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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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郑裕安有些厌烦的说道,将手掩藏在袖子下。
靳公瞧着这一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忙道:“这茶还奉吗?”
“靳公,这妹妹奉的茶我还没有喝呢,当然得奉。”谢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琼娘又命婆子端上一杯新茶,郑裕安深吸一口气,咬牙走向前去,接过那茶杯,又跪在了地上。
“请大夫人喝茶。”郑裕安捧着茶再度说道。
“嗯。”谢珍接过茶,放在唇边微抿一口后,放在一旁的桌几上。
“起来吧。”末了,谢珍才说道。
郑裕安起身,那豆子颇有些滑脚,她站稳当了些儿,这时候瞧见有丫鬟上前来打扫,将那豆子都扫完了后才离开。
谢珍凝了一眼郑裕安后,又朝着高座上的靳公道:“靳公,郑氏既然再靳府,日后便得听我这个嫡妻的,夫君死的早,不得主持,郑氏便去祠堂跪拜三日,已告知夫君她回府了!”
谢珍话音将落,堂前似乎传来了几声哂笑声。
靳公眼睛眨巴了数下,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那姨娘便先行去祠堂吧,本夫人告辞了。”谢珍说道,一理紫色锦袍后离去,方才近了才瞧见这郑裕安似乎是没怎么老,还是和十几年前一副容貌,还真是气人啊!上苍对她还真是怜悯呢!
谢珍一走,她房里随着她来的丫鬟婆子都走了。
靳公咳了一声后才道:“钟翁郑姨娘的事便交与你打理了,南衣啊,你随我去书房一趟吧。”
“是。”靳公出去后,寡月凝了一眼郑裕安后就随着靳公去了书房。
“姨娘请吧。”钟翁同郑裕安道。
郑裕安同芝娘吩咐了数句,同钟翁往祠堂而去。
跪祠堂三日,谢珍还真是好本事,将回府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还真以为她会怕了她不成?
就真以为她还是那个当年任她打骂的郑氏女了?
“郑姨娘,您进去吧。”祠堂门口,钟翁面无表情的说道。
郑裕安点点头后进了祠堂,她方进去,外头就“嘭”的一声关上了祠堂的大门。
郑裕安着实被吓了一跳,这祠堂虽燃着许多灯盏,可是那林立的冷冷牌位却让她背部一阵发寒,这地方她是从未久呆过的,况且这里奉着的又不是她的什么亲人。
想了一下,郑裕安才在蒲团上坐下,没一会儿,困意袭来竟是昏昏欲睡起来。
——
寡月被靳公唤到了书房。
书房里头靳长儒唤着寡月坐下,一旁有年轻小厮上来给寡月和靳公斟茶后退下。
小厮退下后,靳公从自己书桌内摸出一物递与寡月。
那明黄的颜色无疑是把寡月唬了一跳。
这是……
他有些急切低伸手接过,心中已隐隐有些预感……
果然——
他匆匆阅毕,脸上已难掩欣喜,只是那华胥楼主之妹,终究是让他不安了许久。
他一直未同靳公说他将娶之人是华胥楼主的谁谁,而是说顾氏孤女。
而这显然是皇上“道听途说”了,也还好写下赐婚的名字为:予阡。
虽然他忧心慕七之身份恐怕没有想象的简单,可是能得圣上赐婚也终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寡月捧着圣旨,转身跪地,道:“南衣谢皇上,祖父,成全!”
靳公上前扶起他道:“圣上订婚期在明年阳春三月,等二月的时候我便亲自去礼部问好日子再给你答复吧。”
“是,祖父。”
“倒是你,那姑娘我还没有见过,而且华胥楼主那边还是要亲自去下聘的,这你也得准备准备,皇上说了三媒六娉一样都不得少。”靳公说道,“你当年读书入学,祖父都没出过银两,便是这聘礼婚事,祖父还出得起……”
“祖父……”寡月微红了脸,低下头去。
“罢了,南衣你知道婚事定下便好,去吧。”靳长儒一叹道。
寡月从靳公房里出来恰逢钟翁,问了一下郑裕安的情况。
“郑姨娘已去祠堂了,少爷那春喜苑已经收拾好了,姨娘房里的人都可以住进去了。”钟翁说道。
“嗯,这事情钟翁交与芝娘去安排,我要去翰林院了,我娘亲和大夫人那里……烦请钟翁多瞧着点。”寡月说道。
钟翁点头,瞧着少爷匆匆离去。
寡月吩咐卫簿卫箕带着毓秀坊的人和玉石坊的人去隐月阁找紫砂后,自己便骑快马往翰林院而去。
——
“嘿,紫砂兄弟,你太不够意思了,随着九姑娘来了长安也不同我们说声,太不拿卫箕当朋友了。”卫箕边整理着马车上的东西,边同紫砂说道。
紫砂却是一直尴尬的笑,帮着卫箕拿东西。
卫箕也不说他了,忙着下货。
如此一来隐月阁一旁的小阁楼成了毓秀楼。
一楼东边做玉石,西边制成衣,一楼两种营生。
这决定也是顾九提的,毓秀楼关门整顿这几天,大伙都忙得焦头烂额。
门面修葺,柜台打扫,整理好后,朱红同苏娘将衣服都摆在来了外头。
当日苏娘就问朱红道:“那姑娘……真是九爷?”
