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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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他的首肯顾九才敢开口道:“若是朝廷要楼主供应军需物质,楼主便推托了。”
“噗……”慕华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要是能推脱他不早推脱了?还用坐在这里请梅花庐主来请求高招?
连寡月也轻不可闻的扬了下唇角,似乎是笑了,不过笑中宠溺的意味比先前浓了许多。
“听我说完……”顾九红着小脸,又挠挠头,这是她第一次抒发己见,他们怎么可以不给面子?
“我是想说,如果朝廷要江南慕氏供应入冬的棉袄,楼主只消推了去,将棉袄棉被棉靴所需的银两,以双倍的数目上交朝廷,就是说只给朝廷银两不要给军需物质……”
她方说完两个男子皆是一愣,这方法表面上似乎是违抗圣旨,可这样的违抗方式似乎又没有人反对!若是有钱人必须出一份力,我不出用的我只出钱不行吗?
岭南之地路途遥远,指不定那棉袄棉被在路途之中就变成了废纸!再或者到了军营又被朝中党羽所在的上级官员克扣下来,将军需掉包,而出双倍点银子不出物质,看似是最亏的,其实是最保险的,出了银子,那棉袄棉被要朝廷自己拿银子去买。
两个男子似乎都已在心中赞同来顾九这个想法。
连寡月心中也微微有些异样,
顾九看着二位男子,心知他二人定是接受了。江南顾氏得亡,也真是笨的可以……顾九不惊在心中嗤叹一下,只是顾氏得亡也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事。
“就依予阡兄弟之言!”幕华胥当即拍案道。
“咦,予阡兄弟也是姓顾……”
老兄,你才反应过来啊?
“没半毛钱的关系!”顾九沉声道。她兀自的端起茶杯再啜了一小口,嗯,挺好喝的,有点……有点像毓秀坊的碧落汀。
她陡然间忆起那个白衣翩跹的俊郎男子,她来古代第一杯茶是那人请的,在她还不了解茶的时候……可是那人走了,走的如此匆忙。
之后很多年,顾九才真正了解到,慕华胥这个奸商非一般的“奸诈”。
慕氏的二十万两银子送到长安后,夜帝当即皱眉却欣然收下,慕氏派去的人还说朝庭若是不够华胥楼当全力支持,绝不落人后!还说什么慕氏所经营的范围涉及纺织业太少,一时间凑不齐这么多军需。
对此,顾九只能送慕华胥两个字:“鬼扯!”
慕华胥所涉及纺织业少?江南的作坊绣阁都快占一半了,只是名字全是划在了一个表面上有户口有官籍有“经营许可证”却是要是查起来什么都没有的空名字上!
于是朝廷如今欣欣然收了慕华胥的钱,那个慕华胥的假名字旗下的作坊绣阁再高价卖出去……
后来的顾九想着都觉得恶心……原来所为的“商霸”在冥冥之中早就属了某些人了。想她当初还以为她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人——
几日后顾九正式接手了靳南衣留下的一家绣阁也就是“毓秀坊”、一家歌舞坊“水月楼”还有一家小农庄。如君所料,所有的都署名:“九爷”……
此九爷,“户口本”编的跟真的似得,上至祖宗三代,田产、房契无一是真,真要查起来便是查无此人……估计大雍的衙役们跑到吐血也不知这个“九爷”是谁。
这些日子两人都很累,却十分充实。
阴寡月一直在同卫氏两兄弟整理账本。顾九爷则这几日一直往绣阁和歌舞坊内跑。
——
“什么?你说‘华绣坊’的最近把你们的生意全抢去了?”顾九凝着苏娘和一群绣女道。
“是的,我的九爷哦,这几天毓秀坊可是没张都没开呢!这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就要关门大吉了。”苏娘说道。
“哦?”长长的拖音,顾九托着下巴,沉思片刻方道,“苏娘,你且派个机灵点的小厮去华绣坊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啊?”
“九爷我叫你去就去,记住别被发现来,发现了今夜就别回来了!”顾九说道,她到要看看这数日之间本是同一水平的华绣坊,到底是拿什么赶超的毓秀坊。
她微抿一口茶忽觉得日子过得充实起来了,钱自是不用说更是要多赚些的。
059、偏执
苏娘自从顾九来了毓秀坊后,就阳奉阴违的听着顾九的话,这会儿到顾九面前发完一通牢骚后,去绣阁柜台里敲着算盘算着这几日的盈亏情况,哪里还记得顾九说的话。顾九在她眼里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的话又如何能信呢!
