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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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影,”顾绵绵的声音有些艰难,“我可不可以——以后再跟你解释。”
我看着她淡笑一下:“你还看不出来?我已经不需要你的解释了。”
她面色一僵,顿时就有些青白,咬咬唇,低声:“你和兆元还是走吧,你们今天过不去的。”
说着她的眼睛越过我的肩膀朝后望,我也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辆马车,那些北蒙侍卫如我所嘱的没有上前来,而是朝我们的方向站着,如临大敌。
“过不去也要过,”少顷我轻哼一声,直盯着顾绵绵的眼睛,一字一顿,“无论挡在我面前的是谁。”
说罢我不再看她,绕过她前行几步,朗声道:“宫阁主来了好一会儿,还不肯现身么?”
“落影的敏锐当真无人能及,”很快笑着现身的正是宫怀鸣,冲着我一抱拳,“可别来无恙?”
我扬一扬嘴角算是听到,没有应他什么。
其实并非我敏锐到这种地步,而是深知这类需要兵分多路的行动,顾绵绵一定会跟在宫怀鸣身边,从我猜到是顾绵绵的时候,就料得到这点。
心里沉一沉,宫怀鸣亲自守在这边,这个局面,当真是棘手了。
“别来不假,是不是无恙——”我朝周围示意了一下,“还要看宫阁主的意思。”
“哦?”宫怀鸣眉角一扬,“这一年多你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一露面,就是在这种地方?”
“受人之托,”我头略侧一下,淡声道,“送这些人一程。”
“敢问是受何人所托?”宫怀鸣面色不改,“什么时候落影会插手朝廷事了?”
“你也知道是朝廷事!”我声音略沉,“至少我插手的是大夏朝的朝廷事,唐桀阑珊黎原,全都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呢?你又是得了谁的令出现在这里,叛离师门还是通敌卖国?”
顿一下,我目光寒凉:“宫怀鸣,你在做什么?”
宫怀鸣眼角抽动一下,脸上有些变色,不及开口,被一个声音抢了先。
“无论做什么,人人皆有自己的缘由,何需问,何需解释。”
说话的是路过我身边的顾绵绵,她本在我身后,现在走到宫怀鸣身边回过头:“况且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是一样,至少你已经开始手里拿着一柄剑,不必到了动手的时候再借再夺。”
我看着顾绵绵,有点伤心难过,却怨不起来她。
她可以在面对我的时候愧疚不安,却能够在我言语逼迫宫怀鸣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定立场,只因为她爱他。
我何尝不是一样,因为景熠,我已经把身为落影所能做的和不能做的事都做了。
现在的我和顾绵绵,分别为了各自所爱站在了对立的两端,我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面对这样的场景,我可以想象与景熠的百般冲突和牺牲,却完全想不到要连友情也搭进去。
“你是说——”我动了动手里的长剑,声音很淡,“到了要动手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迎风的弟子呼啦啦的就围上来一圈,把宫怀鸣和顾绵绵挡在了身后。
我无声笑一下,训练倒是有素,只可惜全是自不量力。
沉默片刻,我还是对着这些人开了口:“从进倾城的那天你们就应该知道落影是谁,现在你们可以不听我的号令,但是不是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你们之中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进逆水而进不来,就是因为胜不过逆水排行最末的那一个,那么现在,有谁敢说能在我剑下活着走过十招的,大可站出来找死。”
“宫怀鸣有背叛的资本,你们没有,”我停一下,接着道,“何况找死容易,难的是死得其所,现在你们在做什么,各自全都心知肚明,看今儿个死在这儿的,将来会不会有半个人替你歌功颂德。”
我的话说得很平静,有的时候,威胁恐吓并不需要面目狰狞,能进倾城的没有傻子,全都心明眼亮的很,于是尽管剑都握在手里,终是无人站出来。
“都让开,我来。”
拨开人群站出来的,是顾绵绵。
没有给我犹豫的时间,顾绵绵已经朝我一剑刺了过来。
我抬手格开,跟着被她逼得退了两步,倏然皱了眉:“绵绵!”
