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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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是无趣了。”
“还好,尚可打发时间,”我笑着凑近他,挽着他的手臂,半真半假的抱怨,“皇上忙得不见人影,倒有空来这边消磨。”
见他一时挑眉不答,我又贴近他问:“晚上过来吃饭么?”
他想了想,点头:“嗯。”
送他离开,我择路回了坤仪宫。
看看天色还早,我招了红笙过来,问起她的伤,说是无碍,我随口叨念了句,别仗着本事把小伤不当回事,将来早晚吃到苦头。
这么一句老气横秋的话让我自己都一愣,随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红笙见状愈发窘起来,张口结舌,欲言又止:“娘娘……”
我叹口气,既然已破例了一次,也不在乎多一回,于是道:“这几年也憋坏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红笙闪亮着目光,忍住欢喜道:“那招行云回转,要怎么破更好?”
我笑笑:“大凡精妙招式,破法必然不会多,这招你自己会使,想来清楚,破解之法也就是那个样子,你用得已经不错,心思再清净些,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这招讲究虚退实攻掌剑结合,掌先剑后,自可强接下来破招,”仿佛知道我会这么说,红笙皱眉想了想,似乎有问题困扰已久,“可若是对手剑掌同时到达呢?”
我一愣,抬眼看她。
少顷我道:“去拿把剑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瑜瑕闲庭淡(四)
红笙拿了剑从角门雀跃着奔回来的时候,正撞见景熠进门,也是她自己心虚,话也不说,扑通一下就跪下了,一柄长剑没地方藏,摩挲着攥也不是扔也不是。
我也没料到景熠会这么早过来,起身去迎他,笑道:“看来皇上真是得了闲。”
他歪我一眼,牵了我的手道:“方才还没问你,今儿个你身上气血可是有些不安稳,是有哪里不好么?”
心里一讶,感念他的细致入微,我在金楼被人以掌风冲了一下,气血上的些许浮躁竟然都被他察觉,这么快就从乾阳宫回转,是放不下心来复查呢。
自然摇头否认,他见我的确无恙,这才侧了头去看红笙。
虽说后宫里明令禁兵刃,但这坤仪宫到底不同,红笙便是拿把剑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这样诚惶诚恐的模样免不得引人怀疑。
“皇上……奴婢……”
“行了,”眼看她就要坦白金楼的事,我打断道,“把剑给我。”
此言一出,身边的景熠明显一僵,我歪头冲他笑笑,依旧伸着手问红笙要剑。
红笙其实一早便猜到我的意图,此时看看我,又瞄一眼景熠,把剑交到我手里。
有三年多不曾拿剑了,我翻腕掂了掂,有那么一瞬间的怅然,饶得红笙特意寻了柄轻细的,握在手里依旧压手。
走离他二人几步,我低头想了想,抬手描划。脱离了内功根底,一切精妙招式只剩了花拳绣腿,看看尚可,攻守无望。
但即使是看看,有景熠在一边,我也不愿太过潦草,两招七式,尽管速度气势不比从前,到底精致轩昂。
“可看清了?”收了剑,我问红笙。
红笙点头,接过我手里的剑使了一遍,并非完全原样,也不见我纠正。
她疑惑于如此简单:“就这样——”
“以最快的速度招架出去,越快,你的赢面越大。”我点头解释着,回到景熠身边。
红笙面露喜色,正要退下去,忽然听到景熠问:“这是要破什么招?”
