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牙医-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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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此案的迈克格威对同英格曼有关的5起案件进行了重新梳理，发现英格曼至少有6名同案犯，他在纸上一一列出了这5起案件以及与之相对应的同案犯：
特德·贝克枪杀案：1958年12月17日，前妻伊迪丝
艾德·弗兰克林意外死亡案：1962年8月26日，侄女萨利
保罗·亨德森枪杀案：1976年9月5日，前雇员玛丽亚及其哥哥约瑟·蒙托亚、比尔·卡彭特
拉塞尔·格雷厄姆枪杀案：1979年3月31日，情人芭芭拉
苏珊·巴恩斯爆炸案：1980年1月14日
这5起案件至少涉及到6个同伙，但是他们都没有直接参与杀人。下下功夫也许能撬开其中一个人的嘴巴。那么，在这6个人当中，该选择谁为突破口呢？由于英格曼在谈话中只承认了保罗·亨德森被枪杀一案是他所为，安克尼认为这是指控他犯罪的最有力的案件。所以，迈克格威把希望放在了玛丽亚、约瑟·蒙托亚兄妹和比尔·卡彭特身上。
可是，怎样才能一举获得他们的证词呢？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要知道，如果他们指证英格曼有罪，那就意味着同时也承认自己有罪。罪犯总是在竭力逃脱罪责，有谁会傻到做这种引火烧身的事呢？迈克格威思来想去，迟迟想不到好的办法。这时候，安克尼提出了一个比较冒险的方案：“如果我们把这四个人同时逮捕，然后告诉其中的三个人英格曼已经被捕入狱，他们只有坦白交代才能减轻自己的刑罚，也许这样会让他们就范。”
迈克格威等人仔细论证了这个方案，认为这确实是一招险棋。首先，他们必须将四个人同时逮捕，分别关押，让他们没有机会串供。如果同时逮捕失败，有人逃跑，他们就会前功尽弃。而且，即使逮捕行动成功，如果玛丽亚、蒙托亚和卡彭特死不开口，顽抗到底，他们也无可奈何。可是，除此之外，他们似乎没有路可走了。
为了确保同时逮捕四人，警方制定了周密的逮捕计划。首先，调查人员确定了四个人的常住地点，除了玛丽亚住在加利福尼亚外，其他三人都住在圣路易斯市。
1980年2月24日，圣路易斯警方以在帕西菲克采石场谋杀了保罗·亨德森的名义逮捕了格雷伦·英格曼，同时顺利逮捕了他的同伙比尔·卡彭特和约瑟·蒙托亚，可是在逮捕玛丽亚的时候却出了差错。
警方已经获得玛丽亚在加利福尼亚的具体住址，没想到却扑了个空。此时，迈克格威正坐在押送蒙托亚回警察局的路上。蒙托亚从迈克格威等人的通话中得知警方正在找他的妹妹，于是告诉迈克格威，玛丽亚在他家里。
为了不让玛丽亚逃脱，迈克格威只得马上返回蒙托亚家。在蒙托亚家里，他们果然找到了玛丽亚。但是，分开逮捕的计划失败了。
玛丽亚被押上警车，和哥哥蒙托亚一起坐在警车后座上。玛丽亚显得很惊慌，冲着哥哥不停地说：“天呐，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蒙托亚安慰道：“没事，没事，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你什么也别说，我来处理这件事。记住，什么也别说……”
在警察局里，迈克格威首先盘问了英格曼，但是和预想的一样，他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对卡彭特的盘问也同样令人失望，他一直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这样，迈克格威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蒙托亚和他的妹妹玛丽亚。如果没有人合作，他们将无法破案。可是，蒙托亚和玛丽亚也拒绝开口，破案工作又陷入了困境。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如果到第二天早上还不能找到证人指证英格曼，就无法立案。录音带还不足以用来起诉英格曼，也不能用来指证玛丽亚、蒙托亚以及卡彭特。经过一番权衡，警方决定做出妥协，答应给予玛丽亚豁免权，以换取蒙托亚的证词。
在审讯室里，迈克格威开始和蒙托亚讨价还价。
迈克格威首先摊牌：“我们已经获得了重要证据，证明你和你妹妹玛丽亚参与了英格曼谋杀保罗·亨德森一案，我们将起诉你们，如果定罪，玛丽亚将因合谋杀人被判22年监禁。但是，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如果你与我们合作，为此案作证，玛丽亚就可以获得豁免权。”
听了这句话，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蒙托亚抬起了头。很显然，他对这笔交易很感兴趣，他想了想说：“如果我和玛丽亚都能被豁免起诉，我就答应这笔交易。”
