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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绝嫁病公子-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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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婶对顾九一笑,又怒瞪那少年和阿婆。

“这鸡阴家娘子用两斤面和一碗油换的,你们别欺负她是哑巴,不会说话就拿你们没辙!”林婶子是出了名的声音大,一吼就可以把人吼得颤颤的。

“你两斤米,能和别人两斤面一碗油比?”

“还有你,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要走,让别人去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少年和少女都大红了脸。

“给,给你吧,算老子倒霉!”少年扔下那鸡,带着少女走了。

顾九捡起被摔得发昏的大公鸡,笑着望着林婶。

林婶也牵着二娃子和她回村了。

二娃子不喜顾九,顾九心里知道,他也不喜阴寡月,顾九也知道,但是顾九依旧对他笑了笑。

二娃子看着她竟然红了脸,接着没好气的别过脸去,心里却道:狐媚子就是狐媚子,表姐说的没错。

二娃子的表姐叫许禛,自小没了父母,住在林家,却对阴寡月心身爱慕,两年前去晋侯府做了丫鬟,后来又听说阴寡月与晋侯小姐有婚约,原指望能做个陪嫁丫鬟,可是后来阴家闹出那样的笑话,许禛却没有从晋侯府回来。

顾九与林婶在阴家门前作别,林婶从行囊里拿出一些土货。

“本来想回家了来找你,没想到碰上了,先给你吧,免得再跑。”

顾九接过,看看是一些腌菜和咸鸭蛋还有一些干货,顾九欣然接下了,好久没吃这么开胃的东西,她也想念得紧。

顾九示意林婶在门口等等她,将鸡丢在地上,抹干净手,顾九就去前堂拿她做好的月饼。

“你竟会做月饼?我可要好好尝尝。”林婶黝黑的面满是欣喜与惊讶。

二娃子有也看着眼馋,心里却对顾九有了些许改观。

再回到家里她忍着将鸡抹了脖子,开水烫了鸡毛……

熬了一上午熬好一大锅的鸡汤,乡下土鸡有一定的分量,是满满的一大锅,肉也很厚实有劲。

顾九将熬好的鸡汤再换砂锅到小炉子上慢炖,等到香味散发的满院子都是……

 014、学府同行

门外还有人驻足,似乎是想看阴家娘子用什么东西可以将鸡炖得这么香。

勤劳的女人到哪里都受到欢迎,顾九精明能干让同村的对她有很大改观,加上林叔和林婶不时美言,现今说顾九的坏话也逐渐平息下来。

顾九不会告诉他们她用了桂皮和八角还有花椒,这样煮出的东西自然比她们放盐和清水煮的要好吃。

一只鸡给林家端去了一碗,这里寻常人家不会在中秋杀鸡,林家没有她自然送去一碗,剩下的他二人吃了两顿。

林婶给的腌菜她打开和寡月尝了,味道极地道。最后顾九决定让阴寡月带着一罐去学堂,毕竟这东西好保存。

今夜的月很圆,顾九很满足的坐在庭院里,听阴寡月吹奏着横笛。这样的生活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双手托腮望着一身素衣的阴寡月,月光映衬着他苍白的肌肤更加如水般透明,而他气质若兰,修竹之姿,徒生一股唯美感。

其实他生得挺好的,这样背着光,他的下颌看着棱角分明,也许是白日里看着太苍白了的原因,以前没有注意到这点。还有他那双凤眸生的极美,窄细修长,瞳孔幽深而阴蛰,折射出熠熠光辉。

是个美男子,只不过是个病美男。

夜里顾九按照阴寡月的指示将他的草药碾成泥调着蜂蜜山楂泥做成蜜丸,风干一夜后等次日放入盒子里。

学堂里不比家里,学堂里阴寡月不好熬药,让学堂厨房的人帮着熬药要给赏钱,所以将药粉制成蜜丸很方便,只是药效慢了一点。

顾九不知道阴寡月是要谁给他买的药,按他说的有个村民每个月都会给他送药材,只是这个月的特别管用,但是顾九来这里一个多月了,从没见过那个送药来的人,或许是她出去做生意的时候那人来过吧。

“等你会试前我会再给你送一次药。”顾九认真的搓着药丸说道。

寡月颔首,拿起一粒药丸看了良久,道:“下次做的小一点,风干了缝在我的中衣袖子里,”