顾九在毓秀坊的内屋里坐了很久,一旁的小厮给她斟了不知几道茶,也没见苏娘来给她报个信。
苏娘站在柜台那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可是她就是不去给那小九爷禀报,她都没派人出去,能作何禀报?这“毓秀坊”她打理了好说也有个七**年了,这如今少爷只消派这么一个少年来,就要求她听她的,她可不干呢!
有一个坊内的小绣亮端着果盘和茶水朝里屋走去,这都好一会儿呢,九爷的茶水该是没了的,小绣娘不过豆蔻年华,看着微微有些胖,却是生得十分讨喜,一身交领半臂襦裙,步子轻快,嘴里还哼着歌谣。
“诶,你这是干嘛去?”苏娘抬头就见这小绣娘从她眼前走过,“又偷懒,只会偷懒,谁叫你去做这些的?”
苏娘抢过那小绣娘手中的案盘,怒瞪了她一眼。
“你不去伺候他没人说你,放着事情不去做,跟谁学的做这些‘奴颜媚主’的事情?绣活也没见你学得七八成像,只会偷懒,吃起东西来比谁都吃得多!”苏娘指着那小绣娘圆滚滚地小脑袋说道,“这毓秀坊就是多了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才会被‘华绣坊’给比下去!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做活去!”
苏娘气得只喘粗气,手刚拍着胸脯缓解,转头就瞧见顾九从里屋里走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顾九浅淡地开口问道,清丽的眼眸一扫苏娘又落在那小绣娘身上。她方才再里屋里坐了快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了,茶水用完,也不见有人来添水,等了苏娘半天也不见她进去同她讲一下探听来的情况,原来是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苏娘见顾九从里屋里走出,心中一骇,到底是平素里就有些吃软怕硬的人,这会儿见顾九一身冷凌气息的从房间走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顾九凝着苏娘,她承认她从来没有想训斥过苏娘,她努力做这些,倒不全是为了钱财,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阴寡月,因为靳南衣……
她不会责备她们,因为她们都是曾经给予过靳南衣关爱的人,她们都是见证南衣成长的人;她会让这里的人心服口服,承认她并接受她。
“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这丫头太爱偷懒了,九爷……”苏娘说道。
“哦?”顾九挑眉望着那个微胖的小绣娘道,“可真如苏娘所说?”
那小绣娘被顾九那漂亮的眼睛一凝,心下咚咚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小脸蛋红得滴血。
“九爷问你话呢,真真平时抢东西吃第一,做绣活做不好狡辩也是第一,现在哑巴了?”
苏娘在一旁训斥道。
小绣娘早已习惯了苏娘这般说,苏娘这人每每恐吓她说不给她饭吃,将她赶出绣阁任她饿死街头也没见她真的赶她走过。她知道苏娘是生着九爷的气,苏娘为毓秀坊操劳了这么多年,人的感情是自私的,如今少爷陡然派这么一个人来打理,苏娘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小绣娘被苏娘戳着脑袋瓜子也不吭一声,挠挠头依旧憨憨的笑。
顾九心下一动,这还难得一个性情好的。这古代女子最怕人评头论足,这丫头全然不在乎。憨人也有憨人的福。
“你叫什么名字?”顾九问道。
“奴家朱红,因奴家爹爱吃猪红取名字朱红……”小绣娘挠挠头道。
“噗……。”顾九很没骨气的被她给逗乐了。连苏娘还有一旁的小厮都笑出声来,这丫头的确有气死人的本事。
“朱红你去换一身男装陪我出去走走。”顾九说道。
朱红和苏娘同时一愣,苏娘不明所以的望向顾九,嘴动了两下终是想说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娘,为请不动您,就只好亲自去了。”顾九笑道,语气浅淡,无意嘲讽却让苏娘红了老脸。
“……”苏娘手指绞着帕子,到底是一不做二不休,柳眉一挑道:“九爷,这不是苏娘不愿意叫人跑路,这又不是我去跑路,不过是差遣一个小厮罢了。”
“那苏娘是为什么不去?”顾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九爷,这少爷是叫你来协助我,这招小厮之事不在苏娘职责范围之内!”苏娘提高了嗓门说道,倒像是故意让众人听得真切。
这时候里间的绣娘们也放下手中的活,聚拢过来。
顾九美眸微眯,随即道:“这倒是予阡没礼数了,那予阡还得给苏娘陪不是了。”
说着就要拱手作揖。
“诶,你可别,这么多人看着,好歹现今你我二人是平起平坐,这陪礼就免了。”苏娘继续道。
顾九也不恼不躁,继而道:“苏娘可是为华绣坊之事毫无办法?”
