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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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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甚至不见半点磷光,毒性狠烈更甚,只再不见坦荡。
  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顾绵绵的原则,或是有谁改了她的毒方,但可以确定的是,就算穆贵嫔的确因此毙命,也绝不是死于这封信,以这信上的毒性程度,她若是拆开来看过,绝没有机会再把信装回去。
  那么这信是什么意思?
  不是元凶却没有封口,这宫女一时护主的行为已经让自己也中了毒,不过是因着极其轻浅才撑到现在,她那站不稳的跌撞模样,话不成言的颤抖恐怕也并非全因害怕,分明是已经开始毒发。
  顾不上去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眼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个宫女一会儿毒发死了,看过信的我却活着,我要怎么解释。
  遇到涉及江湖的事,我表现了异乎寻常的冷静和果断,把手里的信折起,也不管景熠和贵妃怎么想,我迅速的做了决定:“单独关起来。”
  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开口下命令的会是我,执事的内监愣了一下才动手来拉人。
  这时却听见贵妃的声音:“慢着!”
  “出了这么大的事,”贵妃向我走近一步,语含探究,“皇后娘娘这么处置是否太急了一点?”
  “怎么?”我把眼睛盯过去,“我处置不得?”
  “那倒不是,”贵妃此时竟是笑了一下,话带玄机,“只是皇上还在这呢,娘娘就急着喧宾夺主,不知所为何故?”
  我的右手已经整个麻痹到了手肘,还在往上蔓延,隐隐的开始刺痛,心里懊恼自己方才草率试毒的同时,余光瞥见那宫女已然不支瘫倒在地,眼看着气息不好,再不能拖。
  于是也不去看一直沉默着的景熠,一手指向穆贵嫔的尸身:“皇上要处置的大事在那里。”
  “我又不是要她的命,只是关押,稍后详审,也需要跟你请示么?”把手收回来,隐在袖中握了拳,冲着贵妃厉声,“这后宫到底是谁做主!是我喧宾夺主,还是你越俎代庖!”
  谁也没料到一直推容圆润的我会突然当着景熠的面与贵妃针锋争吵,场面一时寂静,连贵妃都在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诧,呆了一下没接上什么话。
  趁着这个空当,我朝着那群下人一眼扫过去:“听不见?”
  景熠始终看着,既然到现在都还没动静,下人里头有眼色的自然懂得该怎么做,很快就有人将那宫女架了出去,我看着这一关混过去,心里忍不住叹口气,我这样公然让贵妃没脸,景熠那也不见得好看,这么多人瞧着,可该怎么收场才好。
  何况还有一个等着看我收不了场的贵妃,此时她竟是朝我浅浅一礼:“臣妾僭越,娘娘恕罪,只是——”
  她指指我手里的信:“这信,是不是该给皇上看一眼。”
  说着她就朝我伸出手来,不急不慌的举着,等着我递给她。
  我在这个时候心里是闪过了一个念头的,觉得这个贵妃真的是很惹人厌,比容成潇还该死,我知道如果现在把信给她,她一定会顺势抽出来先看,那样,也许很快宫里就没有这个人了。
  我在心里想着,是她来要,又不是我硬塞给她,登时毙命也是她自取死路,怨不得我。
  但我终究还是迟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景熠,我想到他一定对这一晚上的事有很多怀疑,可却一直没有问,甚至我已经到了失礼的份上,他都没有插一句话,我又怎么能再给他惹麻烦,这种日子,死了一个贵嫔,若是再死一个贵妃,恐怕就不是恐吓几个下人能压得住的了。
  景棠说过,景熠需要的是制衡和稳固,此消彼长可以,但容成家和薛家,短期内折损了任何一边都大大不妙,我当然不能再给他搞一次破坏。
  况且我还突然想到了一点,穆贵嫔死了,信在她手边,不论她看没看,都一定是有另一个人故意留下了这封信,开始我以为是为了留下穆贵嫔与人私通被杀或自尽的假象,现在想来,如果我今天没有贸然先出面,第一个拿到这封信拆开来的,大半是贵妃。
  如果杀机是冲着贵妃去的,绝不能由我经手来成全。 
  于是我看回贵妃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信与贵嫔的死无关,不看也罢。”
  说着,伸手将那信凑到一边的烛火上点燃。
  “你!”贵妃顿时惊诧,作势要上前,被我一眼瞪过去,终是没敢来抢,回头娇嗔含怒,“皇上——”
  我心里想得很清楚,虽然我可以越过贵妃亲自拿去给景熠,但这信里的内容十有□□是伪造的,穆贵嫔进宫多年,又十分得宠,怎么可能在前一刻还嬉笑承欢,下一刻就为私情所杀,既然如此,把一封染了毒的信给景熠,虽不致害他性命,平白让他中毒也完全没有必要,何况这毒我不会解,宫里没有解药,我总不能拉着他出宫去找顾绵绵。
  在场这么多人,难保凶手不在其中或是得了传言,一旦被人知道我和景熠都经手却无恙,我们的秘密将再无可藏。
  一直到那信化为灰烬,景熠才终于开了口,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皇后这是为何?”
