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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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叫你炸了这山就能立足不成!还是要我这把老骨头给你一起陪葬!”唐老太太动了怒,手里拐杖重重的往地下一磕,登时碎砖飞溅。
“你也知道糊涂!倾城逆水,当年能从京城脱身的一群人,你凭什么认为能困得住他们?这山上的人,除了这三个,恐怕早都走得一干二净了,还妄想一网打尽么!”
“老身说的对吧?” 唐老太太眼睛朝我瞧过来,目光精锐,“影丫头。”
“老太太安好。”毕竟辈分在那里,我不答她,依旧垂眼示意。
唐老太太对唐七没好气,对我也不客气:“你还安好,老身自然安好。”
从这句话里我倒是听出一点意思,唐老太太想来不是自己乐意跑这一趟,她身后簇拥的那一群人,恐怕也不是出自唐家堡。
不及疑惑,现场看客已散得差不多,听见唐老太太朝着唐桀道:“清场也清完了,你们怎么说?”
唐桀略带阴郁的看了宫怀鸣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道:“事端是唐家堡挑起的。”
而唐老太太大抵等的就是这句话,很快道:“既如此,双方各有输赢,此事当就此作罢。”
如此便是唐家堡低了头,很快看到匆匆赶回的红笙和陆兆元,还未及开口,我已被身后人揽入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看到这里,恭喜你,明天就能一口气看到本文大结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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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终篇(三)
我仰头看到那个分别十几日的面孔,忽然就有些心虚。
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悄无声息的连傅鸿雁都没有带,却又如此兴师动众的同时搬来唐老太太和唐桀,要知道唐桀与唐家堡因着祖上的渊源从不来往,我当年为了景熠的任务去接生死缉都是背着唐桀的。
路途遥远,他是很早就开始安排了吧,我却在他费力替我打算的时候,恣意留在这里妄想凭一己之力。
“你怎么来了?”我轻声。
景熠总是出现在不可预料的时刻,所以也只好是这样一句开场白。
“你的生死恩怨不许逆水再插手,”他垂眼望我,目光停在我手中的暗夜上,沉声在我耳边,“我不来,谁替你寻仇?”
我怔,尚未辨明他意思,就听见他突然扬声:“生死缉也是可以随便作罢的么?”
从景熠出现,在场的这些人就都在或明或暗的看他,此时他一出声,更是没什么悬念的收获了所有目光,毕竟他这句话,驳的不光是唐老太太,还有唐桀。
少顷,见唐桀并无反应,唐老太太端详一下景熠,出口还算客气:“这位是?”
对于这个问题,景熠没有自己应声的打算,旁人更加没人敢答,于是只好由我开口:“是我夫君。”
唐老太太扬一扬眉,若有若无的望了唐七一眼,道:“影丫头倒是嫁得好。”
景熠一袭白衣长身直立,无论有没有那个天下顶端的身份,一份王者气质足够让他耀眼卓群,也因为这份耀眼卓群,他肃然沉默的时候,总有让人不能开口或者不得不开口的独特气场。
宫怀鸣把跪在地上的唐七扶起来,两人俱沉默。
“不作罢要如何?”唐老太太问。
“既然定下三场之约,还是按约了结的好。”景熠淡道。
谁也没想到景熠是这样结论,场面登时一僵,唐老太太皱了眉,却不出声了,正在查看顾绵绵伤势的唐桀手里一顿,少顷抬头道:“落影怎么说?”
我望一眼唐桀,又看顾绵绵,两人却都没有明显情绪在脸上,默然片刻,我转回头对唐七道:“这最后一场,由我夫君替我上场,不知七小姐意下如何?”
唐七愣一愣,轻哼一声:“那更是大大的造化!只是——”
“小七!”唐老太太沉声打断,对唐七道,“站到祖母这边来!”
“祖母……“唐七自然不乐意。
“难道你要自己上场吗?肚子里的孩子要不要了!“唐老太太不容置疑,厉声,“过来!”
