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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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气息差到这个份上,问顾绵绵:“是谁干的?”
“问他自己!”顾绵绵略带负气,“怎么问都不说,好几日了报仇无门。”
停一下,仿佛觉得不解气,又跟了句:“必然是个女人!”
我看萧漓,他则如没听见一般,反而挣扎着坐起来。
这一动作露出了他的伤处,腹部有厚厚的绷带,两只手臂同样位置亦是,这样的伤让我一怔,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脉。
萧漓很快发现我的内力全无,我也很快发现他伤得蹊跷,两人同时愣住。
不等萧漓开口,我转头看顾绵绵和陆兆元。
两人都是一脸了然,顾绵绵道:“要不是你说已经四年了,我还真以为是你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袖手挽烽烟(四)
贴了近身,打横一剑如若无骨的自颈间划过,这招只要能使得出来,胜负便成定局,因为不躲是死,若能勉力避开接下来便是反手奔胸腹去,这时怎么办,再躲,一记重手就等在胸口,你说不躲——
这就是你不得不躲的一招,交手之间,下意识的反应往往占了上风,就算明知不是杀招,谁又愿意身体被横向划开一道口子。
顾绵绵说得不假,倾城剑法里,这几乎是我最惯常用的制胜招。
自然不会是我,他们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惊诧,我的惊诧却与他们不同。
因为我知道是谁。
“她现在已经用左手剑了么?”我问萧漓。
萧漓怔,少顷僵硬点头。
“身手如何?”
“上佳……尚不如你,”萧漓的嗓音干涩,此时又想及方才所察,犹豫着问,“你这是……”
顾绵绵发现端倪,在一旁叫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我不理她,跟着问:“萧漓,我来了好在哪里?你真愿意我去对阵她?”
他直直看我,眼里弥漫了淡淡的情绪,很快又不见:“她骗了我。”
“就知道你一个一个都会栽在女人手里!那还有什么可瞒的,到底是谁!”一旁的顾绵绵恨道,指了我一下,“咱们趁这几天赶紧去解决了,不然这分明就是逼她上场,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绵绵,”我指指萧漓的伤,“你见过这样的伤么?”
“当然,当年——”
“我是说,你见过有谁受这样的伤么?”我咬字追问。
顾绵绵愣一下,扫一眼萧漓,没再说什么。
短剑制胜这三招,招招都是致命的,说萧漓的伤眼熟,却绝对不是在活人身上眼熟。萧漓内外伤俱全,俨然是第二三招都承下来,却还能活着靠在这里说话,如此看来,那第一招不见得是他躲过去了,而是对手担心伤了他性命,根本就没用。
“她下重手伤你,却不愿杀你,要我去,她就必须死,”我轻叹一口气,问萧漓,“你要她死么?”
萧漓刚毅的脸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冷硬,却无论如何不肯再开口。
我只得摇摇头:“到底是我累了你。”
他这才皱眉道:“既进了逆水,又怎可说这种话!”
作为顾绵绵口中栽在女人手里的其中一个,陆兆元不自然了一会儿,此时总算问:“是唐家的人?”
我摇头:“百里家的。”
“百里家哪还有什么……”顾绵绵略一思量,冲口而出,“那个养女?”
