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盗-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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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一向以来,她总觉得别人对瑟思堡小继承人的赞誉有些夸夸其谈,在她看来这个总是不肯称她心意的少年只不过是个滑头滑脑的骗子。
她甚至将瑟思堡小继承人所取得的那一连串成功,看成是他所拥有的冷酷无情、狠辣刁钻的杀人技艺和那常人所无法拥有的施展魔法的能力造成的结果。
一直以来这位公主殿下都将京城之中盛传的有关这位少年的睿智和丰富阅历,看作是那位精明无比的埃克特先生那出色头脑的杰作。
而瑟思堡小继承人只不过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在众人面前卖弄一番而已。
但是此刻,听到这位“三流演员”在片刻之间所设想出的周密而又细致的计划,她突然间感到也许这一次她确实弄错了一些事情。
也许这个家伙并非是“三流演员”,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超级骗子。
连一向高傲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骗子所说的计策,显然比昨天晚上他们商量了一夜做出的计划精巧和稳妥得多。
“我此刻终于能够确信,和您结盟是我所做出的最正确的一个选择。”
那位王子殿下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句话之中多多少少有些恭维的意思,不过他的心中确实颇为佩服这些诡计多端的狡诈南方人。
而此刻瑞博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位王子殿下所说的那番恭维,他突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王子殿下,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您是否听说过戈尔得这个名字,他应该是一个诗人或者音乐家。”瑞博皱着眉头说道。
对于瑟思堡小继承人突然间提出这样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而且显然和目前的局势丝毫没有关联的问题,无论是那位王子殿下还是身边的刁蛮公主都显得有些面面相觑,反倒是那位睿智的老魔法师仿佛若有所思一般沉默在那里。
“对于这个名字,我有些印象,他好像总是喜欢谱写一些讽刺现实的诗篇,他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怎么样我并不清楚。梅丁伯爵,您怎么会突然问提起这个人?”那位王子殿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之所以提到这个人,是因为他就隐居在我们前天逗留的那个小镇之上,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之下,我得知了这位先生的存在,我甚至去拜访过他,不过非常可惜,那次拜访并不成功。”瑞博笑了笑说道。
“呵呵,您想必未曾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您的祖国佛朗士王国不同,得里至的诗人充满了悲天悯人的孤高和自傲的同时,又是地位和权势的奴隶。在得里至土地之上,不可能拥有着真正避开人世隐居的人,除非他冒着生命的危险进入崇山峻岭或者东部荒无人烟的大森林。得里至的每一寸土地都拥有主人,每一个地方都是某人的财产,因此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将连立足之地都无法找到,更何况生活还需要大量金钱。在得里至,诗人们自由奔放的仅仅只是他们的思想和言论,只可惜他们无法彻底抛却他们的肉体而进入纯粹精神的世界,正因为如此,他们在无比痛恨趋炎附势的同时却做着趋炎附势的事情,他们在侃侃而谈贵族特权的堕落和腐朽的时候,又在不遗余力地希望能够得到某个贵族的青睐和资助。”
亨利德王子殿下轻蔑地笑着说道,显然他对于这些诗人们颇不以为然。
