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王之王-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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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只敲了一下便应声而开。柳微云一身长裙亭亭玉立地出现在眼前,轻轻地对他说了声:“进来吧!”
徐沫影点头进门,奇怪地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柳微云淡淡地说道:“报纸我都看了。你这时候除了找我还能找谁?”
徐沫影往客厅沙发上一坐,苦笑着说道:“你说得很对,但不全对。我比报纸上说得还要惨。”
柳微云雪似的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掠过,小心翼翼地问道:“跟碧凝有关?”
“是啊,”徐沫影不得不佩服柳微云的敏锐心思,“我突然发现,我在车祸中死去的女朋友竟然还活着,但她却已经不认识我。你说,我是不是很惨?”
柳微云略带惊讶地问道:“碧凝就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徐沫影点了点头:“对,她叫浅月,苏浅月。”
“你能断定吗?”
徐沫影看着柳微云清澈雪亮的眼睛,不禁犹豫了一下,终于摇了摇头:“不能十分肯定,但是可能性很大。”
“我建议你去查一查,确认了才好,不然只是白白地增加烦恼。”
“对,我是要仔细查一下她的来历。还有,我觉得她的师父很可疑。昨晚我算碧凝的住处,却被牵引到一栋废弃的楼房里面去了。我爬到最高层,在房间里看到一个女人,一个冷艳绝伦的女人,似乎穿着一身白裙子。房间里没有灯,我只捡到了一个手电筒,所以什么都没看清楚。我当时很累,又被一个杀人幻象吓了一跳,就昏过去了。我觉得这件事,只可能跟碧凝的师父有关。”
柳微云脸色凝然,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半晌,突然问道:“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她是不是很喜欢弹六弦琴?”
徐沫影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那楼里不住人,我当时在黑暗中听到两声琴响,应该就是她弹奏的没错!你知道她是谁?”
柳微云摇了摇头,脸上竟也现出一片迷惘的神色:“我也见过她。”
“在哪?”
“阜成门附近。一次我步行从那里经过,听到她的琴声。那琴声很古怪,我忍不住停下来寻找弹琴的人,就看见她坐在小区栏杆里面弹奏。弹奏的时候,她眼睛从来不看琴弦,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过路的人。那种神情我怎么也忘不了。”
“这么说,她一定是住在那个小区里,只是搞不懂她跟碧凝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实在太年轻了,不像是她的师父。”
柳微云点头表示赞同,而后淡淡地问道:“你见过碧凝了吗?”
“见过了。”徐沫影叹了一口气,“她看了报纸报道,把我当花花公子了,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
柳微云淡淡地看了一眼,在他对面坐下来,轻声说道:“感情的事,总要看缘分的。苦苦追求的未必能得到,淡然处之的却有可能厮守终身。不如一切随缘。”
徐沫影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劝自己放弃,禁不住苦笑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一直淡然地面对感情那就好了。很多人,都是无疑中牵了一条线却跌进了一团乱麻,逃不掉,挣不脱,剪不断,理还乱。”
柳微云只是低头静静地坐着,既不答话,也不看他。
徐沫影发完了这番感慨,突然想起在罗浮山遇到的那个隐居老人,于是问道:“对了,微云你老家是不是在罗浮山啊?”
柳微云不禁一怔,抬起头看了看他,答道:“不是。”
“哦。”徐沫影愕然说道,“我在罗浮山遇到一个隐居的老人,也姓柳,好像是学易的前辈,他说他女儿也在北京。我就忍不住想到了你。”
“是吗?真是巧。”柳微云淡淡地一笑,“那老人一个人住吗?”
