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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

民国投机者-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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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彭德铨来报告,小山丘上已经空无一人,北伐军全部撤进车站了。这个消息让李俊义有些沮丧,原来庄继华的目的只是接应薛岳所部,而不是反攻恢复防线。不过郑俊彦却大为兴奋,这代表着庄继华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已经无力守住山丘和车站这两个支撑点了,只能退守车站。
  “今天地反击是他们地最后一次反击,庄继华再也没有力量,今天我们全线进攻。”郑俊彦极为兴奋的说,九天来所受地煎熬终于要到头了。
  整个上午郑俊彦都在调整部署,他把西面交给彭德铨,让李俊义攻击正面,梁鸿恩攻击东面,杨赓和则向车站的侧后攻击。
  庄继华也在拼命加强防御,现在他手中可调用的部队只有一千二百多人,另外轻重伤员还有四百多,关键是部队的建制混乱,一营编制虽然是一个营,其实只有不到百人了,二营还有百余人,庄继华把一营合并到二营中,交给余程万指挥,守御正面。三营还剩百余人,庄继华从警卫营中抽调一个连凑足两百人,交给刘靖指挥,守住东面。南面则有三团七营和八营剩下的两百来人防守,西面由九营守御,警卫营和侦察排担任预备队,庄继华还把各级长官的警卫部队也编成队伍,交给宋云飞率领,准备在关键时刻上去堵缺
  车站内每个障碍都被改造成一个火力点,壕沟纵横交错,暗堡密布,房间全部打通,废弃的车厢,车头被推到路口,成为障碍物,核心的月台附近更是沙包密布,屋顶,窗台全堆满沙包。
  “我若战死,部队由薛团长指挥,薛团长战死,由熊副团长接替,熊副团长战死由席参谋长指挥,…。”庄继华现在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牛行车站,他现在也不想别的了,只管打好这一仗,能活则活,不能活,只好白穿越一次了。
  指定完继承者后,庄继华又到阵地上查看,顺便激励士气。这个时代的战争,士气非常重要。庄继华已经看明白了,这个时期的火力很弱,影视剧里那种万炮齐发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否则,别说九天,三天就能把牛行车站给轰平了。
  “弟兄们,到今天我们已经守了十天,我为能作为你们的指挥官而自豪!你们在数倍敌人的围攻下,不但没有垮下来,反消灭了大量敌人!迫使他们不断增兵!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但我知道我们倒下前还会消灭大量敌人!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我们有力配合了正面主力的行动!弟兄们!敌人一定失败!我们一定会胜利!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北伐万岁!革命万岁!”庄继华在阵地上向士兵们发表激|情洋溢的演讲。
  “北伐万岁!革命万岁!”
  “北伐万岁!革命万岁!”


  战壕里的官兵举起手中钢枪,发出雷鸣般的吼声。
  “长官!”一个士兵跑到庄继华面前,他浑身肮脏,脸上身上都是血污,举手向庄继华行了个军礼,庄继华庄严还礼:“下辈子,我还跟着你当兵!”
  庄继华眼中含泪,上前拥抱了他一下:“好兄弟!”
  但庄继华也不是完全要求士兵坚守,他回到指挥部后,悄悄去临时救护所,找到军医,命令他,一旦部队失败,他必须率领伤员投降,尽力让这些伤员活下去,军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庄继华的命令。
  “他们现在已经无法战斗,他们已经尽到自己的职责,再让他们去死毫无意义,所以你必须接受并执行这个命令。明白吗?”庄继华严厉的说。
  军医犹豫片刻才说:“我不能执行这个命令,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战死。”
  “不,你不用参加战斗,你的使命是让伤员活下来,他们将是重建一师的种子,你明白吗?”庄继华有些着急了,他抓住军医的胳膊急促的说:“你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长官的命令是让我投降,但革命军人是不能投降的。”军医毫不动摇的说。
  “糊涂!投降,个人名义受损,但革命力量保存下来了,你选择吧,我没时间和你说了。”庄继华无奈的松手,转身要走。
  “长官,”军医在身后叫道:“你会投降吗?”