我知道他是看出了端倪,没吭声。红笙答道:“剑掌同至的行云回转。”
俨然是景熠意料中的答案,他愣了愣,点头:“去吧。”
这在红笙眼里便是可行的佐证了,更加掩饰不住的跃跃欲试,忙着告退离开了。
景熠原地默然片刻,少顷转过身开口:“言言——”
我贴过去阻了他下面的话:“先说说永延宫是怎么回事。”
看得出我明显的不想谈,景熠也没有坚持,挑了眉:“永延宫啊……就是那么回事。”
我仰头看他,他淡然回望。
贵人成妃,皇子太子,他说,就是那么回事。
景熠对甫产子的贵人说,太子必出自坤仪宫。这等话,说给一个并不受宠的低等妃嫔,恐怕原本就不光是说给那个贵人听的。
于是我点头,道:“我知道了。”
红笙当晚没有回宫来,我和景熠都没有过问。
第二日逢朝休,景熠仿佛突然闲了下来,晨起后便耗在坤仪宫不走,我当然不会轰他,不过也知道他必然待不久。
果然很快便有了各色人等得了消息来请安。
我不掌后宫事,无册印也下不得懿旨,平日里坤仪宫并没有晨昏定省,非年节的时候只在成妃的安排下,逢初一十五带着人来我面前全个规矩,大意给我指一指新人或晋位,其余日子我都乐得清静。
也就是这样,我才会对生下三皇子的何贵人都认不大清。
但若是景熠在这边,是不是请安的日子就不重要了。
景熠的常服大多是白衣金纹,我便大大方方的穿红,没有去漪澜殿,两人在侧殿的花厅里宣了进。
头一拨人多是宫里有些脸面的高等妃嫔,有几个昨日在永延宫才见过,此时说是来请安,倒不如说是来看脸色,毕竟景熠大婚十余年,这是头一次在后宫公然着恼。
成妃大抵是还与景熠交不了差,进门问安后就没怎么开口,两岁多的大公主和才满周岁的二皇子,都由乳母抱着上前来给景熠请安,景熠点了点头,目光还算温和。
齐妃见状面露喜色,仗着身份道:“皇上昨儿个发那样大的火,臣妾等都是惶恐呢,今天特来请安,还请皇上保重身子,别与那起子不识抬举的一般见识。”
一片愤恨从成妃眼里闪过,忍了忍,到底没憋住:“齐妃也别急着惶恐,待查清了始作俑者,自有皇上定夺。”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齐妃有女,成妃有权,几年来两人的不合人尽皆知,也谁都没能越过谁去,动不动便会言语拉锯一番,“莫不是遇到这等事,姐姐还要大家都心安理得不成?”
景熠一直淡淡的,恢复了平日里不出声也看不出喜怒的模样,成妃到底明智些,面色不善的没有再搭话。
一般景熠在的场合,我从不主动开口,场面一时冷凝。
少顷成妃领着众人跪安告退,我望了一眼景熠,赶在众人起身前开口:“齐妃。”
“是。”齐妃低了头应,众人见状也没敢动。
“听闻你最近忙碌,各宫里的事务都要帮手,还要照顾孩子,若是忙不过来,可将大公主抱来坤仪宫,我替你带一阵子。”
我尽量把话说得淡,说完也不给她答话的机会,抬抬手道:“散了吧。”
针落可闻,齐妃面色惨白的原地晃了晃。
大公主已经快三岁了,马上记事的年纪,这个时候我若抱走,她还妄想能抱得回去么。
人人皆听得出我话里的意思和满满的威胁,谁也没想到我能这样公然说出口,但景熠的意思既然已经很明白,有些事便不是我不乐意就能免得了的。
“怎么了?”人走净了,轮到景熠问我。
我转过头去,肃然道:“既然你不打算给她一个孩子,就让她把权力握实吧,我不喜欢总有人打我的主意去对付别人。”
永延宫出这一回事谁会获利虽不明朗,但谁会受损却十分清晰。宫里目前皇子公主各三,皇长子搁下不提,除了齐妃膝下的大公主,仿佛特意安排的一般,余的几个孩子母妃位份都不高——
算起来,齐妃的身孕得自我回宫之前,之后的,还真有可能出自有意安排。
其中又以刚出世的三皇子出身最低,成妃看得出来景熠对她的倚重和忌惮,亲生子不奢望了,她若想养一个孩子,三皇子是最合适且最可能成真的选择,届时她有子有权,谁还能奈她何。
于是最不想让她成真的,当然是齐妃。
闹了这一场出来,我不相信其中没有齐妃的份儿,扯上景熠,景熠顺水推舟,扯上我,我却不愿意从善如流。
遇到我的事,那帮朝臣当真是一点就着。
景熠见我郑重,倒也一愣,此时听见蔡安进来报:“皇上,娘娘,大皇子过来了。”
还未及说什么,就见红笙突然出现在门口,面色急切的看一眼我和景熠,咬咬唇,一声不吭的跪了。