“不是,还有两个十岁的小孩跟他一起住,说是他的孙子。”
柳微云再次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徐沫影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于是也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坐,沉默着,倾听着窗外大街上过往车辆发出的各种声响,倾听着城市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徐沫影觉得这样干坐着实在太闷,便站起身,向柳微云提议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还是去办公室工作吧,蓝灵不在,我们也不能闲着。我好长时间没给人算命了,手有点痒痒。”
柳微云表示同意。两个人出了门,坐公车到了公司。柳微云跟徐沫影不是一个办公室,但蓝灵不在,徐沫影执意要求合并办公室,柳微云也没多说什么,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徐沫影的办公室,坐在蓝灵的位置上。
来了客人,两个人轮流接待。徐沫影发现,柳微云的卦技确实很高,虽然比不过自己,但如果去了万易节也能坐上乙等席的位子,或许,这跟看过《卜易天书》有关吧。
一整天,两个人都是义务咨询,从不收费,中午回家一起动手做了一顿饭,吃完又回办公室继续工作,遇到一些命理上的难题则互相探讨。跟柳微云在一起,徐沫影觉得自己格外轻松。柳微云虽然话并没比平时多多少,却也不再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夕阳西下,一天的工作终于快乐地结束。跟柳微云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徐沫影心里忽然有了新的打算。
第十三章 雪舞翩跹 上
街道两旁都是高高的白杨树,一阵晚风吹过,树叶子哗啦啦在头上响动。暮色渐渐自两人肩上落下,路灯点亮了城市的夜晚,也把行人的影子慢慢拉长。
沉默中,徐沫影忽然开口说道:“微云,我想钓鱼。”
柳微云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微感诧异地问道:“钓什么鱼?”
“我想用自己做钓饵,把诅咒的鱼钓出来。”他看了看柳微云,路灯的光线暗淡,看不清女孩的表情,“爷爷在笔记上提到,算准五千人的命运就能招致诅咒,我想多算算,试试能不能把诅咒的魔爪引出来。”
柳微云显得十分吃惊,担心地问道:“那样不是要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随时都会把命搭上。”
徐沫影淡淡地笑道:“现在就已经很危险了。我的味觉彻底失去了,能阻碍别人算出我行踪的牌子又莫名其妙地丢了,危险的气味已经非常浓厚了。”
“我一直怀疑感觉的消失算不算是诅咒的一步,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呢,毕竟,易学是第六种感知手段。大自然是公平的,它废掉你的一感只是为了保持这种公平。”
“我也有这种想法。但是我的八卦牌丢了,这说明有人在暗中窥伺着我,想要时刻掌握我的行踪。我刚刚在想,假如我是所谓诅咒的实施者,那我肯定也要先掌握别人的踪迹,然后用化气化出的怪兽把对方杀死。”
徐沫影的想法并非毫无根据。当他开放灵觉的时候,他可以窥探方圆几百米范围内的一切,他相信一定有人可以把灵觉的感知范围扩展得更为深远,就像电视信号塔一样覆盖住极大的一片区域。这样一来,从万千人中间选出诅咒对象就变成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至于怪兽,见识过长松山古墓中那激烈的一战之后,没有人再怀疑这种东西的存在。甚至,柳微云的火灵鸟、尸灵子送给徐沫影的蓝猫也都算是怪兽,因为只有怪兽才有奇异的能力,只有怪兽才能跟怪兽战斗。
问题在于,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实施这种诅咒手段,使得易学界人心惶惶?
徐沫影刚一思索,柳微云的问题便到了:“你觉得什么人有这个能力?”
“我想,碧凝的师父应该就能做到。不过,”徐沫影紧皱着眉头,抬起头看了看柳微云,“我忽然想起尸灵子曾说过的一句话。”
柳微云略一思索,便开口问道:“你是指,他在长松山撕毁《卜易天书》时说的那句话?”
柳微云当时也在场,那时夜色宁静,她听得一清二楚。尸灵子把书撕毁之后,将碎纸屑抛在地上,说道“我可用这本书杀了不少人啊”。
徐沫影点了点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我猜有两个。一个是说人都是他杀的,与那本书有关;另一个意思是说,人是他的传人杀的,而他的传人用来杀人的手段都出自于那本书。”
柳微云淡淡地说道:“我看过书,那书没有问题。”
“那照他话里的意思,问题一定出在他的传人身上!”
话音刚落,狂风乍起。柳微云的长裙在风中飞扬飘摆,猎猎有声。街上扬起的尘土霎时间便吹得行人满头满脸。白杨树的叶子不断地被风卷落下来,旋转着打在两人的脸上。
徐沫影伸手拿下落在自己头上的一片树叶,仰起脸看了看天。天色阴沉,乌云如墨,正预示着暴雨即将来临。
这真是个多雨的夏天。
两人加紧向前赶路,徐沫影继续问道:“微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他应该是尸灵子的传人之一吧?”