我们以前交手过许多次,她根本敌不过我,此时的顾绵绵势头猛烈,看起来是拼尽全力,实则只攻不守,更加没有半点机会不说,我若真还手,很快就会伤了她。
不及多想,我招架了两招,抽空上前反手一个压制,剑架在她颈上,不敢置信的低喊:“你当真要与我动手?”
剑在颈上,动则致死,常人到了这步,就是已经输了,然而她却恍若未见,扬声:“哪里那么多废话!”
说着一下拨开我的剑,跟着又攻过来,这让我着实有些恼,景熠在那边困着,我没有时间念及什么旧情,既然顾绵绵自己发了疯,我又何苦瞻前顾后。
于是再不留情,长剑施展开来,五六招就让她落了下风,眼看着再一两招她必定伤败,我却在一个转身时看到了她眼里的刹那闪亮。
心里一动,我忙撤了力,让剑在她肩旁堪堪划过,我紧跟着按住她肩头大穴,让她动弹不得。
眼神交错,我突然明白了顾绵绵要做什么。
她要以己为质,让我如愿。
片刻间,我看到那边的宫怀鸣身子一顿,手上似动未动,死死的朝这边盯着。
在心里狠狠的叹息一下,我松开手,对顾绵绵笑一笑:“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吧。”
不理会她立时惊悸的眼神,我再一次越过她往宫怀鸣那边走过去,方才那些围上来的迎风弟子看到顾绵绵如此轻易落败,全都识相的让了路,让我得以站定在宫怀鸣面前。
手中的长剑叮当一声丢在我与他之间的地上,暗夜随后出现在我左手。
“怀鸣,这是暗夜,你认识的,只要现在咱们动用了它,就是迎风逆水的正面对敌,苍梧郡王府,我们是怎么把人抢出来的,想必你早已听说,逆水堂全数都在,你愿意拿迎风一堂与逆水相较,我奉陪,胜算几何,你自己掂量。”
说着我拿出一支逆水的响箭:“我代表唐桀阑珊、黎原落影说这句话,只要你今天动了这个手,从此以后,倾城再无你这个迎风阁。”
“何去何从,”我借用傅鸿雁说过的话,“全在你一念间。”
宫怀鸣脸色再变,在所有迎风弟子看向他的目光里,许久无言。
“好气势!不愧是倾城落影——”
就在我觉得宫怀鸣快要松动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宫阁主的确是要三思才好。”
“只不知,你已分了不少人朝西关那边去,在这附近又还能剩下几个?”那人从宫怀鸣右后方带着一群瓦刺官兵缓缓走近,冲着我话锋一转,“逆水堂有多少人,你我都再清楚不过。”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时怔忡。
杜洪,去年在洛虹山庄,我亲手将细水刺入他胸口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灯深恰月潜(三)
在我尚未审视清楚局面之前,一边的陆兆元已然仗剑冲了上去。
我见状忙纵身拦在他面前:“兆元!”
并不多说什么,我直看着陆兆元,他那么稳重的一个人,这时怒目带火,看得出他狠狠的咬着牙,一柄剑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凸现。
我明白杜洪于他,新仇旧恨不必言说,但此时此刻,这般场面,我们若贸然先动了手,一切皆败。
僵持片刻,陆兆元到底忍了下去,退一步回到原处。
转身看向杜洪,我心中是同样的震惊,这是第一个我亲手杀的,人却没有死的。
我开始忍不住回想着十个月前的洛虹山庄,那一夜的前后场面,我想到杜洪的嚣张妄言,陆兆元的屈辱重伤,想到是顾绵绵帮我清的场,宫怀鸣叫人善了后。
想到顾绵绵说,这个人很讨厌,叫他死慢一点,于是我那一剑故意刺得偏了一些。
五个人站在一群人的中央,我知道宫怀鸣和顾绵绵都在看我,我却没有去看他们,只稳稳的把眼睛放在杜洪身上,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个杜洪为什么没有死现在已经不重要,左右是有人救了他,是谁也并不难猜,眼前的关键是,他带了一群瓦刺官兵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杜洪同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带着笑,仿佛十分满意自己的出场方式和带来的效果。
“天下第一的落影,看来要见你一面还是一样的不容易啊……”杜洪似做无意的感叹着,“自上次一别,我就一直想着能再次相见。”
“想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杜洪盯着我,略略咬牙,“好在总算让我如了愿。”
说着又去看了陆兆元一眼,兀自得意:“呦,陆堂主也在,茵茵可好啊?”