见自己所猜不假,她疑问不停:“当年那个小姑娘?追了你一阵的那个?年纪好像很小吧。”
我道:“七年了,不小了。”
“百里落是你杀的不假,却也是死于生死缉,他们百里家竟然会肯替唐家堡上台?”陆兆元不解。
“很久没听过这个人了,她怎么会倾城剑法?”顾绵绵不操心那些,却皱眉于此。
我笑笑,眼神散漫开去:“是我教她的。”
百里墨画,百里家的养女,说是养女,在那个讲究绝对集权和血统的家族里,按着传统,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成为两个哥哥之一的帐内人,在为百里家诞下继承人之后才会有名份。
阑珊曾经费尽心思教了我一年百里家的真麒剑法,让我得以在十三岁那年杀了百里枫,一战成名。那个被许多人捧着念着天赋异禀少年成名的家族幼子,才入江湖便成了我的垫脚石。
后来在景熠的授意下,七年前我接了生死缉,又杀了百里落,就当着百里墨画的面。
当时百里落为了给弟弟报仇,已经把我的身手研究得十分透彻,百里墨画分明就是照着我的模子培养的,抬手路数一眼就看得出来。
那一年,百里墨画才十二岁,我当时尽管受了伤,要杀她还是易如反掌,但我看着那个同样使短剑的小女孩儿,没有动她。
百里家虽不大,却是世族,断香火这种泣血之恨哪能善罢甘休,倾城在的时候尚能卧薪尝胆,后来倾城没了,我流落江湖那一年,便天南海北的找我寻仇,百里墨画就是其中之一。
那一年我连暗夜都没带在身边,着实是有点自暴自弃了的,有一次我将百里墨画逼入死角,以她的剑锋贴在她颈上,告诉她——
想杀我,你必须换左手剑。
然后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便教了她这几招。
后来好几年,百里墨画都没有再出现。
“你倒大方!”顾绵绵斜眼瞪我,“早几年就开始教别人怎么杀你了。”
“你若喜欢,也可以学去,”我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歪她一眼,“到时候你去对阵百里墨画便是。”
“呵,这可难了!倾城剑法岂是短时能有所成,一旦被你们这种短剑近了身,我不下杀手,就得被人下杀手,”我的话自然糊弄不了她,顾绵绵看着紧张起来的萧漓,嗤道,“到时候有人来找我报仇怎么办?”
“倒不如——”她话锋一转,看着我道,“你把破法说说。”
这话一出,屋内瞬时静下来,针落可闻。
收徒授业,传承的俱是武学本身,武学越高,破法越少,外人就算把招式钻研得再透彻,也只能就招拆招,终究会面对几处无懈可击无计可施,论破法,要在何处埋下暗招,在何时打乱节奏,需要经年累月的身在其中,稍纵即逝的东西,唯有自己知道,无论为声名还是传承,都是虽亲不授。
百里家甚至不惜耗上数年培养一个百里墨画出来,便是源自于此。
所以顾绵绵的要求,在江湖人看来,是犯了大忌。
我看她,她精致的面容淡冷宁静:“左右你以后也用不着了。”
一句仿若解释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切齿,也许周围几个人都不懂,但我能明白,顾绵绵不是景熠,她那张脸,可妖孽魅惑,可横眉怒对,却从来不会淡冷宁静。
她心里疼,当哭泣谈笑都再遮盖不住的时候,开始通过撒盐让自己更疼。
于是我笑笑:“是,左右以后也用不着了。”
“落影。”萧漓叫我。
“萧漓,我是锦言,你知道这个名字吧。”
萧漓看着我不说话,面色凝结。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我的身份也一早没有瞒他,让他凝结的是我说出锦言这个名字的用意,面对他几次的欲言又止,我决定正面回答他的疑问。
“萧漓,我身子不好,毁了根基来保命,以后再不能做落影了。”
就如当初他们得知我是皇后一样,男人们面对这样的变故,更多沉默。
“所以萧漓,这趟之后,我不会再过来了,逆水是你们的逆水,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了。”我想,如果萧漓身边需要一个女子,他就一定听得懂我的话。
“好了,让他歇着吧,”说罢我起身,袖内暗夜翻到手上,“我们去说说破法。”
“不过你不行,”出了屋子,我把那抹黛色冲顾绵绵晃晃,指陆兆元,“得他。如你所说,真决定靠近你,绝对就是去杀你的,谁也不会傻到与一团毒雾纠缠。”
顾绵绵冷哼一声,陆兆元见状道:“除了百里墨画,另一个确定会出场是唐七小姐,很少见她出来,听说也是使毒的。第三场是谁尚不知道,那边藏得很深。”
“赢下两场,第三场也就不用比了,若他们坚持,咱们认输就是,别再冒险去探听,”我摆摆手,故意问顾绵绵,“对那个唐七小姐,你没问题吧?”