“您好像曾经说过,那位巴世蒙大公是一位礼贤下士的重臣,他极为热衷于资助学者、诗人和艺术家,但是据我所知那位诗人先生显然并没有打算得到巴世蒙大公的资助,他此刻甚至在为得到一个公职提名而感到犯愁,难道巴世蒙大公的隆重威望仅仅只限于得里至北方?”瑞博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那位王子殿下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反倒是旁边坐着的老魔法师缓缓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世界上任何有思想的地方便有着纷争,而诗人和学者之中的纷争恐怕远比其他地方激烈得多。巴世蒙大公贤明慷慨,不过他毕竟不是一个哲学家和诗人,他对于哲学探讨或许有些兴趣,不过太过激烈的争论显然无法令他满意。与此同时,任何有纷争的地方必然有派系存在,派系存在之下又肯定会有派系领袖,这些派系领袖也许是因为他们在学术方面的高超成就和超绝智慧而得以享有这样的地位,不过同样也有一些派系领袖是因为他们和各方面拥有着良好的关系而取得了地位。而后者肯定和巴世蒙大公关系极为密切。更何况,巴世蒙大公无论如何已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曾经活跃过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他曾经虚心接纳任何意见,但是此刻他的这些密友已然占据在个个显赫的地位,崇高的地位令人腐化堕落,即便巴世蒙大公本人没有变得傲慢,但是他身边的那些人之中傲慢者不在少数。而那位戈尔得先生,却是新锐之中的佼佼者,他必然威胁到某些占据在他头顶之上的位置的人物,他受到排挤恐怕是必然的结果,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隐居到这南方破落小镇之上。”
老魔法师的话令所有人连连点头,而此刻瑞博的脑子里面,另外一个计策已然渐渐成形。
他朝着那位王子殿下说道:
“在正面战场之上,巴世蒙大公也许是强大甚至是无敌的,不过您也许能够开辟另外一个战场,在那里给予巴世蒙大公沉重的打击。以我看来,巴世蒙大公所拥有的除了在内阁之中的影响力、富裕并且强大的领地、以及占据着帕琳的有利局势之外,便是他所拥有的隆重名望,以及他身边那诸多智囊。对于前三者的争夺,必然会令您成为众失之的,而想方设法令他的隆重声望发生动摇,令那些原本紧紧跟随在他身边的学者、艺术家互相之间产生矛盾,以削弱他在智慧方面的优势,这将是一个看不到烽烟的战场,而您显然已经拥有了一件犀利的武器。除此之外,王子殿下您是否想过,也许巴世蒙大公和他身边的智囊已然失去了当年的灿烂和辉煌,过久的身处于崇高地位,已然令他们丧失了原有的活力,反倒是真正拥有才干和超绝智慧的年轻人,正在受到他们的压制。从那位戈尔得先生身上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种压制已然由来已久,也许巴世蒙大公在很多人眼里已然不再是当年那位敏锐的思想者,只不过这种看法还未曾在普通民众之中散播开来。这对于您来说无疑是绝好的机会,您完全可以取代巴世蒙大公的地位,并且将无数贤能之士聚集在您的身边,他们将为您展露才华,为您而散发出璀璨光辉。”
瑞博详尽地阐述道:“和在军事上战胜对手,以及在外交上占据优势不同,那些学者和艺术家想要展露才华,令另一群学者、艺术家光芒尽失简直是轻而易举。一组华丽的诗篇,一个优美的剧本,一幅辉煌的图画,一座典雅的雕塑,再加上您在民众之中稍稍进行煽动和渲染,我相信在一个星期之中,巴世蒙大公和他身边的那些学者和艺术家,将会被得里至的民众看成是过时的货色。而您接下去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收集并且散布那些过时的学者、艺术家所拥有的财富,我相信这些人经过几十年的经营,此刻肯定已经个个都是相当富足的人物,这原本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嫉妒和因为嫉妒产生的愤怒肯定会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中。王子殿下您不是曾经说过,得里至不像佛朗士拥有着那么多突然间富有起来的人物,在佛朗士王国正因为这些突然间富有起来的人和家族显得非常普遍,因此根本就没有人会对此充满了惊诧和其他感觉,不过在得里至想必不是如此,这些暴发户恐怕会受到别人的唾弃和孤立。而令这些人成为暴发户的巴世蒙大公恐怕同样会因此而遭到孤立,这种孤立甚至会波及到他的领地。我的监护人海德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令我深深记得,用美德和品格建立起来的盛誉,看上去辉煌灿烂,坚不可摧,不过只要将嫉妒和利欲之火引向它,顷刻之间便能够令它毁灭倒塌。”