  “我的任务是守住牛行车站,我必须完成这个任务,除非战死。”庄继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救护所,军医眼中含泪,对着他的背影缓缓的庄严的行了个军礼。
  炮弹带着尖锐的啸声在车站内爆炸,敌人的进攻开始了。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四)
  郑俊彦的分析让李俊义等人非常信服,李俊义摩拳擦掌准备最后的战斗,可是彭德铨、梁鸿恩和杨赓和三人却面露难色,临死反噬往往是非常可怕的,他们的部队伤亡巨大,很难再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连彭德铨这个比较冲动豪气的人都低下头,不敢看郑俊彦。郑俊彦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轻轻叹口气对李俊义说:“李旅长,主攻还是由你来打,他们三个旅进行配合,”说着看看三人一眼又补充道:“最先攻入牛行车站的部队,我负责向馨帅请求将其扩编为甲种师。俘获庄继华者,赏大洋万元!”
  最后这句话,郑俊彦说得咬牙切齿,牛行车站让他丢尽颜面,牛行车站很可能将导致孙传芳在江西的全面失败。
  郑俊彦的话让彭德铨等三人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别的都好说,扩编为甲种师,那可是巨大的诱惑,这个时代的将领只要有兵,那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彭德铨细细盘算,他现在还有两千挂零的人马,拿一半出来博一下,弄好了真能首先杀入牛行车站;杨赓和心思却复杂很多,他的部队目前只剩下一千四百多人,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带伤,实在经不起大的消耗了,他冷眼旁观见李俊义和彭德铨的精神头上来了,在心中冷笑一下,先让你们去拼,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杨赓和一抬头,却发现梁鸿恩正瞧着他。忽然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他明白了。这个老狐狸与他打地是一样的主意。
  几个旅长心思不一样,在具体进攻上就不那么协调了。
  李俊义和彭德铨投入重兵攻击,李俊义排出三个营,轮番冲击余程万地防线;彭德铨派出两个营猛烈攻击庄继华的西线;东线的梁鸿恩却只派出两个连,南线进攻的杨赓和更少,只有一个连。
  庄继华现在顾不得敌人耍什么花样了,从东、南两线抽调了部分人手,组建了一个机动连,准备随时上去堵缺口。
  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李俊义的如潮水一般,一浪一浪的向前涌,拍打在二营的阵地上,消散;然后又是后一浪,循环往复;余程万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冲锋了,阵地上的伤亡越来越大,一团视为克敌制胜法宝的手榴弹已经用完了。而敌人的攻势却丝毫不见减弱。
  “杀!”机枪手打得兴起,端起机枪直着身子向敌人猛烈扫射,蜂拥而来地敌人倒下一遍,但很快,对面呼啸飞来的几颗子弹在他胸前冒出连串血花。副射手推开他的尸体架起机枪继续射击。
  身边不断有人死去,炮弹手榴弹时不时在身前左右爆炸,只要没死,他们就会从泥土中爬起来继续战斗,没有人逃跑,没有人在意同伴的生死。没有人在意自己的生死,此刻他们只想多杀几个敌人;庄继华刻意雕琢的战魂,在血与火的锤炼下终究大成。
  “上刺刀!”余程万大喝道。他拔出指挥刀,朝空中一挥:“吹冲锋号!”
  号手丝毫没注意空中纷飞地子弹,跃上战壕,举起军号,嘹亮的冲锋号在阵地上空回响。
  “杀呀!”
  活着的士兵从废墟中爬起来,挺枪向敌人冲去。几个伤员爬出战壕,坐在战壕边向敌人射击。
  “开炮!开炮!把炮弹都打出去,全打出去。割断敌人!”庄继华急了,不得不把剩下不多的炮弹全打出去了。


  呼啸的炮弹狠狠的砸进增援的敌群中,在敌群与激战的阵地间形成一个隔离带,失去增援的敌人,被以命换命的二营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一步一步被逼得后退。可二营士兵浑身是血,血红地军衣、血红的脸膛、血红的眼珠、血淋淋的刺刀。狂吼着“杀!”,疯狂的追逐他们,敌人被吓坏了,从后退转变为溃逃。
  同样惨烈的激战在西线发生,戴安澜整整一个连在彭德铨的持续攻击下,伤亡殆尽,薛岳率领增援部队冲进阵地时,全连只剩下三个人,人人带伤。戴安澜的左臂和右肋受伤,可他们还是不肯走,薛岳大怒将他们强制送进医护所。
  短暂的休整之后,敌人的进攻又发动了,李俊义咬牙又拿出一个完整地团发起日落前的最后一次进攻。
  与上次不同的是一个和和梁鸿恩也认为时机已到,各派出一个营加强进攻。
  牛行车站真正的危机到了。
  李俊义亲自督战,战术还是承袭下午的战术,三个营轮番冲击,不过退下来地部队不准进入阵地而是在阵地外就地休整,然后参加下一次进攻。
  余程万感到敌人怎么越来越多,他手上地机枪已经打红了,敌人退下去又上来,上来又退下去,阵地上的人越来越少,可敌人地攻势却丝毫未见减缓。
  “营长!”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指着右面:“敌…。人,敌人冲进来了。”
  余程万抬头望去,右翼的枪声已经停息,敌人正蜂拥冲进阵地,他心中萌生一股死志:“丢妈的!跟我来!”