唐七咬咬唇,看一眼宫怀鸣,到底没再违抗,走过去站到唐老太太身侧。
我看着,暗暗摇头,我叫她七小姐,不知唐七听懂了没有,唐老太太却是俨然看得明白,弃车保帅也是一瞬间的事。
景熠要杀宫怀鸣。
从唐桀把决定权给了我,宫怀鸣眼里就有着分明的伤痛和丝丝绝望,此时嘴角挂一抹微笑,一句话都没有说,扬手朝景熠抱了拳,许是知道景熠不会回礼给他,率先出了手。
霜色擎光作为帝王剑的当众对阵,百年来不过寥寥几次,我不担心胜负,宫怀鸣再强,景熠想杀他,无人阻拦,他就已经早早的输了,我只是不知道顾绵绵和唐桀是否真能舍得下。
这一生,大概需要景熠亲自动手杀的人实在太少,当我真的看到满含杀机的他时,才明白他当初与我过手时说过的,我们两人永远比不出输赢的原因。
也许是绝望,又或是放弃,仅仅不足百招,宫怀鸣比所有人预料得都要早的现了败象,让人始料未及。
纹风从宫怀鸣手中脱手的时候,景熠并没有伸手接下,而是用剑将其挑飞,陆兆元忙飞身接下,再回头,景熠的剑已到了宫怀鸣胸口。
唐七终于看懂了结局,惊呼出口,我仔细盯着顾绵绵,她的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别杀他。”却是唐桀的声音响起。
这样的时刻,在场众人唯一能挡一挡景熠的,也就是唐桀了。
景熠手上没有丝毫停顿,擎光堪堪避开要害,从宫怀鸣左胸刺入,穿透肩胛,与我在关外被重伤的位置如出一辙。
“住手!”唐七尖叫着冲过去,唐老太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却被她挣脱,眼看景熠的剑已经拔出,回身指向唐七的咽喉,剑尖鲜血飞溅至唐七颈上,鲜红雪白。
唐七惨白着一张脸,再发不出声音,若不是唐老太太追过来再次拦住她,此时与宫怀鸣一齐倒下去的,恐怕还要多一个。
回望唐桀,景熠沉默着,并不收手。
我见状走过去牵他的手,景熠看我的目光中略略无奈,更多心疼,却到底没再坚持。
我不在乎景熠想要杀谁,只不想他与唐桀生隙,毕竟我们都自幼师从唐桀,这却已经是唐桀第三次从景熠手中救下宫怀鸣,景熠一直不说什么,不代表他不介意。
从陆兆元手中接过纹风,唐桀走到宫怀鸣身前站定:“怀鸣,你可知错了?”
宫怀鸣被刺穿胸口,正是命悬一线的时刻,此时勉力撑着一口气,颤抖着张了嘴,却是完全说不出话。
唐桀也没打算等他答话,微垂了眼:“怀鸣,这一条命,算是师父最后能为你做的。”
顿一顿,他转了身:“宫怀鸣,自今日起你被逐出倾城门下,不再是我唐桀的弟子,纹风剑收回。往后如何,好自为之。”
宫怀鸣一下子急起来,眼看着唐桀说罢要走,忙挣扎着伸了手抓住唐桀的衣襟:“师父——”
唐桀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很快抽回衣襟,腕上一抖,手里的纹风垂直落下,径直刺入宫怀鸣的手掌,将他的左手牢牢钉在地面,随后离开,再没有回头。
宫怀鸣闷哼一声,伤痛并着急切,一直提着的元气到底散了,顿时血伴着呛咳四溅。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场面惊住,唐七见状呜咽着掉了泪,迫于景熠的威胁不敢妄动,顾绵绵则撑着宋选站了起来。
唐桀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告诉我们,他对于宫怀鸣的不舍再不会有下一次。
我望着宫怀鸣那满是血迹的手掌,轻轻皱眉。
顾绵绵推开宋选,缓缓的走过来,从我面前经过,到宫怀鸣跟前蹲了下去,有些费力的将纹风拔出来丢到一边,扶起他半身,抬手点了宫怀鸣几处穴道,让他缓过一口气。
“怀鸣,”顾绵绵叫他,仿佛要问他什么,却又放弃,只握了他血流不止的手,再开口依然是他的名字,“怀鸣……”
两两相望,宫怀鸣目光艰难,有很轻很轻的声音,几乎只能看到唇动:“绵绵……”
顾绵绵微笑着,直直看他。
我看着,总觉得这场面略略怪异,愣一愣,突然放开景熠的手,上前:“绵绵。”
她不应我,我不肯罢休:“绵绵!”
