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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

绝嫁病公子-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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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眉头微微皱着,想是被外头的人打扰到了的,却又极力地让自己努力听诵,绛红的唇跟着默诵着,她潜心求子,可不能因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打扰了。

没半分钟外头又安静的只能听到风的沙沙声。

倒是禅房里头,萧桢将寡月放下,刚松了一口气,就瞧见一个小太监引着御医来了。

御医也很无奈啊,听个诵经也能听到晕倒,咦,还吐了血……

这位大人身子骨太弱了吧。

还来不及多想御医的手已搭在了寡月的手腕,脉象极虚,又隐隐有一股强势的气流。

御医把完脉,又去动手解寡月的衣服检查他的身子。

“萧大人,这靳大人……身子不行啊……”

那御医支支吾吾地说道,“他先天身子骨就不好,又受过箭伤,这吐血应该不是一次两次了,恐怕……恐怕活不长久……”

萧桢怔了一瞬,别人的命运本与他无关,可是听到御医这么说,他又不忍多看了榻上清瘦的少年一眼。

虚弱、苍白……

这样的身子,这样的容貌很难让他不去想,这人不是阴寡月……

阴寡月,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你家族的灭门之罪吗?

萧桢不禁有些同情起榻上昏睡的少年了……

他其实查到了一些东西,可是又处处瓶颈。江南轩城认识靳南衣的都说靳南衣是这副长相,没有错的,说冒名顶替,却没有很确切的证据。所以这事情他一直未告诉璃王,未告诉任何人……

阴寡月,靳南衣……

萧桢不再去想,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御医大人,您救救他……”

下意识地他想说些什么,打破这里沉郁的氛围。

不论他是阴寡月,还是靳南衣,都不能死了。此人心思缜密又随意大胆,非池中之物。

当年轩城他能惜他之才,如今他更能惜他之人。

“小官……小官尽力……不过……”御医擦了把汗水。

“不过什么?”萧桢不解地问道。

“靳大人,体内好似有股强大的内力,下官未曾习武,但知晓这力量应该是习武而来,或许还是会有转机的……”那御医见萧桢如此关心靳大人的事情,便安慰道。

脸萧桢也震了一下,靳南衣习过武?

还不待他多想,床榻上人中被针刺过的少年醒了过来。

氤氲游离的目大量着这里的一切,随即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萧桢和御医身上,瞬间明白了所有。

他竟然在如此重要的时刻昏倒了,也不知佛堂前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寡月迫切的想要起身,却被萧桢上前来的拦住。

“南……南衣多谢萧大人相救……”说着他仍旧固执的想要下榻。

萧桢知晓他心中所想,温润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按回榻上。

“无碍,你先休息,佛堂那里没事的。”他解释道。

寡月讶了一下,他怎么忘记了,潜心求佛就算是中途被打扰,那些人也不会将心思放在他这里那,这样便好……他暗自长吁一口气,他可不想再生事端与九儿分开了。

“南衣多谢萧大人……萧大人你快回……”寡月凝着萧桢说道。

萧桢温润的眉目一动,笑道:“靳大人你还是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吧。”

这个人身子都这样了,还在想着他,怕他被连累了。

“无妨,御医大人给你开药,等下那个公公拿到寺院厨房里头给你熬上。”说着萧桢笑了笑,“我即可就走,你好好休息。”

寡月沉重颔首,他不习惯欠着别人的人情。

身子确实很不舒服,他缓缓地躺下,还没有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就已经浑身虚弱的躺在床榻上了。

那御医送了萧桢回来就瞧见满头冷汗淋漓,神色苍白的阴寡月。

“靳,靳大人,你没事吧?”御医给寡月边擦冷汗边寻问到。

寡月还有神智,虚弱地摇摇头,说不清这种痛苦,胸肺部、胃部的疼痛,还有手脚冰凉,冷汗淋漓直下,至中箭的后,再从花溪县回到长安这种情况时好时坏。

来得时候很猛烈,去的时候会很舒心。他知晓定是他先天痼疾未尽,又在去年经此重创,活着已是不易,这破落身子他本以为可以大好了的,哪里知晓时日一久,竟是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来。

入仕之后,翰林之事繁多,突逢变故思念成疾,随军北上旅途劳顿,而后一箭又是致命之伤,再至后来病为痊愈,辗转江南,被贬之后的事情,就暂且不提了……

这身子愈加落败不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可是他不想就此撒手人寰,若是他死了,便是辜负了太多的人……

