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要应届毕业生-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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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洪那时候恐怕已经完成忘记自己还是老师了。直到后来另外一位老师出现,才总算收场。简直就是一场小孩子的闹剧!那个学生还挂了彩,手腕、脖子都破了皮。这就是食堂里“一个学生和一个老师打起来了”的一幕。
这件事在学校里造成了相当不良的影响,学校里对小洪老师的处理也很难。他才刚来一年不到,试用期都还没满就惹出这么件事来。事后小洪一再地承认错误,表示愿意接受学校处理。学校要求人事处拿出处理意见,人事处经过研究提出两种处理方案供本人选择:一是走人,另谋高就;二是可以留下来,但给予记过处分,推迟一年转正,三年不得评奖评优提级晋升职称。
结果,小洪选择了后者,毕竟现在要找到一份工作实在不易。
说起来,他还是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一开始就摔这么个大跟头他心里肯定不好受。私下里有同事感叹:才20来岁,其实也还是个孩子;年轻嘛,感情丰富,脾气大点儿是常有的。话是这么说,但在校园里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肯定是个错误。
没有人要求老师是“圣人”,也没有人要求年轻老师做什么都得一步到位;可老师因为职业身份的特殊性,绝对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哪怕你和学生其实差不了几岁。当了老师,站在了学生当中,那么放在“年轻人”之前的,首先应该是“老师”的职业道德和形象;做朋友,也应该是“益友”。
回过头来说食堂里的这件事,“师生恋”存在的弊端很多,学校是最怕年轻老师在这方面出岔子了。这种感情分寸的拿捏很不容易掌握。现在的学生敢爱敢恨的很多,强调个性,要与众不同,追求轰轰烈烈。有时候他们所谓的恋爱完全是在模仿一些热播的青春偶像剧剧情。加上青春期逆反心理比较重,像“师生恋”这种带有一定禁忌色彩的事情他们会觉得很神秘,跃跃欲试。如果这时候做老师的也头脑发热,无疑就配合了剧情的上演。学生等到神秘感一消褪、叛逆的刺激感也过去之后,感情就可能出现变化,这时候难题就推到了老师的一方。
有多少老师能够妥善处理好这种棘手的问题?尤其个别刚出校门的新老师,身上还留着很浓的学生气,缺乏处理问题的经验,心理承受能力又差,激动起来就忘乎所以、不分轻重,最后事态严重了才后悔不迭。学生到头来可以说一句“我还只是个孩子”;老师呢,即使你还很年轻,即使你仍身处校园,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拿这样的借口来搪塞了吧。
以讹传讹的宿舍闹“鬼”
刚毕业的学生转过来做老师,一些稚气时不时地会冒出来,女老师在这方面表现得更明显。年初学校里有一个女孩子跳楼轻生,大家心情都很沉重;结果这件事给我们一位本来就比较胆小的女辅导员造成了极大的精神负担,弄得她好像也要崩溃的样子。
这个女老师也是刚毕业不久,其实并不是那个女生的带班老师,甚至都不认识那女生。由于我们学校辅导员都是和学生住在一起的,一般老师住底层,结果那个女孩子就摔在她窗前地上。目击了那幕悲惨景象,女老师心理上受到了很大刺激,说是不敢住那儿了。
连老师都不敢住了,学生更是大肆做起文章来了:什么“晚上听见哭声”、“白天看到有影子在晃”啦,怎么阴森恐怖怎么传,搞得那个宿舍的其他女生坚决要求搬出来,这位女老师还主动跑到领导那边申请要把那间屋子封掉;到后来一栋楼的女生都说要搬,恨不得要把楼封掉。
现在校园里常常会相互讲些鬼故事,或者是一起看恐怖片,很多年轻老师也喜欢这些。有一次大家聚会,一个东北来的新同事绘声绘色地跟大家讲他们学校那个陈列着一具人体骨骼的教室发生过何等的怪事,年轻女老师听的时候都很起劲;等聚会结束了回去,路上比较黑,她们就开始怕起来。忽然窜了只猫出来,一群人大呼小叫不说,一个女老师都被吓哭了。
你说,她们和小孩子有什么两样?关于封宿舍封楼的事,学院花了不少心思总算是抚平了这场风波;也给那个女辅导员放了假出去散散心。学校很重视这件事,一方面加大了对学生心理健康关注力度,另一方面也开始注意到老师的心理问题。学校心理咨询中心和人事处合办了几场讲座,专门针对新来的年轻老师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了一些合理化解决方案,反响很不错,我们打算完善一下,定期办下去。
说到底,成熟是一个过程,在社会生活中渐渐有所担当。成熟还是一种代价,这种代价,有时需要很多的人来付:首先,你个人要付出代价,就像那位小洪老师好几年都赔进去了,至于那些无形的影响还都说不清;其次,就是要由用人单位的不可预知的损失填补他个人成熟的代价。对于用人单位,如果你付不起这种代价,最好选择放弃,不去录用应届生。而话又说回来,大家都选择放弃应届生,都不付这个代价,那么应届生的成熟该谁来“买单”呢?