“嗯?”顾九懂他的意思,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她微微点头,继续给他搓着药丸。

十六的清晨,顾九和寡月早早起床,这是他们“婚后”头一次在众人面前集体亮相。

林家的马车上阴寡月一直握着顾九的手,不曾管外人如何看待。

寡月身体不好,林叔将他俩安排在靠窗通风的位置,寡月只是一路看着顾九再看看窗外的风景。

不时有乡亲们对他二人投来鄙夷的目光,就像看着什么脏东西似的。

阴寡月未曾放在眼里,顾九也渐渐习惯这种感觉了。

到了长安集市人们都下车了,顾九提起阴寡月的书篓就要背在身上,被阴寡月给拦下。

“给我。”他伸手夺,不容顾九拒绝。

林叔帮村民们下货,也没注意到他二人,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二人已经走远了。

阴寡月所在的学堂不在长安城中心,地处较偏,离集市有一段距离的脚程。

顾九一路担心他受不了,想和他换着背,阴寡月都给拒绝了。

“好久没有运动下了,出些力才好。”他笑道。

顾九下意识的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脚下,还是那一句她从未见过步履如此轻盈之人。

他的身体的确好了很多,这是不是在告诉她,她即将离去?他不是说过等他考完会试等他高中,等他病好了,就任她去留吗?以她顾九的性子绝不会死皮赖脸的留下,那就只能上路喽。

不知不觉就走到学堂门前了。

“你在想什么?”温弱的声喉自耳畔响起,顾九回过神来望向阴寡月沉郁的眉目。

脸颊稍稍红了,连连摇头道:“没,什么也没有想。”

寡月觉得好笑,正勾唇,就猛地咳嗽起来。

顾九忙伸手去取他背上的书篓,又给他顺气。

“哟,这不是药罐子的小媳妇么?”

一声带着嘲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顾九扭头去望,就看到一个一身鹅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他拿着纸扇,一拂翩翩公子的模样。

只是他眼里的不屑还有嘴角的嘲讽让顾九觉得这个人恶心。

听阴寡月说他们学堂里的人都要参加乡试,那么此人定不是贵族,看他一身锦袍可见家境富裕,想来便是商人子弟。

在古代士农工商以商人最低,商人子参加科举甚至比平民还难,那么这人还是有些来头的。

“盯着爷看了这么久是觉得爷长的比你家药罐子好看么?还是想上爷的榻,让你欲仙欲死?”

顾九唾了他一口,瞧着他那副浪、荡模样,见着就令人作呕。

阴寡月也是一脸惨白。

“姓严的你怎么说话的?”这时候一个穿着青布衣袍的男子小跑过来。

“柳兄。”阴寡月淡淡的唤道。

青衫男子微抱拳行礼,又朝顾九道:“在下柳汀。长寡月一岁,若不嫌弃就唤我声大哥吧。”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身后的严觥没好气的轻嗤一声,道:“她是哑巴。”

阴寡月与严觥认识的时间比认识柳汀还要长,以前都住在城外的村子里,只是后来严家发达了就搬到了长安城。从小严觥就看不惯阴寡月。再因这回寡月参加乡试的名次比严觥排得前,所以更是嫉恨。

柳汀的父亲是翰林院进士,虽说是个小官也是能养家,他与寡月是在进了这个学堂后认识的,可谓一见如故。

顾九没有在乎严觥的话,微俯身朝一脸惊愕的柳汀行礼。

显然柳汀不知道顾九是哑巴。待柳汀想起一月前的传闻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真的。只是看阴家弟妹哪里像风尘女子?

“姓柳的你这么盯着你弟妹瞧,不怕药罐子吃醋啊?”

严觥这么一说三人都红了脸。

寡月拿过顾九手中的书篓道:“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顾九沉默的点头就瞧见,寡月离去的背影,柳汀挽过严觥要朝学堂内走去。

阴寡月入学后,顾九又做起的馄饨的生意,同村的几个姑娘的彩带生意自偷学了她的手链后生意好了点后,也越来越差了,再复杂的手链一旦人们知道了其的编织方法后就不会再买了。

倒是顾九的馄饨卖的越来越好,人们都说“久久馄饨”的小老板有自己的独门配方,所以能留住客人。有人说是她的汤品独特,有人说是她的馄饨皮料和馅料独特,顾九只是莞尔。

每日对街的年轻屠夫都会要下顾九还剩的馄饨,同村的妇人都说那小屠夫看上了顾九,顾九只是但笑不语,默默的做好一个哑巴该做的事情。

八月二十二日至九月初,顾九的馄饨铺子上台了一个奇怪的客人,是一个年轻人,他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只是不经意间流露着些许媚态,顾九呆过桃阁自能看出他是什么地方的人。

 015、谁是靳南衣?