他更舍不得九儿。

御医见他神情哀怨,心事重重,又不禁摇头,不远处的诵经声传来,御医叹了口气道:“大人,还需要放宽心,你身体有疾,更有心病……”

寡月震住一瞬,心病……确实是病了很久,人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太多,而他却一直压抑着自己。

“谢,大人……”寡月虚弱地回应道。

“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小太监端着药碗进来。

那御医忙去接:“谢谢公公了。”

又朝着床榻上的寡月道:“靳大人,我扶你起来喝药吧。”

寡月虚弱的颔首,再道:“谢,大人。”

诵经,礼佛,捐香,之后是找主持问话。

太子妃与一众命妇安静的跪在佛堂前,皇后在将才进了主持大师溯雪的禅房。

一众命妇神色各异,都思忖着一会儿要问些什么,或者该如何问。

太子妃神色略显不安,心中有事便有些烦闷,这会儿暗自念着《清心咒》缓解紧张情绪。

她的确需要一个孩子,这样才能稳固她太子妃的地位,将来那皇后之位不紧要凭手段还要凭子嗣,晋候府的声名,晋候府的前路都系在她的身上。

权利,从她出生起,就在她的耳边里不断盘旋着。

她是在父母的教导下,励志要站在权利顶端的人。她是天命凰女之命,落入凡尘的凤凰,又怎能不站在天下最高的位置?

许久,一众人等的腿都跪的有些发麻了,才见到一个华服女官引着一个一身明黄金丝潋羽冕服的美妇人出来,那金步摇上的金凤凰羽翼一晃一晃的,美的人移不开眼,若不是众命妇因不可凝视皇后太久,下意识的抑制住自己,恐怕就要这么一直盯下去。

太子妃朝着皇后行礼后,才被女官扶起朝溯雪所在的禅房走去。

跪得久了郎凌霄的腿无疑是僵硬的,膝盖酸痛,她咬牙一忍。

禅房里,溯雪一身土黄色的僧服,红色金丝袈裟。

郎凌霄朝着溯雪合十作揖。

禅房的门被僧人关上,女官就站在外头。

末了,等郎凌霄再出来的时候,跟着她的女官察觉到太子妃的脸色比将进去的时候难看了许多。

日头西移,许久之后一众命妇跟着皇后和太子妃走出佛堂。

白马寺佛堂之后是一个小湖,礼佛完后众夫人就到此处闲游问话。

太子妃扶着皇后,走在二人身旁最近的是慕皇后的嫂嫂,慕长安的娘亲,紧随着其后的是太傅萧时的妻子,长孙氏,再次之便是几位国公的妻子。

皇后同慕夫人说着话时,每每都会估计到一旁搀扶着她的太子妃。

太子妃的母亲今日因故未来,得皇后如此视作女儿般呵护,也是心生感激。

一旁的慕夫人也是时不时的夸赞太子妃数句。

等至湖旁凉亭处,早就被好了斋菜香茶,众命妇获命听令坐下。

皇后和太子妃坐在最首的位置,其他命妇两人一张长榻长桌,坐在两侧。

湖风习习,一旁的晚桂传来阵阵香味,亭旁的树木在风中摇曳,秋天近了寺庙里的红枫成了最美的风景,从这里望向远远的后山,层林尽染,一野火红。

等众命妇坐下后,几个大臣和寺庙内的几个大师才得令坐下。一排排宫人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皇后和太子妃离着那些命妇们很近。等皇后捧起茶杯饮用茶水之后,太子妃和那些命妇们才捧起茶杯,这是白马寺里特有的“菩提苦”确实入口是苦的,所以很多妇人咽不下,又不能吐出来,只能缓缓地吞进去……

可是这些人都太过在乎这茶的苦味,却忽略了这茶最终的香甜……

菩提苦,其实不苦,只是,在领悟禅宗之后,最后的香甜,被世人忽略了……

一时间众命妇神色各异,等皇后动筷吃菜后,众命妇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跟着夹菜。

午膳用至一半的时候命妇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时候日头正好的时候,阳光很大,在这九月末的长安很是舒适。

谢国公的夫人和谢珍坐在一处,谢夫人凝了一眼一身云青长袍的谢珍,目光又落在她发髻中插着的金玉簪子上,轻声问道:“你这簪子是找哪家安置的,看着……颇觉得不一般。”谢夫人柔声问道。