“你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们只能豁免一个人，不是你，就是你妹妹。”迈克格威没有退让。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说，你们也没办法。我看得出来，你们缺少证人，否则早就起诉我们了。”蒙托亚显然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这倒让迈克格威有些出乎意料。
“请你们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我相信这对你们有好处。”说完这句话，蒙托亚就再也不肯开口了。
蒙托亚坚持只有自己和妹妹都获得豁免才肯作证，这让警方很难做出决定。很显然，玛丽亚帮助英格曼谋杀了自己的丈夫，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如果一直拖下去，对警方更为不利。现在，蒙托亚是他们惟一的机会。如果他不开口，英格曼很可能就会逍遥法外。蒙托亚也很清楚，警方别无选择。最后，警方同意了蒙托亚的要求，审问连夜进行。
蒙托亚告诉迈克格威，他从小就认识英格曼，知道多起英格曼犯下的罪行。英格曼认为，犯罪是发财的惟一捷径，他的座右铭是：“永远策划没有证人的犯罪。”对于自己的妹夫保罗·亨德森遭枪击一案，他是在案发后听说的，但是很早以前英格曼就和他提过此事，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英格曼干的。
为了证实蒙托亚的供词，迈克格威又连夜盘问了玛丽亚，他很想知道，英格曼是如何让玛丽亚产生了谋杀亲夫的动机的。
坐在审讯室里的玛丽亚脸色苍白，神情黯然，她始终低着头，不敢正视周围的人。
“你为什么要和英格曼谋害保罗·亨德森？”迈克格威直截了当地问。
听到这个问题，玛丽亚顿时哽咽了，她抽泣着说：“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这让迈克格威感觉到，玛丽亚其实是个很朴实的女孩子，并不是那种品性恶劣的人，也许她和许多犯下过错的人一样，作恶只不过是一念之差。
玛丽亚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一章 关键证人（2） 作者 ： 北京大陆桥文化传媒 编译
“英格曼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常来我家做客，我从小就认识他。中学毕业后，我开始找工作，英格曼就教我做他的牙医助手，使我有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但是，和其他年轻女孩子一样，我喜欢漂亮衣服，喜欢高档化妆品，喜欢外出旅游，所以我的钱总是不够花。
“我记得有一天早上，诊所里没有病人，我和英格曼闲聊起来。我说我的工资又花光了，他对我说：‘我有个建议，你不妨考虑一下。’我就问他是什么建议，说来听听。他说：‘你可以先嫁人，然后收取丈夫的人寿保险金。’我说：‘这太不现实了，等到丈夫去世，我都成黄脸婆了。’他说：‘不会的，我可以帮助你，只要他死了，你的愿望就实现了。’我就问他：‘你的意思是杀了他吗？’他回答说：‘这事儿其实很简单，我以前尝试过，你哥哥也知道。你可以物色一个在大公司工作而且买了保险的男人，然后和他结婚。等时机成熟了，我和比尔·卡彭特就帮你除掉他，从此以后你就可以拿着他的保险金过有钱人的生活了。这可是一条致富捷径。’我说：‘你不怕被警察抓住吗？我可不想坐牢。’他大笑起来，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筹划得非常周密，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谁也抓不住我们的。相信我！’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当回事，毕竟这是杀人犯法的事，不过，我相信他确实是想帮助我。后来，我们聊天时经常提到这件事，时间长了，我就有点儿动心了。他很聪明，又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学校和社会混都得开，所以我一直很信任他。我想，他以前也干过违法的事，但是从来没有被抓住过，如果我采纳他的建议，听从他的安排，那么我也不会被抓到。唉，想想那时候，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后来，我开始和保罗约会。我和保罗上中学时就认识，他在电话公司工作，保险金很可观。英格曼知道这件事后很高兴。和保罗结婚后，我就不在英格曼的诊所上班了，但是，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他总是对我说，一旦我成为保罗保险金的受益人，他就可以帮我杀了保罗。