后来某天那个少年急了将一个锦盒塞到顾九手中,说那是他攒了三年的钱要她去赎了他,一起过日子。

顾九蒙了,连着摇头。

少年气得直跺脚,他可是青苑有名的小倌,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老实勤劳生得又好的女孩,他不介意她是哑巴,她竟然不愿意!

顾九比划着表达了她的意思:她可以拿着他的钱帮他赎身,可是不能嫁给他和他过日子,因为她已经嫁人了。

少年很是哀怨的望着顾九点点头,多好的女孩啊,他观察了好久呢,她沉默寡言,勤快能干,又不惹是生非,还能随机应变各种突发情况,他生于欢场,什么人没见过,这种人最适合过日子了,怎么这么小就嫁了人了?

顾九真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会招惹这么多是非,连小倌也要来找她赎身了,她以前就怎么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呢?果然是美人好,美人在哪里都可以发光,感谢原主人这副皮囊……

顾九托林叔去青苑给那叫葭岚的小倌赎了身,听林叔说那葭岚生于东吴,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被卖到长安做了小倌,如今得以赎身准备回东吴买处地立了户,再找个娘子成家。

只不过林叔忍着没告诉顾九后面的话,那小倌说要林叔告诉顾九,他是真心喜欢过她,也真心想过要和她过日子。

——

九月,传来一件震惊长安城,不,是震惊大雍朝的事。

西凉的军队侵占了蜀地直逼江陵。

即使如此,今年的科举是依旧继续。

醉仙楼,有今科的才子举办的诗会,或抒发慷慨士气,或谴责西凉人之行径。

既然都去了,阴寡月自然也被柳汀拉着去了。

寡月凤眸一扫,就瞧见多是今科要参加会试的才子。这种场合多认识些今科才子并没有错,毕竟他们中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成为将来的朝中重臣,只是寡月已习惯独处惯了。

寡月随柳汀坐在靠窗的桌前,被动的面对着周围的一切,有人朝他颔首行礼,他亦会微笑着回礼。

他望着醉仙楼外摆着的白菊,思绪又不知飞到了哪里。

这时,吵闹的客栈里突然安静下来。

连一直望着窗外的阴寡月也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偏头望去,就瞧见一对着青衫的侍卫从醉仙楼外走进,紧跟着的是一男一女。

男女皆着白色儒杉,十七八岁的模样。

有认识的才子瞧出他二人来历,立马上去作揖。

“萧侍郎小生们久仰大名。”

那年轻男子微笑着回礼,眉目温柔无丝毫厌恶之色。

众人又望向男子身旁的白衫女子,一袭素白的襦裙,水蓝色的臂纱轻绕,与襦裙同样素白色的褙子刚刚及膝,脑后随性挽着时兴的流云髻。

男子见众人疑惑,淡淡的解释道:“这是舍妹。”

大雍萧氏乃儒学世家,萧时乃当朝太傅正是这二人父亲。嫡长子唤萧桢,嫡次女唤萧槿,二人皆在十五岁时赐予进士出生,而萧槿成了大雍朝第一位女进士。

闻言,本是坐角落里的阴寡月呼吸一窒,沉郁的凤眸不经意间朝那女子望去,那一眼,凤眸之中的情愫无人能懂,他掩藏在袖间的手也微微一颤。

众才子皆在心里嘀咕着,这么金贵的两个人怎么会到这里来,众人都在揣测着他们的来意。

这时候一声清润的声音响起,似山中清泉,似琅琅新铃。

“谁是靳南衣?”

女子开口一室宁静,一派傲然。她微仰着下巴,杏目打量着这里的才子。

初闻这个名字,临窗而坐的阴寡月竟然莫名一颤,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人群里有人突然叫了起来:“哦,姑娘说的可是今科轩城北路的解元靳南衣?”

那人从众才子中走出来说道:“姑娘,鄙人与靳南衣是老乡,他乡试中轩城北路之解元,鄙人紧次他二名,只是他因旧病复发而留在了宣城。”

那人极力的讨好着萧槿,况且又是问的他同乡的事,他肯定要借此机会表现一下自己。

“什么?”女子听闻这人所言已失了从容之态,“他不参加会试了吗?”

男子望着美貌女子这般问心生疑惑,却是如实答道:“这个鄙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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