朱红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道:“苏娘您去问卫大哥或者卫二哥,不要问我。”
末了,朱红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衣服和绣品,咬着唇,只字不吭。
苏娘瞧着朱红的样子,唾了她几句,也没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当夜从翰林院匆匆回来,寡月冲进门后,便像献宝似的将怀里揣的圣旨拿出来,在正在给他做中衣的顾九面前晃了又晃。
顾九瞧见那明黄的颜色讶了一下,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针和线,心头已或多或少的猜到了什么。
末了,她接过来匆匆一瞧后,当初的悸动竟是减退了许多。
她心里想着的,寡月不会懂,可她终究是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她唇角扬起,望着那圣旨,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触……
若是这圣旨上写着的若是阴寡月和顾九,她估计她做梦都会笑醒的……
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这幸福,来得太晚,也太过不易了……
赐婚了。
许久,她才放下圣旨,小心翼翼地缝起怀里的中衣。
寡月在她一旁用了饭,两刻钟后,也趁热喝了药。
末了,她的一件中衣一也收了尾,咬了线,她朝着寡月笑道:“你身子若好些了,我日后便隔着三天来一趟吧。”
只是最近她又听到了一些事情,听说西凉那头的远征的大雍军队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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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尘定长安之皇狩
听着顾九说日后每隔三日来一次,寡月震了一瞬,心中微酸,放下书册,凝着顾九许久才出声道:“好……”
顾九明白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他舍不得她离开他,也颇喜欢和她日日腻在一起。
可是明年阳春三月,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时候,她就要成为他的新嫁娘了。
不是一场被人设计的错误,而是真真正正他们一步一步走来,不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而是他们努力而来的,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温柔的垂首,灯光照着她的侧脸,别样美丽。
末了,她拿起桌上那件她做好的中衣,在寡月面前比划了一下,柔声道:“马上就可以穿了,过两天我订做的外袍也成了,早知道毓秀坊要搬来长安,便不订他家的了。”
灯影下少年仓皇颔首,微醺的面低垂下来,神情破有些不自在。
顾九放下手中制成的中衣,瞧着寡月微红的脸颊,不由的笑出声来。
都相处好些年了,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顾九想起那日她给他量尺寸的时候也是,稍微碰到他哪里就是一阵震颤。
“深衣除了安置几件白色的还需不需要其他颜色?”顾九边整理着没用完的线边问道。
“安置一件深色的褙子吧……”
顾九无话……她问他深衣,他答她褙子的事情。
“那便靛青色一件,或者玄黑一件……”顾九道。
寡月点头,柔声应道:“都可以。”
末了,少年的目光又落在书册上,这时顾九已端着针线盒起身。
“我去叫小易打热水来,你沐浴了早些安置吧。”顾九走了数步,停下来又道,“对了,你今天该药浴了……”
顾九有些慌了神,忙往外头走。
“完了,我忘记给你熬药水了……”顾九惊得自语道。
正跨过门楹,她便瞧见小易提着两桶子热药汤前来。
小易冲着顾九眼睛眨巴了两下,顾九尴尬地笑了笑,有他们这样记得,她也好放心出门了,也但愿寡月他能听话好好吃药。
隐月阁她无法不管,毓秀坊和玉石坊她不去打理也没人打理。
小易将药浴汤弄好,便伺候着寡月宽衣。
瞧了眼门外顾九已经走远了,小易才同寡月道:“爷,府里的钟翁说靳公爷要你回去住……叫爷好歹回个信……”
寡月试着水温的手停在水里,末了他收回手,才柔声道:“你明日便去回钟翁说我公务太忙了就先不回去住了……”
小易凝了寡月一瞬,点头退下了。
反正日后主子成家,便是要从靳公府分出去也不为过,虽说主子是庶长孙日后可能接靳公的位置,逢年过节还是得回去住的。
只是靳公府,终究不是一个安身的地方,主子也是在为九姑娘日后嫁过来盘算着。
若是真住在里头了,日后要出来便是难了。
寡月将身子没入水中,温度适宜的水浸入肌肤,他舒服地闭上眼睛。
每年阳春三月,光是想到都让他热血为之沸腾。
他一步一步按着南衣规划的轨迹前行,这一场婚礼当是一个转折点……
也希望这一场婚礼能为他们拉开幸福的帷幕,让过往种种的不堪与绝望都画上句号。
——
次日清晨,萧府
浅蓝色襦裙的女子拉开房门,是深秋微雨的天气,凉意深重。
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这时候有丫鬟瞧见这处门开了,愕然一声惊唤:“大小姐起床了!”