依旧无声,我再顾不上红笙和景熠的拦阻,几步奔过去,在景熠抓住我之前又戛然止步。
宫怀鸣和顾绵绵两人紧握的手依旧紧握,宫怀鸣的眼睛却已再无光泽。
——若他有了新欢,我心里头又放不下……
见血封喉的顾绵绵,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那交握的手掌中,亲手杀了她鹄候跟随多年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鸟,么么亲们!
☆、第三十章 终篇(四)
场面骤然乱起来的时候,顾绵绵对狰狞着朝她冲过来的唐七完全视而不见,只是静静的抱着宫怀鸣,把脸贴在他头上,仿佛闭了眼就隔绝一切。
陆兆元到宫怀鸣身边查看,宋选则忙着上去拦住唐七。
唐七如疯了一般,拼了命也要挣脱,面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宋选颇有些缚手缚脚,眼看着拦不住,红笙见状上前帮忙,这才勉强将两方隔开。
嘈杂中,沉默的除了顾绵绵,还有唐老太太、景熠和我。
于是也就这么僵持着,许久,顾绵绵终于轻轻的把宫怀鸣身体放倒下去,起身的时候几乎站不起来了,还是陆兆元扶了她一把。
“都住手,”仿佛已经透支了所有气力,顾绵绵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吃力,“既然我是逆水之首,那么都听好了,这个女人留给我,谁也不许碰她。”
一句话拖垮了她最后的气息,撑住陆兆元,顾绵绵的眼睛直盯着唐七,到底还是把话放出来:“你别急……我一定送你去见他。”
陆兆元转头看我,见我当真没有插手的打算,打横抱起顾绵绵,咬牙道:“好,都听你的,别说话了,要杀人,先把自己的命保住。”
说罢,匆匆抱她离开。
“老太太,”吸一口气,我转身对唐老太太开口,“可愿换个说话的地方?”
唐老太太看看唐七,略带犹豫。
我见状道:“放心,顾绵绵说的话,至少在逆水是管用的。”
至堂内,清了人,叫红笙守在门外。我见唐老太太已有疲态,请她在侧位落了座,自己和景熠站在对面。
喘息片刻,唐老太太看着景熠道:“老身是否应该再问一次,这位是?”
我望景熠,景熠则没有看我,淡然报了自己的名字:“景熠。”
虽说擅谈帝王名讳是禁忌,但大夏朝能有几个人不知道皇帝的名字,从被我安排坐在侧位,唐老太太就已经对景熠的身份有了怀疑,此时真得了答案,不禁拄着拐杖缓缓站了起来:“建宣帝?”
“是,”景熠大方承认,揽了我道,“这是我的皇后。”
愣了一瞬,唐老太太道:“老身倒是没有想到。”
“如此,”她很快轻轻摇头,“老身是连谈条件的立场都没有了。”
景熠没说话,默认了这句话。民尚不与官斗,何况是妄想跟皇帝谈条件。
“想不到生死缉,缉的是当朝皇后,”苦笑一声,唐老太太叹口气,“也罢,老身即日便撤了去。”
景熠未置可否,我却立时摇头:“不必。”
见唐老太太挑眉,我道:“过些日子,唐家堡直接宣布落影的死讯便是了。”
“这种谣言这些年还少么,就算唐家堡说了,也不见得有人信。”
我笑笑:“老太太亲口宣布,自然与旁人说的不一样,况且到时候我会给出凭据,由不得人不信。”
见唐老太太依旧犹疑,我走过去,伸了一只手臂给她。
她不明所以,握了我的手,很快目光闪动,惊异望我。
“落影早几年就已经不在了,这次若不是动静大了些,我也不会出来。”我抽回手,坦然道。
“这——”她面上表情复杂,“是伤重还是人为?”
“人为。”
“为什么!”似乎完全不能接受,唐老太太仓促间拼凑了一个理由,试探出口,“是留在皇帝身边的代价?”
弯弯嘴角,我刚要否认,忽听见背后景熠道:“是。”
我回头,景熠温和望我,却不容置疑,我自然没有坚持。
唐老太太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上明显晃了晃,强行稳住后,略略悲怆:“本朝只有一位皇后,你出自倾城,却保不住师门,甚至保不住自己,老身要如何保我唐家堡无虞?”
我听了一怔,答不上来什么,一些埋藏已久的东西在心中隐隐作痛。
“倾城的事并非一朝一夕,朝廷一向不问江湖事,霸主也好,巨头也罢,只要江湖永远是江湖。宫怀鸣越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