“他不会杀人的。”柳微云侧头看了他一眼,其时,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几缕发丝遮住了她的脸颊,竟在她清丽脱俗的脸上描画出几分诱惑。
“不要这样早就下结论。人心难测!”
两个人不再说话,只顾向前赶路。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豆大的雨点终于在狂风中抖落。徐沫影一把抓住柳微云的手,向楼门口快步跑去。
柳微云怔了怔,便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路穿过狂风急雨,跑进楼门。
那一刻,徐沫影转身望向柳微云,目光不禁为之一滞。刚才想事情想得迷糊,竟把柳微云看作了蓝灵,习惯性地拉着她的手在雨中飞奔。
原来有些记忆终究是抹不掉的,有些人在你生命中的痕迹永远都那么清新。
一想到蓝灵,徐沫影不禁心下黯然。满头纷乱的思绪马上进行了一次一百八十度的大回旋,他想到柯少雪,想到碧凝,想到被自己逃避了一整天的爱情。
该回去了。徐沫影叹息了一声,对柳微云说道:“你自己上楼吧,我回家去了。”
说完,他不敢再看柳微云,一转身一低头,飞快地没入了雨中。
走进家门的时候,徐沫影已经衣衫半湿。一只乳黄色的小狗迎面跑过来,在自己湿漉漉的脚边舔来舔去,他这才想起柯少雪那只可怜的狗还在自己家里。它已经被自己成功复活了,模样也发生了改变。原本的小蝴蝶犬竟变成了边境牧羊犬的样子,眼睛乌溜溜放光,十分漂亮。
这也是一个五行纯灵,是徐沫影第一次尝试使用化气的杰作,当然,它同样是一只怪物,拥有不为人知的本领。
这只狗已经饿了一整天。徐沫影赶紧去厨房找了半块馒头扔给它,看着它趴在地上大大嚼,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他转身回卧室换衣服准备洗澡,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紧跟着,是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婶婶,婶婶!”
徐沫影立刻猜到,是柯少雪来找她的狗了。因为他对她说过,狗复活后会迷路,有可能会去邻居家里。
实际上,在他躲出去这一整天的时间里,他的门已经被柯少雪敲打了不下一千次。
徐沫影迅速地换了件衬衫奔回客厅。在开门之前,他先伸手把电灯关灭了。
第十三章 雪舞翩跹 下
借着黑暗的掩饰,徐沫影轻轻地打开房门,却见柯少雪穿一身雪白的长裙侧身站在门前,像一朵素净的水仙花,浓密的黑发披落在肩上,衬得雪玉晶莹的皮肤光洁耀眼。典雅的面孔带着淡淡地羞涩,一双眸子像秋天里温润的湖水,湖面上都是波澜不惊的温柔。
多少人为之疯狂的女孩就这样楚楚生姿地站在自己面前,而她,还是自己的恋人。徐沫影一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便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情愫,真想一直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她像一朵花在自己的生命中无声地绽放着春天。
人生如此美妙。有些花一直在为你开放着,只等你嗅到它的芬芳,只等你走进它的视野,只等你伸手采撷。她有时娇媚,有时明丽,有时淡雅,有时素洁。她千种风情、万般姿态,开在村前舍后,开在柳暗花明,开在山穷水尽处,等着你,盼着你,她却不知道自己等的盼的就是你。
此时,楼道里的灯光照进门里,让徐沫影没有时间多看多想,他赶紧把自己的身子藏在门后黑暗处。
柯少雪正要转身回屋,发现门竟忽然打开,惊喜立时飞上了眉梢。她向前走了一步,探头问了一声:“婶婶,我家的狗狗在您这里吗?”
“婶婶”是个哑巴,徐沫影知道。他躲在门后一声不吭,只盼着那只小狗少留恋一会儿那硬梆梆的白面馒头,自己走出来应对它的主人。但那小东西似乎在厨房里吃得正酣,就是不肯出来。
柯少雪缓缓地迈进门来,向里面走了两步,疑惑地问道:“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呢婶婶?”说着,她伸手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徐沫影赶紧闪过去将开关挡在身后,一面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