陆兆元恨得全身一颤,没说什么。
见我也不应他,杜洪又笑了笑:“对了,我看咱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
“我是萨乌洪,”此时的他一身瓦刺装扮,俊雅不存,狂妄依旧,装模作样的循着中原的方式向我抱了抱拳,“你去过的那座郡王府,正是家父的地方。”
听到这里我怔了一下,忍不住去看一眼宫怀鸣和顾绵绵,其实哪里需要看,他们当然是知晓的,只是在我这里觉得实在意外,原来这人这局,埋下已然那么久,许多片段线索,杂乱的混在一起,让我一时想不清楚。
“原本这件事说大不大,偏是有人从中作梗,后来才知道那人大有来头,”那萨乌洪也不等我说什么,抛出了下面的话,“能让逆水堂倾巢出动,两任堂主加上落影一起出现,这大夏朝的皇帝到底了得!”
心里微微一颤,余光看到旁边的陆兆元也是身形一动。
我沉一沉气息,不动声色:“能让迎风阁上下数万人替你卖命,世子你也不差。”
郡王膝下只有确认世袭的长子才可被称为世子,余的次子庶子之流都是没有名份爵位的,我打听过,那个萨郡王已然垂老,这萨乌洪年纪不大,又能跑去中原潜伏数年,绝无可能是世子,甚至可能出身低劣,逼得他必须要靠旁门左道来寻求出头。
而我却故意这么叫他,明褒暗讽的同时指桑骂槐的敲打着宫怀鸣。
萨乌洪俨然对世子二字极为敏感,不知是一时昏了头还是真有此想,毫不思量就脱口而出:“良禽择木而栖,这道理落影难道没有听过?”
看着宫怀鸣瞬间铁青的面色,我无声的笑了笑。
宫怀鸣率领迎风阁多年,旗下数万人,江湖中谁见了不满面崇敬,客气万分,此时却被萨乌洪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称为良禽择木,没有当场发作,已经是他定力非常了。
话不在多,推波助澜就好,谈笑间借力打力,借刀杀人。
我想,这大概是那大半年后宫生活教会我的,哪怕指甲断在掌心,也要有昂起头说话的气势。
萨乌洪也极快的发现不妥,一时又不好改口,同样微微变色,我知道自己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把自萨乌洪出现之后开始向一边倾倒的局面略略扶正,但这个局要怎么解,我却还没有想到。
“从你们在郡王府突袭得手,我就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也来了,如果来了,会走哪一边,”萨乌洪很快转移了话题,“看来我猜得不假,别看大批人手都奔了西关,回北蒙这里却是必经,那皇帝既然如此看重北蒙太子兄妹,就一定会派最强的护送他们,于是在这儿守株待兔,自然等得到你。”
听到这儿我反而心下略松,之前他提到大夏朝皇帝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几乎以为是傅鸿雁再一次出卖了景熠,但后来发现倒还没有那么糟,至少这些人还不知道宋家的事,认为那马车里的只是那牧那娅二人。
于是我笑一笑:“等到了又如何?”
“能得世子如此重视,我实在受宠若惊,只可惜——”我故意笑的轻蔑,摆摆手,“你等的本就是那两个人,不是我,何苦费心费力的把自己说得那般神机妙算,徒惹笑话。”
“我跟着走这一趟纯属偶然,还个人情罢了,现下我欠人家的也还得差不多,”见他一愣,我回手指一指那辆马车,作势让开路,“你要那两个人,自己过去抓,就那几个侍卫,想来不是你的对手,北蒙皇子公主,对你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大不了,过两日我再去救一次便是。”
“眼下,我要先办重要的事,”我冲着他扬一扬嘴角,把手里的暗夜掉转方向藏回袖内,意味深长,“既然你让一整个迎风阁都择木而栖了,我自然要清理门户,这个,世子想来不陌生。”
“你——”萨乌洪一时语塞,眼睛直盯在我的左手袖口,面色几经变换,终是恨声喝道,“我可以放那两个人走,前提是你必须留下来,你能拦住我多久,我就让他们走多久,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