在是否应该“买单”这一点上,我们学校的处境的确有点尴尬:这些应届生都是刚从学校毕业出去的,人是我们培养的;就好像我们生产了不合格的产品,流通到市场,自己又从市场上将这些产品买了回来,自产自销、自咽苦果理所当然。问题的严重性在于:我们留下来或者招进来的这些人,他们又担负着培养学生的任务,他们要以“老师”的身份教育、影响着下一批更多的学生。如此恶性循环,后果真不堪设想。
别人的一句话就让她心动了
高校每年都差不多要引进100多人,虽然人事工作做久了,对新来的老师基本上能过目不忘,但要我一一叫出名字来还是不太可能。其中一个新进的女老师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她来报到正式签约后因为一些个人的想法主动往人事处跑了好几趟。
这位新老师姓陈,是学校外国语学院新招的英语系翻译方向的研究生。虽然不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但很优秀;在全国性的英语演讲比赛中拿过大奖,有两篇论文上过核心期刊,这对一个本科毕业直接读研的毕业生来说挺不容易的。三月份安排试讲,外国语学院拍板说“要了”,很快就和她签了协议。八月份过来报到当天也没什么问题,没想到第二天就跑过来说要调离。
原来,她不想在大外部教《大学英语》之类的公共课程,要求上专业英语方面的课。其实这件事她应该咨询她们院领导以及教务处,人事处并没有随便作调整的权利。但既然她找过来了,而且又是新同事,我们当然也想耐心地多了解一些情况。
我问她:“当初试讲也好,签协议也好,对于即将承担的教学工作都讲得很清楚,你也认可了的,怎么现在又来提这个问题?”
她说:“当初找工作很心急,只是一心想着能应聘上,没仔细考虑那么多;现在我想清楚了,希望能够从大外部调到专业教研室。”
当时我们处长也在办公室,听了这话脸色就有点沉下来。工作上有调动要求这不新鲜,常会有老师跑过来表达这种意愿,我们也会根据实际情况到部门院系之间去协调。但还没有谁签完约第二天就有意见的,因为签约的时候就提醒过他们要慎重。像“没仔细考虑那么多”这种回答确实有点不负责任,把找工作当儿戏,签合约的时候兴冲冲的,签完了又这里出问题那里不对劲。
我跟她解释,外国语学院这次英语的进了15个人,除了两个博士外都是硕士。两位博士和硕士中的三位进了专业教研室,其余的都安排在大外部。这和当初招聘附录上写的完全一致。陈老师不接受这解释,追问“为什么同样是硕士那三位就能去教研室”,问的口气有点咄咄逼人。
这下子我都有点按捺不住性子了:一来这种问题不是我们人事处能够解答的,二来一个新来的老师这么问也太没有礼貌。
我们人事处是先让各院系把所需要的人才要求、数量报上来,然后发布招聘启事,接收应聘材料。行政和辅导员那块是统一笔试、面试。授课老师这块是先由我们先把符合招聘要求的材料选出来,送到各院系;由他们确定试讲人员来参加考核,内容也由各院系决定,然后考核结果再反馈到人事处;我们审核批准,最后上报学校领导。
据我所知,外国语学院筛选应聘人员进行试讲的时候对于岗位就分得很明确,试讲指定教材是不一样的,后来面试也各有侧重;招聘的老师不可能不清楚自己进来之后是教什么的。这位新来的陈老师问出这种问题真的很不应该;如果说有想法,也不能像这个样子提出来。毕竟是自己不慎重在先,最后倒好像是学校蒙了她。
转念想想:陈老师是北方人,可能性子比较直;而且又一直是在学校里读书没踏上过社会,有点冒失也可以理解,不能计较太多。因此我还是平和地告诉她,这不在我们人事处的职责范围,建议她有问题可以找学院领导商量。正好时间差不多下班了,一同离开办公室走在路上,我忍不住问陈老师,从三月份签协议到昨天过来报到,她有足足五个月的时间来要求调整这份工作,可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提出来呢?