“在我和保罗结婚快满一周年的时候，英格曼开车带我来到帕西菲克附近的一家采石场进行现场演练。为了瞄准，他在石壁上交叉着贴了两条胶布。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对保罗说一起去采石场野餐。他本来不想去，但我还是把他拉到那里。这时候，英格曼已经等在那里了。
“当我和保罗走到那块石壁前时，我指着石壁上的胶布对他说：‘你看，石壁上贴着胶布，真奇怪！’保罗走过去想看个究竟。当他转过身面对石壁的时候，英格曼在背后开枪了……保罗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救救我……救救我……’我当时……”说到这里，玛丽亚说不下去了，她已经泪流满面。
玛丽亚擦了擦眼泪，接着说：“看着保罗痛苦的样子，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突然梦醒了，我发现自己其实不想失去他，可是已经晚了……我跑到小路上去求救，英格曼拦住我。我说：‘我要救他，我要救他……’英格曼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喊道：‘你疯了！那样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而且很可能被警察抓住！’他不停地对我说话，让我冷静些。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我说：‘好了，现在去求救吧，要坚持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会相信你的。好了，去吧！’后来，我就碰到了警察。再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听完玛丽亚的讲述，迈克格威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得到的保险金后来怎样处理了？”
“保罗死后，我拿到了8万美元，可是我不想要这笔钱，一想到这笔钱是用保罗的命换来的，我就做噩梦。于是我就把这笔钱交给了我哥哥，由他支配。他给了英格曼5000美元作为报酬，剩下的钱他们用来做生意了。”说到这里，玛丽亚终于抬起了头，她望着迈克格威说：“这几年里，这件事就像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我的心上，我经常做噩梦，一看见警察就发慌。为了忘记这件事，我离开圣路易斯，搬到加利福尼亚，可是，我还是无法摆脱出来……现在终于说出来了，我觉得轻松多了……”
当迈克格威结束对玛丽亚的审问时，已经是25日凌晨4点了。有了玛丽亚和她的哥哥蒙托亚的供词，就有充分的证据起诉英格曼了。
第一章 铁证如山（1） 作者 ： 北京大陆桥文化传媒 编译
Ⅷ、铁证如山
在对格雷伦·英格曼涉嫌谋杀苏珊·巴恩斯一案进行为期两个月的调查之后，调查人员终于获得了有力的证据。4年前，英格曼在一家采石场枪杀了保罗·亨德森，检察官戈登·安克尼认为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定英格曼的罪。
1980年9月，英格曼一案在密苏里州杰斐逊市开庭审判。在审判过程中，英格曼的前妻丽塔出庭作证。她此时受美国联邦政府的保护，使用假名生活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看到丽塔出现在法庭上，英格曼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
检察官安克尼播放了英格曼的录音带。
“……她死了我真高兴！她早就应该死了……”
“当然，我有高人指点，一个参加过二战的爆破专家，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约瑟不敢，他和比尔一样，已经沦为杀手。他们要是敢欺骗我，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我现在还不急于继续杀人……”
“当然，就是为了钱，钱、钱、钱……哈哈哈……”
“谢谢你提醒我，我相信她不会说的，我们的关系比私通关系还要牢固。她不会把我们的秘密抖落出来的，因为我们已经是‘杀人知己’了……”
刚刚走上法庭时，英格曼表现得很平静，也很有绅士风度，似乎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无辜的。可是此时，听着自己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不断传出，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播放完录音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