苏娘本高傲抬起的脸顿时下巴垮下来,凝着顾九道:“你什么意思?”
顾九挺起胸膛朝着苏娘微微一笑:“苏娘,若是予阡此次能斗垮那华绣坊,你可愿意日后听为的。”
顾九方说完众绣娘们便议论起来。
顾九毫不示弱的凝着妇人,“怎么样?苏娘可愿意?”见妇人犹豫不决,一副举棋不定之势,她微眯眸子忙说道:“苏娘若是我输了,日后这毓秀坊之事,为顾予阡再不插手,可好……?”
顾九语音方落,苏娘咬牙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是斗垮一定是要斗垮!”华绣坊与毓秀坊挑事这么多年了,不斗垮如何得了?
顾九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举起一只手欲同她击掌为誓。
苏娘望着顾九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总觉得不妥,将信将疑的伸出手,还未完全伸开,顾九的手掌就与她的手掌贴合。
“那就这么定来。”顾九意味深长的笑了,目光落在朱红身上,“小朱红你快去换身衣服随爷去吧。”
朱红没又想到自己会被九爷当着这么多绣娘的面给提名。
支支吾吾地“唔”了一声后跑进绣娘房去换衣裳去了。
苏娘望着顾九和朱红的身影消失在街市。
华绣坊本与毓秀坊一样是轩城中等绣坊,只是因为两家才隔着两条街,所以总是攀比高下。
顾九在华绣坊对面的茶肆里坐下,派朱红上去探听情况。
朱红一副呆呆模样,顾九倒是不担心华绣坊的人能怀疑她什么。
“你去了就只消问她们最近什么货卖得最好就是。”说完顾九还从腰间拿出一袋碎银来,“然后记得买过来,一种取一样。”
朱红将钱袋收好后才欣然离开。
顾九从茶肆二楼临窗的窗子里,观望着对街的华绣坊,果然是门庭如市,按理这大雍的绣品改来改去不过都是一个样子,除非是做妇人的服饰,妇人的服饰款式多样,只是一个绣品店门庭若市也太让人纳闷了。
朱红来了才发现来这里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者年轻夫妇。
朱红伸手拿起一个枕头,只瞧见那上面用金色的丝线伴着碧色的细线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鸳鸯。朱红纳闷了不就一个绣着鸳鸯的枕头吗?有必要这么受追捧?
“不就是绣了只水鸭子的枕头吗?有什么奇怪的?”朱红嘀咕道。
大雍人的枕头没啥讲究,就算是贵族枕头也是用上好的锦缎制成罢了,只是今日华绣坊将图案绣到了枕头上颇受人欢迎,况且——
一旁一个华绣坊的妇人听见了不悦的皱眉:“小兄弟这枕头可不只是绣了只水鸭子而已……”
妇人将“水鸭子”三字咬得极重,又伸出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拿起另一个抱枕。
“你瞧这可是鸳鸯对枕,可是我们华绣坊最先制作出来的。”
鸳鸯对枕?
朱红拿起一对枕头,比较了一番,终是发现这两个大红色的枕头上的鸳鸯一大一小,一毛羽丰厚,一毛羽柔和,就是所谓一雄一雌。
那妇人盯着朱红眼睛都要看直了的样子忙发挥她的口才赶紧道:“小兄弟,你瞧瞧,这每只鸳鸯枕头的边缘的四角流苏都有一角挂着一块玉佩,这男戴观音女戴佛,这都是万安寺里开过光的,一个给你,一个给你相好的,就是睡在枕头上,她也能想着你,等你们结为夫妻了,又可以保佑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朱红就是那一类女子,能轻易而举的被人说服,立马掏钱包的那一类,于是乎成功的被华绣坊的妇人给忽悠了,当即掏钱买了一对。
等朱红抱着对枕离去,那妇人看着快卖光的对枕,心情愉悦的无法言喻,庶小姐虽说是庶出,这一涉足商事倒是比那嫡小姐有能力多了。
想着曹操就到了。
“桂娘,今天卖得怎样了?”
“我的小姐啊,咱们这绣坊又得火一把了,到时候指不定要赶上当初的江南顾氏绣坊了!”
她方说完,少女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