  我掸掸落了灰的衣袖,转身朝他微笑:“臣妾说了,这信与贵嫔身故并无直接关系。”
  “有没有关系,皇后也不能——”插话的是有些着恼的贵妃,她明明最先到达现场,却被我处处抢了前,免不得愤恨,此时对着景熠咬牙道,“臣妾倒觉得皇后娘娘是在消灭证据,兴许牵涉其中,还请皇上明察。”
  景熠看了我一会儿,面上没什么变化,少顷道:“皇后先回去,没朕的话,坤仪宫不得有人进出。”
  贵妃脸上立刻现了得意,眼神朝我飘过来,我却垂了眼不看,转身离开。
  迈出门的刹那,我听见身后景熠的声音沉冷:“除了朕和贵妃身边的人,这院里所有下人一律随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隔夜两重天(五)

  骤然死寂之后,是将起未起的倏然混乱,我停顿一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能听到许多惊恐绝望的呜咽,许多刹那狰狞的哭号,甚至听到贵妃震惊的吸气声,但我却没有在这么多复杂的声响里寻到景熠的动静,仿佛周围全无这个人。
  杀戮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算是这么多人的轻易丧命,依然不足以吓到我,在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还在婉转习练琴棋以侍君王的年纪,我已经要了许多人的命,看到鲜血喷涌的时候,我觉得那不过是世间一种十分普通的颜色。
  此时的我只是在想,该是一种怎样的冷才能支撑这种动辄大片灭绝之后的平静,又是一种怎样的心境让他在最初的刹那疑了我,却能在最后毫无条件的替我收场。
  我很想停下来想想清楚,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之前噬魂的事,我总觉得慧妃没那个能力得到这种东西,我怀疑过贵妃,所以叫顾绵绵去查,但几日后回给沈霖却说所有买家均无可疑,线索断了我也无暇再去追查,没想到竟会再来一次,如果说噬魂就算千金难买,至少还是买得到的,那这回这毒完全没道理流落出来,那是顾绵绵专门配给宫怀鸣用的,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叫旁人得了去。
  于是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其中的可能,心里狠狠的一沉。
  匆匆回到坤仪宫,这边早已听到了景熠的旨意,整宫人都一脸担忧的瞧着我,我配合的回给他们一脸凝重,不管他们的担忧有几分真,我的凝重却半点不假。
  快步进了寝殿,我吩咐水陌:“关门!谁都别叫接近!”
  毒发比想象的还要迅速,已经几乎窜到了右肩,我只试了那么一点,此时竟压不住它,勉力试了几次依旧稳不下,我知道要当机立断,有半分毒攻了心都是要命的事。
  “去弄一盆冷水来,越冷越好!”我看着清掉人跟进来的水陌,“快去!”