陈老师倒也没吞吞吐吐,很坦白地告诉我说:本来倒没什么,她的同学还都很羡慕她能来这儿呢;可昨天晚上他们一群新来的老师聚一块儿闲聊,有人就问她干嘛要去大外部,说上公共课没什么发展,很多外语系的硕士应聘都是非专业英语不教的。她听了觉得很对,当初怎么没想到呢,只怪自己当初太幼稚了;导师也夸过她的科研能力不错,教科班英语应该更合适。
原来是别人的一句话就让她心动了。我真不知道是要叹气还是生气:都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还读过那么多年书,怎么随随便便听人家一句话心里就痒痒了呢?说这些话的也是不负责任,根本就是凭着主观下判断。我们学校大外部不是照样有教授、副教授在,谁说没发展了?公共英语的教学是学校非常重视的一块,年年的四、六级通过率是最明显的考核,大外部的师资配置一直是在不断的优化当中,越来越精益求精。
所以说,人的成熟度和学历的高低实在没什么关系。在这群初出茅庐的高学历年轻人中,有不懂装懂的,有半懂不懂的,还有就是本来就不怎么懂、两三句话一听整个就找不着北了的。
没过多久,陈老师又跑过来了。她没再提调动的事,我以为是学院已经把她思想工作做通了。这次她是为了住的宿舍而来。在我们告知她应该去房产科之前,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怨言倒了出来:“房子太旧了,没有卫生间,生活不方便,治安不可靠。”
从她的叙述中我们惊讶地得知,她已经搬过两次宿舍了:最初那间周围太吵,她受不了;换了一间不是朝南的她不适应;现在住的这间清静、朝南,但是太小了,既没厨房也没卫生间,还是不行。
新老师对待遇有意见不奇怪,期望和实际总是会有一定差距,在住的方面我们的老师确实比较艰苦。单身楼通常是一些老房子,大石条的那种;其实这种房子除了旧了点之外比现在很多新建的楼都更实用,通风好,而且冬暖夏凉,有些老教授住惯了都不愿意搬新房。
年轻人多半还是喜欢新的,但房产科肯定和他们解释过,新的单身教工楼已经快竣工了,加上装修、通风的时间,年底前后就能搬进去。问题是她好像一天也住不下去了,打听到教工楼有个两房一厅是空的,就说希望能搬进去。我们人事处当然不便说什么,这显然又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但人才进来,待遇条件我们还是可以跟她解释的。应届的单身硕士刚来住房上都是单间的待遇,没有一个人例外;两室一厅是提供给已婚老师或者博士的。
其实不用我们解释,她也应该是了解这些规定的。陈老师理直气壮地说:“我也快要结婚了;与其到时候再申请调换来调换去的麻烦,还不如一次就住安稳了。”又是一个从个人出发想当然的说法,我们真是服了她,只好让她“自己去房产科要求吧,有特殊情况可以去协商”。
因为对这件事比较有印象,所以工会活动的时候,我就和房产科的老师问起这事的解决情况,只说了陈老师的名字,他们科长就直呼头痛:“人说现在新来的年轻人真不好伺候,我也算领教了。房子换来换去就是不满意,还说很多房子空着却不给他们住。提到一个两室一厅,我们一查,是有老师住着的;再详细查问,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