将说着有几个诰命夫人也问了过来:“本夫人前头就瞧见了,正好想问问呢,靳夫人您不妨说说吧。”

一时间都问开了,连皇后和太子妃的目光也向那方投去。

谢珍正同那些夫人们说笑,感受到有目光投来,她偏头一望,正巧对上皇后那双美丽的凤眼。

“你过来。”还没等谢珍开口说话,高座上雍容华的贵女人忙开口说道。

众命妇都自行停下,一时间安静无比。谢珍被谢夫人一个利视后,忙从榻上站起,强装着从容镇定的样子,一手拢了拢自己的披帛,一手又拽着裙子,用大雍贵族妇人的行走方式走上前去。

皇后与太子妃瞧着谢珍走来,这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依旧是花容月貌,不见绝美却也能见风华。

只是皇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金玉簪子上,看着虽不见多么华贵,这样式是没见过的,颇是让人移不开眼,那一雕一琢之间都泄露了匠人的心境,温婉濡润,爱怜宠溺,在细微之处都能读出别样风味。

“你再近一些。”看着在桌前一米的地方跪下的谢珍,皇后吩咐道。

谢珍心中一紧,动着腿朝着皇后和太子妃移过去。

更近了,连太子妃眼底都不禁露出惊奇。这些妇人都是见惯了奇珍的人,按理再美的东西也都提不起兴趣。

方才神情懒懒的郎凌霄不过是想一根金玉步摇簪子罢了,看了一眼是觉得有些不一样,但也仅仅只是停留在不一样罢了,她见过的簪子多得去了。

所以,她甚是不解,皇后为何因一个簪子如此。

这会儿谢珍跪得这么近,她也瞧出了这簪子的特别之处了。

这世间会雕琢的玉石匠人很多,再说哪个玉石匠人不会雕琢呢?这簪子雕琢之技艺不见得是上乘,可是这每一处的珠花镶嵌起来便是极其美丽的存在,这玉石匠人的心境也展露无遗,温润、细腻、质朴无尘……虽是如此却又不失富贵风华,这足金的镶嵌,又能将贵族之气显露,不露锋芒却也不失骄傲。

“这簪子……确实极好……”

末了,那个对待女人向来寡言少语的太子妃,竟是说了这么一句,连皇后和命妇们都微微讶然。

谢珍也是怔在了当场。

“此簪悦我心,皇后娘娘,儿臣想赏赐这位夫人。”太子妃说道,她不识谢珍也是情有可原,她丈夫已死,谁又记得她呢?皇后正要点头的时候,一个看着品阶极高的尚宫上前来,在皇后耳边耳语数句。

皇后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竟然掩唇笑了,笑声悦耳将一旁夫人都吓了一下。

“凌儿,你将罚完她的儿子,又要奖赏她了,哈哈哈。”皇后也是将知道此事,“她是靳公长子靳云湛的妻子,靳南衣的母亲,谢国公的嫡亲妹妹。”

郎凌霄骇了一下,还真不是一般人呢,不光是靳南衣的母亲,还是太子侧妃的姑母,也确实是与她有些“渊源”。

郎凌霄的脸色在那一瞬变得十分的难看,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却又佯装着微笑。

“儿臣忘了。儿臣只记得今日靳夫人所戴的这簪子颇为悦目,便是想赏……”

郎凌霄一番话说完,众命妇连连颔首,心道这太子妃识大体、知礼仪,赏罚分明,不计恩怨,是大雍女子之典范。

连谢珍一夜骇了一跳,感激涕零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险些以为那靳南衣做错了事情,就要连累她在太子妃面前不得做人了,哪里晓得太子妃如此深明大义。

于是谢珍当即叩首道:“臣臣妇谢皇后娘娘,谢太子妃……”

郎凌霄轻轻动了下自己的衣袍,勾唇一笑道:“靳夫人悦本宫之目,当是本宫谢夫人。”

郎凌霄绝美的眼笑凝了皇后一眼,皇后朝她点头。

“来人,赏靳夫人字雕《易筋经》金砖一对。”郎凌霄说完,谢珍猛地谢恩。

金砖一对,这比谢珍十年的月例钱都要多的多,况且这还是皇家所赐之物,更有意义,拿回去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呢。

接着就瞧见一个女官端着案盘上前来,深褐色的案盘里头,那一对金砖足足有半个臂膀那么长,半分米厚,半尺那么长。看得谢珍双眼闪光。

“哈哈……凌儿都送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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