  水陌极少见我如此急切,慌忙点着头跑出去,我此时拿一条帕子在肩膀的地方绕一圈,用牙咬着扎紧,手头没有匕首,便随手抓了一根锐头的簪子,撸起衣袖,待手臂逐渐泛了红紫,认准经脉穴位戳进去,□□时粘稠血液随之而出,很快就染遍了小臂。
  水陌端水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样一副情景,吓得她差点把水盆撒了手:“小姐!你——”
  无暇解释,我示意她端过来,然后将手按在冷水里,慢慢的等毒血流出来,一直到血流变细且不再粘稠,我才用胡乱的用那血水洗了一下手臂,解开肩头的帕子把伤口裹起来,起身去换衣裳。
  这是阑珊教的救急的法子,只是暂时缓解,可以给自己争得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傅鸿雁在延福宫善后,景熠不可能现在过来,这宫里再没人能帮我,我需要自己出去求助。
  随意的嘱咐了水陌几句就从小侧门离开了坤仪宫,左右有景熠的禁令,知不知道情况的都人人避之不及,想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找上我,况且夜已深了,内禁卫又被调了不少去延福宫,对我来说简直是出宫的绝佳机会。
  任何人不得进出这种话从来也不是说给我听的,饶是不大敢动用内力,依然无惊无险的出了宫,宫墙一出,再出京城对我来说就轻而易举,以前也从未理会过城门几时开闭,有一些特殊的通道,常年畅行无阻。
  倾城,烁金堂。
  算起来有很久没到这边来了,我不知道景熠安排的时候是不是属意我去找沈霖,但我还是选择了直接找上源头,与顾绵绵认识并相交的这五年,是我们彼此都很重要的五年,我在心里是信她的。
  顾绵绵是迎风阁里在倾城出现最多的堂主,除了因着商产之事在京城事务较多外,宫怀鸣在倾城的时候,她有再多事也会回来住。
  果然一进她住的院子,我就确认她在,尽管夜深不见灯火,那几处例行戒备所用的暗器装置依然逃不过我的眼睛,为免引起关注,我无声无息的绕过去,轻推开她的房门,闪身进去。
  才进屋还未转身,就听见一只镖破空而来。
  我不禁暗自皱眉,忙着躲了,还不及说话,已有人攻到眼前。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手无寸铁,右手动不了,竟然也忘了带剑,黑暗中对方只是一团暗影,不过从身形招式上已经能知道是谁。
  随意迎了一招,我低声:“绵绵!”
  顾绵绵立刻就停了手,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落影?”
  “嗯,”我应,跟着道,“把灯点上。”
  灯影下,我伸出手给她:“这是不是你的毒?”
  “你中了毒?谁干的,真了不起啊!”她还是往日里的嬉笑模样,抓过我的手随意看了一眼,拆开帕子,从我挑开的伤处沾了一点重又开始粘稠的血在手指上碾搓着,“怎么会是我的,你明知道我的毒都——”
  话说一半她忽然停住,怔怔的看我,我直视着她,并不说什么。
  少顷见她还在有点发愣的皱眉,我带点无奈的叹口气:“绵绵,会死人的。”
  这句话我曾经跟她说过无数次,她以前很喜欢偷袭我,又常常找我试毒,我不胜其扰的时候都会半真半假的这样抱怨,我们恐怕谁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了真。
  她这才惊醒般跳起来:“没事的,有解!我的毒到我面前还能——”
  又是话到半截戛然而止,看着她骤然落寞的样子,我有点于心不忍,笑笑道:“有解还不快点拿出来,不然你可真要一夜成名了。”
  她听了看看我,勉强弯一下嘴角,挣扎了一下还是照实说:“毒性有变,没有现成的,我去配。”
  我无声点头。
  正如顾绵绵要说的,她的毒到了她面前自然死不了人,不到半个时辰,毒便迎刃而解。
  她认真的帮我包扎那个不大的伤口,低着头闷闷的冒出一句:“你这是在哪中的毒?”
  我沉默着没有答,过一会儿反问:“你的毒怎么会毒性有变?”
  她不抬眼,也不说话,只是慢慢摇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你这毒方给过什么人?”
  她总算扬起脸,对着我道:“落影,你说过我可以叫你言言。”
  我对上她的眼睛,点头:“嗯。”
  “言言,这件事我会去查,给你一个交代,”她的声音里面竟然带了些恳求,“你信我,好不好?”
  见我不出声,她咬咬唇:“如果你以落影的身份问我,我会告诉你,可是——”
  “绵绵,”我打断她,笑一笑,“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不得已,就如我不能告诉你在哪里中毒一样,你一样不必说,我信你。”
  她闻言轻轻的笑了,在那笑里,我看得到一些细微的破碎。
  我相信在这样一个夜晚过后,我和她在心里,都有了各自的沉重,和各自的颠覆。
  离开的时候,顾绵绵坚持要送我,并没有说什么理由,只是坚持,我知道她心里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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