萧槿已有数日没有出门了……
蓝衣女子厌烦地一皱眉头,接着是一阵虚弱的晕眩感。
昨日午后草草用过饭后便睡下了,如今看来有些体力不支。
因那丫鬟一唤,又来了许多个丫鬟。
“大小姐,我这便去告诉老爷。”
“大小姐我去给您端早膳。”
一时间丫鬟们都匆匆忙忙地退下。
萧槿颇为头疼的往院子里的亭子中走去。
有丫鬟上前来奉上热茶。
末了,萧槿坐了一会儿,又有婆子急急忙忙地端着早膳上前来。
“大小姐请用。”那婆子放下早膳正准备离去,却被萧槿唤住:“等等。”
那婆子回头望向萧槿,怯声问道:“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你去表小姐房里送早膳后,让她过来一下,就说我想见她。”
“是。”那婆子了领命退下。
“蕊儿。”萧槿又唤了身后的丫鬟一声。
“小姐。”那粉衣丫鬟上前一步,声音温柔无比。
“去将我屋内书案上的一个锦盒拿来。”萧槿说道。
那丫鬟讶了一下,退下了。
萧槿早膳将将用完就瞧见长孙琴领着一个丫鬟往这边走来。
这长孙琴早些年许的婆家是慕营董明,可那董明还没有来迎娶她,去岁便驾鹤西去了,长孙琴比萧槿小不了多少,如今又背了一个“克夫”的名声,更难得说亲了,倒是长孙夫人怜悯一直让她住在萧府中。
长孙琴也懂这“寄人篱下”的苦楚,便是想着法子讨好着萧府的人,也只盼着能早些嫁出去,摆脱了这里。
“大小姐吉祥,大小姐找琴儿何事?”进了亭子长孙琴柔声问着萧槿。
萧槿凝着长孙琴,见她鹅蛋脸颊生得红润,气色颇好,在这微雨的清晨看着也别样妩媚。
萧槿微微抬眼,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锦盒上,施施然道:“这份礼还给妹妹,姐姐不得收下了。”
长孙琴顺着萧槿的目光望去,瞧着是那日她送给萧槿的玉簪盒子。
“姐姐……缘何不要了?”长孙琴不解地问道。
萧槿眉头深皱,沉声道:“不要了便是不要了,弃之心疼,食之肝疼,便是不要了……”
长孙琴心中一骇,轻不可见的后退了一步。
“琴儿便拿去吧,我用不着,也不想扔掉。”萧槿说完起身离去。
“槿姐姐。”
见萧槿要走长孙琴急切一唤。
萧槿驻足,侧身,目光没有落在长孙琴身上。
见萧槿停下,长孙琴追了上去。
“槿姐姐,皇上昨夜赐婚靳大人了……昨夜你没出房,我偷听到的。”长孙琴说完,低下头,领着丫鬟离开了。
萧槿震在当场,有雨水滴落下来,深秋的风拂过面颊,很有些凉意,女子袖中的手猛地握紧。
靳南衣……
她沉吟一声,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痛。
——
十月末的时候,长安的大多数官员都在准备下月初的皇家狩猎。
皇家的狩猎多在下半年,初冬时节的狩猎,一般是为皇族的户外活动平添乐趣了,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