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守护-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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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嘴巴周围的线条紧了一紧。
“如果你能稍微减少一些无聊的想象而把智慧用在一些正经的地方,霍格沃兹的一定会比现在和平安稳的多。”
“穆勒说,青春的朝气和前进不已的好奇心如果消失,人生就没有意义了。”莫延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教授,你这是在扼杀人生的重要意义所在。”
“愚蠢的麻瓜理论!”斯内普鄙夷地轻嗤一声,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你那些愚蠢无聊的小东西……”
“不会在学院里继续分发了,我知道。”莫延打断他,冷淡地说:“校长在不久前已经跟我谈过这些问题了。”
斯内普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莫延假笑着挑衅地看着他,他现在迫切地希望能和随便什么人发生一场剧烈的冲突,打架或者争吵,能让他发泄一下内心越积越多的恐慌不安。他能感觉到,一件自己绝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正在步步逼近,而他甚至连延迟都无能为力。
“很好,虽然我的学生中有不少笨蛋傻瓜,但我还是希望他们都能安安稳稳地待到毕业,而不是被折断魔杖扔出去。”
说完这番话后他转身离开,黑色的斗篷在身后旋起了一股风。莫延舔舔牙齿,抑制住自己继续挑衅的冲动。
伤害别人也许能使自己压抑的心情得到缓解,但对方无论如何不该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跟他十数年的隐忍比起来,自己这点莫名惶恐根本不值一提。
在他感到痛苦的时候会怎么做呢?在阴暗的地窖里仰卧起坐吗?
莫延为自己的想象轻声一笑,闭上眼睛重新仰靠在墙上,静静等待。
女巫雕像忽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一个黑发少年从狭窄的洞口中爬出来,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脸色苍白如纸,宛如幽灵。
“哈利……”
“什么都别说,莫延。”哈利看着他,表情空白,慢慢地说,“什么都别说,拜托,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绿眼睛里空荡荡的,整个人身上都透出一种隐隐的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但脆弱中又有奇异的坚强,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莫延定住了,伸出的手冻结在了半空,眼睁睁看着哈利跌跌撞撞地走远。
十三岁的少年,走路的时候竟然显出几分佝偻,茫茫然仿佛连路都看不清,背影孤独悲伤。
现在的哈利,不是刚刚踏入魔法世界时好奇胆怯的哈利,不是在格兰芬多的熏陶下固执粗心的哈利,不是邓不利多重重保护和安排下单纯莽撞的哈利,也不是在斯内普的刁难苛刻下愤怒直率的哈利。
而是一个在他名为保护,实则伤害的隐瞒下越来越沉默痛苦的少年。
莫延缓缓放下手,按住撕裂般疼痛的心口。
这种疼痛,是哈利的感觉,还是他自己的感觉?
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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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糖果暴雨似的落在莫延面前的桌子上,德拉科甩甩手坐在他身边,布雷司、高尔、克拉布依次坐下来。
“蜂蜜公爵椰子冰糕,兹兹蜜蜂糖,黑胡椒小顽童和冰耗子,还有免费分发的牛奶软糖。”德拉科愉快地说,“本来还有牛奶薄荷糖和夹心糖也不错的,但是我装不下了。——尝尝看!”
“你不能去霍格莫德真是太遗憾了,莫延。”布雷司往自己的盘子里拿了两块杏仁蛋糕,“佐科笑话店有好多恶作剧玩意儿,我还想问问你的意见呢!”
“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来,佐科笑话店的东西肯定比不上莫延做的那些。”德拉科不屑地撇撇嘴,“至少我没有看见哪一样能把人变成动物的。”
“也是。”布雷司咽下嘴里塞的慢慢的食物,“一想到不可一世的男学生会主席珀西·维斯莱变成红毛猴子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还有罗恩·维斯莱,”德拉科露出梦幻般的笑容,“一个跳啊跳的小老鼠,倒跟他那只粗鲁的宠物如出一辙……”
“可惜都只有十几秒钟就变回去了。莫延,下次弄个时效长一点的吧,至少也要几分钟,让大家都好好欣赏一下——”布雷司说着忽然发现莫延根本没有听他们说话,这么半天连一个牛奶软糖都没有拆开,“莫延,你怎么了?”