瑞博的话令那位王子殿下的神情之中显露出一丝惊诧的神色,他微微有些犹豫,因为在他看来这个计策实在有些无耻卑鄙,这显然和他从小便接受的正大光明的骑士精神相违背。
不过他同样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计策对于巴世蒙大公是何等致命,那几乎将在顷刻之间,令这位原本受到得里至民众敬仰和爱戴的人物,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堕落者和伪君子。
这条计策另一个刻毒险恶的地方便是,施行这条计策几乎用不着花费多少力气,只要稍稍煽动一下,只要制造一些流言和谣传,只要将民众充满嫉妒的目光引向一串名单和数字,便能够轻而易举地毁掉一座丰碑。
越细思这个绝妙却充满了阴毒的计策,这位王子殿下越感到毛骨悚然,他此刻已然确信,瑟思堡小继承人的血统之中肯定流淌着某个魔王的血脉。
舆此同时也令他越发警觉,也许听从瑟思堡小继承人的计策,根本就是在和恶魔进行交易。
接受这笔交易,简直就是将灵魂卖给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恶魔。
这位王子殿下确信,这个恶魔能够用如此绝妙而又恶毒的计策帮助自己,同样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自己,他甚至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处于地狱的烈焰之中苦苦挣扎,而在他身边同样紧紧锁着巴世蒙大公——他最为担心的敌人。
亨利德王子的心中如同处在剧烈的风暴之中一般颠簸荡漾,他在这份恶魔契约面前,平生第一次犹豫不决起来。
第七十章
整整三天没日没夜连续不断的长途旅行,并没有令瑞博感到困顿和厌倦,此刻他正用那无比欣赏的目光盯着窗外那仿佛是童话世界一般的绮丽风光。
看着那布满山坡和丘陵的丛丛绿意盎然的树林,看着那显露出翠嫩颜色的山坡,以及那悠闲地在这无边缘野之上漫步的成群牛羊,看着远处从树林、山坳、坡谷的空隙显露出来的那点点红色的屋顶,他总算相信那位王子殿下对于这个地方的赞美。
这里确实是得里至王国最为优美的一片土地,这一路上他已然饱览了道路两旁那迷人的风光。
自从他们的马车踏上这片土地,从阿格斯堡到佛森,从佛森再前往莫纳赫,光是坐在马车之上,一路欣赏这两边的风景就令瑞博恨不得从车窗飞身跳出去,融人这美妙无比的大自然之中。
这里是人间的仙境,这里就仿佛是有妖精和仙灵生活的充满魔法和奇迹的,流传于得里至王国古老民间传说之中的黄金乐土。
被道路两旁迷人的自然风光所陶醉的瑞博,更期待着能够尽快领略到那位王子殿下所说的,莫纳赫那极为独特的人物风情。
独有的南部文化和引人人胜的自然风光,是莫纳赫最为出名被世人广为传诵的两件事情。
瑞博非常希望能够尽快见识一下,那装饰精美的靓丽牛车,那欢快地跳着乡村舞蹈,弹拨着节奏明快的民间音乐的街头艺人,还有那远近驰名的充满泡沫的酒浆。
反倒是芙瑞拉小姐对于如此漫长的旅行显得有些厌倦,她可从来没有将成为一个旅行家和冒险者当作是自己平生最大的愿望。
以往她总是更加愿意待在装饰精美奢华的卧室的梳妆台前用梳妆打扮来消磨大好时光,或者坐在堆满鲜花的后花园的秋千架上悠闲地打发光阴。
但是此刻她却不得不蜷曲身体躺在那狭窄又僵硬的马车座椅之上,那摇曳晃动的马车丝毫没有令她感到有舒适的感觉。
更何况,她已然埋首于那堆残缺不全的资料和文件之中整整两天时间,而这一次,她和她那“幼小”的情人费尽心机却不是为了他们自己。
在芙瑞拉小姐看来,那位王子殿下的死活根本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家伙花费如此巨大的力气,在她看来有些得不偿失。
令她为了这个计划开动脑筋的唯一理由便是她的小情人已然搅进了这摊浑水之中,而此刻她之所以得以心安理得地躺在马车上,是因为她和她的小情人已然花费了两天时间将所有的细节全都清理了一遍。
如果说当他们登上这辆马车的时候,整个计划仅仅只有一副削瘦的骨架的话,那么此刻一件完美的有血有肉的作品已然出现在他们手里。
虽然对于这件事情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不过制订出来的计划倒是令芙瑞拉感到相当满意。
这个计划无论是周密程度,还是严谨性都丝毫不亚于头儿和戏子最颠峰的那几件“杰作”。
而此刻在前面的一辆马车之中,宽敞的车厢里面坐着四个人稍稍显得有些一拥挤。
马车的厚重窗帘全部被拉了起来,一盏明亮的带着玻璃罩子的安全油灯给这封闭的车厢提供了光明。
马车里面的四个人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