我当然对顾绵绵有信心,对于那个埋藏了深远家世来到中原的女子来说,旁人使毒,她是玩毒。
“在我面前使毒,”果然见她恢复了邪魅惑人的神色,“光这一条,就值得她死得很难看。”
于是在这灵岩山上的一处僻静院落,我和陆兆元开始将昔日的落影招招拆解,先讲套路,再说临阵,我亲自持剑给陆兆元喂招,告诉他要在哪里给压力,哪里放,哪里连续下重手,提前数十招埋下先手才能破解后面的危机,有一些我已经展示不出来的招式,便当场教了红笙,由她来。
核心的目的就是要拖到千招之外,作为落影,千招不胜就必须抽身而退,作为百里墨画,有可能就会被擒。
过了两日,刚有好转的萧漓也按捺不住,叫人抬了椅子坐在一旁看。
我们几人之外,除了红笙,顾绵绵禁止了所有人的靠近,为防万一,她甚至下了毒障,惹来了红笙阵阵恐慌,每日护着我进出如临大敌。
顾绵绵终于气得面目狰狞:“我还能不知道别伤了她!你把她守得再严密又能挡住几个?真有三五个人围上来,她照样没命!我这才是真的在保护她!”
红笙无辜的眨眨眼:“我只是——”
其实我知道她们两人想要保护我的心是一样的,不过是一个激烈,一个战兢,于是对红笙笑道:“阻敌于十丈之外,全天底下最安全的就是这个院子了,别说外头的人,你问问兆元和萧漓敢不敢硬闯。”
见顾绵绵气焰消了些,我趁她不备,回身一个精巧的擒拿,把暗夜架到她脖子上,佯怒道:“说谁没命呢!当着我的面这样说,太伤人了吧。”
顾绵绵愣一愣,知道不能跟我动内力,挣又挣不开,一挑眉毛:“这是欺负我没带毒是吧?”
“可不就是呢!”我笑着,扳起她的手,不出所料的在里面看到一支素色小镖蓄着势,我抠出来举在手里,对她道,“既然嫌弃她没用,我又这么容易没命,那你不如教她些,免得真有三五个人围上来。”
顾绵绵家学隐秘,素来不收徒,此时话被我堵到死角,拒绝无门,好在经过几天所见,红笙的学武天分都看得出来,我都不遮不掩,小学她几招而已,也便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高手传承,一招难求,看着红笙那边一脸欣喜的跪下拜谢,顾绵绵还是不由恨道:“阴险太阴险!”
惹得陆兆元和萧漓哈哈大笑。
就在这笑声里,顾绵绵却突然抬手一支镖朝院墙附近树上飞去。
“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袖手挽烽烟(五)
初春时节草木不茂,那镖没入枝叶没了动静,很明显是被人接下了。
身边的几个人都凝了神探查动静,我听不到什么,也不必听,看顾绵绵的表情就知道方才那镖绝不是我从她手里抠出来的那种。
不由暗暗摇头,敢接顾绵绵的镖,实在是勇气可嘉,可惜用错了地方——
是敌人她绝不会手软,若是自家弟子让她面上无光,更不会留情。
于是场面只静谧了很短的时间,在红笙不动声色的站到我身前的时候,已经听到顾绵绵清冷的声音:“不赶紧滚过来,就在那边死吧。”
我此时反而一愣,很少见顾绵绵给这种警告,倒有种怒其不成的愤恨在里头。
果然那边树上很快有了细碎的声响,一个深色身影越过院墙落地,急急奔了过来,冲到跟前却是扑通一声跪在萧漓面前,苦着声音:“师父救命!”
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量初成,面色惨白一片,委屈惊慌。
这等明目张胆违背禁令的事被抓了现行,萧漓的面色远比顾绵绵难看,也就是碍着伤势沉重,一时没有怒斥责骂出什么,只阴沉着脸色不说话。
萧漓不说话,那毒发可等不了,很快少年的呼吸开始粗重,手指扭在一起直发抖。
那边顾绵绵看我,朝我递了个眼色。
我不由挑眉,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旁人自家师徒惩戒,按理谁都不该插手,况且她前一刻还得意于自己的毒障,此时竟是不打算追究要我张嘴救人?
这等反常勾起了我的兴趣,细一思量,这少年模样尚好,根基不差,有能力无声无息的偷看,接得下顾绵绵的镖,中了毒也还跪得笔挺——
恐怕,还不光是萧漓的徒弟。
忍不住笑笑,我道:“你接下的东西呢?还不还回去。”
那少年扭头看我,愣一下才意识到我是在给他搭台阶,立时顿悟般朝顾绵绵膝行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