“没什么。”莫延深吸一口气,“邓不利多教授今天找过我。”
“邓不利多教授?”德拉科正要往嘴里塞一块煮土豆,闻言顿住了,“他为难你了?”
“应该不是,邓不利多教授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学生。”布雷司见自己的话换来德拉科的一个不满的白眼,连忙接着说:“我觉得邓不利多教授应该是为了制止我们和格兰芬多的冲突继续,上星期闹得太厉害了。”
“是他们先开始的。”德拉科恨恨地用叉子戳自己盘子里的土豆泥,“不过——莫延,我们又被扣了多少分?”
“没有。”莫延摇摇头,“但是以后不能那么干了。”
德拉科和布雷司都松了一口气。
“可以预见的结果。”布雷司抿了一口南瓜汁,打量着桌子上的其他食物,“难得邓不利多教授没有再扣分。”
“可惜以后不能玩了。”德拉科遗憾地咂咂嘴,“我还准备今晚给韦斯莱们一个难忘的回忆呢!——高尔,克拉布,再吃你们就要变成猪了!”
他们现在正在礼堂大厅享用万圣节晚宴,头顶挂着成百上千只南瓜灯,还有一群振翼飞舞的蝙蝠和许多喷吐火焰的橘色飘带,它们在天花板下懒洋洋地飘荡,像是灿烂的水蛇。
食物很精美,高尔和克拉布在霍格莫德就吃的肚子快要爆裂了,但现在还是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德拉科虽然训斥他们吃的太多,但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仅仅是吃相好一点儿罢了,布雷司则一直在按摩自己的胃。
教员席上,邓不利多像往常一样把胡子甩到肩膀后面以免影响吃饭,卢平教授正在和弗利维教授活跃地谈话,斯内普教授一如既往地厌恶地看着他,斯普劳特教授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麦格教授咯咯直笑。今晚到大厅来吃饭的教授只有这几个人,教员席上几乎是空荡荡的。
莫延环视一周,心底一沉:哈利没有来。
格兰芬多长桌上,他们惯常坐的位置上只有罗恩和赫敏,两人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而且看起来很担忧的样子。
“我今天去尖叫棚屋的时候看见福吉部长了。”克拉布忽然抬起头来,担心地说:“他不会是为了学校的这些事来的吧?”
“不可能。”德拉科嗤笑道:“上次学校里有人被石化的时候魔法部都没有参合,这点小纠纷怎么可能惊动他们?不过说实话,我也看见他跟麦格教授他们一起去三把扫帚了,这个时候他不呆在家好好过节,跑霍格莫德来做什么?”
“我听说——”布雷司凑过来,左右看了看,把一个好奇的看着他们的二年级女生瞪得缩回去。“阿兹卡班的越狱犯,小天狼星·布莱克,在附近出现过。”
“福吉部长就是为了这件事过来的?”
“当然。”布雷司点点头,“想想看,多少年来第一个成功从阿兹卡班越狱的犯人,而且成功逃亡了这么久,简直就是在魔法部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一听到有他的消息,我们这位格兰芬多式的部长怎么坐的住?当然是立刻就赶过来了。据说从今天起,摄魂怪每天晚上都要在街上巡逻,魔法部警告霍格莫德的居民晚上不要出门,以免被摄魂怪误伤。”
“真恐怖。”德拉科说:“它们会进霍格沃兹吗?”
“不会,福吉部长这么建议过,”布雷司说:“但是霍格沃兹是世界上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小天狼星·布莱克就算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也不见得就能跑进霍格沃兹。下午的时候校长和部长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很久,但邓不利多教授没有让步。据说福吉部长走的时候很不满意。”
“这种事情,你怎么都能打听到?”德拉科忍不住问。
布雷司裂开嘴露出八颗牙齿,笑得真诚无比,就是不说话。
忽然,礼堂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众人齐齐向门口看去。
费尔奇一脸仓皇地疾步跑向邓不利多教授,诺丽丝夫人轻快地跟在他后面。他跟邓不利多教授低声说了两句话,邓不利多皱起眉,问了什么,然后他们看到旁边的几位教授都露出震惊的样子。
然后邓不利多教授和麦格教授立刻站起来大步从一个侧门出去,费尔奇踮着小碎步为他们领路。紧接着斯内普教授一甩长袍,也跟着出去了。斯普劳特教授匆匆喝了一口南瓜汁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赶紧站起来,没走两步就赶上了前面的弗利维教授。最后卢平教授迟疑了一下,跟在了后面,脸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苍白。
“发生了什么事?”德拉科眯着眼睛看着卢平教授破烂的袍子消失在门后,“怎么教授们都走了?”