  说着操起两支花机关,带着七八个人向右翼阵地冲去。
  冲到半路,一股敌人迎面撞上,余程万一手一支花机关枪,他手里的两支枪喷出两道火蛇怒吼着向敌人席卷而去,很快两支枪空了,余程万拔出指挥刀,冲入敌群。
  余程万带人走后不久,左翼又被突破,正面守军受到敌人的包抄,再也守不住了。剩下的十来人,边打边退。
  正面被危急地同时。三营刘靖的阵地也面临被突破地危险,刘靖手中本来有两百来人。可被庄继华抽走了六十多人,剩下的一百多人勉力坚守东面。
  梁鸿恩只派了一个营参加进攻,但他却给营长下了一个命令,必须冲进阵地,否则退回来必杀无疑。敌人听说只要冲进阵地就行,本已有些胆寒的士兵又恢复些斗志,那个营长带队反复冲击均被击垮,最后终于冲进阵地,虽然立刻就被三营的刺刀打跑,可这也让梁鸿恩发现了刘靖的弱点。当那就是兵力不足,梁鸿恩立刻将他的卫队营派出来了。
  军阀的卫队营都是宝贝,军饷高装备好,一般战斗都是不参加的,可一旦上战场,这些人就会变成嗜血的亡命徒。
  白刃冲锋在一师来说是常见的,可是敌人就很少了。刘靖一看到敌人采用地白刃冲锋就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看看阵地上的八十多号人,又看看对面扑过来的黑压压的人群和明晃晃的刺刀,刘靖命令传令兵立刻去要援兵。
  四面血战,四面告急,庄继华看着满盘死棋,心急如焚。
  “告诉刘靖,不要动不动就求援,我没那么多人!他必须顶住!”庄继华的血冲上脑门,正面现在已经垮了。敌人开始向车站攻击了。
  “命令七营长顶住,杨赓和没有多少人了,这是他最后地进攻了!”
  话还没落,车站正面的战斗就打响,李俊义凭借战胜的气势,不停留的向车站发起了进攻,警卫营在站门附近顽强抵抗。
  刘靖没有要到援兵,只好咬牙坚持,卫士营的确不同反响,前面的来被打下去。后面的踢开尸体又接着往上冲,第一次冲锋就杀进阵地中。刘靖挥刀迎战,刚跳出战壕,一颗手榴弹在脚边爆炸,雪亮的军刀飞上半空。
  营长牺牲。三营士兵红着眼睛往上冲。没有嚎叫,没有哀鸣。只剩下刺刀进肉的噗哧声,扭打的喘息声。
  尽管士兵表现了极端地武勇,可敌人太多,三营的士兵渐渐被压缩到站墙附近,少数敌人突进车站内。
  庄继华听说三营被突破,不由大惊失色,带着卫士排就要上去,熊绶云拉住了他。
  “我去!文革,你是总指挥,我去!卫士排跟我来!”
  熊绶云带着各级官长的卫士向东线扑过去,迎着刚杀入站内的敌人冲过去了。
  熊绶云两手各持一支驳壳枪,他的两个卫士护卫在他身边,所有人边冲边射击,冲进车站的敌人被撂倒一大片,剩下的敌人纷纷躲在墙角房边,向卫士排开火。
  卫士排的攻势很快被压制住,更多的敌人从突破口冲进来,卫士排渐渐站不住脚,被逼得向后退去。
  这时从右侧后想起一遍杀声,熊绶云心中一抖,他不知道是那来的部队,抬眼一看却是戴安澜带着一群伤员从侧翼向敌人杀过去,更远点地医务所的窗户里也喷射出子弹。
  戴安澜在医护所接受包扎后,立刻在所里动员那些能走动的伤员回去参加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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