的意见谁不敢轻视,即便心中不同意,也想弄个明白。
“这我不知道,他没说,说实话,我至今没想明白。”严重一面摇头一面却拿目光询问李之龙,开发队中李之龙与庄继华的关系最密切,如果谁知道,只能是李之龙了。
不曾想,李之龙也摇摇头:“我问过,他只说目前条件不成熟,先让他们发展,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这个文革真是让人难以琢磨,”陈铭枢说:“难道是发赌牌,就像澳门那样?”
“我看,文革就是太小心了,”蒋经国直言道:“在田兄和严前辈受他的影响太深,他说什么你们都相信。”
李之龙和严重相视苦笑,蒋经国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他们,现在特别是李之龙,对庄继华有种盲目的信任,基本上庄继华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作,即便有异议,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