他们一起看像布雷司,布雷斯耸了耸肩。
“别问我。应该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我可一直都跟你们在一起呢!”
几乎就在教授们都离开的一刹那,所有的学生都忽然发现了一件事:现在的礼堂大厅只有全校的学生,一个老师都没有。
立刻,自由的野性因子在血液里沸腾起来。
在突如其来的自由下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比如说,如果是平时休息的时候,即使是三年级第一次去霍格莫德,他们每个人都能乖乖的守规矩,在平时练习魁地奇或者游戏的时候都会自觉地遵守一定的规则。而当主导的人不是自己时,仿佛人们就会自动将规矩的管理交到一两个人手中——哪怕最没用的费尔奇,当他有这个权力的时候也能让一群学生噤若寒蝉。但一旦这个被临时赋予管理权的人离开,人们就会感到彻底的放松和自由,仿佛那个人把自己的自制和规矩也带走了,留下的只有天性般的向往随心所欲,这种自由的感觉,甚至超过了平时休息日能自由自在的时候。人们对自己的约束和控制也下降到一个极低的程度,仿佛大家都会这么为自己开脱——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在没人管着。
现在的霍格沃兹礼堂大厅,就处在这么一个时刻。
随着教授们的离开,礼堂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仿佛大家还不能适应现在的状况,但随几秒钟后,大厅里就忽然喧哗起来了。
“你说教授们干什么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认为可能有以下原因……”
“今天我们在霍格莫德……”
“粉红色的好看还是浅蓝色的好看?我比较喜欢这一种,但是……”
“……真的不能借给我抄一下?听着,如果你肯让我抄一点的话……”
“今天的《预言家日报》说……”
“我觉得《唱唱反调》还是挺有趣儿的。你知道他们上一版说了什么吗?胡萝卜和家养小精灵其实是有某种血缘关系……”
莫延几乎想捂住耳朵,似乎每个人忽然都想起了无数的话题,无数有趣的故事要跟朋友分享,无数紧急的事情不得不离开座位亲自去跟别人畅谈,而且嘴边似乎也安上了一个扩音器,所有人的声音都放大了两三倍——隔着拉文克劳长桌,莫延都可以听到西莫·斐尼甘跟旁边的人说他的麻瓜爸爸和女巫妈妈相处时候的趣事。
他环视一圈,发现现在唯一还相对安静地就只有拉文克劳长桌了,但其实拉文克劳的男孩女孩们讨论问题的声音也比平时响亮一些,而且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更加轻松快乐。只有卢娜·洛夫古德拿着一本杂志,看得津津有味,连溶化的冰淇凌滴在袍子上也没有察觉。
“安静!请大家保持安静!”忽然格兰芬多长桌一头站起来一个红发的高个子男孩,声嘶力竭地让自己的声音被每个人都听到,“我是男学生会主席!请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走动!不要大声说话!”
“哈,红毛猴子,香蕉的味道怎么样?”德拉科把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斯莱特林长桌上顿时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那个把珀西·韦斯莱变成猴子的就是一根香蕉。
顿时,珀西的脸就烧起来,简直跟他的头发一个颜色。他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颤抖着说了什么,但是在一片喧哗中没有人听得清。
但是同时听到德拉科话的其他韦斯莱们虽然平时跟自己的哥哥关系不怎么样,但在这种时候还是立刻就站在了他身后。
“知道吗?我以为呕吐三明治的味道更好!”弗雷德诚恳地大声说。
“向你的脓包致敬,马尔福!”乔治·韦斯莱跳起来促狭地喊道,同时扭着屁股像企鹅一样走了两步,格兰芬多们同样大声笑起来,罗恩甚至笑得一头扎进自己的盘子里。
德拉科耳朵红彤彤的,他有一次吃了一块三明治,结果在餐桌上吐的胃液都快干了——莫延为此整整三天没有踏进大厅一步,因为他的座位就在德拉科旁边——而且浑身出满了脓包,碰一下都钻心的疼,走路的时候尤其痛苦。虽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