景熠默然不语,我看他一眼,知道他今儿个赖在这边,其实等的就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瑜瑕闲庭淡(五)
扫一眼同在门外的皇长子和红笙,我对蔡安道:“领大皇子进来。”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五岁的孩子端端正正的跪在殿中,一句被身边人教了无数次的问安依旧说得不甚流利,声音温吞缓慢。
皇长子景垣,在襁褓中卷入权力争夺,伤了心智。时光逝去,人事全非,这个被残酷的牺牲了未来的孩子在人们眼中,只剩了皇长子三个字,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念一念,再没有多少人真的放在心上,包括那个做父亲的——
他忙着想要给我一个孩子的时候,甚至都自动忽略了皇长子早已养在我名下的事实。
这让我每每看到景垣,都难免唏嘘。
“来。”我朝景垣伸手。
依常理,这样大小的孩子正是活泼玩闹的年纪,可惜景垣拥有五岁的身形,却没有同等的心智,痴讷着走到我面前,小心的看我。
一个月三五次的见面,规矩着请安,规矩着离去,话都说不了几句,这样的相处模式让他对我并没有多少亲近感,只是无论如何也比旁边那个肃然陌生的皇帝亲切不少,犹豫一下,小小的手还是放到了我手里。
到底是景熠的孩子,生母容成敏也是个美人,这孩子生的白嫩俊俏,面容姣好,只可惜目光凝滞,缺了灵气。
我将他拉得再近些,到景熠跟前站定,孩子局促着,开始不知所措。
景熠此时道:“大皇子也五岁了,到了开蒙的年纪,礼部已拟了皇子少师名单递上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们都明白,把现在的景垣送到尚书房去,才是为难了师傅也为难了孩子,不然也不会到这会儿还没有选定少师。
“让他习武吧。”我道。
皇家每位皇子都有少师授文,少傅教武,我所说的习武并非皇子少傅所教习的那种防身功夫,景熠明白,望着孩子不语。
半晌才听他道:“先打几年基础吧。”
如此也便是允了,我猜的不错,景熠对这个孩子到底怀着亏欠,即使知道他不可能继承江山,甚至够不上辅佐君主,依旧肯点头给这个例外。
“红笙。”
我把门外的红笙叫进来,对她道:“以后你带着大皇子习武,先让他筑些根基,待过几年再看看学些什么兵刃。”
红笙的脸立刻就僵了,张张嘴,忙着去看景熠。
“言言……”景熠在身边喊我。
我歪头,仿佛不解他的意见:“根基的东西,我教不了了。”
景熠皱眉,刚要解释,红笙那边已经跪伏下去:“娘娘!奴婢知道不该欺瞒娘娘,可是,可是……”
她顿一顿,愈发惶急:“求娘娘别赶我走!”
我默然看她,少顷示意蔡安把皇长子带走,抬眼却看见傅鸿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一身缁衣,远远的站着,并不近前。
叹一口气,我问红笙:“那招式可去试了?”
她低声:“试了。”
“赢了么?”
红笙咬着唇,轻轻点头。
我笑笑:“那就好。”
见她并不罢休,顿一顿,我问:“傅鸿雁怎么说?”
红笙面上一白,低头道:“他说……娘娘能教我这招,便是代表知道了。”
出身倾城逆水的皆不是泛泛,人人总要有些独到功夫,一记行云回转便是傅鸿雁的看家招式,虽说不至独家,但剑掌同至却是他独创,这一点我不但知道,还正经钻研过一阵此招的破法。
但引起红笙恐慌的却非这一点,而是我教她的几式,虽精妙,其间却有一个无可避免的破绽,若对手换个人,在破招之前便会将她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非死即伤。
然而面对傅鸿雁,却足以赢下了。
红笙,傅红笙。
傅鸿雁的嫡亲妹妹,他当年背叛的根源,此时又哪里舍得伤她半分。
这件事,他们三个人瞒了我三年。
垂眼,我经久沉默。
无可避免的想到四年前苍梧城外的那个驿站,那个痛极恨极的时刻,在我心上刻下的痕迹甚至远远超越我在乾阳宫大牢里合眼告别的刹那。
一场惊天背叛,傅鸿雁以不愿失去唯一亲人的理由,带给了我几乎失去景熠的恐惧,和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